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寒风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脸上生疼。王建军蜷缩在桥洞下，身上那件打满补丁的棉袄早已被风雪浸透，根本抵挡不住这刺骨的寒冷。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在一点点流失，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咳… 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他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胸腔里像是有团火在烧，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喘不上气来。
就在这时，桥洞外传来了熟悉的说话声，是他媳妇李秀莲和那几个他掏心掏肺养了一辈子的孩子。
“妈，那老东西不会真冻死了吧？” 这是大儿子张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李秀莲啐了一口，语气冰冷：“冻死了才好，省得在家占地方。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要不是看在他还有点用，能给咱们做饭，我早把他赶出去了。”
二女儿张梅跟着附和：“就是，他一个外人，凭什么占着我家的房子？现在他老了，没用了，就该滚蛋。”
王建军的心像被这寒冬的冰锥狠狠刺穿，疼得他几乎窒息。他为这个家操劳了一辈子，起早贪黑地在国营饭店当厨子，挣的钱一分不少地交给李秀莲。他把张强他们当成亲生儿女看待，有好吃的先给他们，自己舍不得吃穿，可到头来，换来的就是这样的下场？
“你们… 你们良心被狗吃了…” 王建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着，可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根本传不到桥洞外。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他眼前闪过的是自己刚和李秀莲在一起的时候，她温柔地对他说：“建军，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我和孩子们都会好好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