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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幽冥河畔

发表时间: 2025-10-21
鬼医谷的雪,总比别处落得更沉些。

白墨蹲在药庐前的石阶上,指尖捻着半片枯黄的银杏叶。

叶面上的纹路在雪光里泛着浅黄,像极了师父临终前攥在掌心的那枚,只是这半片没有染血。

他低头呵出一口白气,看着雾气在指尖凝成霜花——今日是师父的三年忌辰,也是他必须离开谷中的日子。

“先生,药篓备好了。”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沈清辞抱着一个竹编药篓站在廊下。

孩子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布袄,领口缝着圈磨毛的兔毛,是白墨去年用三张疗伤符从山下猎户那换来的。

他的睫毛上沾着雪粒,像落了层碎星,只是那双本该清亮的眼睛里,总蒙着层化不开的雾。

白墨接过药篓,指尖不经意触到孩子的手腕。

入手一片滚烫,比谷中最烈的烈酒还要灼人。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指腹残留的温度却像烙痕般烧着——这孩子体内的“锁魂珠”又开始躁动了。

“清辞,把这个带上。”

白墨从怀中掏出个锦囊,里面装着七枚晒干的“静心草”,是他用三个月心血培育的灵草,能暂时压制邪祟之气,“若是路上觉得热得慌,就拿出来闻闻。”

沈清辞点点头,小手攥紧锦囊,指节泛白。

他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幽冥河畔的“往生渡”——师父临终前画在《青囊尸解经》扉页上的地点,说那里藏着能解他身上邪祟的法子。

两人踏着积雪走出谷口时,守谷的老槐树突然剧烈摇晃,枝桠上的积雪簌簌坠落,在地上堆出个模糊的字:“慎”。

白墨抬头望了眼枯枝交错的天空,将药王锄往肩上又扛了扛。

锄柄是百年铁木所制,一端刻着“生”字,泛着碧色灵光;另一端刻着“死”字,缠着层淡淡的黑气——这是师父留给他的遗物,既能活死人肉白骨,也能斩妖除魔。

“走吧。”

他牵起沈清辞的手,孩子的掌心全是冷汗。

前往幽冥河的路比想象中难走。

原本该是青石板铺就的山道,此刻却布满了深褐色的爪痕,像是有巨形妖兽在此徘徊。

路边的野坟被刨开,棺木碎片散落一地,隐约能看到残骨上沾着黑色的粘液,散发着腥甜的气味。

“先生,那是什么?”

沈清辞突然停下脚步,小手指着前方的岔路口。

那里立着块歪斜的木牌,牌上用鲜血写着“往生渡”三个字,字迹扭曲,像是用指甲硬生生划上去的。

木牌下蜷缩着个黑影,看身形像是个老者,背上背着个巨大的包袱,包袱布渗着暗红色的液体。

白墨将沈清辞护在身后,握紧药王锄的“死”字端。

黑气顺着锄柄蔓延到他的手腕,与他心口的饕餮印记产生了微弱的共鸣——这是《青囊尸解经》里记载的“邪祟预警”,说明前方的东西绝非善类。

“老人家,您知道往生渡怎么走吗?”

白墨的声音在寂静的山道上格外清晰。

黑影缓缓抬头,露出张布满褶皱的脸。

他的眼睛浑浊不堪,瞳孔里泛着与沈清辞锁魂珠相似的红光。

“往生渡?”

老者咧开嘴笑了,露出满口黑牙,“过了河就是,只是...你们有船钱吗?”

他说着掀开背上的包袱,里面滚出几颗血淋淋的人头,眼窝空洞地对着白墨,正是前几日下山采购的药农。

沈清辞吓得往白墨身后缩了缩,小手死死攥着静心草锦囊。

白墨能感觉到孩子的身体在发抖,锁魂珠的灼热气透过布料传来,几乎要烫穿他的手掌。

“船钱没有,要命倒是有一条。”

白墨的声音冷了下来,药王锄的黑气暴涨,“就看你敢不敢拿。”

老者怪笑一声,突然化作一道黑影扑了过来,指甲暴涨成三寸长的利爪,泛着幽绿的毒光。

白墨侧身避开,“死”字锄横扫而出,黑气与利爪碰撞的瞬间,发出刺耳的滋滋声,老者的爪尖竟被腐蚀出几个小洞。

“鬼医谷的‘蚀骨锄’?”

老者怪叫着后退,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难怪敢闯幽冥道。”

白墨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左手迅速掏出三枚银针,灵力催动下,银针化作三道银线,精准地钉在老者背后的三处大穴。

老者的动作瞬间僵住,身上的黑气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原本的模样——竟是个身着道袍的修士,胸口绣着“蚀骨门”三个字。

“是你们蚀骨门在捣鬼。”

白墨收起药王锄,“为何要阻拦我们去往生渡?”

修士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睛瞪得滚圆,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头一歪,没了气息。

他的尸体迅速干瘪下去,化作一滩黑色的粘液,只留下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个狰狞的饕餮头。

白墨捡起令牌,指尖刚触到饕餮纹路,心口的印记突然剧烈发烫,一段模糊的画面涌入脑海——烈火熊熊的祭坛上,无数修士被绑在柱上,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手持权杖,权杖顶端的饕餮头正贪婪地吞噬着修士的魂魄。

祭坛中央,躺着个襁褓中的婴儿,胸口印着与白墨相同的印记...“先生?”

沈清辞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白墨猛地回神,发现令牌己经变得滚烫,上面的饕餮纹路竟与他心口的印记重合了一瞬。

他迅速将令牌塞进药篓深处,强压下心头的悸动:“没事,我们继续走。”

穿过岔路口后,空气突然变得潮湿,隐约能听到流水声。

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一条宽阔的黑河出现在眼前,河水漆黑如墨,水面上漂浮着无数白色的纸船,纸船上点着幽绿的烛火,顺流而下,消失在远方的迷雾中。

河岸边停着艘乌篷船,船头坐着个撑船的老翁,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里的竹篙在水面上轻轻一点,激起圈圈涟漪。

“是往生渡。”

沈清辞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白墨牵着他走上前,老翁抬起头,斗笠下的脸藏在阴影里,只能看到嘴角的弧度:“两位要过河?”

“是。”

白墨点头,“不知船钱多少?”

“船钱好说。”

老翁的声音像砂纸摩擦,“一人一魂,或者...一物换一命。”

沈清辞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小手攥紧了白墨的衣角。

白墨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目光落在老翁腰间的玉佩上——那是半块太极玉佩,玉质温润,与他怀中的另一半一模一样。

“这个够吗?”

白墨掏出怀中的半块玉佩。

老翁看到玉佩,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斗笠下的目光在玉佩上停留了许久,才缓缓点头:“够了。

上船吧。”

两人踏上乌篷船,船身轻微摇晃。

老翁竹篙一点,船缓缓驶离岸边,朝着河中央的迷雾划去。

白墨站在船头,望着两岸渐渐远去的景物,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这幽冥河太过平静,平静得像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船行至河中央时,沈清辞突然指着水下:“先生,你看!”

白墨低头望去,只见漆黑的河水里,无数惨白的手正向上伸展,像是在挣扎求生。

而那些顺流而下的纸船,烛火下映出的根本不是纸,而是一张张修士的脸皮,脸皮上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痛苦与绝望。

“这不是往生渡。”

白墨的声音冰冷,“你是谁?”

撑船老翁突然大笑起来,蓑衣裂开,露出里面的黑袍,黑袍上绣着与之前蚀骨门修士相同的饕餮图案。

他摘下斗笠,露出一张与沈清辞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眼角的皱纹里爬满了黑色的纹路。

“我是谁不重要。”

黑袍人手中的竹篙突然化作一柄骨刃,首指沈清辞,“重要的是,这孩子身上的锁魂珠,该物归原主了。”

白墨迅速将沈清辞护在身后,药王锄再次举起,黑气与灵光交织成盾:“你想要的是锁魂珠里的怨灵?”

“不止。”

黑袍人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贪婪,“还有你身上的饕餮印记。

有了这两样,我就能重铸炼魂鼎,让蚀骨门重现辉煌!”

他说着突然挥手,河水中的惨白手臂猛地抓住船舷,无数水鬼顺着船身爬了上来,指甲泛着青黑的光,嘶吼着扑向两人。

白墨将沈清辞推进船舱,自己则手持药王锄迎了上去。

“死”字锄落下,黑气所过之处,水鬼瞬间化作脓水,但更多的水鬼源源不断地爬上来,很快就将船头淹没。

“没用的!”

黑袍人站在水鬼身后,骨刃在月光下泛着寒光,“这幽冥河的水鬼,都是三百年前封神大战的亡魂,杀不尽,灭不绝!”

白墨的额头渗出冷汗,体内的灵力正在快速消耗。

他看向船舱,沈清辞正蜷缩在角落,锁魂珠的灼热感透过舱壁传来,孩子的脸色越来越红,像是随时会爆炸。

就在此时,他怀中的《青囊尸解经》突然发烫,书页自动翻开,泛黄的纸页上,师父的字迹在月光下浮现:“以魂为舟,以血为引,渡人者,先渡己”。

白墨猛地咬破舌尖,精血喷在经卷上。

经卷发出耀眼的金光,金光顺着船身蔓延,那些爬上来的水鬼在金光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点点光粒,融入纸船的烛火中。

黑袍人见状,发出愤怒的咆哮,骨刃带着黑气首取白墨心口:“我要你的命!”

白墨侧身避开,“生”字锄反手一击,碧色灵光击中黑袍人的肩膀。

黑袍人惨叫一声,踉跄后退,肩膀上的黑袍被灵光腐蚀出个大洞,露出里面的皮肤——那里竟也有一个饕餮印记,只是比白墨的要黯淡许多。

“你也是...饕餮容器?”

白墨震惊道。

黑袍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我不是容器!

我是天选之人!”

他突然扑向船舱,骨刃首指沈清辞,“既然得不到你的印记,就用这孩子的锁魂珠代替!”

沈清辞吓得闭上了眼睛,却在此时,他腕间的锁魂珠突然炸裂,七十二道黑影从珠子里飞出,组成一道黑色的屏障,将黑袍人挡在外面。

黑影中,隐约能看到无数修士的面容,他们的眼神带着愤怒,嘶吼着冲向黑袍人。

“是寒潭剑派的弟子!”

白墨认出了黑影身上的服饰。

黑袍人在黑影的围攻下节节败退,最终被一道黑影刺穿了心脏。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的伤口,身体渐渐化作黑烟,只留下那句不甘的嘶吼:“饕餮...不会...放过你们...”黑烟散去后,幽冥河的水面恢复了平静,纸船上的烛火变得明亮起来,顺着水流,缓缓驶向远方的光明。

撑船的老翁不知何时又出现在船头,只是此刻他的斗笠摘下,露出张温和的脸,正是寒潭剑派的前任掌门,沈惊鸿——沈砚冰的父亲,沈清辞的祖父。

“白先生,清辞,”沈惊鸿的声音带着歉意,“让你们受苦了。”

白墨看着他腰间的半块太极玉佩,终于明白师父为何要让他来往生渡——这不是陷阱,是传承。

他将自己的半块玉佩递过去,两块玉佩合二为一,发出耀眼的白光。

“锁魂珠的邪气己散,但清辞体内还有饕餮印记的残留。”

沈惊鸿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寒潭剑派的沈砚冰会去找你们,他知道如何彻底清除印记。

记住,饕餮不在外,而在...心...”话音未落,沈惊鸿的身影便化作点点光粒,融入玉佩中。

玉佩悬浮在空中,最终分成两半,一半飞向白墨,一半飞向沈清辞。

乌篷船缓缓靠岸,岸边站着个身着白衣的修士,手持长剑,剑尖斜指地面,正是寒潭剑派现任掌门,沈砚冰。

他看到白墨和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化作一声轻叹:“跟我来吧,有些事,该告诉你们了。”

白墨牵着沈清辞走上岸,回头望了眼幽冥河,纸船的烛火在迷雾中闪烁,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饕餮印记的秘密,封神大战的真相,还有师父临终前的未尽之言,都在前方等着他揭晓。

而他心口的饕餮印记,在经历了幽冥河的洗礼后,变得愈发清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