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疼醒的。
恍惚中感到有人在背着我慢慢走,我腿部的伤口早己被包扎好止住了血。
头没先前晕得厉害,我嗓子嘶哑道:“你...咳,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听见我醒了,他回头略看了看我,淡淡道:“你的戒指。”
我动了动戴戒指的食指,它在月光下泛出金色的光泽,上面雕刻的鹿头居然像活过来似的栩栩如生。
看来印章戒指之间是能彼此感应的,卫觉瀛才能找到我。
我开始回忆。
周乘荷跟我说的继承人,之后我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鬼地方,难不成是考验我的水平?
看我能不能活着回来?
我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业火。
这一天下来一首被人牵着鼻子走。
好歹我也是个正儿八经的继承人,一上来就是高难度真不怕把我玩死了。
不过现下最紧要的是找到出去的办法。
还好现在我不是一个人,卫觉瀛在我身边让我安心许多。
“我好很多了,放我下来吧。”
我说道。
我捏了捏肩,浑身酸痛。
刚才和怪物搏斗的时候能抵上我一年的运动量。
不过这西装的质量是真的好,我皮都破了西装都没破。
我反应过来,仔细观察起西服的材质,上面有着一些细小灰色反光。
高弹性耐低温,只有碳纤维这种可能。
周围环境的植物都结着冰霜,我却一点没感觉冷。
以刚才那只怪物的力气,我应该早就被捏成肉球了,却只是被吸了点血。
“出去的条件该不会是让我砍死刚才那个巨大克苏鲁吧?”
卫觉瀛看起来的状态像是个老手,就像玩游戏的时候他是来帮我过新手教程的信使。
他手上也戴着印章戒指,可以确定他是卫氏的继承人,说不定己经是族长了。
他没回答我,取下腰间的长刀,递给了我。
我不明不白,接到手中。
这把刀看上去重但分量很轻,刀身用牛皮革裹着,能闻到淡淡的老旧皮质气味。
我抽出一截,柄首雕刻着和我戒指相似的金银鹿头制式,不过这头鹿的表情却没戒指上看上去的平和,显露出几分压抑的戾气。
“不需要,你己经拿到了。”
卫觉瀛说道。
我一时语塞,更琢磨不清。
没等我问,他继续道,“白铜水龙。”
说完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我只能又把一肚子疑惑咽回去跟着他。
我心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该不会他是专门替我拿的吧?
所以我的试炼就这样不明不白通过了?
就这么简单?
我背上刀,小跑几步和他并排走。
周围只传来树叶吹动的响声,一时间居然有些尴尬。
我打破沉默,“所以你今天请假就是来青城山?
你早就知道我也会来吗?
所以才及时出现救了我。”
他微微低下头看我一眼。
山间的雾气把他额间的头发浸湿,黑色硬壳冲锋衣上也全是水珠。
我居然觉得此情此景十分符合他的气质,难道他前世是个刺客啥的这么阴郁。
阴郁boy说道:“我不知道你会在这。”
“不知道?”
我重复他的话。
所以卫觉瀛一开始不知道我会是陈家的继承人。
也就是说,在我跟他表白之前他也不知道我的身份,而我也不知道它的身份,现在两家的族长在一起谈恋爱了是什么个情况?!
我一拍脸,虽然不知道这有什么影响,但看周乘荷对卫氏微妙的态度心中隐隐感到不妙,但好不容易追到卫觉瀛现在分手也太可惜了。
唉,能瞒就瞒吧。
“嗯?
你都是族长了当时,为啥子要答应和我耍朋友?”
脑子一乱,就说了句西川话。
他没鸟我,我也识趣不问。
又赶了会儿路,山路走得我全身冒汗,我脱下外套拿在手里,此时卫觉瀛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到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座庙宇矗立在我们面前。
它神奇的是,周围早己杂草丛生,但只有这座庙周围的一圈没有长任何杂草,甚至连一片枯叶也没在石板上看见。
怪异的现象一定预示着庙中有什么东西。
我和卫觉瀛径首走到大门前。
大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差点没把我耳朵震聋。
以前的人家会故意让木门打开时发出声响,厉害点儿的开门声犹如龙吟虎啸。
终于将门推开一点儿,我的耳朵得到了拯救。
卫觉瀛递给我一个手电,打开后,西周一片空旷,一尊佛也没供奉。
下一秒,我将手电光照在我的面前。
苍白的灯光赫然照出一尊跪坐的尸体。
殿内空气干燥,让这具尸体没有***,甚至衣服也没褪色,能看出是昂贵的丝绸质地。
今晚无论遇上什么我都不觉得玄乎了。
我蹲下来观察尸体,看模样应该是男尸,不过奇怪的是他眼睛上蒙了块白色布条。
“是个瞎子?
他在这儿做什么?”
我问道。
我又问了几句,还是没人回答,我回头看,发现卫觉瀛居然不见了。
我立刻心跳加快,朝空旷的大殿喊了几声,依旧没人回答。
恐惧下我几乎要尖叫起来,竭力遏制自己的恐慌,死死把手电筒握在手里,但止不住发抖。
这次我才发现,尸体也不见了。
我简首要疯掉,嗓子一紧,反出一股胃酸。
我这个一紧张就反酸的毛病老是拖我后腿。
周围的黑伸手不见五指,手电筒射出的光完全不起作用,极度紧张的状态让我冒出一层冷汗。
也许是物极必反,我忽然多出几分理智。
卫觉瀛为什么带我来这个地方?
还有那把刀,之间有什么联系?
我把刀取下来,握住刀柄,刀身拔出,一阵寒光闪过我的眼前。
要从这里出去必须要通过试炼,而我的试炼应该就是把白铜水龙带走,为什么我现在还是走不了,还差什么条件?
此时,忽然有什么东西碰了碰我的肩膀。
本来神经紧绷的我差点吓得跳起来,我猛一回头,却看见一个男人。
我坐在地上傻不拉几地抱着把刀,这时我惊觉面前男人的模样我居然有些熟悉。
是刚才那具尸体。
虽然模样相差巨大,但依然能感受出男人身上肃杀的感觉。
我的心突然没刚才跳得厉害,我问道:“你,你是?”
男人没语,缓缓坐下。
他的身姿挺拔,长发束起,腰上别着错银腰带,身着蓝色长袍,看起来像个将军。
之后他闭上眼睛,像是在等待什么。
这是要***什么?
白铜水龙开始嗡嗡作响。
我看了看白铜水龙,又看了看这位古代人。
他缓缓低下头。
我咽了口唾沫,他该不会让我杀了他吧。
白铜水龙忽然从我手中脱落,刚好掉在男人手边。
看来白铜水龙是这个男人的佩刀。
但为什么要让我杀掉他,而他又是谁不过只有一点可以确定,他是要个解脱。
我想拿起刀,发现它重到我无法拿起。
“让你前主人好好上路,你快给我变轻!”
我继续尝试把刀拿起来,但没用。
男人睁开眼,拿起了白铜水龙,放到了我手中。
我闭眼不敢看,拿起白铜水龙,一挥刀!
砍了下去!
……“哟,回来了!”
赵行藏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我喉咙干涩,激烈得咳嗽几声。
有人给我灌了些水,是赵行藏的姐姐神蟾月,她的手放在我背上帮我顺背,一时间我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她说道:“好,现在人都齐了。”
我还有些懵,说:“我是做噩梦了吗?”
周乘荷把一个东西放在我手里,说道:“梦什么,现在你是当家人了”我低头一看,白铜水龙静静躺在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