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铃铛在冰层深处发出细碎嗡鸣时，我的手指正卡在冰缝里。
零下三十度的寒气顺着登山手套的纤维爬上来，在指关节凝成霜花。
"小哥！
"吴邪的声音隔着防毒面罩有些发闷，"这冰层结构不稳，你退后些。
"我没有回答，指腹在冰面下游走。
那些被冻在冰川里的青铜锁链交错缠绕，像一张巨大的蛛网。
借着探照灯的光，能看见锁链尽头拴着个模糊的青铜匣子，表面浮凸的饕餮纹在冰晶折射下泛着青灰色的冷光。
王胖子在后面跺脚："天真你管他干嘛，哑巴张徒手碎大石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
"话音刚落，我指尖突然触到某种温热的脉动——在这千年寒冰里，仿佛有颗心脏在跳动。
麒麟纹身突然火烧般灼痛起来。
冰层毫无征兆地裂开蛛网状纹路，吴邪的惊呼和胖子的脏话同时响起。
我翻身跃起的瞬间，看到冰下青铜匣子裂开一道缝隙，暗红色液体像活物般蜿蜒而出。
那些液体接触到空气的刹那，整座冰窟突然亮起幽蓝磷火。
"退后！
"我反手抽出黑金古刀。
磷火中浮现出无数人形轮廓，那些半透明的影子穿着先秦制式的青铜甲胄，面部覆盖着刻满咒文的金面具。
它们悬浮在空中，甲片碰撞发出细碎的青铜铃响。
吴邪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小哥，你看墙上！
"磷火映照的冰壁上，浮现出色彩斑斓的壁画。
戴着黄金面具的祭司高举青铜权杖，脚下跪拜的人群中，有个少年被按在祭坛上。
祭司手中的青铜刀剖开少年心口时，我右肩的麒麟纹身突然剧烈抽搐，仿佛有把冰刀沿着脊椎插进心脏。
记忆的碎片在颅内炸开：青铜鼎里沸腾的黑色药汤、缠满锁链的祭坛、戴着十二旒冕冠的老者用朱砂在我胸口画符。
那些画面快得抓不住，只剩下舌尖残留的苦腥味，像是吞下了冻千年的血冰碴。
"张家人......"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这是张家的长生祭。
"王胖子正要说什么，整座冰窟突然震动起来。
青铜匣子完全碎裂，暗红液体凝聚成蛇形，闪电般缠住吴邪脚踝。
黑金古刀斩落的瞬间，液体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我眼前的画面突然扭曲——三百年前的长白山，同样的青铜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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