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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逃跑的金丝雀变成了雄鹰第3章 回家在线免费阅读

发表时间: 2025-03-15
猴妖目光朝旁流转,片刻又定了回来,半真半假道:“客官,这玉奴脾性烈的很,只怕不服管教,我是怕您买了又不满意。”

其实只要不后悔,当然价卖的越高越好。

锦思年明白它话中真实意思,温柔地半开玩笑道:“奴隶买卖,离手不退。”

是它吆喝的内容。猴妖从未见过脾气这么好的顾客,也说了实话:“客官,这玉奴本是斗场里的斗妖,因最近连着杀了几位贵客的宝妖,被打个半死不活才扫地出门,到了我手里。”

“斗妖?”

“啊,对,准确来说是半人半妖,”忽然想起来什么,猴妖话锋一转,“这玉奴虽是玉京子与人族的结合,失了玉妖鳞作珠宝、肉作灵药的妖身,但他依旧有不死之身。”

“您看他受如此重伤,我们从未找医官医治他,他还活得好好的,”猴妖指给她看,“所以买他做奴隶,省粮省水,绝对不亏,您意下如何?”

锦思年刚才瞧玉骨时并未仔细,听猴妖说完,她才发现铁笼中的少年面色苍白如纸,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胸膛也起伏微弱,就像马上要死了一般,好不可怜。

“便是他了,”锦思年收回视线,将头上的松簪取下,“此乃蓬山无路的信物,紧急关头可救人性命,老板可换?”

“小姐!”全身上下搜刮钱财的钟小小惊呼。

猴妖定睛一看,吓退三步,又立马迎上来:“哎呦,无价之宝,换换换!”

猴妖正要接过,锦思年忽然又握住了簪子撤回。

“客官,您这是?”两眼不曾从簪子上挪开,猴妖急得有些要抓耳挠腮。

“我闻玉奴之凶,恐他难训而伤及周身,老板也好给我些保障才是。”

猴妖忽然觉得眼前少女不像表面那般纯白无瑕,犹豫片刻,却实在抵不住松簪的诱惑,只好从宝袋中掏出两颗豆状血玉饰品。

一为耳坠,一为手链。

“这仿的是……此物最相思中的相思红豆?”锦思年觉得眼熟。

猴妖古怪地瞧了她一眼,“客官说笑了,此对宝物名叫相煎何太急。”

锦思年默了片刻,正好给了猴妖解释的空间。

“客官只要把自己的血滴在相煎何太急上,再随便给玉奴戴上一方,他便对您的话言听计从,伤不到您半分。”

“……名字取得甚是应景。”锦思年假笑接过。

没关系,大豆也是豆。

整场交易的完成,唯有钟小小心痛不已。

她知道,一定是小姐的心善又犯了,不忍心看这少年不治而亡。

可拿蓬山无路的信物作为交换,代价实在也太大了。

按猴妖说的做好,锦思年来到离少年最近的铁笼处。

“睡着了?”除了呼吸,他一动不动,锦思年猜道。

原本想给他戴上手链,可看着熟悉的脸,想起前世他逼她喝的各种汤药,锦思年突然反悔了。

他应该,受点苦。

换成血玉耳坠,锦思年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向少年的耳垂伸去。

临近,她脑海又不知怎的浮现玉骨左眼尾的小巧黑痣,便改道左行。

就差一点,锦思年的手猝然被大掌握住用力一拽,身子便跌到铁笼上,“”的一声,前额瞬间撞的通红。

玉骨早就不动声色地挣脱了捆住他的麻绳,猎物一靠近,他便犹如猎豹般迅捷出击,即使蒙着眼,也准确无误地扼住来人的咽喉。

少年居高临下,投下一片阴影。

他出手狠辣,一心想置她于死地。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锦思年呼吸不过来,却抚上他的手,吐字极为艰难道:“玉奴,别、别、别怕。”

死亡的恐惧如海水般将她淹没,锦思年极力克服想要求饶的心,她明白,此时安抚他,她才能有活路。

口鼻也像进不了空气般有了窒息感,玉骨触电般松手,一把扯下眼上黑布。

重见光明晃得他有一瞬觉得眼前景象并不真实。

顶着一张他恨不得剥皮吞骨的脸的少女,脱力地摔倒在地上,面帘上的流苏剧烈晃动,止不住的咳嗽下,眼角闪着泪花。

玉骨后悔,他不该松手,他应当和她一起死在这里。

锦思年勾结暗卫统领,他不过撤了晴雪宫的宫女,让她反思自己的过错,她便只让他见到一具尸体。

以死逃离他的身边,他倒要看看她有本事能跑到哪里去。

满眼阴翳,玉骨咬牙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小姐!”反应过来的钟小小扑上前去,扶着锦思年起身,“小姐,你怎么样?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

锦思年虚弱地摇摇头,唇色苍白,看得钟小小一阵揪心。

“我家小姐好心救你,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救命恩人!”

“救我?”玉骨盯着锦思年嗤笑一声。

但随即想到,前世她与他从未在斗城相遇,只是他同她讲过,他曾困于斗城。

本就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便僵滞脸上。

像有一记重锤砸在他心脏,心跳声如雷般回应。

他是死而复生,她也是。

他默然地抿了抿干枯的唇。

示意钟小小不必多说,锦思年强撑起身子,“玉奴,这里对你并不好,何不让我带你回去养伤?”

“在我身边,我能让你名震天下,给你足够的机遇锻炼,不会让你只拿安稳的俸禄。”

因为她被暗害是家常便饭,口袋里也没有几个私房钱,有时会发不起俸禄,这她倒是说的实话。

“并且我会削除你的奴籍,从此你便是我身边一品侍卫,其他人全部位列你之下。”

一共也就两个人,她想武叔应不在乎这些虚名。

“另外我是锦氏嫡女,金鞍五陵锦氏是天下第一商贾氏族,富可敌国,我日后继承家业定不会亏待你。”

就是锦氏现在不让她继承,一切还得靠他们自己打拼。

“钱权名利,我都可以给你。”天下共主的玉骨自然不在乎这些,但锦思年不知少年玉骨喜不喜欢,她也只能尽乎所能劝他归顺。

“你可愿随我回家?”她稍抬眼睑,不出意外地撞入一道视线中。深邃,疯狂,又隐晦不明。

只不过对视了一瞬,那道视线便从上往下转移到了别处。

她从前世便知道玉骨是个冷傲的性子,恭维久了,也就知道怎么顺着毛来。

锦思年不知道的是,那一眼,玉骨便将她看了个透。

玉骨心中冷哼,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娇弱,不过掐了一下,脖子就有了红痕,怕是又要青紫。

“玉奴?”锦思年轻声唤着。

他要是不愿意,日后必为大患,她要想办法在护卫抓她和亲上路之前除掉他。

走神间锦思年又被拽住胳膊。

她只及他胸膛那般高,玉骨将她拉近,顺便往上托了托,“不是要戴这东西?”他同她讲话,眼睛却不看她。

锦思年同猴妖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一方面提防他,一方面又主动来找他,他倒是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锦思年先是有些诧异,随即松了口气。

若是玉骨答应她,她真不知道该如何让他戴上这耳坠,如果不戴,她是知道他有多强悍,留在身边也不放心。

耳环刺破耳垂,涌出一滴鲜血,玉骨连眼皮也没眨一下。

倒是锦思年手臂微微有些颤抖。

一气呵成,踮起的脚尖同心中的大石头一起落地,锦思年唇角倏而一弯,笑得春风明媚。

“戴上真好看,玉奴,我们回家。”

钟小小在一旁看呆了,小姐穿着婚服与少年立契,她感觉自己已经参加了小姐的大婚。

不过,很快钟小小便不这么想了。

皓月当空,酒肆花窗映着觥筹人影,茶棚烟雾升腾,商女吟唱、堵坊喧闹,一片纸醉金迷之象。

就在这热闹的街巷,钟小小忙得不可开交,来回跑得脚底生风。

她以为玉奴装的精神抖擞,没想到刚走两步就晕倒过去,害得小姐只能找一处客栈落脚,连着她也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是找郎中、又是找药铺。

“不能抱怨、不能抱怨,小姐说了,今后便是一家人。”再一次踏出客栈,钟小小没发现身后有几双眼睛正阴森森地盯着她。

角落里,一人不解:“头儿,为何不把她也杀掉?”

被问到的人阴沉着声音:“锦思年的死讯,总要有个人散播出去。”

客栈中,玉骨躺在床上,闭着眼,安分得不像活物,充斥着一股脆弱感。

锦思年不厌其烦地拧掉绢帕上的水分,一点一点擦拭他周身有血迹的地方,继而起身端起茶杯,用汤匙为他润了润唇。

有些伤口触目惊心,做完能做的一切,锦思年坐在床边,数着他那根根分明的睫毛,忍不住开口:“你也有今天。”语气中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在里面。

印象中玉骨桀骜不驯、不可一世,她听闻的事迹,大都是他如何杀敌上阵,几天之内拿下一座城池,又是如何从无败绩,屠戮氏族,世人咒骂他也艳羡他,毕竟他的战功世上无几人能做到,如今凄惨的倒在她面前。

她只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