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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被掉包真相

余浅生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叫做《真千金被掉包真相是作者余浅生的小主角为姜衍姜知本书精彩片段:厨房油灯爆了个灯我舔掉最后一口酱把啃光的酱大骨往灶台底下的破瓦罐里罐子满得冒骨头堆里还埋着半碗没舍得倒的鸡油花凝固成白门“吱呀”裂开条冷风裹着王婆子压低的嗓门:“泱姑快!前头老爷夫人唤您去花说是…说是真找着您了!”她枯树皮似的手伸进掌心托着个温热的杂粮“垫别空着肚子见”馍硬得像石我接过没揣进怀里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袄子该来的躲不...

主角:姜衍,姜知婳   更新:2025-10-09 18:2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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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油灯爆了个灯花。我舔掉最后一口酱汁,把啃光的酱大骨往灶台底下的破瓦罐里塞。

罐子满得冒尖,骨头堆里还埋着半碗没舍得倒的鸡汤,油花凝固成白霜。

门“吱呀”裂开条缝,冷风裹着王婆子压低的嗓门:“泱姑娘,快!

前头老爷夫人唤您去花厅,说是…说是真找着您了!”她枯树皮似的手伸进来,

掌心托着个温热的杂粮馍,“垫垫,别空着肚子见人。”馍硬得像石头。我接过来,没咬,

揣进怀里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袄子里。该来的躲不掉。十五年了,

我在庄子上啃着咸菜窝头长大,临安侯府突然想起来还有我这么个女儿了?

怕是府里那位金尊玉贵的“嫡小姐”姜知婳,终于要议亲了,我这个污点,得提前处置干净。

花厅里暖得熏人。银丝炭在紫铜兽炉里烧得通红,一丝烟味也无。

地上铺着厚厚的缠枝牡丹绒毯,踩上去软绵绵的,没声儿。上首坐着三个人,像庙里的菩萨。

中间是临安侯,我名义上的爹,姜衍。一身石青常服,绷着脸,看我进来,眉头皱得更紧,

像看见什么脏东西。右边是侯夫人,柳氏。保养得宜的脸蛋在烛光下泛着细腻的瓷光,

戴着一支颤巍巍的赤金红宝石步摇。她捏着块素白帕子,虚虚掩着口鼻,

眼神从我沾着泥点子的鞋面一路扫到头顶枯黄的发梢,嫌弃得毫不掩饰。左边是老太太,

满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嵌着块温润的羊脂白玉抹额,浑浊的老眼在我脸上停了片刻,

又垂下去捻佛珠。“跪下。”姜衍的声音不高,砸在寂静的花厅里格外冷硬。我没跪。

膝盖在庄子上冻伤过,弯下去生疼。我梗着脖子,直挺挺站着,

目光落在柳氏旁边那个姑娘身上。姜知婳。她穿着身娇嫩的杏子红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袄,

下衬月白挑线裙子,亭亭玉立。一张小脸巴掌大,眉眼精致,唇若含丹。此刻她微微垂着头,

细白的手指不安地绞着腰间系着的碧玉环佩丝绦,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脆弱又美丽。

侯夫人那只保养得宜的手正搭在她肩上,无声地安抚。真像一幅画。我像个闯进来的泥点子,

污了这画。“没规矩的东西!到了这里,还由得你撒野?”姜衍一拍桌子,震得茶盏叮当响。

柳氏连忙轻拍他的手臂:“侯爷息怒,孩子刚回来,不懂规矩也是有的。慢慢教就是。

”她转向我,声音温和,眼底却没什么温度,“泱儿,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这是你祖母,

父亲,母亲,还有…你姐姐知婳。快些见礼。”家?我看着这满室锦绣,

看着那对假惺惺的“父母”,看着那个占了我十五年人生的“姐姐”。

胃里那半个硬馍翻腾起来,带着一股子酸腐气。“哦。”我应了一声,没行礼,

目光在花厅角落那张紫檀木雕花高脚几上定住。几上摆着个缠枝莲的青玉大盘,

里面堆着小山似的点心,梅花香饼、栗子糕、玫瑰酥……精巧玲珑,油亮亮地闪着诱人的光。

甜香气混着炭火的热气,一个劲儿往我鼻子里钻。十五年了。

庄子上王婆子偶尔塞给我的小块饴糖,是我尝过最甜的东西。肚子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轰鸣,

“咕——”。死寂。姜衍的脸瞬间黑如锅底。柳氏掩口的手顿住,

帕子后面嘴角的弧度僵在那里。姜知婳猛地抬头,惊愕地看着我,小嘴微张,像受惊的兔子。

老太太捻佛珠的手也停了。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径直走过去,

伸手从那堆点心里抓了一块最大的梅花香饼。温热的,软软的,

一股清甜的梅花香混着油脂的醇厚香气直冲天灵盖。“放肆!”姜衍的咆哮紧随而至。

我没理。张大嘴,狠狠咬下去。甜。真他娘的甜!细腻的豆沙馅儿裹着花瓣蜜饯,

在舌尖化开。我三两口就把那块香饼塞进了嘴里,噎得翻白眼,使劲捶了两下胸口才咽下去。

噎得眼泪都出来了,但胃里那股火烧火燎的空洞感,被这点甜滋滋的油润暂时填平了一小块。

“粗鄙不堪!”姜衍气得胡子都在抖。柳氏缓过神,

语气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厌烦:“罢了罢了,侯爷,想是在外头…饿狠了。来人,

带泱姑娘去她的住处,先让她洗漱歇息。”她转向我,声音又软了几分,带着施舍般的怜悯,

“泱儿,以后想吃什么,跟厨房说便是,家里…总不会短了你的吃食。

”一个穿着体面的管事婆子上前,面无表情:“泱姑娘,请随老奴来。

”我被领到侯府西边一个极僻静的院子。叫“静芜院”,名字起得真贴切。一进的院子,

小得可怜,墙根处几丛枯草在冷风里哆嗦。屋里倒是打扫干净了,摆设简单得近乎寒酸,

一张硬板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掉漆的衣柜。空气里一股子久不住人的霉味,

混着新刷的劣质桐油味。“热水和换洗衣物稍后送来。姑娘早些歇着。

”管事婆子丢下话就走了,像躲瘟疫。我坐到冰冷的硬板床上,怀里那个杂粮馍硌得胸口疼。

掏出来,掰了一小块塞进嘴里,干得剌嗓子。柳氏的话在耳边飘——“想吃什么,

跟厨房说便是。”呵。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我就被冻醒了。屋里那点炭火半夜就熄了,

冷得像冰窖。我搓着手呵了口气,白雾一团。饿,前胸贴后背的饿。凭着昨晚模糊的记忆,

我摸去了大厨房。时辰太早,厨房里只有两个粗使婆子在烧热水,灶上蒸着几笼屉馒头,

白气腾腾。“谁?!”一个婆子警惕地回头,看到是我,脸上立刻挂上不耐烦,“泱姑娘?

您怎么跑这儿来了?离早膳还有大半个时辰呢!”“饿。”我盯着那几笼屉冒热气的馒头,

咽了口唾沫,“有吃的吗?先给我两个馒头垫垫。”另一个婆子嗤笑一声:“哎哟,姑娘,

这规矩可不能乱。各院主子什么时辰用膳,吃什么,那都是定例。您再忍忍,

一会儿自有丫鬟给您送早膳去。”我盯着那热气,肚子又不争气地叫起来。饿急了眼,

哪还管什么规矩。我两步上前,趁那两个婆子没反应过来,猛地揭开最近一个笼屉盖子!

白胖喧软的大馒头挤挤挨挨,香气扑面而来。我伸手就去抓,滚烫的热气灼得手指一缩,

但我没缩回来,飞快地抓起两个最烫手的,左手倒右手,嘴里嘶嘶吸着凉气。“哎!

你干什么!”婆子尖叫着扑过来想抢。我抱着两个烫手的白馒头,转身就跑。

身后是婆子气急败坏的骂声:“没规矩的野丫头!活土匪!我要去告诉夫人!

”我跑回静芜院,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心咚咚跳。怀里两个馒头还烫着,

散发着最朴实的麦香。我低头,狠狠咬了一大口。软!香!烫得舌尖发麻,却舍不得吐出来。

这才是人吃的东西。静芜院的早膳,是一个瘦高个、吊梢眼的丫鬟送来的,叫秋菊。

她把食盒往桌上一墩,发出“哐当”一声,眼皮都不抬一下。我打开食盒。

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小米粥,一碟三根黑黢黢的咸菜疙瘩,

一个比昨晚杂粮馍好不了多少的硬面饼子。“就这?”我问。秋菊撇撇嘴,

阴阳怪气:“姑娘可别嫌。咱们府里规矩大,各院份例都是有定数的。您刚回来,

厨房不知道您的口味,先按最俭省的来。再说了,庄子上来的,吃这个,不算委屈吧?

”她话里的轻蔑像针一样扎人。我没再说话,拿起那个硬饼子啃。秋菊扭着腰走了,

关门声很响。晚上更离谱。一碗飘着几片黄叶子的菜汤,

两个冰冷的、一看就是中午剩下的馒头。我捏着冰冷的馒头,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天。

柳氏说“想吃什么跟厨房说”?放屁。我成了侯府里一个格格不入的幽灵。每天一早,

先去大厨房“打劫”刚出笼的馒头或者包子,然后回我那冷清的院子,

等着秋菊送来猪食一样的份例饭。份例饭我基本不动,攒着那点硬饼子咸菜疙瘩。

我的活动范围仅限于静芜院到厨房那条路。府里的主子们,我的“亲人”们,仿佛集体失忆,

忘了我的存在。只有姜知婳偶尔会“经过”我的院子门口。有时她带着丫鬟在放纸鸢,

银铃般的笑声能飘进我冷硬的窗棂。有时她捧着手炉,披着雪白的狐裘斗篷,

由丫鬟簇拥着去给老太太请安,经过门口时,会停下来,隔着院子,

用一种混合着好奇、怜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的眼神看我一眼,然后轻轻叹口气,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我听见:“妹妹还是这般孤僻,不肯见人么?

”她身边的丫鬟立刻接口,声音同样不高不低:“小姐您心善,可人家不领情,

总把自己关着,倒像是咱们亏待了她似的。”姜知婳便会蹙起她那好看的眉头,

柔声道:“不许胡说,妹妹刚回来,不适应也是有的。”然后她便会吩咐丫鬟,

“把我新得的那匣子宫制点心,给妹妹送一匣子进去吧。她或许喜欢甜的。

”点心匣子会被秋菊送进来,雕花的紫檀木盒子,里面装着四样精致得不像话的点心。

我打开看过一次,香得勾魂。但我每次都让秋菊原封不动送回去。“告诉大小姐,

我不爱吃甜。”我每次都这么说。秋菊每次都用一种“不识抬举”的眼神剜我一眼,

扭着腰把点心端走。日子在饥饿和冰冷中滑过。我的“偷吃”越来越熟练,

目标也不仅限于馒头了。厨房蒸好的花卷,炸好的油条,熬好的肉粥,

甚至准备给各院主子小厨房的精致小菜,只要被我瞄上,总能找机会叼走一口。

厨房的下人们从最初的惊怒喝骂,渐渐变成了麻木和视而不见。

一个不受宠、脑子似乎也不大好的小姐,偷点吃的,总比闹出别的事强。他们只当看不见,

只在背后嚼舌根时,给我安了个响亮的名号——“饿死鬼投胎的泱姑娘”。

老太太寿辰前三天,府里彻底忙翻了天。张灯结彩,人来人往,

空气里都飘着酒肉的香气和油漆、新布的味道。我依旧雷打不动地去厨房“巡查”,

发现厨房的规模临时扩大了一倍,院子里支起了大灶,十几个厨子忙得脚不沾地,杀鸡宰鸭,

剁肉切菜,油锅翻滚,蒸笼叠得几尺高。

我的目光被院子角落一口巨大的、正咕嘟咕嘟冒泡的深锅牢牢吸住了。锅里炖着整只的鸡鸭,

浓郁的肉香和药材的香气霸道地弥漫开来,勾得人神魂颠倒。“看什么看!走开走开!

别在这儿碍事!”一个膀大腰圆的厨子挥着勺子赶我,唾沫星子乱飞,

“这是给老太君寿宴炖的滋补汤头,精贵着呢!磕了碰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我没走,

就站在不远处廊下的阴影里,盯着那口锅。香味像无数只小手,挠着我的胃。

肚子又开始叫唤,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响。寿宴当天,静芜院破天荒地热闹了点。

秋菊一大早就摔摔打打地进来,丢给我一套半新不旧的藕荷色衣裙。“赶紧换上!

今儿老太君大寿,府里有头脸的都要去贺寿。夫人特意交代了,让你也去露个脸,

省得外人说咱们苛待了真小姐。”她语气里的讥讽几乎凝成实质,“不过奴婢劝姑娘一句,

去了就安安静静坐着,别说话,也别…乱吃东西,给府里丢人现眼。”那套衣裙料子一般,

颜色也灰扑扑的,穿在身上空荡荡的。秋菊胡乱给我挽了个最简单的发髻,

插了根光秃秃的银簪子。寿宴设在侯府最大的花厅“松鹤堂”。我到的时候,

里面已是人声鼎沸。临安侯府在京中根基颇深,来往的无不是朱紫贵人。男的蟒袍玉带,

女的金钗环绕,珠光宝气晃得人眼花。我被安排在最角落的一张桌子,

紧挨着通往后厨的侧门。同桌的都是些远得不能再远的旁支亲戚或者小官家眷,

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好奇和鄙夷。柳氏和姜衍在首席陪着老太太,

姜知婳则穿着一身流光溢彩的银红蹙金海棠花宫装,依偎在柳氏身边,笑语晏晏,众星捧月。

临安侯府那位金尊玉贵的嫡小姐,果然名不虚传。

斗、松鼠鳜鱼、片皮乳猪……最终落在中央那口巨大的、还冒着腾腾热气的紫铜寿字暖锅上。

浓稠奶白的汤底,里面翻滚着炖得软烂的鸡鸭,还有各种菌菇、红枣、枸杞。

香气霸道地盖过了一切。开席了。觥筹交错,丝竹悦耳。主桌上,

姜知婳正细声细气地给老太太介绍一道“金玉满堂”的菜式,声音清脆悦耳,引来一片赞誉。

柳氏一脸慈爱和骄傲。同桌的人也开始动筷,相互客套着,没人看我,也没人招呼我。

似乎这个角落里的我,根本就不存在。饿。饿得前胸贴后背,胃里像有把钝刀在慢慢磨。

眼前那些精致的菜肴仿佛都变成了幻影。我拿起筷子,

伸向离我最近的一盘油亮亮的红烧肘子。“咳!”同桌一个穿着酱紫色绸裙的妇人,

用手帕捂着嘴,重重咳了一声,斜睨着我,声音不大不小,“到底是庄子上养大的,

瞧瞧这吃相……”我的手顿在半空。筷子调转方向,伸向那盘碧绿的清炒时蔬。“哎哟,

这菜看着清爽,不知合不合泱姑娘的口味?听说庄户人家,倒更爱吃些油水足的。

”另一个妇人接口,语气带着假惺惺的关切。筷子僵在菜盘上方。

满桌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来,像针扎在背上。主桌那边,柳氏似乎也注意到了角落的动静,

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给旁边的管事嬷嬷递了个眼色。嬷嬷会意,快步朝这边走来。

就在这时,两个粗壮的婆子抬着那口巨大的紫铜暖锅,小心翼翼地从侧门进来,

准备给主桌添汤。锅里的汤太满,随着她们的脚步微微荡漾着,浓郁的香气再次弥散。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锅象征长寿滋补的汤吸引过去。我猛地站了起来。

椅子腿在光滑的金砖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音。满堂的喧闹像是被掐住了脖子,骤然一静。

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带着惊愕、疑惑、厌恶。我谁也没看,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口近在咫尺、翻滚着浓白汤汁的巨大暖锅。

肉香、菌香、药香混合的热气扑在我脸上,胃袋疯狂地痉挛叫嚣。

抬锅的婆子也被我这阵势吓了一跳,脚步顿住。我往前踉跄了一步,

几乎是扑到那口巨大的暖锅前。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

我做出了一个让整个松鹤堂彻底陷入死寂的动作——我低下头,

把整个脸埋进了那滚烫的、还冒着泡的奶白汤汁里。“啊——!”尖叫声此起彼伏。

女眷们花容失色,有人打翻了酒杯,有人捂住了眼睛。滚烫!

极致的滚烫瞬间包裹了我的脸。但紧随其后的,是浓郁到极致的鲜!

那浓缩了整鸡整鸭、无数山珍精华的汤汁,带着霸道的醇厚和油脂的芬芳,

直接冲进我的口腔、鼻腔!烫得头皮发麻,鲜得灵魂出窍!我猛地抬起头,

整张脸像煮熟的虾子,红得发亮,汤水顺着下巴、脖子往下淌,糊满了前襟。

额前的碎发也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狼狈不堪。“咕咚!”一声响亮的吞咽声,

在死寂的花厅里清晰得吓人。我伸出舌头,意犹未尽地舔了一圈嘴唇,

把嘴角挂着的汤汁卷了进去,发出满足的叹息:“……香!”“哐当!

”临安侯姜衍手里的酒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

指着我的手抖得像抽风:“孽…孽障!拖出去!给我拖出去打死!”“疯了!这丫头疯了!

”柳氏尖叫着,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死死抓着姜知婳的手腕。姜知婳小脸煞白,

惊惧地看着我,身体微微发抖,像风中落叶。主桌的贵客们,有的目瞪口呆,

有的露出嫌恶的表情掩面扭头。同桌的那些妇人更是避如蛇蝎,纷纷离席,

仿佛我是什么瘟疫源头。两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冲过来,

一左一右像抓小鸡一样架住我的胳膊,拖着我往外走。汤汁还在顺着我的衣襟往下滴,

在地上拖出湿漉漉、油汪汪的一道痕迹。我被关进了祠堂。黑漆漆的屋子,

只有供桌上几盏长明灯豆大的火苗跳动着,映照着密密麻麻的祖宗牌位,

像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我。门被反锁了。外面传来管事嬷嬷冰冷的声音:“侯爷吩咐,

让泱姑娘好好在祖宗面前反省!没吩咐不许送水送饭!”膝盖磕在冰冷的青砖地上,

疼得钻心。脸上被汤烫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祠堂里阴冷得像冰窖,湿透的衣裳贴在身上,

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饿。冷。疼。还有脸上那火烧火燎的烫。

我抱着胳膊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牙齿咯咯打架。祠堂的寒气比我那静芜院更甚,

像无数根冰针扎透皮肉。湿衣服黏在皮肤上,结了层薄冰似的,

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带来刺骨的摩擦。脸上那阵被热汤烫出的火辣,渐渐被寒气压制下去,

变成一种钝钝的麻木,反而更难受。更难受的是胃。

前胸贴后背的感觉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不断塌陷的黑洞,吸走了身上最后一点热气,

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慌的虚软和空洞。寿宴上那扑鼻的香气仿佛还在鼻尖萦绕,

却成了最残酷的刑罚。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半夜,祠堂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一线微弱的月光和更微弱的风溜了进来。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闪进来,又迅速反手关上门。

是王婆子!她佝偻着背,怀里紧紧抱着个鼓囊囊的粗布包袱,蹑手蹑脚地摸到我身边,

压着嗓子:“泱姑娘?泱姑娘?还醒着吗?”我费力地睁开眼,喉咙干得发不出声,

只能勉强点点头。王婆子浑浊的老眼里全是心疼。她哆嗦着解开包袱皮,

里面是一个大大的、温热的油纸包。她一层层剥开油纸,

一股浓烈霸道的肉香瞬间驱散了祠堂的阴寒霉气!一只油光锃亮、酱红色的烧鸡!

旁边还挤着两个雪白的大馒头!我眼睛都直了,那黑洞洞的胃袋猛地一抽,

发出雷鸣般的响声。“快!趁热!”王婆子把鸡和馒头塞进我怀里,又从怀里掏出个小皮囊,

“还有水,慢点喝。”烧鸡还是温热的,表皮酥脆,散发着浓烈的酱香和油脂焦香。

我饿疯了,也顾不得什么烫不烫手,抓起一只鸡腿,狠狠撕咬下来!皮是脆的!

带着焦糖般的微甜!肉是滚烫的,丝丝缕缕,吸饱了浓郁的酱汁,咸香中带着一点回甘,

混着油脂在嘴里爆开!那滋味,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我冻僵的四肢百骸!我大口撕咬着,

滚烫的鸡肉混着油脂烫得舌尖发麻,却舍不得停。酱汁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冰冷的地砖上。

噎住了,就抓起旁边的凉水皮囊灌一口,冷水混着滚烫的肉滑进胃里,冰火两重天,

却无比痛快!王婆子蹲在一旁,默默看着我狼吞虎咽,

浑浊的眼里全是悲悯:“慢点…慢点吃…造孽啊…好好的姑娘…”一只肥美的烧鸡,

两个大馒头,被我在极短的时间内风卷残云般消灭干净。

地上只剩下一小堆啃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和沾着油渍的馒头屑。胃里被沉甸甸的饱足感填满,

身上的寒意似乎也被这股油润的暖意驱散了不少。我打了个长长的饱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长长舒了一口气。“王妈妈…”我哑着嗓子开口。“哎,姑娘,你说。”王婆子凑近些。

“我亲娘…就是生我的那个…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给我留过东西吗?

”这个问题在我心里憋了很久。为什么庄子上只有王婆子偷偷对我好?

为什么侯府对我如此刻薄?仅仅是因为嫌弃我粗鄙吗?王婆子浑浊的眼睛闪了一下,

警惕地看了看紧闭的祠堂大门,压得更低的声音带着颤抖:“姑娘…你娘…她…唉,

是个顶好的人啊…”她的声音像一阵来自遥远过去的风,断断续续,

带着深埋的痛苦:“夫人…就是现在的侯夫人柳氏,她当年…是平妻。

老侯爷还在时定下的规矩,临安侯府,只有一位正头夫人。你娘…纪娘子,

她才是侯爷明媒正娶的原配正室!柳家势大,

逼着侯爷扶她做了平妻…后来…后来老侯爷病重,

侯爷袭爵前夕…你娘生你时…大出血…没救过来…”王婆子枯瘦的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

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和恐惧:“不是意外!泱姑娘,不是意外啊!

老婆子当年就在产房外头打杂!稳婆是柳氏找来的!

那血…流了一盆又一盆…她们…她们故意拖延…活活把你娘拖死的啊!

”我的血瞬间凉了半截,又猛地冲向头顶!胃里那只刚咽下去的烧鸡在翻腾。

“你娘…咽气前,死死攥着我的手,

嫁妆…’她留给你的嫁妆…单子…还有…还有老太太当初给她的信物…都…”王婆子喘着气,

眼睛通红,“都被柳氏扣下了!全扣下了!老婆子拼了命,

只藏起来一张单子…老太太给的那块玉佩…被柳氏拿走了,说是替你保管…保管个屁!

她们就是想昧下你娘留给你的东西!把你远远打发到庄子上自生自灭!”嫁妆!信物!柳氏!

姜知婳!还有那个道貌岸然的侯爷爹!一股冰冷的怒火夹杂着强烈的恶心感,

从胃里直冲上来!“呕——”我猛地弯腰,剧烈地干呕起来。刚刚吃下去的美味烧鸡,

此刻仿佛变成了最肮脏的毒药。王婆子吓得赶紧拍我的背:“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别…别出声!”我吐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胃里一阵阵痉挛,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酸水。

祠堂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像刀子一样刮着。脸上的烫伤、膝盖的淤青、胃里的翻腾,

所有的痛楚都汇聚到一起,烧成了一股决绝的狠劲。“单子…”我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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