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遭雷劈,磕磕绊绊地说。
“但,但你在孟家明明说,说……”
他打断我。
“我若不那样说,他们会将你交给我吗?”
哪怕说出实情,也只会无止休的扯皮,绝不会那样利落。
难怪,难怪从一开始,他对我的态度就很微妙。
难怪我屡次故意试探,他却丝毫都不避讳。
从他找到孟家时,打的就是我的主意。
但究竟是笑纳了我,还是将我转卖,却不得而知。
所嫁非人,前途未卜,我慌乱地提起嫁妆。
“我会还钱的,求你别卖我。”
池焕笑了一声。
“吓你的,只是见你难受到面无惧色,怕你伤心伤神。”
但我信了他的说法。
形势逼人,我只能顺着他的话演下去,暂时不敢撕破脸皮。
“难受到面无惧色……”
我复述他的话,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眶。
“婆母他们说,我连死了相公都不伤心。”
“我确实哭不出来。”
我只是茫然。
爹爹临死前千挑万选为我选中的夫君。
提亲时许诺要护我一辈子的夫君。
哄我三年,待我出孝期,便急于与我成婚的夫君。
怎么也如爹爹那般,将我抛弃在这世上。
甚至他的灵堂上,他的亲人还要扣留我爹最后给我留下的保障。
泪水从我眼眶溢出来,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我哭了又哭,泪水浸湿他的衣襟。
他手忙脚乱半晌,见宽慰的话没用,主动将我抱住。
我见犹怜的做作表情戛然而止,我眼眶红肿,眼神却比往常更冷。
他不是什么好鸟。
说是诓骗我的话,说不准有三分透露真相。
从上马车开始,我每一次试探,他都不曾拒绝。
这可不是对待寡嫂的态度。
那日哭过之后,他待我好上些许。
会凭借我的喜好买各种吃食,主动带些逗趣的小玩意给我,说些笑话哄我开心。
但未曾有过一封书信,是寄去县令手中,为我讨回嫁妆的。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脸上的笑容消失,泄愤般将花撕碎。
但也仅仅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直至回到京城,我才有兴风作浪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