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同学聚会致辞

十年后，我成了别人口中年轻有为的陈建筑师，却在一场同学会上，再次遇见了我的初恋。

她身旁站着当年抢走她的富二代，而她眼中的躲闪，似乎藏着一个我不知道的秘密。

当尘封的真相被揭开，那句迟了十年的“为什么”，换来的却是一个无法回头的答案。

1十年没见的同学会请柬，就这么安静地躺在我的办公桌上，烫金的字在灯下泛着冰冷的光。

我的助理小李把它递给我时，语气轻快：“陈哥，高中同学会，您去吗？

听说这次办得挺隆重，包了凯悦酒店整个厅。”我捏着那张硬质卡片，

指尖传来一阵细微的凉意。凯悦酒店，我设计的。这感觉有点荒唐。

我为这座城市构建了无数个崭新的空间，却始终走不出记忆里那个破旧的县城高中。“不去。

”我把请柬丢进抽屉，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小李“哦”了一声，没敢再多问。

他知道我的脾气，工作之外的事情，我很少谈及，更别说是什么同学会了。抽屉关上的瞬间，

我看到了那张被压在角落里的旧照片。照片已经泛黄，上面是两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

男孩的笑容有些靦腆，女孩的马尾辫甩出一个飞扬的跋扈。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疼得我瞬间无法呼吸。那个女孩，叫江念。这个名字，像一根扎进肉里的刺，十年了，

拔不出来，一碰就疼。接下来的几天，我工作时频频走神。脑海里全是高中的画面。

闷热的夏天，吱呀作响的吊扇，她趴在桌上，侧脸被阳光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陈屿，”她用笔戳戳我的胳膊，“这道题怎么解？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点撒娇的鼻音，像小猫的爪子，不轻不重地在我心上挠了一下。

周末，我鬼使神差地开着车，上了回老家的高速。我对自己说，只是回去看看父母。

可车子下了高速，却不由自主地开向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城。街道还是那么窄，

两旁的梧桐树比记忆里更加高大。我路过我们常去的那家书店，它已经变成了一家奶茶店。

路过我们一起躲过雨的屋檐，下面停着一辆崭新的电瓶车。一切都变了。

车最终停在凯悦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我坐在车里，看着电梯口的指示牌，

上面写着“高三二班同学会”。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或许，

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想亲眼看看，那个占据了我整个青春的女孩，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口，走进了电梯。电梯门打开，喧嚣的人声扑面而来。

整个宴会厅里，都是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有人发福了，有人秃顶了，

岁月在每个人脸上都刻下了痕迹。“哎，这不是陈屿吗？”有人认出了我。一瞬间，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过来。“真是陈屿！大建筑师回来了！”“可以啊陈屿，混出头了！

”我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我应付着一波又一波的寒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在人群中搜索。

然后，我看到了她。她就站在窗边，穿着一条素雅的连衣裙，长发披在肩上。

她比以前清瘦了些，脸上化着淡妆，但那双眼睛，还和从前一样，清澈又明亮。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我所有的感官都失灵了，只看得到她，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声比一声重。她也看到了我，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然后迅速垂下眼帘，端起手边的香槟，

假装在看窗外的夜景。我的脚像灌了铅，一步也挪不动。就在这时，

一个油腻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哟，这不是我们当年的大学霸陈屿吗？怎么，现在发达了，

还认得我这个老同学吗？”我转过头，看到了林凯。他比高中时胖了不止一圈，

挺着个啤酒肚，一身名牌，手腕上戴着块硕大的金表，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我没说话，

只是看着他。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然后径直走向江念，熟稔地揽住她的腰。

“老婆，看谁来了。”江念的身体僵了一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老婆？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林凯的手在江念的腰上拍了拍，带着炫耀的姿态，

冲我挑了挑眉：“陈屿，给你介绍一下，我太太，江念。我们儿子都上幼儿园了。

”周围的议论声像无数根针，扎进我的耳朵里。“他们俩居然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多了，听说一毕业就结了，林凯家有钱嘛。”“可惜了，

当年江念和陈屿才是一对啊……”江念始终低着头，没有看我。她的手指紧紧攥着酒杯，

指节泛白。我死死盯着林凯揽在她腰上的那只手，指甲掐进了掌心。一股酸涩涌上喉咙，

眼前一片模糊。原来，这就是答案。十年了，我像个傻子一样，守着一段早已腐烂的回忆。

而她，早就是别人的妻子，孩子的母亲。我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冷笑。“是吗？

”我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像冰锥，“恭喜。”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身后，

是林凯得意的笑声，和同学们各色的目光。我没有回头。因为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2我几乎是逃出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宴会厅。电梯里，光洁的镜面映出我狼狈的脸。

西装还是那件昂贵的西装，人却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陈建筑师。镜子里的人，眼神空洞，

嘴角挂着一丝自嘲。回到车里，我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从储物格里摸出了一包烟。

我已经很久不抽烟了，自从开始独立负责项目后，为了保持精力，

我戒掉了这个唯一的坏习惯。但现在，我需要尼古丁来麻痹自己。我摇下车窗，点燃了烟。

烟雾缭绕中，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高三那年，我和江念是班上公认的一对。

我们一起在图书馆刷题，一起在操场跑步，一起在晚自习后，借着路灯昏黄的光，

分享一副耳机里放的周杰伦。她说她想考北京的大学，学新闻，当一名记者。我说好，

那我陪你，我去考北京的建筑系。我们拉过勾，说好要一起去天安门看升旗，一起去爬长城。

那时候的天很蓝，风很轻，未来在我们面前，是一张铺开的、闪闪发光的画卷。

变故发生在高考前一个月。那天晚自习，我像往常一样，把剥好的橘子递给她。

她却把它推了回来，低着头，说：“陈屿，我们分手吧。”我愣住了，以为她在开玩笑。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她的声音很冷，“我不想再跟你浪费时间了。林凯说得对，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高考之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林-凯。

又是这个名字。他是我们班的体育委员，家里是开矿的，有点小钱。从高二开始就追江念，

送花，送零食，被拒了无数次，却还是不死心。他总是在我面前阴阳怪气，说我一个穷小子，

给不了江念未来。我当时气血上涌，抓着江念的胳膊：“是他逼你的？他对你做什么了？

”江念猛地甩开我的手，抬起头，眼睛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厌恶和冰冷。“你够了！陈屿，

别这么自以为是。是我自己想清楚了。我不想再跟你过这种看不到希望的日子了。你明白吗？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我僵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瓣冰凉的橘子，

酸涩的汁水沾了我一手。从那天起，她再也没和我说过一句话。她换了座位，离我远远的。

在走廊上碰到，她也像不认识我一样，目不斜视地走开。我发疯一样地学习，

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试卷上。我想证明给她看，我不是没有未来。高考成绩出来，

我考了全市第一，被北京最好的建筑大学录取。我去她家找她。开门的是她妈妈，

一脸为难地告诉我，江念和家人出去旅游了。我没等到她。后来，我从同学那里听说，

她根本没去旅游。她撕掉了自己的志愿表，没去参加高考。再后来，

就听说她和林凯在一起了。我带着一颗破碎的心，一个人去了北京。十年，

我拼了命地往上爬，成了业内小有名气的设计师，有了自己的事务所。我以为我已经忘了她，

我以为我已经不在乎了。可直到今天，在那个金碧辉煌的大厅里，看到她被林凯拥在怀里，

我才知道，我从来没有放下过。那根刺，一直都在。一根烟燃尽，烫到了我的手指。

我回过神来，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我划开接听，

没有说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迟疑的、熟悉的声音。“……陈屿？”是江念。

我的心脏又开始不规律地跳动。“有事？”我的声音冷得像冰。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传来她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你……还好吗？”我笑了，笑声里全是嘲讽。

“托你老公的福，好得很。”“陈屿，你别这样。”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乞求，

“当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哦？那是哪样？”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

“是你心甘情愿跟着林凯，还是他用钱砸到你点头？对我来说，有区别吗？

”“我……”她似乎被我的话噎住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没事我挂了。

”我不想再听她任何的解释。十年了，解释还有什么意义？“别挂！”她急了，“陈屿，

你出来，我们见一面，行吗？就在学校门口的老地方。”学校门口的老地方，是那棵大榕树。

我们曾在树下接过吻，也曾在树下说过再见。我闭上眼，脑海里闪过她当年决绝的背影。

“不必了。”我冷冷地说，“我和林太太，没什么好见的。”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将那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发动车子，我一脚油门踩到底，黑色的轿车像一支离弦的箭，

冲出了地下停车场。我再也不要回到这个地方。再也不要见到她。车开出市区，

我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去。回父母家，只会让他们担心。回酒店，那个我亲手设计的空间，

此刻却让我感到无比压抑。最终，我把车停在了一条沿江的公路上。

江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带着湿冷的水汽，吹得我头脑清醒了一些。

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来自另一个陌生号码。“我在大榕树下等你。

如果你不来，我就一直等。”是她。我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不想理会。可那行字，

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了我的脑海里。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凭什么？凭什么她一句话，

就能把我平静了十年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凭什么她现在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

当年却能那么狠心地伤害我？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脑中成型。去。我要去看看，

她到底想耍什么花样。我要当着她的面，把所有的话都说清楚，然后彻底地，和过去告别。

我调转车头，朝着母校的方向开去。夜晚的校园，安静得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那棵老榕树，比记忆里更加枝繁叶茂，垂下的气根像老人的胡须。树下，

站着一个纤细的身影。是江念。她穿着那条连衣裙，夜风吹动她的裙摆和长发。她抱着胳膊，

看起来有些冷。我把车停在路边，没有下车，只是摇下车窗，冷冷地看着她。她看到我的车，

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欣喜。“陈屿，你来了。”“说吧，什么事。

”我靠在驾驶座上，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我的冷漠让她脸上的喜悦凝固了。她咬了咬嘴唇，

低声说：“我们……能找个地方坐坐吗？”“就在这说。”她沉默了。

路灯的光从她头顶洒下，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看到她眼圈是红的，似乎哭过。

我的心，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陈屿，”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知道，你恨我。

”我没有否认。“当年……对不起。”“对不起？”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江念，

你觉得一句对不起，就能抹掉这十年的所有事情吗？”“我知道不能。”她抬起头，

直视着我的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是，我必须告诉你真相。”“真相？”我冷笑，

“真相不就是你嫌我穷，跟了有钱的林凯吗？这十年，我每天都在提醒自己这个真相，

不敢有一天忘记。”“不是的！”她激动地反驳，“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哪样！

”我终于爆发了，压抑了十年的怒火和委屈在这一刻全部喷涌而出，“你告诉我，那是哪样！

是你家破人产了，还是你得了绝症了？江念，你能不能别再演了！你不累吗！

”我的吼声在空旷的夜里回荡。江念被我吼得愣住了，眼泪终于决堤，顺着脸颊滑落。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是。”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

却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你说对了。”“我家，破产了。”我愣住了。江念看着我，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破碎感。

“高考前两个月，我爸的工厂资金链断了，欠了银行和供应商一大笔钱。

讨债的人堵在家门口，用红油漆在墙上写满了不堪入目的字。我妈每天以泪洗面，

我爸一夜之间白了头。”她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可我能感觉到，

那平静之下，是早已溃烂的伤口。“林凯的爸爸，和我爸是旧识。他知道了这件事，

提出可以帮忙。条件是……让我和你分手。”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他觉得你……会影响我。他说，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唯一的出路就是找个门当户对的。

他说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未来，只会拖累我。”江念的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笑。“我当时不信。

我跟你说，我们一起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我爸……他跪在我面前，求我。

他说他这辈子没求过人，只求我这一次，救救这个家。”我仿佛能看到那个画面。

一个中年男人，抛下所有的尊严，跪在自己女儿面前。而那个女孩，该是多么的绝望。

“所以，你就答应了？”我的声音干涩。“我没有选择。”她闭上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我不能看着我爸妈去坐牢，不能看着我们家散了。”“那天晚上，我对你说的那些话，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先捅在我自己心上。”“我不敢看你的眼睛，我怕我一看，

就再也说不出那些伤人的话。”“高考我没去，不是不想去，是不敢去。我怕我考上了，

去了北京，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会回头去找你。林凯家帮我还清了债务，唯一的条件，

就是让我彻底断了和你的一切联系。”“所以，你就嫁给了他？”“是。”她点点头，

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毕业后，我们就结婚了。商业联姻，各取所需。”我看着她，

心里五味杂陈。愤怒、震惊、心疼……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最后只剩下一种无力的悲哀。

我恨了十年的人，怨了十年的人，原来，她才是那个被牺牲的人。我才是那个，

被保护得很好的傻子。她万万没有想到，我这些年拼命奋斗的动力，

竟然源于一个被精心设计的误会。而她，独自一人，背负着这个沉重的秘密，过了十年。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我问。“我不敢。”她摇摇头，“我怕你知道了，

会看不起我。我怕你觉得我脏。”“而且，”她顿了顿，看着我，“林凯不让我说。

他享受这种把你踩在脚下的感觉。今天在同学会上，他就是故意的。”我明白了。

林凯的炫耀，不仅仅是为了满足他的虚荣心，更是为了在我这颗旧伤上，

再狠狠地撒上一把盐。“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我看着她，问出了这个最俗套，

也最想知道的问题。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不好。”她终于开口，

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一点也不好。”“林凯在外面有很多人，他很少回家。

我们除了在长辈面前演戏，平时几乎不说话。那个家，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华丽的笼子。

”“儿子呢？他……”“儿子是我唯一的希望。”提到儿子，她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他很可爱，很像……很像你小时候。”我的心脏又被攥紧了。“陈屿，”她看着我，

眼睛里重新蓄满了泪水，“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你再恨我了。当年的我，配不上那么好的你。”夜风吹过，

卷起地上的落叶。我看着她哭得颤抖的肩膀，那个曾经在我面前耀眼得像太阳一样的女孩，

如今却像一朵被风雨摧残过的花。我伸出手，想去抱抱她，想告诉她，我不恨她了。

可我的手在半空中，又僵住了。我有什么资格去安慰她？她嫁给了我最讨厌的人，

生了他的孩子。而我，除了守着一份可笑的怨恨，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为她做过。

我们之间，隔着十年的光阴，隔着一个无法逾越的身份鸿沟。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上车吧。”我最终收回了手，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我送你回去。”江念愣了一下，

然后默默地上了车。车厢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出风的细微声响。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也没有开口。车子行驶在深夜空旷的街道上，路旁的霓虹灯飞速倒退，

像一场流光溢彩的梦。“你……住在哪里？”我打破了沉默。她报了一个地址，

是城东的一个高档别墅区。我知道那里，曾经有开发商找我做过那片区域的景观设计。

我没有再说话，专心开车。快到别墅区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陈屿，你呢？”“什么？

”“你……结婚了吗？”她问得很小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没有。

”“有女朋友吗？”我摇了摇头。“为什么？”我没有回答。为什么？

因为我心里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因为我把所有的温柔和爱，都留在了十年前那个夏天。

因为我见过最好的，就再也无法将就。车子在别墅区门口停下。门口的保安亭灯火通明。

“我到了。”她说。“嗯。”她解开安全带，却没有马上下车。她转过头，看着我，

欲言又止。“谢谢你，今晚能来见我。”“也谢谢你，告诉我真相。”我看着前方，

声音平静，“以后……好好生活。”好好生活。多么苍白无力的一句话。她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陈屿，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是吗？

”“还是那么……温柔。”我的心又是一紧。“进去吧。”我催促道，“太晚了。

”她点点头，推开车门，下了车。她站在路边，对我挥了挥手。我没有回应，

只是看着她走进那个金碧辉煌，却如同牢笼的大门。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我才调转车头，离开。我没有回酒店，而是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游荡。真相大白了，

压在心头十年的石头被搬开了。我应该感到轻松，可我没有。我的心里空落落的，

像是被挖走了一大块，冷风呼呼地往里灌。原来，我不是被抛弃，而是被保护了。原来，

我所有的努力和成就，都建立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上。原来，我最爱的人，

过了十年最不堪的生活。我把车停在江边，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一根接一根地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