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廊的开幕酒会上,我端着威士忌冷眼旁观这群所谓的艺术精英。
水晶吊灯下,每个人都在表演——画家表演天才,评论家表演深刻,收藏家表演品味。
而我,严氏集团的严锐,只需要表演在场。
"严总,久仰大名。
"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头凑过来,身上古龙水浓得能熏死苍蝇,"上次拍卖会您没来,那幅莫奈..."我漫不经心地应着,目光却越过他的肩膀,落在角落里的一个身影上。
那是个年轻男孩——或者说男人,他站立的姿态有种介于少年与成人之间的微妙感。
洗得发白的藏青色西装,略长的黑发遮住半边眼睛,正盯着手中的香槟杯发呆,仿佛那里有什么宇宙奥秘。
"...所以我想严总肯定感兴趣。
"老头的话飘进耳朵,我随意点了点头,视线仍锁定那个角落。
有人撞了他一下,香槟洒在他袖口,他却先对撞他的人道歉。
有趣。
“失陪。”
我打断老头的滔滔不绝,朝角落走去。
还没走到一半,就看到那个穿得像圣诞树似的赞助商正对着男孩大放厥词:"...就你这种水平也配来这种场合?
知道今天来的都是什么人吗?
"男孩低着头,后颈一节脊椎骨凸起得明显,像只被雨淋湿的麻雀。
“李总。”
我站定在他们面前,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围几个人转头。
圣诞树立刻变了脸色:"严总!
您也对这个...呃..."白喻。”
男孩轻声说,依然没抬头。
"我对白喻的作品很感兴趣。
"我接过话头,目光落在男孩发顶的一个旋上,"能借一步说话吗?
"圣诞树尴尬地举着酒杯离开了。
我这才注意到男孩胸前别着参展艺术家的胸牌,上面印着“蚀”系列,正是我刚才在入口处匆匆瞥见的几幅灰蓝色调油画。
"谢谢。
"他终于抬起头,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透明的琥珀色,"但您不必..."“不必什么?”
我挑眉。
"不必勉强自己。
"他露出一个很浅的微笑,"我知道我的画不值一提。
"值不值提是我的判断,不是你的。
这句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你的蚀三号,海浪的笔触像在挣扎。”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香槟杯在指尖转了个圈。
我注意到他左手腕内侧有一道细长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