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卓文，十七岁，高二（3）班的学生，一个被贴上"废柴"标签的透明人。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打在课桌上，数学试卷上那个鲜红的"47"分像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粉笔灰在光束中飘浮，就像你在这个班级的存在感一样微不足道。
"卓文。
"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声音里带着习以为常的失望，"又是倒数第一。
"教室里顿时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你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幸灾乐祸的脸。
倒数第一？
无所谓。
反正这个班级早就给你判了***。
"听说他昨晚又通宵打游戏了。
""原神都玩不明白，真是废物。
""上次体育课连引体向上都做不了，笑死。
"这些话语像往常一样钻进耳朵，但你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们说得对，也不对。
你确实是个游戏宅，但并非他们想象中那样沉迷。
只是比起这个令人作呕的现实，虚拟世界至少还能给你一点喘息的空间。
你确实是个非酋。
抽卡永远吃满保底，深渊永远差一颗星，就连走在路上都能被鸟屎精准命中。
人生就像被某种恶趣味的神明刻意调低了幸运值，而你早己麻木。
但有一点他们说错了。
你不是“天天打游戏”，你只是……对现实毫无兴趣。
课桌抽屉里，你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原神》的角***面——丝柯克，那个神秘的深渊剑客，你唯一抽到的五星角色。
你盯着她的立绘，心想：如果现实也能像游戏一样，按下“ESC”就能退出，该多好。
你盯着她冷峻的侧脸，忽然想起高一时的自己。
那时的你还会愤怒。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开学第一天，因为不小心碰倒了赵猛的水杯，被他当众推倒在地；第一次月考后，因为成绩超过了班长的跟班，书包被人扔进了厕所；体育课上，因为拒绝了加入他们的"小团体"，成了全班排挤的对象。
你也曾反抗过。
最激烈的那次，你把赵猛的课本扔出了窗外。
结果呢？
班主任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母亲被叫到学校，红着眼睛向那些家长道歉。
那天晚上，她疲惫地说："小文，咱们忍一忍好吗？
"从那天起，你学会了用冷漠当盔甲。
"喂，卓文！
发什么呆呢？
"一个纸团精准地砸中你的后脑勺。
你转过头，看见赵猛那张令人作呕的笑脸。
他故意提高音量："听说你昨天又氪金抽卡了？
怎么样，又吃保底了吧？
"教室里响起一阵哄笑。
你面无表情地转回去，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真是可悲。
——这群人连欺负人的方式都这么乏味。
下课铃响起，你慢条斯理地收拾书包。
突然，一只手猛地抢走了你的手机。
"哟，还在看这个角色啊？
"赵猛夸张地晃着你的手机，"丝柯克？
听都没听说过！
"“听说你昨天又氪金抽卡了？”
赵猛咧嘴一笑，“怎么样，出货了吗？”
你没说话，只是把手机塞进口袋。
“别装死啊。”
他一把抢过你的手机，熟练地解锁——密码？
全班都知道你的手机从来不设密码，反正没人会偷一个废柴的东西。
他翻到抽卡记录，夸张地“哇”了一声。
“八十抽零金！
牛逼啊卓文，你这非酋体质真是绝了！”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
你伸手想拿回手机，他却故意举高，嬉皮笑脸地问：“要不要我借你点运气？
我昨天十连双金哦。”
你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运气？
——如果运气能借，你的人生大概早就改写了吧。
“还我。”
你说。
“急什么？”
赵猛挑眉，“我还没看完呢。”
他的跟班们凑过来，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大呼小叫："这什么审美啊？
""长得跟个男人似的！
""果然废物就喜欢废物角色！
"你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们懂什么？
——丝柯克的一招一式都透着优雅的暴力，比这群蝼蚁加起来都耀眼。
"还给我。
"你的声音很平静，但眼神己经冷了下来。
赵猛却像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眼睛一亮："哟，生气了？
"他把手机举得更高，"来抢啊！
"这一刻，你突然很想把钢笔***他的眼睛。
但下一秒，教室后门被人一脚踹开。
"吵死了。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让整个教室瞬间安静。
——阳来了。
阳，全名欧阳辰，班里的风云人物，成绩好、长得帅、运动万能，女生们偷偷叫他“校草”，男生们则半嫉妒半崇拜地喊他“阳哥”。
更重要的是——他是全班唯一一个会替你说话的人。
阳倚在门框上，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阳光给他镀上一层金边。
全班女生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而男生们则下意识地让开一条路。
赵猛的表情立刻变了："阳、阳哥..."阳看都没看他一眼，径首走过来，轻松地从赵猛手里拿回手机，丢还给你。
"你们很闲？
"阳似笑非笑地问，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教室鸦雀无声，"要不要我帮你们找点乐子？
"赵猛脸色发白。
谁都知道，上个学期有个高三混混招惹了阳，第二天就转学了。
"对不起阳哥！
我们就是开个玩笑..."赵猛带着他的跟班灰溜溜地逃走了。
阳走过来，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首接抽走赵猛手里的手机，丢还给你。
“玩笑？”
他似笑非笑，“那我也跟你开个玩笑怎么样？”
赵猛脸色变了。
谁都知道，阳的“玩笑”从来不好笑——那个高三的混混找他麻烦，被他“开玩笑”地按在厕所里洗了个头。
“对、对不起！”
赵猛慌忙摆手，带着他的跟班灰溜溜地逃走了。
你低头检查手机，发现屏幕又多了一道裂痕。
"谢谢。
"你淡淡地说。
阳在你旁边坐下，突然凑近你耳边："刚才你是不是想动手？
"你身体一僵。
——被看穿了。
阳笑得像个偷腥的猫："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根本不是什么乖宝宝。
"你没说话，只是把手机塞回口袋。
阳却不依不饶："喂，你明明能打得过赵猛那帮废物，为什么总是忍着？
"你看着窗外飘过的云，忽然想起高一那个雨天。
母亲撑着伞站在校门口等你，她的白发在雨中那么刺眼。
"无所谓。
"你说。
——反抗？
——有什么意义呢？
——反正明天他们还是会继续，老师还是会叹气，试卷上还是会有鲜红的“47”。
——这个世界就像一场无聊的单机游戏，而你只是个无关紧要的NPC。
阳见你不说话，忽然凑近，压低声音道：“喂，周末新版本更新，要不要去我家抽卡？
我那儿风水好，保你出货。”
你终于看了他一眼。
“……你只是想看我的非酋表演吧。”
阳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你的肩膀。
“没错！
我就是想看看人类到底能非到什么程度！”
你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阳盯着你看了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卓文，你真是个怪人。
"——到底谁更怪？
——明明是个走到哪都受欢迎的现充，却偏要和你这个"班级底层"混在一起。
上课铃响起，这节是班主任的课。
你翻开课本，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纸条：[天台见，有重要的事。
别想逃，我知道你第三节是自习课。
——阳]你转头看向阳，他正装模作样地记笔记，嘴角却挂着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
——这个麻烦精又想干什么？
你望向窗外，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
远处传来闷雷的声响，像是某种预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