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你到底想怎么样?五年后,我被前男友堵在学校的杂物间,他眼底的墨色翻涌,
像要把我吞噬。他逼近一步,滚烫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心脏。
我想怎么样?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淬着冰,温言,你欠我五年。
你欠我一个解释,一个道歉,还有……一辈子。我看着他,这个曾经被我一句太无聊了
就甩掉的社恐少年,如今成了我学校最大的投资人,
成了能轻易决定我职业生死的金主爸爸。而我,欠他的,似乎远不止这些。
1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年老校的梧桐树叶,在我的讲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我站在光影里,
声音放得很轻,仿佛怕惊扰了康桥的柔波。台下,
高一三班的学生们仰着一张张青春的脸,眼神清澈,跟着我的讲述,
一同沉浸在徐志摩的诗意里。这是我作为语文老师最享受的时刻。一堂完美的公开课,
在下课***中结束。学生们意犹未尽,几个女生围过来,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诗句。温老师,
你讲得太好了,我感觉自己都看到那片云彩了!我笑着揉了揉其中一个女孩的头,
心情像窗外的天空一样明朗。就在这时,教室后门被推开。高校长陪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很高,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身形挺拔如松。他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脸,
只觉得那股迫人的气场,让整个教室的空气都瞬间凝固了。温老师,辛苦了,
课上得非常精彩。高校长满脸堆笑,侧身介绍道,这位是『启明基金会』的理事长,
傅斯年先生。我们学校的『未来教室』项目,就是傅先生全权投资的。傅斯年。
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我心脏,然后狠狠一拧。血肉模糊。他缓缓抬起头,
光线终于照亮了他的脸。还是那张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
只是褪去了五年前的青涩和局促,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沉静和疏离。
他的眼神扫过我,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物体,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礼貌而疏远的笑。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凉透四肢。真的是他。
我甩了五年的前男友,傅斯年。傅先生,您好。我几乎是咬着牙,
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他没有回应我的问好,而是径直走向讲台,
目光落在我的教案上,上面是我手写的密密麻麻的板书设计和情感导入分析。他看了一会儿,
然后抬起头,看向高校长,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温老师的课,很有感染力。
高校长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傅斯年的下一句话就如同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
但情怀太多,方法太旧。整个教室鸦雀无声。几个还没离开的学生瞪大了眼睛,
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像是被人当众甩了一巴掌。
傅斯年仿佛没有看到我的窘迫,
继续用他那冷静到残忍的语调说:我们的『未来教室』项目,
需要的是能通过数据量化的教学成果,是学生成绩的显著提升,而不是几句无法评估的感动。
高校长,我希望我的投资,能看到明确的回报。高校长脸上的笑容已经僵住,
只能尴尬地连连点头:是,是,傅先生说的是。我站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五年前,我就是用一句跟你在一起,像读一本旧书,每个字都认识,太无聊了,
把他所有的深情和守护,贬得一文不值。五年后,他用一句情怀太多,方法太旧,
把我引以为傲的专业和理想,踩在脚下。天道好轮回。傅斯年说完,转身就要走。
在经过我身边时,他脚步微顿,侧过头,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温老师,
别来无恙。那声音很轻,却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我浑身一颤。会议室里,气氛压抑。
傅先生的意思是,将温老师您带的高一三班,
作为我们『未来教室』项目的首个试点班。高校长擦着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坐在他对面,如坐针毡。为什么是我?傅先生……点名要你。我的心沉了下去。
这不是什么荣幸,这是他为我量身定做的刑场。果然,高校长递过来一份文件,
语气里带着几分同情:傅先生要求您在一周内,提交一份详细的『教学改革方案』,
要说明您将如何利用『未来教室』的科技设备,将您的教学成果数据化、可视化。
他顿了顿,补充道:傅先生的原话是:『用你的方案说服我,
你的『情怀』如何在这个时代变现。否则,我会建议校方更换试点班的负责人。』
更换负责人,意味着我将成为全校的笑柄。一个被投资方公开否定的老师。傅斯年,
他真的好狠。他要的不是报复,他要的是诛心。他要亲手打碎我最珍视的东西,就像我当年,
亲手打碎了他的真心。我捏紧了手里的文件,纸张的边缘硌得我手心生疼。好,
我听见自己声音干涩地回答,我知道了。走出校长办公室,我像个游魂一样走在校园里。
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孤单。我掏出手机,翻到一个早已被我拉黑的号码。
犹豫了很久,我还是点了移出黑名单。然后,我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傅斯年,
你到底想干什么?信息石沉大海,没有回音。我自嘲地笑了笑。也是,
他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傅先生,凭什么要理会一个被他踩在脚下的手下败将。我收起手机,
深吸一口气。不就是方案吗?我写。我温言,就算是被打断了脊梁骨,也能挺直腰杆。
我偏要让他看看,情怀,在这个冷冰冰的时代,到底有多值钱。2接下来的几天,
我几乎是以办公室为家。我查阅了国内外所有关于智慧教育的资料,研究了上百个成功案例,
试图在冰冷的科技和温暖的人文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温老师,还在忙呢?
同事李姐端着泡了枸杞的保温杯走过来,一脸同情,听说那个傅总很难搞啊。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苦笑:何止是难搞。哎,不过也正常,人家是金主爸爸嘛。
李姐压低了声音,八卦道,你听说了吗?那个傅总身边有个特别厉害的女博士,叫秦舒,
哈佛毕业的,是『启明基金会』的项目总监。听说『未来教室』这个概念,
就是她一手设计的。我的心一紧。我听学校办公室的人说啊,这个秦博士跟傅总,
可不止是工作伙伴。人家是陪着傅总从零开始创业的,郎才女貌,理念又合,
都说是教育界的『神雕侠侣』呢。神雕侠侣……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一个穿着精致套装,眼神锐利,永远站在傅斯年身边的女人。原来,
他身边早就有了这样优秀的人。也是,五年了,他怎么可能还在原地等我。
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像是被一颗酸涩的柠檬堵住了喉咙。温老师,
李姐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咱们尽力就行。跟那种精英,咱们比不了。
我勉强笑了笑:我知道了,李姐,谢谢你。送走李姐,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写了一半的方案,突然觉得无比讽刺。我在这里绞尽脑汁地想证明情怀
的价值,而他,早就和另一个女人,用数据和效率构建起了他们的教育帝国。周五,
项目启动会。我抱着厚厚一摞资料走进会议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傅斯年身边的那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职业套装,妆容精致,气质干练。看到我进来,她主动站起来,
朝我伸出手,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您好,温老师,我是秦舒。久仰大名。
她的手很温暖,但她的眼神却像 X 光一样,带着审视和评估的意味。秦博士,您好。
我握住她的手,感觉自己像个即将接受审判的犯人。会议开始,秦舒作为项目总监,
用流利的英文和中文,配合着精美的 PPT,将未来教室的宏大蓝图展现在我们面前。
她讲到了大数据分析,讲到了个性化学习路径,
讲到了 AI 助教……每一个词都闪烁着精英的光芒,
构建出一个冷静、高效、理性的未来教育世界。我坐在下面,
感觉自己像个从古代穿越而来的人,格格不入。轮到我分发我准备的补充材料时,
或许是太过紧张,手一抖,一支没盖好笔帽的钢笔从文件里滑落。一道蓝黑色的墨水,
不偏不倚,正好甩在了秦舒面前那张最关键的项目结构蓝图上。啊!我惊呼一声,
慌忙想去擦。别动!秦舒立刻皱眉,语气严厉。
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小瓶专业清洁剂和一包特制纸巾,动作娴熟而迅速地处理着那片污渍。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我站在那里,手足无措,脸涨得通红。秦舒处理完污渍,抬起头,
看着我,语气恢复了温和,但那份压迫感却更重了。温老师,教育和项目一样,
都需要严谨。细节,决定成败。我羞愧得无地自容,只能低声说:对不起。
我下意识地看向傅斯年,希望他能说句话,哪怕是责备我也好。但他没有。
他只是看了一眼那张图纸,对秦舒说:没事,重印一份。然后,他抬起眼,
冷漠地看向我,那眼神像在看一个麻烦的陌生人。你的方案呢?
如果你的严谨程度就到这里,我很难相信你能带好这个试点班。那一刻,
我感觉自己所有的努力和挣扎,都成了一个笑话。他眼中的彻底无视,
比任何责骂都让我心如刀割。原来,在他心里,我真的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只是一个,
会给他和他的神雕侠侣添麻烦的,不专业的,小职员。3方案最终还是通过了,
但过程极其屈辱。我的方案被秦舒和她的团队修改了七八遍,每一处关于情感教育
的设想,都被加上了需数据支撑的备注。最后拿到的,
是一份面目全非、充满了 KPI 和考核标准的东西。我像个提线木偶,
被他们推着往前走。周一,学校组织项目组成员去邻市一个已经成功落地的未来教室
示范校考察学习。一整天,我都像个隐形人。傅斯年和秦舒走在最前面,
与对方学校的领导相谈甚欢。他们站在一起,确实很般配,一个高大沉稳,一个知性优雅,
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默契。我默默地跟在队伍最后面,像个多余的影子。晚上的欢迎晚宴,
我实在没有勇气再去看那幅郎才女貌的画面。小腹传来一阵熟悉的坠痛,
正好给了我借口。我找到高校长,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地说:校长,
我……我可能来例假了,肚子不太舒服,想先回酒店休息。高校长一脸关切:哎呀,
那快回去吧,我让小王送你。不用不用,酒店就在对面,我走过去就行。
我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觥筹交错的宴会厅。回到酒店房间,我把自己扔在床上,
痛得蜷缩成一团。这几年工作压力大,每次生理期都像要了我半条命。冷汗浸湿了额发,
我挣扎着想去烧点热水,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就在我意识模糊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划开接听,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传来一个冰冷而熟悉的男声。下来。是傅斯年。我愣住了:什么?
我在你酒店楼下。他的语气不耐烦,带着命令的口吻,下来,拿东西。
我挣扎着爬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楼下,一辆黑色的宾利静静地停在路灯下,
傅斯年靠在车门上,正在打电话。夜色模糊了他的轮廓,
却模糊不了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意。他怎么会来?我顾不上多想,
披了件外套就匆匆下了楼。你……找我有什么事?我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不敢靠近。
他挂了电话,看都没看我一眼,从车里拿出一个纸袋,直接扔到我怀里。拿着。
我低头一看,袋子里是红糖、一盒暖宝宝,还有一盒进口的止痛药。我的心猛地一抽。
他……怎么会知道?我抬头看他,他已经转身上车,似乎一秒钟都不想多待。等等!
我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车门。他皱眉回头,眼神里满是不耐:还有事?这个……
我把袋子递回去,我不需要,谢谢。我不能接受他的任何好意。
这会让我觉得自己更可悲。傅斯年看着我递回去的袋子,突然自嘲地笑了。
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用不上就扔了。他发动车子,声音冷得像冰,
就当是……清理过期库存。说完,他一脚油门,黑色的宾利瞬间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抱着那个纸袋,像个被遗弃的孩子。清理过期库存……是啊,在他眼里,
我,还有我们那段过去,都只是需要被清理掉的,过期库存。我回到房间,拆开那盒暖宝宝。
在包装盒的角落,我看到了一行几乎快要模糊的生产日期。三年前。
我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这个牌子的暖宝宝是我大学时最常用的,因为它发热时间长,
温度也刚刚好。后来这个牌子退市了,我再也没买到过。我记得大三那年冬天,
我赶一个设计作业,在画室通宵。傅斯年怕我冷,跑遍了全城的便利店,
给我买了一整箱这个牌子的暖宝宝。他说:以后冬天,你就不会冷了。原来,他还留着。
原来,他所谓的清理库存,清理的是我们最后一点点联系。我撕开一片,贴在小腹上。
熟悉的温度传来,却再也暖不热我那颗已经凉透的心。傅斯年,你用三年前的温柔,
给了我最残忍的一刀。4周末,是我妈的五十大寿。我本来订好了餐厅,
准备一家人简单吃个饭。结果周六早上,我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语气兴奋得像中了彩票。
言言!你快回来!别去餐厅了,就在家吃!怎么了妈?你那个青梅竹马的斯年,
要来给妈过生日!还带着他那个特别厉害的女博士一起来呢!我的脑袋嗡的一声,
炸了。傅斯年?秦舒?他们怎么会来我家?妈,你怎么会请他们?我没请啊!
我妈的语气理直气壮,是斯年自己打电话来说要来的!他说好多年没见我了,
正好在咱们市出差,必须得来给我这个干妈磕个头!你说这孩子,多有心!
干妈……我差点忘了,我妈从小就喜欢傅斯年,喜欢得不得了,早就自封为他干妈,
天天念叨着要把我许配给他。我心里一阵发酸,涩得厉害。言言,你快点回来啊!
人家斯年和秦博士都是大忙人,难得来一趟,你可别怠慢了!挂了电话,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了半天呆。去,还是不去?去了,
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傅斯年和秦舒在我爸妈面前上演郎才女貌,而我,像个多余的笑话。
不去,我妈能把我念叨死。最终,我还是硬着头皮回了家。我到家的时候,
客厅里已经充满了欢声笑语。我妈正拉着秦舒的手,一口一个小舒,
亲热得像是失散多年的母女。小舒啊,你真是太优秀了,哈佛的博士,长得又这么漂亮,
跟我们家斯年站在一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秦舒得体地笑着:阿姨您过奖了,
我和斯年只是工作上的好搭档。哎呀,搭档搭档,搭着搭着就成一辈子了嘛!
我爸在一旁给傅斯年泡茶,也是满脸的欣赏:斯年啊,这几年真是出息了,
比我们家温言强多了。我站在门口,感觉自己像个闯入者。开门的人是傅斯年。他看到我,
微微一愣,随即恢复了那副冷漠的样子。回来了?我点点头,换了鞋,正要往里走。
他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拽进了旁边的洗手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你干什么!
我吓了一跳,想甩开他的手。他却把我死死地压在门板上,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
洗手间的空间很小,我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气,和他五年前一模一样。
那个叫陆嘉白的怎么回事?他压低声音,眼神阴沉地质问我,你班上的学生?
天天在你朋友圈留言『老师女神』?我愣住了。陆嘉白是我班上的一个学生,性格活泼,
是我的语文课代表,平时是喜欢在朋友圈跟我互动,但……这关他什么事?傅斯年,
你有什么资格问这个?我冷笑一声,迎上他的目光。他被我噎了一下,腮帮子紧紧绷着,
像是要吃了我一样。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我妈和秦舒的声音。小舒啊,你跟阿姨说说,
你们那个『未来教室』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听着就高科技!阿姨,是这样的,
我们的核心理念是……秦舒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她又开始进行她那套精英教育理念的科普。
傅斯年脸色更难看了。我正想推开他,门铃突然响了。紧接着,
一个青春洋溢的声音穿透了门板。阿姨生日快乐!我是温老师最忠实的课代表,陆嘉白!
完了。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我面前裂开了。傅斯年的脸,瞬间黑如锅底。他死死地盯着我,
那眼神,像是要把我凌迟。门外的气氛瞬间凝固。我能想象到我妈茫然的脸,
和秦舒那双带着玩味和探究的眼睛。我只想当场去世。我用力推开傅斯年,拉开门,
看到门口捧着蛋糕,一脸灿烂笑容的陆嘉白,我几乎是咬着牙说:你……怎么来了?
陆嘉白看到我,眼睛一亮:温老师!我路过你们小区,看到蛋糕店,
就想起来今天是阿姨生日,就顺便……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我身后的傅斯年,
还有客厅里一脸复杂的众人。少年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蛋糕,
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蛋糕我收下了,你快回去吧!再待下去,我妈的生日宴,
就要变成我的审判庭了。我几乎是落荒而逃。身后,傅斯年那道冰冷的目光,
像一把烧红的教鞭,狠狠地抽在了我的背上。***辣地疼。5生日宴的不欢而散,
让我成了全家的罪人。我妈一连三天没给我好脸色,话里话外都在指责我不懂事,
放着斯年那么好的孩子不要,净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我百口莫辩。而傅斯年,
则彻底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项目的事情,全部由秦舒对接。她倒是客气,
一口一个温老师,但那份公事公办的疏离,比傅斯年的冷漠更让人窒息。
我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疼。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带着他的红颜知己
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而我连跟自己的学生正常交往都要被他质问?就因为我甩了他?好,
傅斯年,你不是觉得我水性杨花,不知检点吗?那我就做给你看。我拿出手机,
给陆嘉白发了条微信。小白,你那个在金融圈混的哥哥,叫陆嘉言是吧?
陆嘉白秒回:是啊,温老师,怎么了?陆嘉言,这个名字,
曾是我整个大学时代的兵荒马乱。我暗恋了他三年,为他进了学生会,
为他翘课去看他的篮球赛,为他做了无数傻事。最后,却只换来他在毕业音乐节上,
为另一个女孩唱情歌表白的背影。也是因为他,我才会在心碎之后,拉着傅斯年,
开始那段荒唐的恋情。现在想来,真是可笑。我深吸一口气,打字回复。
今晚约他出来喝酒,叫上他那些精英朋友。地址发我。陆嘉白那边沉默了很久,
才发来一个问号。我直接拨了语音过去。小白,别问为什么。我的声音很平静,
就当是……帮老师一个忙。老师最近心情不好,想出去散散心。电话那头,
少年叹了口气:温老师,我哥他……不是什么好人。我知道。我笑了笑,
我就是想看看,坏人长什么样。放心,老师有分寸。挂了电话,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憔悴,眼神黯淡。这不像我。我打开衣柜,翻出那条被我压在箱底的红色吊带裙。
那是大学毕业时,我为了参加毕业舞会买的,想着或许能让陆嘉言看我一眼。结果,
我穿着它,跟傅斯年说了分手。我化上最浓的妆,用艳丽的口红遮住苍白的嘴唇,
踩上那双几乎没穿过的高跟鞋。镜子里的人,陌生又熟悉。像一朵开到极致,
即将颓败的玫瑰。晚上九点,我按照陆嘉白给的地址,走进了一家灯红酒绿的酒吧。
在卡座里,我一眼就看到了陆嘉言。他比大学时胖了些,挺着啤酒肚,头发也有些稀疏,
正唾沫横飞地跟身边的人吹嘘着他最近做的几个项目。我曾经的白月光,如今,
也沾染上了世俗的油腻。看到我走过去,陆嘉言的眼睛瞬间亮了。他站起来,
故作潇洒地整理了一下领带,朝我张开双臂。哟,这不是我们的小才女温言吗?
这么多年不见,越来越漂亮了。我避开他的拥抱,在他身边坐下,淡淡一笑:陆学长,
别来无恙。陆嘉白坐在角落里,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我朝他递了个放心的眼神,
然后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温老师好酒量!陆嘉言的一个朋友起哄道。那是,
我们温言,可是才貌双全。陆嘉言得意地揽住我的肩膀,那只肥腻的手让我一阵反胃。
我没有推开他。我只是笑着,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温言,
离开你傅斯年,照样可以活得风生水起,活得百无禁忌。酒过三巡,气氛越来越热烈。
他们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瓶口,不出意外地指向了我。陆嘉言的朋友,
一个眼神猥琐的男人,高声喊道:大冒险!亲我们嘉言哥一下!全场开始起哄。
陆嘉言挺着肚子,一脸得意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你还不是对我念念不忘。
我看着他那张油光满面的脸,突然觉得一阵恶心。我当年,是瞎了什么眼,
才会喜欢上这种人?他连傅斯年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不,他连给傅斯年提鞋都不配。
我心里想着,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我端起酒杯,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陆嘉言。
所有人都以为我要亲上去。陆嘉言甚至闭上了眼睛,撅起了他那张油腻的嘴。就在这时,
陆嘉白突然站起来,挡在我面前,脸色铁青。不许你们欺负温老师!而我,只是绕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