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离开后,蒙熊水在憋闷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窗外夕阳将老槐树的影子斜斜拉长,院里飘来此起彼伏的锅铲碰撞声,混着呛人的煤烟味 —— 正是西合院里最热闹的晚饭时分。
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热浪裹挟着各家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隔壁传来的叫骂声像把生锈的锯子,生生划破了傍晚的嘈杂。
“爸,你就让我多吃一碗红薯粥吧,我肚子还不饱!”
带着哭腔的男声里透着股没出息的绵软。
紧接着是重物砸在桌面的闷响:“吃就知道吃,吃死你!
想吃就赶紧去找工作,没用的废物!”
蒙熊水倚在门框上挑眉 —— 这熟悉的腔调,正是 “官迷” 二大爷刘海中在训儿子。
记忆如潮水涌来:刘海中,红星轧钢厂七级锻工,整天戴着金丝眼镜摆官架子,三个儿子里只把老大当宝贝,老二刘光天没工作还贪吃,此刻正为多喝一碗粥挨骂。
原主和刘家井水不犯河水,但蒙熊水看过原著,深知这家人骨子里的市侩,冷哼一声,抬脚往中院走去。
中院的槐树下飘来阵阵红烧肉的香气,傻柱家的门大敞着。
那个身高近一米九的壮汉正哼着小曲颠勺,锅铲与铁锅碰撞出清脆的节奏。
作为轧钢厂第一食堂的大厨,傻柱的手艺在西合院里无人能及,“战神” 名号更是让不少混混闻风丧胆。
蒙熊水正想着,突然 “啪” 的一声脆响,一颗石子擦着他裤脚砸在青砖地上,溅起细小的泥点。
抬眼望去,贾家门槛前蹲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正是棒梗。
这孩子被奶奶贾张氏宠得无法无天,此刻正将小石块抛向半空,三角眼里闪着挑衅的光。
蒙熊水眉头一皱,刚要开口,就见那张蛤蟆脸的贾张氏晃着臃肿的身子冲出来,一把搂住孙子:“哎哟我的乖孙,快进屋吃饭,别搭理那病秧子!”
棒梗被拽着往屋里走,还不忘回头冲蒙熊水吐舌头。
蒙熊水冷笑一声,指尖飞快地从地上拈起石子,暗运刚掌握的内劲,手腕轻抖 —— 石子如离弦之箭,精准击中棒梗的腿弯。
“哎哟!”
男孩惨叫着往前扑去,额头重重磕在门槛上,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棒梗,我的宝儿孙儿,你没磕着吧?”
贾张氏刺耳的尖叫响彻全院。
蒙熊水早己背着手往前行,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棒梗泪眼汪汪地回头张望,中院里只剩几缕炊烟袅袅,哪里还有人影?
前院的葡萄架下,戴着老花镜的阎埠贵正举着喷壶给花草浇水。
见蒙熊水走来,他扶了扶眼镜,露出算计的笑容:“熊水啊,病好了就好,年轻人可得注意身子,莫要……”“多谢三大爷关心。”
蒙熊水截断他的长篇大论,礼数周全地点头。
这个小学语文老师,满肚子 “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的歪理,虽然抠门,但比起院里其他 “禽兽”,倒还算有底线。
踏出西合院的街门,蒙熊水站在狭窄的胡同口。
两百米外的大街上,斑驳的墙皮簌簌掉落,歪斜的电线杆上缠绕着蛛网般的电线。
低矮的排子房檐下,几串风干的肉肠在晚风中轻轻摇晃,竟无人看管。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杂着煤炉的焦糊味和泥土的腥香,抬眼望向澄澈的蓝天 —— 后世被雾霾笼罩的记忆突然变得遥远。
“穷是穷了点,倒也活得敞亮。”
蒙熊水摸了摸兜里系统奖励的奶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棒梗的闹剧不过是小插曲,真正的较量,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