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棠猛地睁开眼,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
她怔怔望着头顶斑驳发黄的墙皮,手肘一碰,床头的搪瓷缸“哐当”一声滚落在地。
“谁啊?”
门外传来母亲沙哑的咳嗽声。
沈秋棠浑身一颤,记忆如潮水般倒灌——她本是2025年因癌症去世的公司高管,如今竟重生到了1985年,回到了自己十八岁那年,晋中农村的老屋。
就在刚才,原主因高烧不退、无人照料,悄然咽了气。
可现在,她不仅活过来了,身体也完全恢复健康。
门帘一掀,母亲端着个搪瓷碗走进来,眼角皱纹深如刀刻,头发胡乱挽成一个髻,衣襟上还沾着稻草屑。
“醒了就快吃,别磨蹭。”
她把碗搁在床沿,语气冷淡。
碗里是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疙瘩汤。
沈秋棠刚皱眉,耳边却忽然响起一道声音——算命的说这丫头活不过二十,趁她还有口气,赶紧把嫁妆分了……沈秋棠心头一震。
这不是她母亲的嘴,而是……心声?
她抬眼看向母亲,对方眼神躲闪,心里却继续盘算:缝纫机、粮票、公社分的半亩地,都得留给建国。
她一个丫头,迟早要嫁人,留着也是浪费。
原来如此。
难怪原主病重时无人问津,连口热水都喝不上——这家人,早把她当死人看了。
“妈,”沈秋棠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坚定,“我想分家。”
“哐!”
搪瓷碗砸在地上,汤水西溅。
母亲脸色煞白:“你……你说什么?”
沈秋棠缓缓站起身,目光如刀:“我要单过。
缝纫机是我的,粮票和地也归我。
从今天起,我自己开灶。”
话音未落,院门口传来窸窣声。
沈秋棠侧头,正看见弟弟沈建国抱着锄头躲在门后偷听。
他心里急得首跳:糟了!
姐要是真分家,我拿什么去砖厂入股?
不行,得想办法让她回心转意……“你听到了?”
沈秋棠冷笑,“刚好,证人也在。
妈,今天不给我个准话,我就去公社告你们虐待孤女!”
母亲嘴唇哆嗦,突然扬手一巴掌扇过来:“不孝女!
你爸尸骨未寒,你就想分家?”
沈秋棠脸颊火辣,却笑出声:“妈,您心里最清楚——我爸的病,是被你们母子活活气死的吧?”
屋内死寂。
母亲眼神慌乱,咬牙切齿:“好!
分!
你拿你的破缝纫机滚!
我看你一个黄毛丫头,怎么在世上活!”
沈秋棠不再多言,转身走进里屋。
她拉开五斗橱最底层的抽屉,果然摸到一本存折——户名是她,余额23.6元。
这是原主省吃俭用攒下的全部家当。
她轻轻合上抽屉,心中己有盘算。
她,不仅会踩缝纫机,还知道未来三十年的风口。
夜幕降临,沈秋棠蹲在灶前,烧掉最后一把柴火。
火光映着墙上那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里笑容温顺的少女,如今眼中只剩冷意。
明天,她就要带着缝纫机离开这个家。
可就在这时,院门“砰砰”被撞响。
“秋棠!
快开门!
建国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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