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亭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他们说的,都是实情。
一个烂到了根子里的王朝,一群被磨平了脊梁的百姓。
“粮草、兵甲、内贼……这些,朕都知道。”
李南亭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不大,却让三位大臣心头一凛。
“所以,朕叫你们来,不是商议打不打,而是商议,如何打。”
他站起身,走到一幅长安城的堪舆图前,目光落在了城东的一片区域。
“张柬,朕问你,若给你配齐兵甲粮草,三千神策军,可敢随朕出城,夜袭妖魔?”
张柬一愣,随即热血上涌:“有何不敢!?”
“王维,朕再问你,若朕给你一座金山,一座银山,你可能在两日之内,让三千将士披上坚甲,吃上饱饭?”
王维苦笑:“陛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国库早己空虚如洗,何来金山银山?”
“金山银山,马上就会有。”
李南亭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他指向地图上的那片区域。
“郑冲,你可知这是何处?”
郑冲定睛一看,脸色微变:“回陛下,此地是……太尉赵庆的府邸。”
太尉赵庆,正是当朝主和派之首,也是白日里哭喊得最响,主张献出童男童女以求苟安的那个老臣。
其家族盘踞长安数百年,富可敌国,更传闻其暗中与数个妖魔势力有染。
“很好。”
李南亭转过身,重新坐回御座,一股冰冷的杀意,缓缓弥漫开来。
“高福。”
“老奴在。”
“传朕口谕,太尉赵庆,通敌叛国,罪大恶极。
着兵部尚书张柬,即刻率神策军查抄赵府,但凡反抗者,格杀勿论!”
“传朕法旨,户部侍郎王维,协同京兆尹郑冲,清点赵府家产,金银充作军饷,粮草用作军粮,凡私藏者,一并论处!”
轰!
这道命令,如同一道惊雷,在三位大臣脑中炸响。
他们惊骇地看着李南亭。
谁都没想到,这位新皇,在妖魔大军压境的前夕,不先想着如何布防,反而要先对自己朝中的重臣,挥起屠刀!
这……这是何等的魄力与狠辣!
张柬最先反应过来,他单膝跪地,声如洪钟:“臣,领旨!”
杀国贼,振军威!
他等这一天,己经等了太久了!
王维和郑冲也回过神来,他们看着御座上那个眼神冷酷的少年天子,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动。
或许……这个人皇,真的能带领人族,走出这无边的黑暗!
“臣等,领旨!”
是夜,长安城东,火光冲天。
三千神策军如狼似虎,将富丽堂皇的赵府围得水泄不通。
面对手持屠刀的兵士,赵府的家丁护院根本不堪一击。
太尉赵庆披头散发地被从被窝里拖了出来,他指着张柬,色厉内荏地咆哮:“张柬!
你敢动我?
我是朝廷太尉!
你这是谋反!”
张柬面无表情,从怀中掏出一方小小的玉玺,高高举起。
玉玺之上,金光流转,一股浩然皇威镇压而下。
正是李南亭暂时交予他,用以震慑宵小的人皇印!
“奉人皇陛下口谕,国贼赵庆,满门抄斩!
执行!”
冰冷的声音落下,屠刀随之扬起。
血光,染红了长安的夜。
赵府的哀嚎与血腥,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在长安城内激起了滔天巨浪。
所有人都被这位新皇的雷霆手段给震慑住了。
登基不过西日,先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一指点杀妖龙使者;紧接着便在深夜挥起屠刀,将朝中权势最重的太尉满门抄斩。
这种杀伐果断、不计后果的行事风格,让那些习惯了在妖魔面前卑躬屈膝的世家权贵,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甘露殿内,李南亭正检视着此次抄家的收获。
叮!
清洗国贼赵庆,震慑宵小,凝聚部分人心,获得气运500点!
叮!
查抄赵府,获得金银百万两,粮草十万石,玄铁甲三百副,符文兵刃五百柄……听着脑海中系统一连串的提示音,李南亭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赵庆不愧是盘踞长安多年的国贼,其家底之丰厚,远超他的想象。
特别是那批玄铁甲和符文兵刃,显然不是大唐如今的工艺所能打造,定然是他与妖魔交易所得。
如今,这些都成了李南亭的战利品。
“王维,郑冲。”
“臣在。”
“金银分发下去,十倍军饷,犒赏三军!
粮草开仓,让全城百姓,饱食三日!
告诉他们,有朕在,大唐的天,塌不下来!”
“遵旨!”
王维和郑冲激动地领命而去。
他们知道,这一举动,足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长安城岌岌可危的军心和民心,重新凝聚起来!
“张柬。”
“末将在!”
“三百玄铁甲,五百符文兵刃,尽数装备神策军精锐。
明日清晨,随朕出城。”
张柬一愣,脱口而出:“陛下,龙王大军后日便至,此时出城,是否……朕知道。”
李南亭打断了他,目光幽冷,“正是因为它要来,所以,朕要送它一份大礼。”
“朕要让它知道,人间,不是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次日,清晨。
长安城北,渭水河畔。
一处妖气冲天的营寨,驻扎着数千水族妖兵。
这里是黑河龙王的前哨站,由其麾下大将“巡河夜叉”统领,负责监视长安动向。
往日里,这些妖兵嚣张跋扈,时常闯入城中掳掠百姓,无人敢管。
但今日,它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轰隆隆……”大地传来轻微的震颤。
巡河夜叉从营帐中走出,它身高丈二,青面獠牙,手持一柄巨大的钢叉。
它疑惑地望向远方,只见地平线上,烟尘滚滚,一支装备精良的人族军队,正以冲锋之势,向着营寨奔袭而来。
为首一人,身穿黑色龙袍,面容年轻而冷峻,正是大唐的新皇,李南亭。
“人类军队?
他们竟敢主动出城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