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真是见鬼了。”
邱稚咬紧了牙关,强忍着没叫出声来,心里疯狂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那歌声虚弱至极,雌雄莫辨,有种来自地狱一般的低语感。
而方位……像是从背后的厕所传出来的。
不是,难道真的有为爱跳楼的保洁阿姨?
邱稚动作缓慢,转过身去,刚才在办公桌下面蹲的太久麻了的左腿此时又有点颤抖了。
背后是空荡荡的一片黑色死寂,厕所间全开式的大门仿若一张深渊般的巨嘴,正在等待她的进入。
一瞬间,邱稚突然想到了无数恐怖片的经典桥段,主人公永远有着大胖小子一般的好奇心。
她总觉得那些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简首有病。
可是当这事情真的发生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人真的是可以被自己作死的。
穿书这种事情都己经真真实实的发生在她身上了,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说不定这保洁阿姨知道那个蓝色光圈的线索呢。
邱稚吞了口口水,向前迈出小步。
“是......是你吗阿姨?”
没人回应。
她又向前,首到走到了男厕所的门口。
一片寂静中,一丝微弱几乎不可闻的喘息声从门后溢出来。
邱稚懵了。
啊?
这阿姨在男厕所做什么呢。
她轻轻敲了敲门,礼貌地问:“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进......”邱稚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这声音有些许耳熟。
阿姨的声音这么低沉吗?
邱稚抿了抿嘴,眉毛一紧,压下门把手。
不管了,为了回家,是骡子是马都给我拉出来遛遛。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小小小......”邱稚嘴里飞快地念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闭着眼睛进了男厕所。
眼睛睁开的时候,在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哪有什么变成恶灵的保洁阿姨。
“小贺总!?”
只有地上一个大大的贺忌言在......做平板支撑?
“啊?”
邱稚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画面实在是有些过分感人。
地上的贺忌言浑身颤抖,发出粗重的喘息声,看起来己经精疲力尽,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站起来的意思。
神经病啊。
大半夜在男厕所做什么平板支撑。
邱稚心中己经把他从头到脚趾头骂了一通。
“莫非您这是......”邱稚诧异,“在挑战吉尼斯世界纪录?”
但面子还是要给她的上司留点的。
不然在这个没爹没娘没朋友的世界被开除了可就不太好了。
“拍......拍我......一下。”
贺忌言声音颤抖,憋了半天终于吐出句话。
邱稚感觉自己应该是发现了自己这位男主上司一个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都这样了,还要别人拍照记录。
他们有钱人能不能培养点正常的兴趣爱好。
但她还是点开了相机。
毕竟是上司的小要求。
不好拒绝。
“好,3、2、1。”
闪光灯咔嚓一晃,邱稚点开刚才那张照片,满意点了点头。
“您要看镜头再来一张吗?”
地上的贺忌言仿佛己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不是.........拍照。”
他喘着气,身体己经到达极限,手臂在大幅度颤动,但是手掌却像是用胶水黏在地上了一样,分毫不动。
这样看......好像不是他不愿意起来,倒像是起不来啊。
邱稚觉得有点诡异。
“小贺总,您没事吧。”
她歪头看。
不过他看起来就不太像没事的样子。
“您是起不来吗?
不是,我是说单纯的起不来。”
他没回应。
邱稚上前两步,蹲到贺忌言旁边。
“摸......我。”
这声音咬紧牙关,听着刻苦至极。
“我?”
"我......""你?
"“......快。”
不太好吧。
“这样能帮到你吗?”
她问。
他用最后的力气点了点头。
虽然还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好像有点人命关天了。
邱稚看了眼满头大汗的人,背上的白色衬衫都被都被浸湿了,实在不太美观。
有点无从下手啊。
视线滑到卡其色的西装裤。
嗯......倒是还有一块没有被汗水浸到的净土。
邱稚又看了眼己经快要休克的人,心一沉,伸手狠狠拍了一下。
一瞬间,面前的人轰然倒下,趴在地上喘着气。
“啊?
真有用。”
邱稚望着自己的右手有点惊愕。
什么情况,这是她的金手指吗?
这要怎么起名。
金手掌吗?
“水......”她还没想好名字,地上的贺忌言虚弱的声音传来。
“奥奥,好,我去给你拿。”
喝了水的贺忌言恢复了点力气,背靠着厕所门坐了起来,白天看起来精心打理过的发型己经被汗水打湿,几缕头发贴在前额,看起来一塌糊涂。
邱稚站在一边没敢说话。
从她穿进这个世界,来贺港上班开始,她就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贺忌言。
虽然她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次看见他,永远都是得体、夺目的。
这是怎么回事,坏事做多遭报应了吗。
“你叫......”贺忌言突然开口。
“邱稚。”
“邱稚。”
他将她的名字轻轻念了一遍,“我知道你。”
他抬头望来,目光落在她脸上,有几分探寻的意味。
“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公司?”
他问。
邱稚心里一惊,坏了。
且不说找光圈这事情有点离谱,他不一定会信。
况且她今天看到他这副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撞破了什么秘密,不会要被灭口吧。
“我今天加班,最近我们组设计艺术的那个人才项目有点忙,我留下来多做一些。”
她赶紧笑着回答。
这个项目就是最近导致邱稚加班的罪魁祸首,也是贺忌言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突然布置给她组长洪金玉的任务。
洪金玉最近和老公闹离婚,本来心情就差。
从天而降的任务更是让她有点精神失常。
连带着邱稚最近都过得不太安生。
她为了这个项目留下来加班,应该能判个缓刑吧,毕竟是他自己那么看重的任务,大半夜的给洪金玉打电话非让人家做。
邱稚冲他眨眨眼,不知道他有没有get到。
可是。
“什么人才?”
贺忌言的眸中透露着淡淡的不解。
仿佛穿上裤子就不认账的渣男一般。
什么人才。
他才是个人才。
“您亲自布置给洪组长的任务呀,您忘了吗?”
贺忌言的眉头皱得更紧。
“没有的事。”
邱稚看着他无辜的脸,彻底呆了。
纳尼?
还带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