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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等舱舱门》这本书大家都在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小说的主人公是秦雅陈讲述了全网疯传的65页PPT,主角是一个飞了二十年的空我老婆秦用我每月上交的工请了最好的写造谣我偷水壶、吃剩将我钉在“职场巨婴”的耻辱柱南航的诫勉谈同事的冷乘客的羞都不及女儿那句:我爸还不如我妈的王叔当我签下净身出户协看到她那张如释重负的脸我才明二十年的血不过是她钓得金龟婿的狗现游戏结束我精心为她和她的奸夫、她的家准备了一趟无法...
主角:秦雅,陈默 更新:2025-10-25 07:3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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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网疯传的65页PPT,主角是我,一个飞了二十年的空警。我老婆秦雅,
用我每月上交的工资,请了最好的写手,造谣我偷水壶、吃剩饭,
将我钉在“职场巨婴”的耻辱柱上。南航的诫勉谈话,同事的冷眼,乘客的羞辱,
都不及女儿那句:我爸还不如我妈的王叔叔。当我签下净身出户协议,
看到她那张如释重负的脸时,我才明白。二十年的血汗,不过是她钓得金龟婿的狗粮。现在,
游戏结束了。我精心为她和她的奸夫、她的家人,准备了一趟无法返航的末日航班。
欢迎来到,万米高空的审判现场。1飞机降落在广州白云国际机场时,是凌晨三点。
巨大的机身与跑道摩擦,发出沉闷的巨响,像一头疲惫的鲸鱼搁浅。陈默解开安全带,
起身检查了一遍客舱。最后一个乘客早就走光了,空荡荡的机舱里只有座椅的影子,
在应急灯的微光里张牙舞爪。他捏了捏自己的后颈。二十年的飞行生涯,
让他的肩膀像灌了铅,气压的变化总能准确找到那些旧伤的节点。他叫陈默,四十八岁,
南航的一名空警。这个职位听着威风,说白了,就是天上的保安。他处理的最多的事,
不是劫机,而是醉汉发酒疯,或是乘客因为座椅靠背谁多往后靠了一厘米而吵得不可开交。
他拎着自己的飞行包走出机场,外面的潮气混着尾气的味道涌进来,呛得他咳嗽了一声。
出租车司机的粤语广播聒噪地响着,车窗外的路灯飞速后退,拉成一条条模糊的光带。
陈默靠在后座,闭上眼。他只想赶紧回家,睡一觉。明天早上十点,
还有一趟飞往北京的航班。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玄关的感应灯没有亮。他摸到开关,
按下去,冷白色的光线瞬间铺满整个客厅。昂贵的意大利真皮沙发,擦得锃亮的大理石地板,
墙上挂着他看不懂的抽象画。这个家,和他身上这件带着汗味和飞机餐余温的制服,
格格不入。秦雅从卧室里走出来,身上穿着丝质睡袍,脸上敷着一张绿色的面膜,
只露出两个眼睛和一张嘴。她看都没看陈默,径直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水。回来了。
她的声音很平淡,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嗯。陈默把飞行包放在门口的鞋柜上。
那个鞋柜是红木的,据说值不少钱。他每次放包都小心翼翼,生怕刮坏了。下个月,
雪儿的马术班要交费了,五万。秦雅喝完水,把杯子重重放在大理石台面上,
发出一声脆响。把钱转我卡上。陈默的心沉了一下。这个月他才刚给秦雅转了八万,
说是给她买新首饰。他的工资卡从来都在她手上,他自己只有每个月三千块的零用钱,
抽烟、吃饭、偶尔和同事吃个饭,所剩无几。我……这个月手头有点紧。他声音很低。
紧?秦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一把撕下面膜,露出保养得宜但满是刻薄的脸。
陈默,你飞一趟国际航班,补贴多少?一万五?你跟我说你手头紧?我告诉你,
雪儿的同学都在学马术,我们家雪儿不去,别人怎么看她?你这个当爸的,就这么点出息?
陈默张了张嘴,没说出话。他能说什么?说他这趟航班上,一个醉汉吐了他一身,
他一点怨言都没有?说他为了安抚一个因为飞机延误而歇斯底里的女人,被对方泼了半杯水,
他也只是默默擦干净?这些在秦雅眼里,都不是本事。本事,就是能拿出钱来。就在这时,
他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岳母两个字。陈默按下接听键,开了免提。
这是秦雅定下的规矩,家里的电话,尤其是他娘家人的,必须免提。喂,妈。陈默啊!
电话那头,岳母尖利的声音穿透了听筒,你小舅子那个车首付,到底什么时候给啊?
人家4S店都催了好几次了!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四十好几了,连个车都给弟弟买不起,
像话吗?我们家雅雅跟着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陈默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妈,
我最近……我什么我!岳母打断他,我告诉你,这个周末之前必须把钱打过去!
不然我带着你弟弟去你们单位找你领导说理去!看你这张老脸往哪儿搁!电话被啪
地一声挂断了。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陈默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个被戳了洞的气球,
全身的力气都漏光了。他看着秦雅,希望她能说点什么,哪怕是骂他两句也好。
秦雅只是冷笑一声,重新拿起手机,划开屏幕,手指在上面飞快地点着,
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她正在和谁聊天。爸就是个在天上送盒饭的。
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是女儿陈雪。雪儿,跟谁打电话呢?
秦雅头也不抬地问。同学啊。他们问我爸是干嘛的,我说,空警。他们都笑了,
说空警不就是空中服务员加保安吗?还不如我妈的王叔叔厉害呢。
陈雪的声音里没有丝毫难为情,反而带着几分炫耀。王叔叔,陈默知道,
是秦雅的健身教练,一个比她小了快十岁的男人。秦雅说,那是她的精神支柱。
王叔叔厉害。王叔叔有钱。王叔叔能买最新的平板电脑,能带雪儿去迪士尼乐园。而他,
陈默,只会在天上送盒饭。他慢慢走到沙发边坐下。沙发很软,把他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像一堆烂泥。他看到茶几上放着一支笔,黑色的笔身,顶端有一个白色的六角星。
他认得这个牌子,万宝龙。他有一次在法兰克福转机,在免税店里看到过,标价一万多。
这支笔,不是他的。他盯着那支笔,看了很久很久。直到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一封邮件。
发件人:南航人力资源部。
主题:紧急通知关于2023年度高级空警职级晋升申报的最后提醒。陈默点开邮件。
里面是详细的申报条件和截止日期。只要能评上高级空警,他的工资会涨一大截,
以后退休金也完全不一样。他为此准备了两年,体能测试、业务考核、安全飞行记录,
所有硬性条件他都符合。这几乎是他在这个职业上,最后能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他盯着那封邮件,像是在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看到了一片绿洲。也许,只要评上了,
一切都会不一样。秦雅会对他好一点,女儿会看得起他,岳母不会再骂他。他关掉手机,
站起身,走向卧室。秦雅已经睡下了,背对着他,像一个冷漠的雕像。他轻轻躺下,
在床的另一边,留下了一大块空隙。明天,他还要飞。2飞机冲入一片浓积云,
机身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抛起。机舱里响起一片惊呼声。
正在巡视的陈默身体一个趔趄,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座椅靠背才稳住身形。还没等他站直,
又一次更强烈的颠簸袭来。前方一个推着餐车的乘务员没抓稳,
整车滚烫的咖啡、红茶和橙汁倾泻而出,泼向一个坐在过道的小男孩。陈默的瞳孔瞬间收缩。
他几乎是扑过去的。身体在半空中扭转,用后背和手臂护住那个吓傻了的孩子,
任凭滚烫的液体尽数浇在他的制服上。皮肤立刻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但他顾不上,
紧紧抱着孩子,直到飞机平稳下来。小朋友,没事了。他松开手,
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孩子母亲扑过来,语无伦次地道谢。
周围的乘客也投来惊魂未定又带着赞许的目光。陈默只是摆摆手,感觉右臂疼得厉害。
他走到工作间,脱下湿透的外套,白色的衬衫袖子上,整片皮肤已经通红,
几个地方甚至起了水泡。乘务长拿着烫伤膏和冰袋跑过来,眼圈都红了:陈哥,
你这得去医院看看啊!没事,小伤。陈默接过冰袋,简单敷了敷。落地再说。
他处理完后续事宜,回到座位上。手臂一下一下地跳着疼,但他心里却有点暖。
这种在危难时刻保护别人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是有价值的,是被人需要的。他甚至想,
等会儿回家,或许可以把这件事当成一个玩笑讲给秦雅听。她听了,
会不会眼里多一点担忧和心疼?哪怕只是一点点。飞机落地时,已经是深夜。他没有去医院,
只是就近在机场的医务室做了个简单的处理。医生反复叮嘱他,伤口深,必须去大医院清创,
不然容易感染。他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用没受伤的左手,
给秦雅发了条微信。飞机上出了点小意外,我受了点烫伤,已经处理过了。发完后,
他握着手机,等着。一分钟,两分钟……屏幕始终是暗的。他自嘲地笑了笑,
把手机塞回兜里。也许是她睡了。回到家,他用钥匙开门。玄关的灯亮着,客厅里却没人。
他换上拖鞋,走向卧室。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出秦雅压抑的笑声,
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陈默的脚步顿住了。他悄悄走近,从门缝里看进去。
秦雅坐在梳妆台前,对着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是一个四十多岁、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
正靠在宽大的老板椅里,笑容油腻。是王浩然。南航飞行部的部门副总,陈默的顶头上司。
雅雅,今天辛苦你了,那份PPT做得太漂亮了。
王浩然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暧昧,特别是数据分析那部分,我拿到会上,
那帮老家伙都说好。秦雅扭了扭身子,声音娇嗔:那当然了,也不看是谁做的。浩然哥,
你答应我的事……放心,下个月的高级经理职位就是我的。到时候,
我就跟那个黄脸婆摊牌,然后娶你。王浩然的声音充满了承诺的魔力,你那个……嗯,
还在天上飞的老公呢?他没发现?他?秦雅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他就算被飞机翅膀砸下来,都不会发现我心思在哪儿。就是个飞行的机器人,
除了会开工资,还会干什么?陈默靠在冰冷的墙上,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点点变凉。
PPT。他忽然想起茶几上那支万宝龙钢笔。原来,那不是用来写字的,是用来做方案的。
为她的情夫,他的顶头上司,做一份打击别人的方案。王浩然在屏幕里笑起来:也是。
你跟着他,真是委屈你了。等我上位,第一件事就是把陈默这种人给我调走,
天天看着那张脸,晦气。别提他了,扫兴。秦雅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雪儿最近念叨着要那个最新的iPad Pro,你看……多大点事!
王浩然豪爽地一挥手,明天我就让人给她送过去,就当是王叔叔给侄女的礼物。
你真好。秦雅笑得花枝乱颤,还是浩然哥心疼我。陈默再也听不下去了。他转过身,
一步一步,像个幽灵一样走回客厅。他没有力气去愤怒,甚至连愤怒的感觉都找不到。
心口像是被挖空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他瘫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红肿的手臂。
刚才还觉得是英雄勋章的伤口,此刻看起来无比讽刺。他保护了飞机上的陌生人,
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家。这时,卧室门开了,陈雪从里面跑了出来。
她手里抱着一个崭新的平板电脑,正是王浩然刚许诺送的那个。她戴着耳机,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径直跑向陈默。陈默心里升起一丝微弱的期待。
女儿也许会注意到他受伤的手。陈雪跑到他面前,停下脚步,抬起头。爸。她叫了一声,
语气平淡。陈默还没来得及说话,陈雪的脸就皱了起来,指着陈默脚边的地毯。
你把王叔叔新买的地毯弄脏了!她尖叫起来,上面是什么?血吗?好恶心!
陈默低下头。一滴水珠,从他湿透的袖口滴落,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不是血,
比血更冰冷。他看着女儿那张因为嫌弃而扭曲的小脸,看着她怀里那台价值上万的平板电脑,
看着她眼里对自己这个父亲的厌恶。那一刻,他脑海里最后的火苗,彻底熄灭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站起身,走进浴室,关上了门。他打开花洒,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
浇在他通红的手臂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可他感觉不到。他只是仰着头,
任由水流冲刷着他的脸。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走出浴室。秦雅和陈雪已经睡了,
家里再次恢复死寂。他拿起自己的手机,屏幕上,微信没有任何回复。
只有几条垃圾短信和推送新闻。他点开新闻推送,一条社会热点吸引了他的注意。震惊!
某公司高管妻子用65页PPT,图文并茂举报丈夫贪污腐败、生活作风问题,证据确凿!
他看着这条新闻,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图文并茂。证据确凿。他的人生,
是不是也需要一份65页的PPT来总结?一份关于他如何被最亲近的人联手出卖的PPT。
他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手臂,伤口还在往外渗着组织液。疼痛无比真实,
但他的心却像结了冰。他走出家门,深夜的街头空无一人。他拦下一辆出租车,
说了一个地址。师傅,去市第一人民医院。在医院急诊室,医生用镊子夹着棉球,
一点一点地清理着他手臂上的坏死组织。每一下,都像是在撕扯他的神经。忍着点,
伤口有点深,都感染了。医生头也不抬地说。陈默一声没吭。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天花白的灯,眼神空洞得像一口深井。处理完伤口,护士给他打了破伤风,
开了几大盒药。他拿着药单走出诊室,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他坐了很久很久,
直到手机又响了一声。不是微信,是短信。是银行发来的。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于XX时间XX分,跨行支出人民币50,000.00元,
活期余额1,234.56元。五万块。秦雅终于还是在他卡里转走了五万块。
就在他坐在医院里处理伤口的时候。他看着那条短信,忽然笑了。他笑得很大声,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深夜空旷的走廊里,他的笑声显得格外刺耳,像一个疯子。
他删掉短信,拉黑了秦雅所有的联系方式。然后,他点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名字,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喂?哪位?是我,陈默。陈哥?
这么晚了有事吗?李倩,陈默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3电话那头,女声清脆干练。陈哥?李倩。陈默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仿佛在说天气,我需要你帮我个忙。李倩是陈默几年前在一次航班上认识的。
当时她还是个刚入行的实习律师,因为一份紧急文件差点误了飞机,是陈默协调机组,
等了她最后十分钟。后来,她成了业内小有名气的律政新星,
专门处理商业犯罪和棘手的婚姻纠纷。逢年过节,她总会给陈默发一条祝福短信。
那是陈默灰色生活里,为数不多的、不带任何功利色彩的温暖。你说。我老婆,秦雅。
还有南航飞行部的副总,王浩然。陈默一字一顿,像在念两个罪犯的名字,
我要他们之间所有的东西。
通话记录、转账记录、开房记录、聊天记录……所有你能拿到的东西。
电话那头沉默了十几秒。陈哥,这……钱不是问题。陈默打断她,另外,
给我找一家最权威、最隐蔽的亲子鉴定机构。我要最快的结果。又是一阵沉默。
李倩似乎在消化这通电话里蕴含的巨大信息量。她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劝他冷静。好。
她最后只说了一个字,明天中午之前,你会收到两样东西。第一样,
是他们合作的那个律师事务所的名称和地址;第二样,是一家私人诊所的电话,
你直接过去就行,他们知道怎么做。谢谢。不客气,陈哥。李倩顿了顿,
声音里多了一丝别的意味,早点休息。电话挂断。陈默把手机揣回兜里,没有再看一眼。
他走下楼,在医院门口的24小时药店买了纱布、碘伏和止痛药。他没有找酒店,
而是回了那个他已经不想再称之为家的地方。他需要一样东西。他用钥匙打开门。
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卧室的门缝里透出一点电视屏幕的光。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门口,
里面传来秦雅和陈雪的笑声,她们正在看一部喜剧。对她们来说,
这个夜晚和之前的无数个夜晚,没有任何不同。陈默的心里像被灌满了水泥,沉重,
且毫无感觉。他走进书房,这是家里唯一属于他的空间。其实也不算,
里面摆满了秦雅的各种证书和奖杯,他只有一个小小的角落,
放着几本飞行手册和一本航空安全法规。他从最里面的书架上,
抽出一本厚厚的《波音737应急程序手册》。他翻开书页,从夹层里,
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密封的小塑料袋。袋子里,是一根长长的、带着毛囊的头发。
那是几年前,陈雪很小的时候,有一次摔倒,头皮上擦掉了一块。陈默心疼得不得了,
在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偷偷把这根头发收了起来。那时候,他只是出于一种父亲的本能,
想把女儿成长的痕迹都留下来。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这根头发会成为一个审判的证物。
他把塑料袋揣进怀里,就像揣着一块冰。然后,他走出了书房,穿过客厅,
没有回头看一眼那个充满笑声的卧室。他轻轻关上门,将那个世界,彻底隔绝在身后。
第二天一早,陈默按着李倩给的地址,找到了那家私人鉴定所。没有繁琐的手续,
没有多余的询问。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带他进了一个房间,取走了他的口腔拭液,
收了那根头发,然后告诉他:48小时出结果,加急的话,24小时。加急。
陈默说。离开鉴定所,他给航医打了个电话,说自己烫伤严重,需要请三天假。
航医在电话里满口答应,还叮嘱他好好休息。挂了电话,陈默没有去休息。他开着车,
在城里漫无目的地转。鬼使神差地,他把车开到了陈雪的学校门口。现在是上课时间,
学校里安安静静,只有操场上的国旗在风中飘扬。他把车停在街对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点了一支烟。他已经很多年没抽过烟了。烟雾呛进肺里,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就这样坐着,一直坐到下午放学。校门口涌出成群结队的学生,叽叽喳喳,充满了活力。
陈默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陈雪。她背着那个昂贵的书包,身边跟着几个同学,
正低头玩着iPad。一个短发女孩凑到陈雪耳边,说了句什么。陈雪立刻抬起头,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陈默摇下了车窗。下午的风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真的假的?
短发女孩惊叹道,你王叔叔给你买的?太酷了吧!那当然。
陈雪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进陈默的耳朵里,王叔叔说了,下次再带我去香港迪士尼玩。
你爸爸也带你一起去吗?陈雪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夸张地翻了个白眼。我爸?
算了吧。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和鄙夷。他就是个在天上送盒饭的,
每个月就知道打钱,浑身一股臭味。我妈都嫌他。还不如我妈的王叔叔厉害呢。
王叔叔是领导,一句话就能让别人没饭吃。我爸呢?他连自己都养不活。……
后面的话,陈默已经听不清了。他只知道,自己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崩塌了。
不是被炸毁的,而是像一座被白蚁蛀空了地基的大厦,悄无声息,轰然倒塌,化为一地齑粉。
二十年的飞行,他处置过劫机犯,制服过醉汉,在万米高空救过人的命。
他以为自己是守护者,是英雄。可在自己女儿嘴里,他只是一个送盒饭的,
一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废物。他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牺牲,所有的隐忍,都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天大的、肮脏的笑话。他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手里的香烟已经燃到了尽头,
烫了他的手指,他却毫无知觉。他没有愤怒,没有悲伤。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死寂的,
冰冷的空白。他慢慢摇上车窗,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然后,他重新发动了汽车。
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去任何地方。他只是开着,沿着环城公路,一圈,又一圈。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把他从麻木中唤醒。是李倩。陈哥,东西发你加密邮箱了,
密码是你入职南航的日期。好。还有一件事,李倩的声音顿了顿,
王浩然正在竞选公司的高级副总裁,据说很有希望。秦雅以个人名义,
为他做了一个非常漂亮的项目汇报PPT,听说高层反响很好。PPT。又是PPT。
我知道了。挂了电话,陈默把车停在路边,打开了手机邮箱。他输入那个熟悉的数字,
解开了加密。里面有大量的文件。照片,视频片段,录音,银行流水……每一份,
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扎进他的心脏。他看到王浩然和秦雅在高档餐厅里拥吻的照片,
看到王浩然给秦雅转账五万、十万的记录,附言是给宝贝买包给雪儿买礼物。
他还看到了一段录音。是秦雅和王浩然的对话。你那个废物老公,还没发现?王浩然问。
他?他要是能发现,母猪都能上树了。秦雅笑得轻蔑,等他高级空警评下来,
工资卡里的钱就差不多了,到时候我再想办法把他弄走。还是老婆大人有远见。
王浩然的声音充满了肉麻的赞美,等我这副总当上,咱们就结婚,我让你当上副总夫人。
那可不行,秦雅娇嗔道,我要当的,是董事长夫人。你这个位置,只是个跳板。
……陈默面无表情地关掉了所有文件。他抬起头,看着车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城市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像一片虚假的、没有温度的星海。他拿出手机,
点开了那个亲子鉴定机构的网页。输入查询密码。屏幕上,加载了三秒钟。然后,
弹出了结果。被检父陈默与被检女陈雪的DNA,在21个基因座上均不匹配。
鉴定结论:排除陈默为陈雪的生物学父亲。陈默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很久。
他没有哭,也没有笑。他只是缓缓地,把手机熄了屏。然后,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帮我办假证的吗?他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对,我要做一份文件。
一共65页,PPT格式。内容,我想好了……4陈默挂掉电话。他坐在车里,没有动。
城市的霓虹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明灭不定,像一场无声的烟火。
他曾经为了保护这片烟火下的安宁,在天上飞行了二十个年头。现在,
他决定亲手点燃一场真正的大火。他给那个自称能制作“任何文件”的号码发去一条信息。
我要做一个PPT,65页。我会把素材发给你,你只需要排版,
做成最正式、最冷酷的文件格式。标题就叫——南航飞行部副总王浩然,
及其情妇秦雅的堕落史。对方几乎是秒回:收到。预付款五万,尾款五万。
24小时交付。陈默直接转了十万过去。然后,他打开笔记本电脑,
将李倩发给他的那些照片、录音、银行流水,以及那份刚刚出炉的亲子鉴定报告,分门别类,
整理好,打包发给了对方。做完这一切,他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他没有愤怒,
没有悲伤,甚至没有恨。他的情绪已经像一条被抽干了水的河床,只剩下干涸龟裂的土地,
和那些狰狞的石子。第二天早上,南航的内部论坛突然炸了。一个匿名帖子被顶到了最上面,
标题加粗,标红:惊天内幕!飞行部副总王浩然,和他的贤内助秦雅,
那些你不知道的事!帖子内容,就是一个65页的PPT。第一页,
是王浩然和秦雅在高级餐厅拥吻的亲密合照,照片拍得极其清晰,
连王浩然嘴角的油腻都看得一清二楚。第二页,是王浩然给秦雅的银行转账记录,
一笔又一笔的五万、十万、二十万,后面都附着肉麻的备注,比如给宝贝的零花钱
雪儿的马术费给老婆买香奈儿。第三页,是一段长达五分钟的录音。录音里,
秦雅用一种撒娇又恶毒的语气,详细描述了她是如何一边享受着陈默的工资卡,
一边和王浩然嘲笑陈默的“无能”和“麻木”。她甚至还提到,
自己故意让女儿陈雪疏远陈默,并教她说“爸爸不如王叔叔”之类的话。……一页又一页。
每一页,都是一把锋利的刀,毫不留情地剖开了王浩然和秦雅肮脏的内里。南航内部,
瞬间掀起了一场十二级的地震。陈默开着车,远远地停在南航总部的对街。他看着那栋高楼,
看着进进出出的同事们。他们每个人都低着头,聚在一起,疯狂地刷着手机,
脸上是震惊、鄙夷和兴奋的表情。他知道,那场大火,已经烧起来了。但他不是来看戏的。
他是来收尾的。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制服,那身他穿了二十年的、熨烫得笔挺的制服,然后,
推开车门,一步一步,走向那栋大楼。他走进公司大厅。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所有人的目光,像无数根烧红的针,齐刷刷地刺向他。有惊讶,有同情,有鄙夷,
有幸灾乐祸。但他们很快发现,陈默的眼神和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没有愤怒,
没有羞愧,没有委屈。他的眼神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平静,幽深,不起一丝波澜。
他无视了所有人,径直走向电梯。几个平时和他关系不错的同事想过来跟他说点什么,
但被他那身冰冷的气场逼退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
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他按了顶层,王浩然办公室所在的楼层。电梯门打开,
王浩然的秘书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陈……陈哥,
王副总他……他在开会,不见客。他会的。陈默看都没看她一眼,
直接走向那扇紧闭的总裁办公室大门,抬脚,一脚踹开。砰!巨响声中,
办公室的门向内炸开。会议室里,正在慷慨陈词的王浩然,以及围坐着一圈公司高层,
全都惊恐地望向门口。陈默走了进去。王浩然的脸,先是涨红,然后变得煞白。他指着陈默,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陈默没有理他。他环视了一圈会议室里那些惊愕的脸,
然后将目光锁定在王浩然身上。他一步步走过去,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
发出清脆而致命的声响。他走到王浩然面前,停下。然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
脱下了自己的制服外套,叠得整整齐齐,轻轻地放在了会议桌的正中央。做完这一切,
他转过身,走向门口。在他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留下了一句话。
王浩然,祝你的好日子,到此为止。他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公司很快就发布了官方通报。鉴于飞行部副总王浩然,在任职期间出现严重的个人作风问题,
并对公司声誉造成极大损害,公司决定,立即免去其副总职务,
并接受纪检监察部门的进一步调查。至于那个在网上疯传的PPT,通报里只字未提。
陈默走在公司大楼外的阳光里,感觉有些刺眼。他拿出手机,
看到公司群里已经有几百条未读信息。有人在骂王浩然是渣男,有人在同情秦雅,更多的人,
在吃着这场惊天大瓜。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秦雅。陈默接了起来。陈默!
你这个疯子!你做了什么?!电话那头,秦雅的声音彻底崩溃了,
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野兽,是你干的,对不对?!是你把那些东西发出去的!是啊。
陈默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我做的。你凭什么!你这个废物!你这个窝囊废!
秦雅尖叫着,声音里带着哭腔,我跟你拼了!你先别急着跟我拼命。陈默说,
你还有更关心的事。什么?你最好现在,立刻,回家看看。陈默的声音里,
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看看你的好女儿,知道她最爱的王叔叔是个什么东西之后,
会是什么反应。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几秒后,陈默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然后是电话被狠狠挂断的忙音。陈默删掉了通话记录,把手机揣回兜里。他抬头看了一眼天,
蓝得像一块玻璃。他打车,去了学校。陈雪被学校教导主任叫到了办公室。她低着头,
双手绞着衣角,肩膀一抽一抽的。周围,是几个看热闹的同学,对着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就是她,她妈跟王副总搞在一起…………真不要脸,
她还整天拿王叔叔的iPad炫耀……陈默推门进去。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陈雪看到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厌恶,
像看一个魔鬼。你滚!她尖叫起来,都是你!都是你害的!陈默没有说话。
他只是走到教导主任面前,递上了一支录音笔。主任,这里面,是昨天下午,
我女儿在学校门口,对她同学说的一些话。他的声音不大,
但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相信,这对您了解事情的全部真相,会有帮助。
教导主任疑惑地接过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陈雪那清脆又恶毒的声音,
立刻在整个办公室里回荡起来。我爸?他就是个在天上送盒饭的…………我妈都嫌他,
浑身一股臭味…………还不如我妈的王叔叔厉害呢…………每一句,
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陈雪自己的脸上。她的脸,从红变白,从白变青,
最后变得毫无血色。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默,像在看一个陌生人。陈默收回录音笔,
对教导主任点了点头。学校的事情,麻烦您了。我的责任,我不会逃避。他说完,转身,
拉开门,走了出去。他没有回头看一眼那个被他亲手推向审判台的女儿。他知道,
那个爱了陈雪二十年的父亲,已经在昨天下午,死在了那辆出租车里。现在站在这里的,
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他回到那个他已经不想再踏足的家。
秦雅已经先他一步回来了。客厅里一片狼藉,昂贵的花瓶碎了一地,
沙发被划破了几个大口子。秦雅像疯了一样,把家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看到陈默,
她红着眼睛,像一头母狼一样扑了过来。陈默!你毁了我!你毁了我们的一切!
陈默轻易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的力气,在他面前,小得可笑。我毁了你?陈默看着她,
眼神冰冷,秦雅,是你自己毁了你。是你自己,选择了一条背叛和贪婪的路。我没有!
秦雅歇斯底里地挣扎着,我只是在追求更好的生活!我有什么错?!你给不了我,
王浩然能给我!是吗?陈默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扔在了她面前的地上。
那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秦雅愣住了,她看着那份文件,脸上血色尽失。
在你跟王浩然规划着你的董事长夫人梦的时候,陈默的声音,像一把淬了冰的刀,
一字一句地扎进她的心脏,你应该先看看这个。他俯下身,凑到她耳边,
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我给了你二十年的青春,
给了雪儿二十年的父爱,一个完整的家。而你还给我的,是一场持续了十几年的骗局,
一个野种,和一场身败名裂的好戏。秦雅,我们的账,才刚刚开始算。
5陈默从那个住了二十年的家里走出来,身后是秦雅崩溃的尖叫声,和一屋子的狼藉。
他没有回头。傍晚的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光洁的走廊上。他按了电梯,
镜面般的轿厢壁映出他平静的脸。那张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属于胜利者的喜悦,
也没有属于失败者的颓丧。它只是一张面具,一张覆在深渊之上的、坚硬的冰面。
电梯门开了,他走了进去,按下一楼。他没有回那个所谓的“家”拿任何东西。
他的所有私人物品,一个双肩包就能装下,一直放在他航前准备的空勤宿舍里。
那个几十平米的小房间,堆满了飞行手册和航图,才是他唯一真实的栖息地。他打了个车,
去了火车站,买了一张最近一班去邻省的火车票。硬座。他需要离开广州,暂时。
他需要距离,来思考下一步。火车开动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窗外的城市灯火飞速后退,
像一场盛大的、与他无关的烟火。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没有秦雅的歇斯底里,
没有王浩然的惊慌失措,也没有陈雪那张又恨又怕的脸。他的脑子里,只有一张网。
一张用二十年的时间,用上万个小时的飞行,用无数次与同事、乘客、地勤、安检的交集,
一点点织成的网。过去,他用这张网来保障飞行安全。现在,他要用它,
来收一个网底的猎物。火车在深夜抵达邻省的省会。陈默找了一家最便宜的快捷酒店住下。
他没有开灯,只是拉开窗帘,坐在黑暗里,看着对面写字楼闪烁的霓虹广告牌。
他拿出那支在秦雅书房里找到的、只属于李倩的录音笔。他按下了播放键。里面,
是他和秦雅最后的对话。秦雅的每一句恶毒,每一句炫耀,都清晰地记录在案。然后,
他又拿出了另一支录音笔。这支,是他很多年前买的,一直放在飞行包里。按照规定,
空警在执行任务时可以录音取证,但他很少用。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养成了一个习惯,在家里和秦雅打电话时,他会悄悄按下录音。
他翻到一个月前的一段录音。……陈默,下个月雪儿夏令营要三万,你赶紧打钱过来。
……我这个月津贴还没发,手头有点紧。我管你紧不紧!你一个卖命的,
拿命换钱不也是为了这个家?我告诉你,钱不到位,雪儿哪儿也别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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