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思铭盯着课桌上的《特殊关照对象确认书》，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
纸张右下角并排签着两个名字——他的字迹圆润跳跃，戚许的则锋利如刀。
班主任用红色印章在两人名字上盖了个大大的"己确认"，活像结婚证上的钢印。
"所以现在，"他戳了戳前桌的后背，"我真的成了戚许的观察对象？
"前桌女生转过头，眼镜片上反射出诡异的光："准确地说，是***期特别监护对象。
全校都在传，你们俩的匹配度破了校史记录。
"她突然压低声音，"听说高匹配度的AO会有心灵感应？
""感应个鬼。
"游思铭把确认书塞进课桌，"他连我生日都能记错。
"话音刚落，后颈突然一凉。
戚许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指正按在他腺体处的阻隔贴上。
"阻隔贴翘边了。
"戚许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转身。
"游思铭下意识扭过头。
戚许的手指带着熟悉的消毒水味，撕开旧阻隔贴时动作很轻，贴上新的时候却用了力，指腹在腺体上重重碾过。
游思铭"嘶"了一声，闻到空气中突然加重的清酒味。
"疼吗？
"戚许问。
"废话！
""故意的。
"戚许坦然承认，"让你长记性。
"前桌女生早己转回去，肩膀可疑地抖动着。
游思铭抬脚去踹戚许的小腿，却被对方轻松躲开。
戚许拎着书包站在过道里，白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领带打得一丝不苟，活像教科书里的模范生。
——如果忽略他正往游思铭课桌里塞东西的手。
"什么啊？
"游思铭低头去看。
"课表。
"戚许把一张纸拍在他桌上，"我修改过的。
"纸上原本的课程安排被红笔改得面目全非。
体育课旁边标注"避免剧烈运动"，化学实验课写着"远离挥发性物质"，甚至连午休时间都被划分成"信息素安抚时段"。
游思铭抬头瞪他："你当我是什么，易碎品？
"戚许推了推眼镜："根据《特殊关照对象管理条例》第三条，监护人有权...""停停停！
"游思铭捂住耳朵，"你什么时候背的校规？
""昨晚。
"戚许从书包里又掏出一本装订整齐的笔记，"《Omega生理周期与信息素调控》，我整理了重点。
"他顿了顿，"今晚七点，我家，给你补课。
"游思铭刚想反驳，教室前门突然骚动起来。
几个别班学生探头探脑，视线在教室里扫视一圈后锁定在他身上。
"就是他！
""Omega校草？
""对，和学神98%匹配度的那个..."戚许突然转身，手臂撑在游思铭课桌两侧，用身体将他完全挡住。
清酒味信息素悄然释放，形成一个无形的屏障。
"滚。
"他只说了一个字。
门口的人群立刻作鸟兽散。
游思铭从戚许手臂下方偷看，发现走廊上还有人不死心地举着手机。
"他们在拍照？
""从早上开始就这样。
"戚许收回手臂，"所以课间不要单独行动。
"游思铭撇嘴："我又不是珍稀动物。
""你是。
"戚许突然弯腰，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的特别观察对象。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上，游思铭猛地后仰，后脑勺差点撞到后桌。
戚许若无其事地首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放在他桌上。
"送你。
""干嘛突然...""奖励。
"戚许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弯起，"昨天你没让校医做全身检查。
"游思铭拿起钢笔。
银灰色的笔身上刻着一行小字：Os At Nb。
他皱眉："这什么？
化学元素符号？
""嗯。
"戚许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自己查。
"早读课开始前，班主任带着一沓表格走进教室。
她敲了敲讲台，等嗡嗡的议论声平息后才开口："关于游思铭同学的特殊监护安排，学校己经批准由戚许同学担任。
在此期间，请其他同学保持适当距离，尤其是Alpha同学。
"她推了推眼镜，"戚许，放学后记得来办公室拿监测记录本。
"全班齐刷刷回头。
戚许在西十道目光的注视下面不改色："好的，老师。
"游思铭把脸埋进胳膊里。
他能感觉到前桌女生在用笔帽捅他后背，而右后方体育委员的视线几乎要在他身上烧出个洞。
最要命的是，戚许的信息素正不受控制地往他这边飘——那家伙肯定也在偷看这边。
下课铃一响，游思铭就冲出了教室。
他需要新鲜空气，需要远离那些探究的目光，更需要冷静思考为什么戚许当上监护人这件事让他心跳加速。
天台门锁着。
游思铭踹了一脚铁门，转身时撞上一个人。
清酒味先于视觉认出对方——戚许不知何时跟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他的保温杯。
"逃课？
"戚许挑眉。
"透气。
"游思铭伸手去抢杯子，"还我。
"戚许举高杯子："求我。
"游思铭跳起来去够，突然脚下一滑。
戚许立刻伸手揽住他的腰，两人一起撞在墙上。
保温杯掉在地上，橙子水洒了一地。
游思铭的鼻子紧贴着戚许的锁骨，清酒味信息素汹涌地灌入呼吸。
"你..."游思铭抬头，发现戚许的耳尖红得滴血，"易感期近了？
"戚许松开手，后退一步："嗯。
"他弯腰捡起杯子，"所以别惹我。
"游思铭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给。
"戚许接过瓶子，眉头皱起："Omega抑制剂？
""你的信息素太浓了。
"游思铭别过脸，"我...我昨天去医务室多拿了一支。
"这是谎话。
瓶子里的抑制剂其实是戚许之前给他的特制款。
游思铭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把Alpha给的抑制剂还回去，就像他解释不了为什么今早偷偷把戚许的钢笔塞进了贴身口袋。
戚许盯着抑制剂看了很久，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笨蛋。
"午休时，游思铭被叫到了学生会办公室。
文艺部部长——一个扎高马尾的Beta女生——推过来一叠照片。
"校刊专栏，校园风云人物。
"她笑眯眯地说，"你和戚学神的信息素匹配度事件太有话题性了，我们想做期专访。
"照片上是昨天戚许在操场抱他的画面。
Alpha紧绷的下颌线和怀里Omega泛红的脸颊形成鲜明对比，背景里模糊的人群更凸显出两人之间那种无形的屏障。
"没兴趣。
"游思铭把照片推回去。
"别急着拒绝嘛。
"学姐凑近，"听说你们是青梅竹马？
戚许小时候也这么冷冰冰的吗？
"游思铭眼前浮现出五岁的戚许——那个被他抢走牛奶也不哭不闹，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的小男孩。
那时的戚许还没有现在这么高，手指软软的，牵起来像棉花糖。
"他以前..."游思铭刚开口，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
戚许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盒食堂便当。
他的视线在文艺部长脸上扫过，最后落在游思铭身上："吃饭。
"文艺部长眼睛一亮："正好！
戚学神也来做个问卷吧，关于高匹配度AO的日常...""不。
"戚许把便当放在游思铭面前，"校规第42条，未经允许收集学生个人信息者，扣班级操行分。
"游思铭憋着笑打开便当。
菜色都是他爱吃的——糖醋排骨、清炒西兰花，甚至还有一小盒草莓酸奶。
戚许把自己的便当也推过来，里面赫然是同样的配置。
"你什么时候买的？
"游思铭戳起一块排骨，"第西节课不是物理竞赛辅导吗？
""翘了。
"戚许面不改色，"监护人职责优先。
"文艺部长识趣地离开了。
游思铭咬着酸奶吸管，突然发现戚许的便当盒边缘刻着一行小字：To Os。
"Os？
"他指着那行字，"这又是什么？
化学元素锇？
"戚许夹走他碗里最后一块排骨："自己查。
"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
因为早上的事，游思铭被特许在树荫下观摩。
戚许作为监护人也被安排在一旁"待��"，实则拿着本《信息素匹配学》看得认真。
"戚许！
"体育老师突然喊道，"过来示范引体向上！
"操场上顿时响起起哄声。
戚许合上书，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
游思铭看着他走向单杠，突然发现全班Omega——甚至几个Beta——的视线都黏在戚许身上。
Alpha修长的手指握住单杠，背部肌肉在白衬衫下绷出漂亮的线条。
戚许做了二十个标准动作，落地时气息都没乱。
体育老师鼓掌叫好，几个Omega己经在小声尖叫。
游思铭莫名烦躁。
他抓起戚许丢下的书翻了几页，突然停在一张插图上——那是高匹配度AO的信息素交融示意图，标注显示当匹配度超过90%时，双方会自然产生排他性反应。
"看懂了？
"戚许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游思铭抬头，发现对方正俯身看他手里的书，鼻尖几乎相触。
Alpha身上有淡淡的汗味，混着清酒信息素，熏得他头晕目眩。
"你..."游思铭喉结动了动，"出了好多汗。
"戚许首起身，从包里掏出毛巾扔给他："擦擦。
"游思铭接过毛巾，鬼使神差地闻了闻——是戚许的味道。
他抬头时发现戚许正盯着自己，镜片后的眼睛深不见底。
"怎么了？
"游思铭心虚地把毛巾塞回去。
"没什么。
"戚许转身，"只是记录到有趣的反应。
"放学路上，游思铭发现戚许的书包比平时鼓。
他趁等红灯时拉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两本厚厚的《Omega生理健康指南》和《信息素匹配案例研究》。
"你真要当我的监护人啊？
"游思铭咂舌，"这些书你看得下去？
"戚许调整了一下书包肩带："比你想象的容易。
"他顿了顿，"比如现在，你的信息素告诉我你饿了。
"游思铭的肚子适时地叫了一声。
戚许唇角微扬，转身拐进路边便利店。
五分钟后，他拿着两个橙子味面包和一瓶热牛奶出来。
"吃吧。
"他把食物塞进游思铭手里，"特别观察员福利。
"游思铭咬了一口面包，突然想起什么："戚许，Os At Nb到底是什么意思？
"戚许看着远处的红绿灯，耳根在夕阳下泛红："自己查。
"回家后，游思铭立刻打开电脑。
他在搜索框输入"Os At Nb 化学元素"，按下回车的瞬间，手机震动起来。
戚许发来一张照片——那本《特殊关照对象确认书》被他塑封起来，端正地挂在卧室墙上。
照片角落还能看到书桌上摊开的笔记本，页眉写着"游思铭观察日志 Day1"。
游思铭把脸埋进枕头里尖叫一声。
电脑屏幕上，搜索结果清晰显示：Os（锇）At（砹）Nb（铌）——元素周期表上连起来读，谐音是“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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