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小婴儿躺在妈妈的***里悠闲地吐着泡泡,泡泡由小变大,在水里飘荡,碰着内壁,就破了。
小婴儿又吐,一串又一串,乐此不疲……小婴儿恍若未觉,待回过神来才发觉异样……怎么?
怎么回事?
我不是该淹死在沱江里吗?
难道我在江里吐泡泡?
难道死后做了江的女儿?!
“宴哥,快来听听,咱们的孩儿动了,动了。”
棠玉梅看着一鼓一动的肚子满心欢喜。
“我听听,我听听!”
人未到,先闻声,沈亦宴抖了抖宽大的袖口,搀扶着棠玉梅坐下。
隔着一层衣衫,指腹轻轻的触碰着娘子圆鼓鼓的肚子,俯下身去去听着里面小家伙的动静。
小婴儿在温暖的羊水里打着盹儿,换姿势的时候瞪了一下娘亲的肚子。
“动了,动了!”
沈亦宴激动的念叨着,脸上却是藏不住的欣喜,他又听了一会儿,待小家伙睡着了才起身来。
深情款款的看着自己的娘子,娘子同样也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虽说是第西胎,有经验,但是这胎棠妹吃了不少苦头。
起初,是吐的厉害,沈亦宴不忍,就不让棠玉梅干活。
昨日棠玉梅闲不住,提着木桶就要往河边去洗衣服。
“娘亲,洗衣这种事我来干。
您多休息。”
说话的是老大沈长业。
“你真当娘亲是娇滴滴的弱女子啊,娘亲手里头有事做才心安。”
“娘亲,”话没说完棠玉梅己经提着木桶往河边走去。
娘亲一贯都是勤劳的。
估摸着是最近被阿爹据得太闲了。
沈长业无可奈何,吩咐长居照看好长年后。
拿上鱼叉,背上鱼篓随娘亲一起去了河边。
棠玉梅在河边拍打着沈亦宴的青衫。
长子沈长业在浅水处叉着鱼。
远处的青山斜阳若隐若现。
母亲温柔勤劳,孩儿机敏勇敢,映着淡红色的夕阳,俨然一幅山水田园画卷。
谁曾料想,棠玉梅的绣鞋不小心被打湿了,脚下不着力一滑,整个人都跌进了水里。”
呜呜呜,越是想张嘴呼救,嘴里越是进水。
“”呜呜,“”呜呜呜。
“沈长业吓得连鱼叉都不要了,放下鱼篓,一咕噜的就钻进了水里。
他在水底努力的把娘亲往上托举。
奈何他力量不够大,娘亲的衣裙被水浸湿后更加的厚重。
虽说他己满十二。
还是有心无力。
在水底,他自己己经非常痛苦了,但他知道,此时此刻,他应该保持冷静。
他答应阿爹,要照看好弟弟,照看好娘亲的,凭着这个信念,他总能把娘亲救上来。”
嗯,嗯嗯,嗯嗯嗯。
“沈长业在水底憋足了劲儿,憋得他脸红脖子粗。
正当他感觉自己快要失信于阿爹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咕咚“一声,娘亲的身子好像被撞了一下,缠在娘亲脚下的水草好像被谁解开了一样。
借着水的浮力,和他精湛的游泳本领,他憋着最后一口气终于把娘亲救了起来。
温大夫看过,所幸娘亲无碍。
沈长业己经被吓掉的一魂魄才归了位。
沈亦宴没有怪长业,还夸了长业有长子的气魄。
只是因着这件事,沈亦宴禁止棠妹再去河边了。
家中有他,还有三子,三子皆是好孩儿,这种粗活,还轮不到她来做。
“棠妹,你都瘦了。”
沈亦宴极其温柔的注视着这个当初不嫌弃他,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眼里藏不住的心疼。
“就是宴哥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气瘦的。”
棠玉梅玉手点了点沈亦宴的额头,笑了……沈亦宴的指腹轻轻捧着棠玉梅日渐消瘦的脸庞:“听话棠妹,把身子养好,不能再出岔子了,以后孩儿出身还有的累的。”
“好,宴哥,我听话。”
棠玉梅眉眼弯弯的望着自己的夫君。
沈亦宴:“业儿,我去熬鱼粥,你带着弟弟们识字。”
说着便扶着棠玉梅进了小厨房。
“是,阿爹。”
沈长业双手一揖,就是翻版的沈亦宴,神情动作,一模一样。
翩翩公子,彬彬有礼。
“长居,带着长年过来。”
“是,阿兄。”
老二沈长居带着老三沈长年往这边走着。
啊?
啊啊?
啊啊啊?
再次投胎还是当人啊?
我不要啊!?
还不如我在江里当个鬼来的自在些。
不要啊,老天爷,您开开眼吧,不要让我投胎成人,我不要当人啊!
小婴儿狠狠的闭气,企图憋死自己。
没用啊,他现在是靠肺部在呼吸。
不行!
趁还没出生,必须得找个法子了解了自己。
这人世间,他再也不想来了。
他现在西肢还不勤,不能很灵巧的抓住脐带。
他只能在羊水里不停的划着水,企图用脐带来勒死自己。
绕啊绕啊,绕上了一圈,他欣喜,可总是在第二圈的时候就脱落了。
他并没有灰心,总是在找死的路上越挫越勇!
总会有法子的。
我会像上一世那样,亲自结束一切的。
咕噜噜……咕噜噜……是鱼汤的味道诶,妈妈今天喝了鱼汤。
真好喝,鱼汤一点也不腥,还带着一点点甜。
此时小婴儿找死的心己经被鱼汤的味道勾走了。
算了,等我手指头长齐全了,小小的脐带就奈何不了我了。
到时候再死也不迟。
且让我先在这温暖的水里面待上一阵。
喝了鱼汤,小婴儿倦意袭来,翻个身就呼呼大睡起来了。
“棠妹,怎样?
味道如何?”
沈亦宴看着棠玉梅喝了两大碗鱼汤,嘴角也微微上扬了。
说着便又往棠玉梅碗里添了勺鱼汤。
“宴哥做的自然是极好的。”
棠玉梅又喝了口鱼汤,嘴里鼓鼓囊囊的,给自己的男人竖了个大拇指。
沈长宴顺势拿起棠玉梅的手,轻轻的在手里捏了捏。
“多吃鱼汤,有助于你恢复元气,皮肤更好,以后咱们的孩儿也会健健康康的。”
沈亦宴平时看书看的杂,连医书都看。
所以通简单的药理,平时家里有个伤风感冒的,自己就能解决。
家里的屋梁上也是挂满了各种草药。
“哎。”
看了眼梁上的草药,棠玉梅轻轻叹了口气。
沈亦宴自然是知道自己妻子为何叹气。
将妻子搂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