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在匿名论坛直播《如何制造婆媳矛盾吃绝户》，帖子火的那天，
他顺手拿走了我攒了三年的积分卡去换烟。他不知道，屏幕这头，
他那个“单纯好骗”的妻子，正一字一句地截图录音。
第一章厨房里飘来婆婆刚炖好的鸡汤味。王浩，我的丈夫，正坐在对面沙发上，
手指飞快地敲着笔记本电脑，眉头微锁，一副忙于工作的认真模样。“小薇啊，汤好了，
去给王浩盛一碗，他最近辛苦，得多补补。”婆婆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一如既往地带着对我指使的自然而然。“哎，好的妈。”我应着，放下手机，起身走向厨房。
三年了，这种模式几乎成了这个家的背景音。我是林甜薇，外人眼里，
大概是个温顺得甚至有些软弱的妻子，嫁了个能干的老公，摊上个稍微厉害点的婆婆，
日子嘛，看着也还算过得去。至少，在今天之前，我自己也时常这么麻痹自己。
我把汤端给王浩，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只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目光依旧胶着在屏幕上。
我习惯了，他总说他的时间宝贵，每一分钟都在思考怎么赚更多钱让我们过上好日子。
我坐回原位，拿起手机，本想刷刷购物网站，看看给爸妈买点什么东西。我妈最近腰不太好，
我想给她买个护腰。但无线网络突然卡了一下，页面加载失败。鬼使神差地，
我点开了浏览器历史记录，想看看是不是之前有什么大文件下载占用了网速。
王浩的电脑和我们手机连的是同一个Wi-Fi。历史记录里一长串链接，
大多是财经新闻和他常去的几个技术论坛。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滑动，目光扫过一个个标题。
忽然，一个陌生的论坛链接跳了出来，名字起得颇为隐晦。
但后面跟着的页面标题却像根冰锥，
瞬间刺入我的眼底——经验分享如何巧妙制造婆媳矛盾，让妻子更依赖，
并逐步接手岳家资源进行中我的心脏猛地一缩，血液似乎都在瞬间冻住了。
呼吸停滞了一秒。我飞快地抬眼瞥了下王浩，他依然沉浸在他的“工作”里，
丝毫没注意到我的异常。手指颤抖着，我点开了那个链接。页面加载出来的瞬间，
我甚至希望是病毒广告，或者是我看错了。但不是。那是一个匿名论坛的热门帖子，
发帖人的ID是一串乱码。但帖子里的内容，每一个字都烫得我眼睛生疼。
楼主：“最近实验挺成功，来分享点心得。先说背景：老婆独生女，家里二线城市两套房，
退休金尚可，算是个小‘绝户’。本人婚前略有资产，但跟她家比算高攀。
”“核心思路：一定要让她跟她娘家产生隔阂，同时让她觉得我是世界上唯一能依靠的人。
这样，以后她家的资源，自然而然就会流向我这里。”我的指尖冰凉，几乎握不住手机。
帖子往下拉，详细记录着楼主的操作：案例1：上周岳母打电话关心她，我事后故意跟妈说，
岳母嫌我们这边照顾不周，暗示她女儿受了委屈。妈那个脾气一点就着，立马去敲打老婆。
老婆委屈，跟我诉苦，我一边安慰她，一边说‘妈也是为我们好，年纪大了操心，
你多忍忍’，再不经意提一句‘你妈是不是管得太宽了？咱们才是一家人’。效果拔群，
老婆现在不太乐意接娘家电话了。案例2：打算下一步怂恿老婆把工资卡交给我统一理财，
理由是她不会投资，钱放着贬值。等她习惯了，再让她回去跟岳父岳母借点钱过来，
我来操作，赚了亏了都好说，
本金到了手里就好办…“重点：一定要站在为小家考虑的道德制高点，让她们母女离心，
老婆才会把财产支配权心甘情愿交出来。女人嘛，感情脆弱时候最好拿捏。”下面的回帖里，
有人赞叹“楼主高手”、“学到了”，也有人调侃“心真脏”、“吃绝户的经典套路”。
我浑身发冷，像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冰窖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碗鸡汤的油腻味变得令人作呕。这个发帖时间，就是前天晚上。那些他描述的场景，
一字一句，全都对得上！那个嘴上说着爱我、要给我最好生活的丈夫，
原来一直在匿名网络上，用最冷静甚至得意的笔调，算计着我，算计着我的父母，
把我们当成他的猎物和战利品！“老婆，发什么呆呢？”王浩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吓得一哆嗦，手机差点脱手。猛地抬头，对上他看似关切的眼神。此刻再看这眼神，
我只觉得虚伪透顶。“没…没什么，”我极力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和颤抖，
强迫自己挤出一个有点傻气的笑容，“看了个虐心的小说，有点难受。”我不能让他发现。
王浩笑了笑，那笑容以前我觉得温暖可靠，现在只觉得冰冷刺骨。“啊，就是太感性，
看个小说都能代入。快去盛碗汤喝，暖暖。”他合上电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哦对了，
老婆，你那张龙源超市的会员卡放哪儿了？我明天路过想去买条烟。
你那卡里好像有不少积分了吧？别浪费了。
”龙源超市的会员卡……那是我每天下班绕远路去那家超市买菜，一点点攒了三年的积分。
就为了兑换那个看中了很久的给我妈***腰部用的***仪。他记得我有积分，
却从不记得我为什么攒积分。在他眼里，我那点小心翼翼的积累和心意，
大概只是可以随手拿来换他一条烟的浪费吧。就像在他帖子里，我和我的家庭，
也只是他用来实现财富计划的工具。我握紧了手机，屏幕上的帖子像一只恶毒的眼睛，
嘲讽地看着我。“卡…我收起来了，一会儿找给你。”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地回答，
甚至带着点惯有的顺从。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已经彻底碎裂了。
他满意地点点头，走向卫生间。我看着他的背影，手指紧紧攥着手机，金属壳硌得掌心生疼。
那论坛的页面还没关掉。最底下，显示着楼主的最新一条回复，
发布于十分钟前：“最新进展：初步提了工资卡的事，她有点犹豫，看来火候还不到。
得再添把柴，计划下周让我妈再找个由头闹一场。到时候再来同步。
”我的眼神一点点冷下来。第二章我站起身，走向卧室，脚步有些虚浮。
梳妆台最下面的抽屉里，杂七杂八地放着一些不常用的东西。
我从一堆旧票据里翻出了那张蓝色的超市会员卡。卡片边角已经有些磨损，
记录着我这三年来每一次为这个家精打细算的足迹。为了攒够兑换***仪的积分，
我甚至会在超市临打折的时段特意跑去买第二天的菜，会仔细对比哪些商品参与多倍积分。
这些，王浩从来不知道，或者知道了，也只会嗤之以鼻地笑一句小家子气。
他眼里只有他动辄上万的投资项目，怎么会看得上这点蝇头小利。可现在，
他连这点蝇头小利都要顺手拿走，去换他的烟。我捏着那张卡，指尖用力到泛白。
“找到了吗？”王浩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一丝不耐烦。“找到了。”我扬声应道，
声音尽力维持平稳。深吸一口气，拿着卡走出房间。婆婆已经坐在餐桌旁，
面前摆着两碗鸡汤。她把那碗明显鸡肉多、油水足的推给王浩。另一碗汤多肉少的，
放在她自己的位置旁边——那是我的位置。“磨磨蹭蹭的，找个东西都这么慢。
”婆婆瞥了我一眼，习惯性地数落，“快坐下吃饭，汤都快凉了。王浩忙了一天，
早点吃完好休息。”我沉默地把会员卡递给王浩。他接过去，随手塞进裤兜里，
看也没多看那卡一眼，仿佛那本就该是他的东西。他的注意力全在那碗浓香的鸡汤上，
拿起勺子喝了一大口，满足地叹谓：“妈，您炖汤的手艺真是没得说。”“喜欢就多喝点，
明天我再给你炖。”婆婆脸上笑开了花，看向儿子眼神满是慈爱，转向我时则瞬间淡了下去，
“小薇也喝啊，站着干什么？难道还要人请？”我拉开椅子坐下，拿起勺子，
舀了一口汤送进嘴里。鸡汤本该是鲜美的，此刻尝在嘴里，却只剩下咸涩和油腻，难以下咽。
“哦，对了，老婆，”王浩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边啃着鸡腿边说，“下周一我有个应酬，
比较重要，需要带家属。你那天请个假，下午早点回来，跟我一起去。
”我捏着勺子的手紧了紧：“什么应酬？”“跟几个潜在投资人吃饭，都是大老板。
你打扮得体点，别给我丢人。”他语气随意，“就穿上次我姐送你那条裙子吧，
虽然颜色老气了点，但牌子还行，撑撑场面够了。
”那条裙子是他姐姐穿旧了不喜欢才给我的，尺码偏大，颜色暗沉，我一次都没穿过。
“我周一有个重要的项目总结会，可能请不了假。”我试图拒绝，
那个会议关系到我的季度绩效考核。婆婆立刻帮腔：“就是！男人在外打拼事业，
女人不帮着撑场面还想拖后腿？浩子赚钱难道不是为了这个家？你那工作不行就辞了，
安心在家早点生个孩子才是正经事！”又是这样。每一次，只要我和王浩的意见稍有不合，
婆婆总会第一时间跳出来，用她那套传统的观念来压制我。而王浩，
永远沉默地享受着这种偏袒，或者适时地添一把火。过去三年，
我无数次在这样的二对一中败下阵来，选择妥协。我以为那是爱，是包容，是维护家庭和睦。
可现在，我知道不是了。我看着眼前配合默契的母子俩，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把我圈禁在他们设定好的角色里。胃里的恶心感更重了。我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汤，
不再争辩，用沉默表示了顺从。王浩和婆婆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这才乖。
”王浩语气缓和下来，甚至纡尊降贵地给我夹了一块他啃剩下的鸡骨头，“多吃点，
你看你瘦的。”我盯着那块骨头，喉咙发紧，几乎要控制不住把碗扣到他脸上去的冲动。
但我不能。我努力了三年才维持住的这个家，我付出真心去对待的丈夫和婆婆，
原来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我需要时间，需要冷静，需要想想该怎么……至少，
我不能打草惊蛇。“谢谢老公。”我听到自己细声细气地说，
甚至还能挤出一个受宠若惊的笑，“妈炖的汤真好喝。”婆婆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王浩显然很受用我的驯服，心情大好地继续吃饭。这顿饭，
在我强忍的窒息感和他们母子的其乐融融中，终于结束了。我起身收拾碗筷，王浩擦擦嘴，
又坐回沙发拿起手机。婆婆则打开了电视，追她的家庭伦理剧，
剧里正演着婆婆刁难儿媳的戏码，她看得津津有味。我把碗碟端进厨房，打开水龙头。
哗哗的水声暂时隔绝了外面的声音。我看着水池里的泡沫，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而坚定。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那个论坛，那个帖子，就是突破口。王浩下周一要带我去应酬？
婆婆下周还要再闹一场？我慢慢擦洗着碗碟，一个模糊的计划开始在心里酝酿。或许，
这场重要的应酬，会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只是，在那之前，我得先拿回我的会员卡。
那张承载着我心意的积分卡，绝不能被他拿去换烟！水声停止，我擦干手，走出厨房。
王浩正对着手机笑得暧昧，手指飞快地打着字。看到我出来，他立刻按熄了屏幕，
神色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第三章王浩瞬间按熄手机屏幕的动作和那一闪而过的慌乱，
像一根针，再次刺破我勉强维持的平静。心里那潭冰水，又沉下去几分。
论坛帖子的阴影还没散去，这又是什么？但我脸上依旧挂着温顺的表情，
走过去拿起茶几上的水果：“老公，吃苹果吗？我给你削一个。”“不吃了，饱了。
”他摆摆手，身体微微侧开，似乎不想让我靠近他的手机，语气也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催促，
“你忙你的去。”婆婆在一旁盯着电视，顺口接话：“浩子说饱了就别烦他。一天天的，
眼里也没点活，厨房收拾干净了？地拖了？明天早上要喝的豆浆泡了吗？
”一连串的命令砸过来，好像我只是他们家的佣人。“妈，我这就去。”我低眉顺眼地应着，
拿起抹布走向厨房，仿佛刚才王浩那点不自然的反应只是我的错觉。但我知道不是。
我拧开水龙头，假装冲洗池壁，耳朵却竖起来，努力捕捉客厅里细微的动静。
王浩压低了声音在打电话，断断续续的词语飘进来：“嗯，
下周一…放心吧…肯定带她过去…李总那边…还得靠你美言几句…好，那就说定了…”李总？
哪个李总？我脑子里飞快地过着王浩提过的生意伙伴，似乎没有这号人物。而且，
他语气里的那点殷勤和熟稔，不像纯粹的公事往来。通话很快结束。
接着是婆婆小声的询问：“谁啊？又是工作上的事？你也真是，下班了也不得清闲。
”王浩含糊地应了一声，没多说。我心里疑窦丛生。那个让他下意识隐藏的通话对象，
和下周一的应酬有关？和他论坛里计划再添把柴有关？
还是……和刚才那条让他露出慌乱神色的信息有关？各种猜测在脑子里翻滚，像一团乱麻。
但我清楚，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我关掉水龙头，走出厨房，
故作自然地拿起王浩放在沙发扶手上的外套：“老公，外套我帮你挂起来吧，都快掉地上了。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
我的手迅速而自然地伸向他裤子的口袋——那张会员卡所在的位置。
指尖刚触碰到卡片的边缘，王浩却突然动了一下，避开了我的手，自己把外套拿了过去，
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了会员卡和其他零碎东西。“哦，这个，”他把会员卡随手扔在茶几上，
像是扔一张废纸，“明天记得提醒我带上，差点忘了。”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差点以为他察觉了我的意图。但他表情自然，似乎只是无意间的动作。
他扔下的还有一盒昂贵的香烟，并不是他常抽的那个平价牌子。这烟……我记得他上次说过，
是专门用来招待重要客户的。所以，他要用我的积分换烟，是为了招待这个李总？
我压下心头的翻涌，拿起那张孤零零躺在茶几上的会员卡，指尖微微颤抖。它保住了，暂时。
但我没有丝毫喜悦。“好，我明天早上提醒你。”我轻声说，把卡小心地放回自己的口袋。
王浩没在意这个小插曲，又拿起手机，这次似乎是在处理邮件，眉头又锁了起来。
婆婆看的电视剧进入了广告时间，她打了个哈欠，目光扫过我，忽然又开了口：“对了小薇，
下周末我几个老姐妹要来家里坐坐，你提前把家里彻底打扫一遍，菜单我晚点给你，
早点把菜买好。还有，你那个拿手的糖醋排骨多做点，她们爱吃。
”又是一道不容拒绝的命令。下周末？那意味着我整个周末的休息时间又将泡汤，
围着她的社交圈打转。若是以前，我大概会默默应下，然后提前几天就开始焦虑地准备。
但今天，那句“好”卡在喉咙里，有点咽不下去。我停顿了一秒。就这一秒的迟疑，
婆婆的眉毛立刻竖了起来：“怎么？不乐意？我把我儿子培养得这么出息，让你跟着享福，
让你干点活还委屈你了？”王浩也从手机里抬起头，投来不赞同的目光，
仿佛我在无理取闹：“妈让你做点事就做，哪那么多话？家里来客人，
你当女主人的不该张罗吗？”看，又来了。他们永远是同一阵线，
而我永远是那个不懂事、不感恩的外人。我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情绪，
轻声说：“没有不乐意，妈。我刚是在想买什么菜新鲜，怕记不住，待会儿拿本子记下来。
”这个回答似乎取悦了他们母子。婆婆哼了一声，算是放过我。王浩也重新低下头看手机。
危机解除。我却觉得更累了，不是身体上的，是心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弦，快要到达极限。
我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再被动地等待他们的下一次算计和打压晚上，躺在床上，
王浩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平稳。我睁着眼睛，看着黑暗中模糊的天花板，毫无睡意。
过了许久，我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走到客厅，拿起我的手机。黑暗中，
屏幕的光再次亮起，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我点开浏览器，历史记录里，
那个论坛的链接还在。我的心跳得飞快，像做贼一样。这一次，我没有只看楼主的发言。
我慢慢地，一条条地翻看下面的回帖。大部分是羡慕追捧和看热闹的，
但偶尔也有几条不同的声音，质疑楼主做法缺德，或者提醒他小心翻车。
我的目光在其中一条回复上定格。一个匿名用户回复楼主：“哥们儿，玩火小心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