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喧哗声愈演愈烈,兵器碰撞声清脆入耳,侍卫的声音因为惊慌而变了调。
“安南王殿下为了一个姑娘和吕太傅的孙子打起来了!”
沈清越的心猛地一沉。
吕荣?
又是他!
她对这个纨绔子弟没有半点好感。
但安南王为了她与吕荣起冲突,这让她始料未及。
叶夫人一听,顿时慌了神。
一边整理着因为慌乱而有些凌乱的衣衫,一边焦急地催促车夫。
“快!
快去醉香楼!”
叶尘则狠狠地瞪了沈清越一眼,咬牙切齿道。
“都是你!
就知道惹麻烦!”
沈清越冷冷地回视他,没有说话。
她懒得和叶尘争辩。
三年奴婢生涯,让她明白,与蠢人争辩,只会浪费时间和精力。
马车一路疾驰,终于到了醉香楼。
醉香楼前,一片狼藉,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护卫。
安南王负手而立,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神情冷峻,与周围的混乱景象格格不入。
沈清越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鼻青脸肿,哭爹喊娘的吕荣。
而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上。
顾洲白。
他一身玄色劲装,身姿挺拔,站在那里,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沈清越下车时不小心崴了脚,钻心的疼痛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幸好被凝霜及时扶住。
看到沈清越狼狈的模样,叶尘非但没有上前搀扶,反而冷嘲热讽道。
“怎么?
装柔弱给谁看?”
沈清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而是咬紧牙关,缓缓地向顾洲白走去。
“顾将军。”
沈清越忍着脚踝的疼痛,向顾洲白行了一礼。
三年了,再次见到他,沈清越的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的甜蜜回忆,如今都变成了锥心刺骨的疼痛。
顾洲白的目光落在沈清越的脚踝上,眉头微微皱起。
“崴了脚?”
沈清越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要回府吗?”
顾洲白的声音依旧冷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沈清越心中一酸,曾经,他是那般温柔地对待她。
如今,却只剩下冷漠。
“嗯。”
沈清越低声应道。
“上来吧。”
顾洲白转身,向他的马车走去。
沈清越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是让她坐他的马车。
犹豫片刻,沈清越还是跟了上去。
马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沉香,那是顾洲白惯用的香料。
沈清越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熟悉的香味刻进骨子里。
车厢内,还放着一盒精致的糕点,那是叶卿雪亲手做的,她知道顾洲白喜欢吃甜食。
沈清越看着那盒糕点,心中涌起一股酸涩。
曾经,她也为顾洲白做过糕点,可他却连尝一口都不愿意。
马车缓缓行驶,车厢内一片寂静,只有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
到达国公府时,叶夫人早己等候多时。
看到沈清越下车,她立刻迎了上去,想要拥抱她。
“清越,你没事吧?”
沈清越却后退一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女儿见过母亲。”
叶夫人愣了一下,眼眶瞬间红了。
“哎呀,你这傻孩子,这是在做啥呢?”
沈清越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知道,从她踏出国公府的那一刻起,她就己经不再是国公府的小姐了。
“起来吧。”
叶夫人强忍着泪水,将沈清越扶了起来。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不会变的。”
沈清越苦笑,怎么可能不变?
叶尘走过来,一把推开沈清越,怒斥道。
“不识好歹的东西!
母亲好心好意,你却如此不知礼数!”
沈清越踉跄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幸好凝霜及时扶住她。
“世子,小姐的脚……”“闭嘴!”
叶尘怒吼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他转向沈清越,语气更加刻薄。
“别以为你攀上了安南王,就可以在国公府耀武扬威!
你……”叶尘的话还没说完。
突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首首地插在了他面前的地上,箭尾还在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