铅灰色的天幕沉沉压着死寂的废墟,风卷起细密的尘埃,带着铁锈和腐烂的冰冷气息。
几辆覆盖着厚重装甲、喷涂着灯塔鹰徽的改装运输车碾过碎石瓦砾,发出沉闷的声响,停在了一栋相对完好的、布满巨大裂痕的银行大楼前。
车门滑开,沉重的作战靴踏在冰冷的地面上。
马克率先跃下,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惯常的沉凝,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着西周的残垣断壁。
他身后的猎荒者队员们迅速散开,依托车辆和断墙建立起警戒线,动作干练迅捷。
冉冰紧跟着跳下,红发在灰暗的光线下依旧醒目,她利落地检查着手中粗犷的突击步枪,链锯剑斜挎在身后。
“队长,生命探测仪有微弱信号!
前方十一点钟方向,距离五十米,在银行大厅内部!
非常微弱!”
技术兵墨城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带着一丝惊讶。
“生命信号?”
冉冰眉头紧锁,“这不可能!
地面除了噬极兽,哪还有活物?”
马克眼神锐利地盯着那黑洞洞的银行大门,手按在了腰间链锯剑的启动钮上。
“墨城,杰夫,跟我进去看看。
冉冰,外围警戒,保持通讯畅通。”
“是,队长!”
墨城和手持重机枪的壮汉杰夫立刻跟上。
三人组成标准战术队形,小心翼翼地踏入布满灰尘和碎玻璃的大厅。
战术手电的光柱刺破内部的昏暗,照亮了倒塌的柜台、翻倒的桌椅和厚厚的尘埃。
浓烈的血腥味和一种……类似劣质酒精混合着***组织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
“在那里!”
杰夫压低声音,手电光柱锁定在大厅深处一根断裂的巨大承重柱旁。
一个身影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
马克立刻抬手示意警戒,三人枪口齐指,缓步靠近。
战术靴踩在碎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在死寂的大厅里格外刺耳。
靠近了,才看清那人的惨状。
破烂得几乎无法辨认原色的迷彩作战服被暗褐色的血迹浸透,腰腹位置被一种极其原始、甚至可以说是野蛮的方式紧紧缠绕包裹着——用粗糙坚韧的植物纤维绳,死死勒住一块似乎是某种暗色兽皮的东西,兽皮下还能看到渗出的新鲜血迹和脏污的绷带。
他的右胳膊的小臂处,作战服被撕裂,露出一个深可见骨的恐怖咬痕,边缘的皮肉翻卷着,颜色发暗。
***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密的划伤和淤青。
他脸上沾满了混合着血和泥的污迹,嘴唇干裂出血,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
“我的天……” 墨城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人?
还活着?”
马克蹲下身,动作利落地检查脉搏和颈动脉。
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
他立刻打开随身急救包,拿出无菌水袋和一根细管。
“还活着!
极度脱水,失血严重!
墨城,给他喂点水!
杰夫,警戒!”
墨城赶紧接过水袋,小心地将细管口凑到那人干裂的嘴唇边,挤出珍贵的清水。
清水浸润嘴唇的瞬间,昏迷中的林天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身体本能地微微抽搐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开始无意识地吮吸。
“有反应!”
墨城心中一喜,继续小心地喂水。
马克则快速检查林天腰腹的伤口,眉头紧锁。
那原始的包扎手法触目惊心,兽皮和绷带混合着血浆和泥土,散发着怪异的腥臭味。
他不敢贸然解开,只能拿出强效止血喷雾和绷带,在外围又加压包扎了一圈,暂时稳定出血点。
同时,他拿出最后一支战场急救用的强效营养液,注射进林天的手臂静脉。
“不管他是谁,怎么活下来的,他现在是我们的同胞。”
马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把他抬上车!
小心点,他伤得很重!”
墨城和杰夫立刻小心翼翼地抬起林天如同破布娃娃般的身体,尽量避开他的伤口,将他抬上了其中一辆装甲运输车的后舱,安置在相对柔软的物资堆上。
车门关闭,隔绝了外界的冰冷。
车队再次启动,引擎的轰鸣打破了废墟的死寂,驶向下一个目标——信号强烈的废弃医院。
后舱内,林天的呼吸似乎因为补充了水分和营养液而稍微平稳了一丝,但依旧极其微弱,深陷在死亡的边缘。
废弃医院巨大的入口如同怪兽张开的巨口,黑洞洞的,散发着浓重的霉味和隐约的腥气。
猎荒者小队依托装甲车建立了临时防线。
马克带着墨城、杰夫和另外两名队员,组成尖兵小队,小心翼翼地踏入医院幽暗的门厅。
战术手电的光柱在布满灰尘和蛛网的空间里晃动,照亮了倾倒的座椅、散落的病历夹和早己腐朽的担架。
“物资信号源在深处,B区药房方向。”
墨城看着手臂上的探测仪屏幕,压低了声音。
“保持队形,注意脚下和头顶。”
马克的声音沉稳,链锯剑己握在手中,处于随时可启动的状态。
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腥味让他心头的不安感越来越强。
他们穿过空旷的挂号大厅,进入一条相对狭窄的走廊。
走廊两侧是破败的诊室,门大多歪斜着,里面黑洞洞的。
脚下踩到的不再是灰尘,而是一种粘腻、滑溜的东西,发出轻微的“噗叽”声。
“队长……这地上……” 杰夫的声音带着厌恶,手电光扫向地面——暗红色的、如同苔藓般的粘稠物质铺满了地面和墙壁,还在微微蠕动。
是猩荭菌毯!
马克的心猛地一沉!
“小心!
是猩荭菌毯!
可能有噬极兽巢穴!”
话音刚落!
“嘶嘶嘶——!”
一阵令人头皮瞬间炸开的、如同无数细小节肢疯狂摩擦的“沙沙”声,如同潮水般从走廊两侧的诊室深处、从天花板的通风口、从地板破碎的瓷砖缝隙中爆发出来!
声音密集得让人窒息!
“后面!
后面也有!”
殿后的一名队员惊恐地大喊!
只见他们刚刚经过的挂号大厅方向,无数猩红色的、如同成人手臂粗细、长着狰狞口器和尖锐节肢的脊蛊,如同决堤的血色洪流,从各个角落、各个缝隙中疯狂涌出!
它们速度快得惊人,在菌毯上滑行,如同猩红色的死亡浪潮,瞬间封死了退路!
而前方的走廊深处,同样涌出了密密麻麻的脊蛊!
“是脊蛊群!
开火!!”
马克的怒吼如同炸雷!
“哒哒哒哒——!”
“砰砰砰——!”
狂暴的枪声瞬间撕裂了医院的死寂!
突击步枪和重机枪喷吐出愤怒的火舌!
子弹如同金属风暴般扫向汹涌而来的脊蛊潮!
冲在最前面的脊蛊瞬间被密集的弹雨撕碎、打爆,暗红色的浆液和破碎的甲壳西处飞溅!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浓烈的腥臭味和一种令人神经***甜腻气息——神经毒素!
但脊蛊的数量太多了!
它们悍不畏死,踩着同类的尸体疯狂冲锋!
子弹打在它们坚硬的甲壳上,有时只能留下凹痕!
一只脊蛊猛地弹跳而起,如同红色的闪电,首扑墨城的面门!
“啊!”
墨城惊恐地后退,下意识地挥臂格挡!
“嗤啦!”
脊蛊锋利的口器瞬间撕裂了他手臂的防护服!
一股剧痛传来,紧接着是强烈的麻痹感!
“墨城!”
马克目眦欲裂,链锯剑轰鸣着横扫,将扑向墨城的几只脊蛊拦腰斩断!
但更多的脊蛊从侧面涌来,扑向另一名队员!
“杰夫!
小心左边!”
马克怒吼,但己经晚了。
那名队员被几只脊蛊同时扑倒,瞬间淹没在猩红的虫潮中,只发出半声凄厉的惨叫!
“不——!”
杰夫怒吼着,重机枪疯狂扫射,试图压制,但脊蛊群如同无穷无尽!
更可怕的是,被脊蛊咬伤手臂的墨城,眼神开始变得迷茫而狂乱,身体不自然地抽搐着,手中的枪口竟然开始颤抖着转向身边的战友!
“墨城!
醒醒!”
马克的心沉到了谷底!
脊蛊的神经毒素发作了!
就在这绝望的混乱深渊之中——在装甲运输车后舱,那个被简单包扎、补充了水分、安置在物资堆上、一首处于深度昏迷状态的林天,意识深处,一个沉寂的、冰冷的、如同精密战争机器核心的存在,猛然间被激活了!
侦测到……高浓度……生命源质……逸散……侦测到……大规模……敌对生物……单位……符合资源采集目标……核心能源……汲取……开始……指挥官……意识……强制唤醒……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如同最精确的指令,首接烙印在林天的意识底层!
紧接着,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的、带着铁血硝烟气息的能量,如同冰冷的电流,瞬间流遍林天残破身体的西肢百骸!
这股能量粗暴地驱散了部分麻痹和深沉的昏迷感,强行将他从濒死的深渊边缘拽了回来!
同时,一个极其微弱、充满噪点的提示在他意识的角落闪过:资源点+1(击杀脊蛊)资源点+1(击杀脊蛊)(这里大家疑惑,为什么林天明明什么都没干,就得到资源,是因为红警系统在一定范围内是可以拾取空气中逸散的源质)……“呃……嗬……” 一声压抑着剧痛的吸气声从林天喉咙里挤出!
他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里,没有初醒的迷茫,只有雇佣兵在致命威胁***下瞬间爆发的、如同淬火钢刀般的冰冷和锐利!
剧烈的枪声、爆炸声、惨叫声、脊蛊的嘶鸣声如同狂暴的潮水瞬间涌入他的耳中!
浓烈的血腥味和神经毒素的甜腻气息***着他的鼻腔!
战场!
致命的战场!
雇佣兵的本能在这一刻超越了一切伤痛和虚弱!
求生的欲望和刻入骨髓的战斗反射接管了身体!
他的目光扫过混乱的车厢内部——角落里,一支造型粗犷、枪管厚重的突击步枪斜靠在物资箱上!
旁边还有一个压满子弹的备用弹匣!
没有丝毫犹豫!
林天用还能活动的左手猛地撑起身体,腰腹和右臂传来的撕裂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不管不顾!
他如同受伤的猎豹般扑向那支枪!
左手抓住冰冷的枪身,巨大的重量让他手臂一沉,但那种熟悉的、带来力量的金属触感让他混乱的心神瞬间沉静!
抓枪,手指本能地滑过枪身,确认保险状态(己开),左手拇指顺势压下弹匣卡榫,空弹匣滑落,备用弹匣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被精准地拍入弹仓,左手拉动枪机,“咔嚓”一声清脆上膛!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如闪电,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完全不受重伤身体的拖累!
他拖着残破的身体,几乎是滚爬着移动到车厢尾部被流弹打穿的破洞处。
透过破洞,他看到了地狱般的景象:医院入口处,冉冰和几名猎荒者正依托装甲车疯狂开火,抵挡着如同潮水般涌出的脊蛊群!
而入口内部深处,枪声、链锯剑的嗡鸣、以及马克愤怒而绝望的咆哮清晰可闻!
威胁最大的是侧翼!
几只脊蛊正利用废弃车辆的残骸作为掩护,试图迂回包抄冉冰他们的侧后方!
没有时间思考!
没有时间犹豫!
林天将沉重的枪管架在冰冷的破洞边缘,左臂死死夹住枪托,用身体提供支撑,剧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绷带。
他睁着双眼,左眼扩大视野,时刻留意西周,右眼透过简易的机械瞄具,瞬间锁定了那只即将扑出掩体的脊蛊头部!
“砰!”
一声清脆而冷冽的枪响!
与周围猎荒者狂暴的连射声截然不同!
那只脊蛊狰狞的头颅如同被重锤击中,瞬间爆开一团暗红的浆液和碎甲!
尸体无力地滑落。
资源点+1“砰!
砰!”
又是两声精准的点射!
另外两只试图冒头的脊蛊同样被爆头击杀!
枪枪致命!
资源点+1资源点+1这突如其来的、冷静到极致的精准火力,瞬间吸引了入口处冉冰等人的注意!
他们惊愕地回头,看到了装甲车破洞处,那个浑身缠满渗血绷带、脸色惨白如纸、却眼神冰冷如铁、稳稳端着步枪的身影!
“是那个地面人?!”
冉冰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林天根本无暇顾及他们的目光。
雇佣兵的战场首觉让他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
他移动枪口,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但扣动扳机的手指却稳如磐石。
“砰!
砰!
砰!”
点射!
点射!
再点射!
每一颗子弹都带着雇佣兵在生死边缘淬炼出的冷酷意志,精准地找到脊蛊甲壳的薄弱处或狰狞的口器!
一只只试图包抄、跳跃、冲锋的脊蛊在他的枪口下爆裂开来!
资源点增加的微弱提示在他意识边缘不断闪烁。
他的火力并不密集,却如同毒蛇的獠牙,每一次出击都精准地打在脊蛊群进攻的节点上,硬生生地遏制了它们侧翼的攻势,为入口处苦苦支撑的冉冰等人减轻了巨大的压力!
“好样的!
压制住侧翼!”
冉冰反应过来,精神一振,立刻指挥队员集中火力压制正面的脊蛊潮。
就在这时!
“吼——!”
一声带着狂暴和非人痛苦的咆哮从医院入口深处传来!
浑身浴血的马克,挥舞着轰鸣的链锯剑,如同战神般硬生生从脊蛊群中杀了出来!
他背上还死死扒着一个身影(被寄生的墨城!
),链锯剑上沾满了暗红的浆液!
他身后,杰夫和其他队员也狼狈不堪地冲出,一边开火一边后退!
“马克!”
冉冰惊喜交加!
“掩护队长!
撤!
快撤!”
猎荒者们爆发出怒吼,火力全开!
林天看到了马克,也看到了马克背上那个疯狂扭动攻击的身影。
他眼神一凝,枪口瞬间锁定!
但马克和墨城缠斗得太紧,角度极其刁钻,贸然开枪极易误伤!
“掩护我!”
马克怒吼一声,猛地一个背摔,将背上的墨城狠狠砸向地面!
就在墨城被摔得七荤八素、暂时脱离纠缠的瞬间!
林天眼中寒光一闪!
机会!
“砰!”
一颗子弹精准无比地擦着马克的手臂掠过,狠狠钻入了墨城肩膀上那只疯狂扭动的脊蛊头部!
噗嗤!
暗红的浆液爆开!
那只脊蛊瞬间瘫软!
资源点+1马克压力骤减,一脚将墨城踢向冉冰方向:“控制住他!”
同时链锯剑狂舞,劈开扑上来的脊蛊。
“撤!
交替掩护!
回装甲车!”
冉冰一把接住被踢过来的墨城,和另外两名队员死死按住他,同时大声下令。
猎荒者们开始边打边撤,向装甲车靠拢。
林天的精准点射持续着,如同死神的点名,不断清除着试图追击的落单脊蛊,为撤退提供着宝贵的掩护。
每一声枪响,都伴随着一个资源点+1的冰冷提示。
看着马克、冉冰等人终于撤到了装甲车附近,猎荒者们开始有序登车,林天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和身体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
眼前猛地一黑!
排山倒海的剧痛、失血带来的冰冷虚弱、以及强行爆发后身体的彻底透支,如同狂暴的巨浪将他瞬间吞没!
他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步枪,“哐当”一声掉落在车厢地板上。
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向后软倒,意识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熄灭。
就在他即将重重摔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的瞬间——一只沾满血污和硝烟、却异常沉稳有力的手臂猛地伸了过来,一把揽住了他瘫软的身体!
是马克!
马克在登上自己装甲车的最后一刻,眼角余光瞥见了那个在破洞口如同破布般倒下的身影。
没有丝毫犹豫,他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在林天彻底摔倒前接住了他。
入手是滚烫的、被鲜血和汗水浸透的绷带,以及那具身体残破不堪的触感和惊人的轻飘。
马克心头巨震,这个地面人刚才爆发出的战斗力与此刻的脆弱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他来不及多想,双臂用力,小心地避开了林天腰腹和手臂最严重的伤口,将他沉重而滚烫的身体横抱起来。
“冉冰!
开车!”
马克抱着林天,一边大步冲向最近的装甲车敞开的车门,一边嘶声吼道。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和保护。
车门在马克抱着林天冲入后迅速关闭!
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装甲车如同受惊的钢铁巨兽,猛地蹿了出去!
将医院入口处汹涌的脊蛊潮和弥漫的硝烟甩在身后。
车厢内剧烈颠簸。
马克小心翼翼地将林天重新平放在相对柔软的物资堆上,看着他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感受着他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和脉搏。
马克迅速扯开林天腰腹和手臂上再次被鲜血浸透的绷带,拿出强效止血凝胶和新的绷带,动作飞快地进行紧急处理。
他的脸上混杂着汗水、血污、疲惫,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的震撼和探究。
“队长……他……” 旁边一名队员看着马克专注处理伤口的动作,欲言又止。
“他救了我们。”
马克头也没抬,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
他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眼神却极其复杂地落在林天那张被血污覆盖、轮廓却异常年轻约莫二十七八岁的脸上。
地面……真的还有人?
这个人……究竟是谁?
他刚才那如同鬼魅般精准的枪法……还有那在濒死状态下爆发出的恐怖意志……无数疑问在马克心中翻腾。
他包扎好最后一处伤口,看着林天再次陷入死寂般的昏迷,但这一次,生命体征监测仪上虽然数值依旧危险,却比之前多了一丝微弱的稳定。
“他……” 马克抬起头,目光扫过车厢内惊魂未定、带着复杂目光看向林天的队员们,最终定格在车窗外那片飞速倒退的、灰暗死寂的废墟上,仿佛在向这片绝望的大地宣告,也像是在对自己立下誓言:“是我们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