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把树刮倒了

桦加沙台风天，弟弟非要开走我新买的车出去浪。半路，一棵百年老树轰然倒下，

精准砸中驾驶位。送进ICU的是他，可我那对“慈爱”的父母却以为是我。透过监控，

我亲耳听见他们的盘算：“死了好，房子、保险、赔偿金，加起来三百万稳了！

”“隔壁还有配阴婚的，三十万呢，养她这么多年总算值回票价！”护士催缴费用，

我直接让她联系爸妈。听到他们果断拒绝救治并拉黑医院，我笑了。既然你们期待“我”死，

那如你们所愿。就是不知道，

当你们得知里面躺着的宝贝儿子即将因无力支付医药费而被停药时，还会不会这么高兴。

1窗外，桦加沙台风正在肆虐。狂风呼啸，暴雨如注。砸得窗户玻璃砰砰作响。

我刚把我的新车停在楼下唯一一个还算安全的车位。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这车是我省吃俭用，

加上银行贷款才买来的。是我加班到凌晨的无数个日夜换来的。就为了上班通勤能方便点，

不用再挤两个小时的地铁。才刚提回来不到一周，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门铃突然疯了似的响起来。我心里一咯噔，这种天气，谁会来？透过猫眼一看，

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楚耀祖。他浑身湿透，像个落汤鸡，脸上却全是急躁和不耐烦。

“楚清妍！开门！快给我开门！”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他立刻像泥鳅一样挤了进来，带进一地的雨水。“你怎么来了？这么大的台风天不在家待着？

”他没理我，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屋里扫视。“车钥匙呢？你新买那车的钥匙！

”“你要车钥匙干嘛？”我心头警铃大作。“废话！当然是开车啊！我跟朋友约好了，

必须去！快点给我！”他说着，竟然直接动手在我放在玄关的包里翻找。“楚耀祖！你疯了！

外面台风红色预警！你不要命了！”我试图阻止他。他却一把推开我，力气大得惊人。

“滚开！你个赔钱货！开你辆车怎么了？你的东西以后不都是我的？”他找到了钥匙，

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警告你，别跟爸妈打小报告！不然有你好看！”说完，

他攥着车钥匙，头也不回地冲进了狂风暴雨里。我追到门口，

只看到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雨幕中。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重。2两个小时后。

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请问是楚清妍女士吗？您弟弟楚耀祖先生出了严重车祸，

被路边倒塌的大树砸中，现在正在市中心医院ICU抢救，请您立刻过来！

”我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心跳骤停了一秒。他真的出事了。开着我新车出事的。

我跌跌撞撞地赶到医院。医生面色凝重：“伤者情况非常危急，重度颅脑损伤，

多处脏器破裂，需要立刻进行手术，请先去缴纳一下费用，初步预估十万。”十万！

我眼前一黑。我刚买了车，身上存款加起来不到一万块。每个月还要还车贷。

我哪里拿得出十万？“医生……我，我没那么多钱……”“联系一下其他家属呢？父母？

”医生提醒道。对，爸妈！楚耀祖是他们的命根子！他们肯定有钱救他！

我颤抖着手拿出手机，刚要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手指却顿住了。我爸有高血压，

心脏也不好。受不得刺激。要是他知道他宝贝儿子在ICU，万一一个激动，心梗了怎么办？

3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前段时间，我为了随时能看到老家父母的情况，

给他们装了个智能监控。美其名曰是关心他们。其实，也是想看看我不在家时，

他们是不是又会偷偷补贴弟弟。现在，正好用上。我躲到走廊角落，

哆嗦着点开手机上的监控APP。连接成功。客厅的画面清晰地传了过来。

我爸楚柏强和我妈王秀芬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本地新闻。电视里，

女主播正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本台最新消息，桦加沙台风导致我市多处树木倒塌，

新华路路段发生一起严重事故，一辆崭新白色轿车被大树砸中，驾驶员重伤，

目前已送往市中心医院ICU抢救，车辆牌号为……”那打码的车牌，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我的车！镜头甚至还扫过了我那被砸得稀烂的车头。我屏住呼吸，

等着看父母惊慌失措、痛哭流涕的反应。然而。我看到的，

却是他们两人脸上瞬间迸发出的、难以掩饰的兴奋和狂喜！我妈猛地抓住我爸的胳膊，

声音尖利得几乎穿透手机：“老头子！快看！那不是大丫我的小名的车吗？！

新闻说驾驶员重伤进ICU了！是大丫！肯定是大丫！”我爸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电视，

呼吸都急促起来：“对！是她的车！新车牌没错！ICU……啧啧，砸成那样，

估计活不成啦？”他的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期待？！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产生了幻觉。

紧接着，我听到了让我血液瞬间冻结的话语。我妈兴奋地拍着大腿：“死了好！死了好啊！

她要是死了，她刚买的那套小房子，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给我们耀祖当婚房了？

”“当初逼着她买的那个高额意外险！受益人写的可是我们！死了能赔一百万呢！

”我爸激动地补充：“还有车险！这新车，保险买得足，赔偿下来至少也得几十万吧！

”我妈脸上笑开了花，那笑容扭曲而贪婪：“养了这丫头二十多年，花了那么多钱，

总算是看到回头钱了！她死了，可比活着有价值多了！”我爸搓着手，眼冒精光：“对了！

前几天不是听隔壁小区老王说，有户有钱人家找年轻的女孩配阴婚，出价三十万呢！

”“到时候把她尸体要过来，转手一卖！”“好好算算！

房子、保险、车险、阴婚……她这一死，起码能给我们带来三百万的收入啊！

”“咱们儿子娶媳妇、买彩礼的钱，就全都解决了！说不定还能剩不少给我们养老！

”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抽干，冷得我牙齿都在打颤。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绞得血肉模糊。重男轻女。偏爱弟弟。

把我当丫鬟使唤。这些我都忍了。我总以为，好歹是亲生父母，

心里总该对我有一丝丝的感情。可我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每天都在盼着我死。用我的死。

我的尸体。去换钱！去给他们那个废物儿子铺路！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父母？！

就在我浑身发抖，几乎要窒息的时候。监控里，我妈又开口了，

语气带着一丝嫌弃：“说起来，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养了这么多年也养不熟，

就知道往外跑，一点都不知道贴补家里。”我爸冷哼一声：“哼，

一个两块钱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赔钱货，能养她这么大就不错了！

本来指望着她嫁人换笔彩礼，现在这样更好，死得其所！”“……两块钱？买来的？

”我猛地捂住了嘴，瞳孔骤然收缩。所有的委屈、不甘、痛苦和疑惑。在这一刻。

仿佛找到了一个残酷的出口。原来。我不是他们亲生的。我是被拐来的。整整二十五年。

我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里。叫了二十五年爸妈的人。

竟是拐骗我、蹉跎我、最后还盼着我不得好死的人贩子！4“楚耀祖家属！楚耀祖家属在吗？

”护士的喊声把我从冰窟里拉回现实。我僵硬地走过去，脸上大概没有一点血色。

“快去缴费啊！病人等不及了！”我看着护士焦急的脸。

又想到监控里那两张令人作呕的嘴脸。心底最后一丝犹豫和软糯，彻底粉碎了。

我听见自己冷静得可怕的声音：“我没钱。”“里面躺的不是我儿子，是我弟弟。

”“你们给他法定监护人打电话吧。”“他爸妈，楚柏强，王秀芬。”“他们的儿子，

他们自己救。”护士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按照病历上登记的信息，

拨通了我老家的座机。电话开了免提。嘟嘟几声后，被接起。是我妈王秀芬的声音，

透着极度不耐烦：“喂？谁啊？搞推销的死远点！”护士赶紧说：“您好，

是楚耀祖的家长吗？这里是市中心医院，您儿子……”话还没说完，

就被我妈尖声打断：“不救！没钱！让她死！死了直接拉火葬场！别来找我们！”啪！

电话被狠狠挂断！护士和旁边的医生都惊呆了。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是亲生父母说出的话。

我不意外。一点也不。因为他们以为，快要死的是我。

是他们眼中那个“死得更有价值”的养女。护士再次尝试拨打。

听筒里传来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他们，

把医院号码拉黑了。5我透过ICU的玻璃窗，看着里面浑身插满管子、毫无声息的楚耀祖。

想起他仗着父母的宠爱，对我呼来喝去。想起他抢我的零食玩具，弄坏我的作业本。

想起他大学挂科，逼着我熬夜给他写论文。想起他带一群狐朋狗友来我家，把我当保姆使唤。

甚至有一次，他试图把我灌醉，送给他一个所谓“哥们”！我拼命反抗换来他一顿拳打脚踢，

和我爸妈的一句：“他是你弟弟！让你帮个忙怎么啦？”以往所有的不公和委屈，

在这一刻汇聚。却再也激不起我内心丝毫波澜。原来。没有血脉亲情。所有的忍让和牺牲，

都只是一个笑话。医生走出来，脸色沉重：“家属，如果再不缴费进行手术，

病人恐怕……”我抬起头，面无表情。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医生，抱歉。

”“他的亲生父母拒绝支付医疗费，并表示放弃治疗。”“我只是他姐姐，

法律上没有义务为他承担这笔巨额费用。”“我也，没钱。”“一切，按照流程走吧。

”说完。我转身。一步一步。离开了医院走廊。身后，是楚耀祖可能即将消逝的生命。

但我心里，只剩下一片被寒冰封冻的荒原。他们不救。那我。也不救了。6楚耀祖没撑过去。

在得不到及时救治的情况下。凌晨时分。医生宣布临床死亡。我接到通知时，

正坐在一家二十四小时快餐店里。面前放着一杯早已冷透的白开水。窗外，台风势头渐弱，

但雨还在下。像哭不完的眼泪。但我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对于楚耀祖的死。

我只有一种解脱般的麻木。我以姐姐的身份，冷静地处理了所有后续手续。签了一堆文件。

医院方面也表示理解，毕竟他们亲自听到了那通被挂断并被拉黑的电话。我联系了殡仪馆。

让他们直接去处理遗体。然后。我默默地。把医院和殡仪馆的所有联系电话。

全都推送给了我那对“好父母”。楚柏强和王秀芬。做完这一切。我再次点开了家里的监控。

果然。家里座机都快被打爆了。是我推送的那些号码轮番轰炸。我妈王秀芬接起一个，

没好气地吼：“说了不救！让他死！听不懂人话啊……什么？殡仪馆？！”她声音陡然拔高，

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死了？！真死了？！好好好！死了好！地址给我！我们自己联系！

”她挂了电话，激动得语无伦次：“老头子！死了！真的死了！殡仪馆来电话了！

”我爸楚柏强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太好了！老天开眼啊！快！快联系那边！

赶紧把尸体弄出来！”“别耽误了我们领保险金和配阴婚！

”我看着监控里那两张欣喜若狂的脸。他们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悲伤。

没有问一句儿子是怎么死的。痛苦吗？后悔吗？满心满眼。只有“钱”。

只有他们那宝贝儿子终于有希望讨到老婆了。用他们“女儿”的命换来的。7接下来的几天。

我像个幽灵一样。通过监控。冷眼旁观着他们的狂欢。他们效率极高。火速联系了殡仪馆。

火化了“我”的遗体。甚至没去看最后一眼。他们迫不及待地联系了保险公司。

咨询理赔流程，询问需要准备哪些材料。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兴奋。

他们甚至主动找到了那个搞阴婚的中间人。讨价还价，最终以三十五万的价格“成交”。

比他们之前预想的还多了五万。两人高兴得合不拢嘴。直到。

他们需要提供死亡证明、被保险人身份证明等文件，去正式申请保险理赔时。闹剧。

终于达到了高潮。保险公司的理赔员打来电话，语气充满困惑：“楚先生，王女士，

你们提交的这份死亡证明上的身份信息，显示死者是楚耀祖，男性，

与你们提交的保单被保险人楚清妍，女性，信息不符。请问这是怎么回事？”监控画面里。

我亲爱的爸妈。楚柏强和王秀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像被人按了暂停键。“什……什么？

楚耀祖？！”我妈的声音尖得能戳破天花板。“不可能！死的怎么可能是耀祖！

死的应该是楚清妍那个死丫头！你们搞错了！”我爸一把抢过电话，

气急败坏地吼：“查清楚！你们给我查清楚！死的肯定是楚清妍！是我女儿！

我儿子好好在家呢！”理赔员的声音依旧职业而冷静：“先生，请您冷静。

死亡证明是法定文件，由医院出具，公安部门核实，不可能出错。死者确为楚耀祖先生。

”“另外，您保单上的受益人填写的是你们二位，但如果被保险人并非正常死亡，

且你们有骗保嫌疑的话，我们不仅不会理赔，还会依法移交公安机关处理。”“不——！！！

”我妈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猛地瘫倒在地。我爸手一软，电话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