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的思想感情

作者：向阳舒展第一节 樱瓣落时的心事三月的风总裹着樱花的甜香，像被晒暖的蜂蜜，

黏黏地贴在人脸上。羽晴坐在高二3班靠窗的第三排，课桌右上角摆着一个透明玻璃罐，

里面已经攒了二十一片粉白的樱花瓣 —— 都是她每天放学时，

在教学楼前的樱花道上捡的。花瓣要选刚落的，还带着水汽，夹在字典里压三天，

再放进罐中，罐口系着米白色的棉绳，绳上挂着个小银铃，风一吹就叮铃响，

像把春天的声音锁在了里面。上课铃响时，前排的张昊突然转过来，

指尖夹着块半旧的橡皮：“羽晴，借橡皮用用，我昨天把新买的落家里了。

” 他的袖口扫过课桌，带起一阵淡淡的铅笔屑味，可羽晴的目光却飘向了窗外。

那棵老樱花树正开得热闹，粉白的花瓣乘着风往下落，

一片、两片、三片…… 她盯着花瓣在风里打旋，

忽然想起上周六在书店看到的画册 —— 封面上是一对少年少女坐在樱花树下，

男生正帮女生捡落在发间的花瓣，阳光透过花枝洒在他们身上，连影子都带着甜。“喂，

发什么呆呢？” 张昊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橡皮还举在半空，“你再不借我，

老师要过来了。”羽晴慌忙把自己的橡皮递过去，指尖碰到张昊的指甲，又飞快地缩回来，

像被烫到似的。她低下头，盯着笔记本上刚画到一半的樱花花苞，

笔尖在纸上轻轻戳着 —— 要是有个人，能和她一起数樱花飘落的次数就好了。

不用做什么特别的事，就并肩站在樱花道上，看着花瓣落在肩膀上，他会笑着帮她拂掉，

还会跟她比谁数的花瓣更多，输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个小要求。这个念头刚冒出来，

她的脸颊就热了。她赶紧翻开语文课本，假装认真读课文，

可眼角的余光还是忍不住往窗外瞟。有几个女生举着手机在樱花树下拍照，

叽叽喳喳的笑声顺着风飘进来；还有个穿白衬衫的男生骑着自行车从樱花道上经过，

车筐里放着本蓝色封面的书，风掀起他的衣角，

露出腰间挂着的钥匙扣 —— 是只兔子形状的，跟她书包上挂的那个有点像。放学时，

羽晴背着书包走在樱花道上，脚步放得很慢。她弯腰捡起一片刚落下的花瓣，

花瓣边缘还带着点浅粉，摸起来软软的。忽然，一阵风刮过，好几片花瓣落在了她的头发上。

她正想抬手去拂，身后传来一个女生的笑声：“羽晴，你头发上有樱花！

”是她的闺蜜陈佳佳，正举着手机对着她：“别动，我给你拍张照，

这樱花落在你头发上好好看！”羽晴赶紧躲了躲，脸颊又热了：“别拍了，不好看。

”“怎么不好看？” 陈佳佳放下手机，凑到她身边，挤了挤眼睛，

“我看你最近总对着樱花发呆，是不是在想什么心事啊？比如…… 喜欢的人？

”羽晴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赶紧把花瓣塞进玻璃罐里，拉上拉链：“没有的事，你别瞎猜。

”“还说没有？” 陈佳佳笑着戳了戳她的胳膊，“上次体育课，

我看到你盯着操场那边的男生看了好半天呢！”“那是因为他们在玩篮球，我看的是球！

” 羽晴急忙辩解，可声音却越来越小 —— 其实那天她根本没看球，

只是看到有个穿白衬衫的男生坐在场边看书，阳光落在他的书页上，

侧脸的轮廓像被画出来似的好看。她甚至看清了他书脊上的字，是本诗集，

跟她放在枕头边的那本一样。走到校门口时，羽晴又回头看了眼那棵老樱花树。风又吹过，

花瓣簌簌落下，有一片刚好落在她的书包上。她轻轻把花瓣捡起来，放进玻璃罐里，

心里偷偷想：要是那个看诗集的男生，也喜欢樱花就好了。要是他能和自己一起，

把这些樱花花瓣攒起来，该多好啊。那天晚上，羽晴在日记里写下：三月的樱花落了又开，

我把春天的碎片攒进罐子里，等着有人来，和我一起把这些碎片，拼成一个完整的梦。

日记本的最后一页，她画了个小小的樱花树，树下有两个模糊的影子，一个扎着辫子，

一个穿着白衬衫。第二节 栀子晚风与月亮稿六月的风带着暑气，

却被操场边的栀子花丛滤得清凉。羽晴抱着淡蓝色的笔记本坐在看台上，

笔记本封面印着只兔子，是她去年生日妈妈送的。她的指尖捏着支银色的钢笔，

笔尖悬在纸上，却迟迟没落下 —— 今天的观察日记，她想写点不一样的东西，

不是操场边的草，也不是天上的云，而是心里那个藏了很久的影子。看台下面，

篮球社的男生正在训练，运球声 “咚咚” 地落在地上，混着蝉鸣，

成了夏夜里最热闹的背景。陈佳佳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根冰棍，

咬得 “咯吱” 响：“羽晴，你说咱们班这次期末考试，能有多少人进年级前五十啊？

我听说隔壁班的李然这次模拟考又考了第一，简直太厉害了！”羽晴 “嗯” 了一声，

目光却飘向了操场角落。那里有张石凳，上次她看到的那个穿白衬衫的男生，

就坐在那里看书。可今天石凳空着，只有几棵栀子树在风里摇晃，白色的花瓣落在石凳上，

像撒了层碎雪。“喂，你到底在看什么啊？” 陈佳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只看到空荡荡的石凳，“那地方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有帅哥藏在树后面？

”羽晴赶紧收回目光，低下头假装写日记：“没有，我就是在想观察日记该写什么。

”“还想呢？” 陈佳佳凑过来看她的笔记本，只见纸上画了个小小的月亮，

月亮旁边有几缕云，“你都画了三个月亮了，再画下去，日记本都要变成月亮集了！

”羽晴赶紧把笔记本合上，脸颊发烫：“我就是觉得今天的月亮好看。”其实她画月亮，

是因为上次在书店，她看到那个男生的诗集里，夹着一张月亮形状的书签。书签是浅灰色的，

上面用黑色的笔写着一句诗：“月亮是海的信，落在人间的夜里。” 她当时偷偷记了下来，

回家后就找了张卡纸，也剪了个月亮书签，夹在自己的诗集里。晚风忽然吹过来，

带着浓郁的栀子花香，把羽晴的头发吹到了脸颊上。她抬手把头发别到耳后，

指尖碰到了耳垂，有点烫。这时，操场边的路灯亮了，暖黄色的光落在栀子花丛上，

把白色的花瓣照得像透明的。有个男生从跑道上跑过，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

他的速度很慢，好像在享受这夏夜的风。羽晴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 是他！

那个穿白衬衫的男生！他比上次看得更清楚了：个子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头发是黑色的，

有点软，额前的碎发在风里轻轻晃。他没穿运动鞋，而是穿了双白色的帆布鞋，

鞋带松松地系着，跑起来时，鞋带会跟着晃。他手里没拿书，而是拿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瓶，

里面好像装着什么东西。“哎，那个男生是谁啊？” 陈佳佳也看到了他，眼睛亮了起来，

“长得还挺帅的，好像不是咱们年级的吧？我以前没见过他。”羽晴摇摇头，

声音有点轻：“我不知道。” 其实她多希望自己知道啊，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在哪个班，

喜欢什么科目，是不是也喜欢栀子花香。男生慢慢跑到了栀子花丛边，停下了脚步。

他蹲下来，从玻璃瓶里倒出一点水，浇在一棵栀子树上。然后他轻轻摘了一朵栀子花，

放在鼻尖闻了闻，嘴角微微翘了起来。那笑容很淡，却像夏夜的月亮，温柔得让人心里发暖。

羽晴赶紧拿出钢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画了起来。

她想把这个画面记下来：夏夜里的栀子花丛，暖黄色的路灯，穿白衬衫的男生，

还有他手里的栀子花。画到男生的笑容时，她的笔尖顿了顿，

怎么画都觉得不像 —— 他的笑容那么温柔，好像带着栀子花香，是画不出来的。

男生浇完水，又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往校门口走。他走得很慢，背影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

直到消失在拐角处。羽晴盯着那个拐角看了很久，直到陈佳佳推了她一下：“人都走了，

还看呢？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羽晴的脸更烫了，她把笔记本抱在怀里，

小声说：“没有，我就是觉得他很特别。”“特别就对了！” 陈佳佳拍了下手，

“下次再看到他，我帮你去问他的名字！”“别！” 羽晴赶紧拉住她，“别去问，

太尴尬了。”“有什么好尴尬的？” 陈佳佳撇撇嘴，“喜欢就去问啊，不然等他毕业了，

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羽晴没说话，只是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月亮很圆，

像个银色的盘子，挂在墨蓝色的天上。她想起诗集里的那句诗：“月亮是海的信，

落在人间的夜里。” 那她心里的话，又该寄给谁呢？那天晚上，

羽晴在日记里画了个栀子花丛，花丛边有个穿白衬衫的背影。

她在旁边写：夏夜里的风带着栀子花香，月亮把我的心事，洒在了他走过的路上。

她把那朵从操场捡来的栀子花，夹在了日记里，希望明天翻开时，还能闻到这夏夜的香。

第三节 桂香图书馆的邂逅九月的风褪去了暑气，带着桂花的甜香，飘进了学校的图书馆。

羽晴背着书包站在图书馆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 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像奶奶做的桂花糕，甜而不腻，让人心里暖暖的。她今天来图书馆，

是为了找一本《新月集》，上次在书店看到过，可当时没带够钱，回来后就一直惦记着。

图书馆的一楼是社科类书籍，二楼是文学类。羽晴轻手轻脚地走上二楼，

木质的楼梯发出 “咯吱” 的轻响。二楼的窗户都开着，风从窗外吹进来，

带着桂树的影子，落在书架上。书架很高，直达天花板，上面摆满了书，

书脊上的字像排队的小士兵，整整齐齐。羽晴沿着书架慢慢走，眼睛在书脊上扫过。

她记得《新月集》在 “外国诗歌” 那一排，可找了半天，都没看到。

直到走到书架的尽头，

她才看到那本熟悉的蓝色封面 ——《新月集》就放在最高一层的角落，

刚好在她够不到的地方。她踮起脚尖，指尖拼命往上伸，终于碰到了书脊。

可刚想把书抽出来，指尖一滑，书又往里面缩了缩。她皱了皱眉，又踮高了一点，

这次用了点力，书终于松动了，可她没站稳，身体往前晃了一下，差点撞到书架上。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她身后伸过来，轻轻把书抽了出来。紧接着，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心点，别摔了。”羽晴吓了一跳，赶紧转过身。

撞进她眼里的，是一双带笑的眼睛 —— 双眼皮，眼尾有点翘，像含着星星。是他！

那个夏夜里在操场浇栀子树的男生！他比上次更近了，

羽晴能清楚地看到他的样子：皮肤很白，嘴唇有点薄，嘴角微微翘着，带着点笑意。

他穿了件浅灰色的衬衫，袖口挽到了小臂，露出手腕上的一块手表，是黑色的表带，

看起来很干净。他手里除了那本《新月集》，还拿着一本浅棕色封面的书，

羽晴一眼就认出来了 —— 那是她放在枕头边的那本诗集！“你…… 你好。

” 羽晴的声音有点抖，她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子 —— 白色的帆布鞋，

鞋带是妈妈昨天刚帮她系的蝴蝶结。男生把《新月集》递给她，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

递了过来：“你额角沾了桂花。”羽晴接过纸巾，指尖碰到了他的手指，有点凉，

却让她的心跳猛地快了起来。她赶紧用纸巾擦了擦额角，小声说：“谢谢。”“不客气。

” 男生笑了笑，指了指她手里的《新月集》，“你也喜欢泰戈尔的诗？”羽晴点点头，

又赶紧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嗯，我觉得他的诗很温柔，像…… 像春天的风。

” 说完她又后悔了 —— 这话也太傻了，什么叫像春天的风啊。可男生却点了点头，

很认真地说：“我也这么觉得。尤其是《纸船》那首，

‘我每天把纸船一个个放在急流的溪中’，每次读都觉得很安静。

”羽晴的眼睛亮了起来 —— 那是她最喜欢的一首诗！她赶紧说：“我也喜欢《纸船》！

我还试过折纸船，放在家附近的小溪里，可是刚放下去，就被风吹翻了。”男生被她逗笑了，

眼睛弯成了月牙：“我也折过，不过我是放在学校的湖里，比你的运气好一点，

漂了很远才沉下去。”两人站在书架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羽晴渐渐不紧张了，

她发现男生很温柔，说话时会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听她说话。他告诉她，他叫晴枫，

是高三1班的，比她大一级。他喜欢读诗，喜欢在傍晚看云，

还喜欢把捡来的落叶夹在书里做书签。“我也喜欢夹落叶！

” 羽晴赶紧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诗集，翻开给晴枫看，“你看，这是我去年捡的银杏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