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下的树

主角是男的，纯虐文，无厘头的就纯虐，

段式叙述阳光什么时候不再如童年一般温暖了......是在看着父亲愤怒的眼神时吗？

是在后妈虚假的眼泪掉落时吗？是在弟弟简简单单得到父母关爱时吗？是在全家团圆的夜晚，

自己坐在那个小院时吗？是在母亲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透露着冷漠时吗？我好像早就记不清了，

阳光真是刺眼，和那笑声一样。...26℃。这个温度刚好，不冷不热，

就像这些年父母对他的态度——足够维持生命，却永远不会让人感到温暖。他不爱他，

她也不爱他。这早已是既定的事实。1"离婚，这孩子我不要......"女子别过头，

声音的冷硬怎么样都遮不住。圆润的指甲上涂着鲜红的指甲油。手指紧紧攥着挎包带子。

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仿佛肩上廉价的人造革能给她力量似的。

男子——李清涟记忆中总是穿着笔挺衬衫的爸爸——不满地将孩子往女子身前推了推。

李清涟小小的身体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民政局冰冷的瓷砖地上。

"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凭什么我要！"男人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

引得大厅里几个正在排队的人纷纷侧目。女子猛地转过头。那双平日里温柔如水的眼睛，

在此刻像淬了毒的箭。"难道我要带着这个拖油瓶吗！"女子尖叫着，

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划破空气。李清涟看到妈妈精心描绘的妆容有些花了。眼线晕开一条细线，

像是一条黑色的小虫子爬在她脸上，显得狰狞又恐怖。李清涟惊的想往后退，

撞到自己父亲的腿。男子低头一看。李清涟的眼睛已经泛红眼泪要掉不掉。更烦躁了，

猛的一推，李清涟被推到女子面前。"我就要这个拖油瓶吗？"男子冷哼一声，

不屑与嫌弃的神情丝毫不掩饰。他松了松领带。那昂贵的丝绸面料。在李清涟看来，

却像是一条勒住自己父亲脖子的蛇。男人一把抓起李清涟的胳膊，

力道大得让李清涟疼得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哭出声。李清涟站在父母中间。

小小的身体被他们推来搡去。他不懂为什么今天爸爸妈妈要带他来这个陌生的地方。

为什么他们看起来都那么生气。民政局大厅的白炽灯刺得他眼睛疼。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咖啡混合的气味，让他想打喷嚏。"你！"女子伸出手就要去抢孩子，

指甲差点刮到李清涟的脸颊。李清涟本能地往后躲。后脑勺撞在了墙上，

钝痛让他眼眶瞬间红了。"别碰我儿子！"男子一把将李清涟扯到怀里。动作却并不温柔。

反而像抓住了一件战利品。不珍惜也不能让他人拿到。李清涟闻到爸爸身上浓重的烟草味，

混合着昨晚过期腐烂的酒味。奇怪地气味混合在一起，充斥着他的鼻腔无法逃离。

"我不要钱，每月给他生活费，但是你养他。"女子提出条件，但语气里全是嫌弃，

好像在讨论怎么处理一件不想要的旧家具。"我凭什么要养一个累赘！"男子反驳道，

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气。李清涟感觉到爸爸的胸膛在他耳边剧烈起伏，

心跳声大得他都能听见。"你以为我想养？"女子尖声叫道，

"每天照顾一个只会哭闹的小鬼？"李清涟的嘴唇开始颤抖。他不是小鬼，他今年五岁了，

已经会自己穿衣服、自己刷牙了。上周幼儿园老师还表扬他画画画得好，

给他贴了一朵小红花。但现在，小红花早在不知不觉中撕成碎片。

就如同他突然分裂融化的家庭。"我不要你！"女子突然指着男子喊道，"他爸是个赌鬼！

整天就知道喝酒堵伯！""你胡说！"男子猛地提高音量，"要不是你整天就知道买买买，

我们家会变成这样吗？"李清涟被猛地推搡着撞在服务台的角落。

尖锐的边角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他单薄的肋骨。那疼痛像电流般窜过脊椎，

让他眼前炸开一片细碎的白光。李清涟像只受伤的幼兽般蜷缩成一团。小小的脊背弓起，

试图把自己缩成一个无人能发现的句点。服务台冰凉的触感贴着他的脸颊，

寒意顺着皮肤爬进血管，让他止不住地颤抖。四周的喧嚣声突然变得遥远而模糊，

仿佛有人往他耳朵里灌进了粘稠的沥青。父母的争吵声、大厅里的嘈杂声，

全都化作了深海里模糊的嗡鸣。他感觉自己正缓缓下沉，像一块被遗弃的石头，

坠入无尽的黑暗与寂静。水压挤压着他的胸腔，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

仿佛要把肺里的空气全部挤出去。在这片深海里，他看见光斑像游鱼般从头顶掠过，

却怎么也够不着。那些声音忽远忽近，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幕。他小小的身体在水中漂浮，

孤独得像一颗被宇宙遗忘的尘埃。"你儿子以后肯定跟你一样没出息！"女子尖叫着。

"总比跟着你这个败家娘们强！"男子回敬道。李清涟的视线模糊了。他不是故意要哭的，

真的不是。但是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顺着脸颊滑落。他尝到咸咸的味道，

混合着早上吃的面包的甜味。他想擦掉眼泪，但两只手都被自己攥得紧紧的，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要回家..."李清涟小声地呼喊着，但不会有人听到。

如同掉进深井呼救的人一般。大人们的争吵声像海浪一样一波又一波地拍打过来，

将他小小的声音完全淹没。女子突然伸手去抢李清涟："给我！今天必须说清楚！""滚开！

"男子把李清涟往身后藏了藏，动作却不够快。李清涟被妈妈的手指碰到，

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什么哭！"女子厉声道，"再哭不要你了！

"李清涟立刻捂住嘴巴，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他不是故意要哭的，

他只是...只是害怕。爸爸妈妈从来没有这样对他大声说话过，从来没有这样推来推去。

他记得昨天晚上睡觉前，爸爸还给他讲了睡前故事，妈妈亲了他的额头说晚安。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好像什么都听不见。只能在二人的推搡里堕入混沌。

"这孩子我不要！"女子别过头，声音的冷硬怎么样都遮不住。"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凭什么我要！"男子不满地将李清涟往女子身前推了推。这样的对话重复了好几遍，

像坏掉的唱片机卡在同一句歌词上。李清涟被推搡着，一会儿撞到爸爸的腿，

一会儿又被妈妈的手指碰到脸颊。李清涟的衣服早已被扯的歪歪扭扭。

手臂上父母争吵下留下的痕迹，就同一条条红色的蜈蚣，爬满他瘦小的手臂。

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去管这些。"我就要这个拖油瓶吗？"男子不屑的语气像一把刀，

狠狠地插进李清涟的心里。李清涟不明白什么是"拖油瓶"。

他只知道现在自己像一个破布娃娃，被两个大人像扔球一样扔来扔去。他小小的眼睛抬起头，

透过朦胧的泪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管发出白光。灯光太亮了，刺得他眼睛疼，

但他不敢闭上眼睛。因为他害怕闭上眼睛后，爸爸妈妈就会真的不要他了。

"我...我不要..."李清涟小声地说，但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太小了，

被淹没在大人们愤怒的争吵声中。最终，他们达成了某种协议。

李清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自己被塞进了车里，车门在自己面前猛的关上。“砰！

”透过灰蒙蒙的车窗看着爸爸妈妈在民政局门口继续争吵。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

"...他要是生病别找我...""你以后别想要回去..."李清涟蜷缩在座椅的角落，

汗水贴着他的后背，带着凉意。车窗外的世界模糊成一片。

他小小的身影被安全带固定在座位上。就像被固定在一个没有人要的角落里。

自己好似是一只蚂蚁随时会被踩死。父母的争吵仿佛还萦绕在耳边。

小小的他还不懂这一切是为什么。等他意识到时，早已过去了一年又一年。...2"啪！

"父亲那粗糙的大手裹挟着劲风，一秒便扇到了李清涟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在沉默的客厅里炸开。李清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起来。

火辣辣的疼痛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皮下乱刺。他踉跄着后退两步。

后腰重重撞在客厅的茶几角上。钝痛让李清涟的视线瞬间模糊，眼前炸开一片细碎的白光。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父亲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炸出来的闷雷，

震得李清涟耳膜生疼。父亲眼中的愤怒像是要把他烧穿。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仇人，

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嫌恶与暴怒。"我就不应该接你回来，就应该让你在乡下自生自灭！

来这里给我添堵，还欺负你妈和弟弟！"父亲一边怒吼着，

一边粗暴地扯着李清涟的衣袖往门外推。他粗糙而宽阔的手掌死死抓着李清涟的手臂，

指印在李清涟的手臂上清晰可见。李清涟死死攥着被扯红的衣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骨节凸起，像是一只被困住的小兽在拼命挣扎。他踉跄着被往前拖，

双脚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她不是我妈！也不是我弟弟！更不是我欺负她们！

"李清涟突然爆发出一声大喊，声音很大，带着哭腔，却倔强地不肯低头。胸膛剧烈起伏着，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左脸颊火辣辣地疼，

李清涟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下巴滑落。一时间分不清是血还是泪，但已经无所谓了。

血还是泪都毫无意义，和自己一样毫无意义。他就像是被扔进黑暗深渊的垃圾，无人问津，

任人践踏。那些所谓的亲情，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讽刺。他想反抗，想挣脱这令人窒息的束缚。

可他的力量在父亲面前是那么渺小。父亲听到他的狡辩，脸上的怒火更盛。

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布满血丝。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像是一条条蜿蜒的小蛇。他抬起手，

就还想再来一巴掌。手在空中挥舞，带着呼啸的风声。仿佛要将李清涟彻底击垮。

"连自己的兄弟都容不下！"父亲怒吼着，声音里满是失望与愤怒。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刺进李清涟的心里。后妈终于慢悠悠地起身拦下父亲。

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家居服，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

她轻轻地拉住父亲的手臂，柔声劝解："也别为难清涟了，我只是个后妈，

清涟一时间无法接受也很正常，我受点苦没事，就怕我们的儿子被欺负了。"她说着，

还故意挤了挤眼睛，想要掉几滴泪下来。眼神里满是委屈与无奈，

仿佛她是这个家里最大的受害者。她微微歪着头，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

轻声说道："我知道清涟可能是还没适应新环境，但我真的已经尽力对他好了。

"父亲听了后妈的话，火气没消反而更盛。他的脸涨得通红，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他用力甩开后妈的手，大声吼道："你懂什么！

他连自己的兄弟都容不下，以后还能有什么出息！"后妈被甩开后，身体微微一晃。

但还是稳住身形地站在那里，用那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父亲，

轻声说道："我知道清涟的不适应，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啊，

清涟一来就把弟弟的玩具摔了，这次更是伤到了弟弟。"她一边说着，

一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那模样，仿佛真的是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

李清涟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的不甘如汹涌的潮水般翻腾。他想要大声辩解，

想要告诉父亲自己并没有欺负弟弟。想要让父亲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有多么的孤独和委屈。

想告诉父亲，后妈并没有这么好。可他的声音却被堵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他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这无形的枷锁。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终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那泪水，

带着他的不甘、委屈和愤怒，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父亲的怒火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将理智烧得一干二净,猛地一把揪住李清涟的衣领。

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拖到门口，用尽全身力气将李清涟推出了门外。

厉声开口：“什么时候知道认错了！什么时候再回来！”李清涟抬头的瞬间，

好像看见后妈那扭曲的笑颜。下一瞬。"砰！"的一声巨响，防盗门被狠狠摔上，

楼道的声控灯响起。惨白的灯光照在李清涟身上。李清涟被推的猝不及防，

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右手下意识地撑地，手掌擦过粗糙的地面，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他低头一看，掌心已经渗出血丝，红色的血珠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门内，

父亲愤怒的咆哮声和后妈虚伪的劝解声透过门板传来，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

一下一下地剜着李清涟的心。"这样好吗？大晚上的让他在外面出事了怎么办？

"后妈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却刻意压得很低，仿佛是在演一场戏。"能出什么事！

"父亲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和怒火，"怎么样都是他的命！和他妈一样讨人嫌！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直直地刺进李清涟的心脏。李清涟的肩膀剧烈颤抖起来，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起初只是零星几滴，很快就变成了滂沱大雨。

他用手背胡乱地抹着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手掌上的伤口疼得钻心，

但比起心脏里由内而外传来的钝痛，这点疼痛简直微不足道。他蜷缩在门边，

将膝盖抱在胸前，下巴抵在膝盖上。楼道里的声控灯，因为长时间的寂静又暗了下去。

只剩下微弱的月光缠绕着他，捂住他试图哭诉的嘴，淹没在这个夜晚。眼泪模糊了视线。

他摸了摸口袋，想找纸巾擦眼泪。却摸到了自己因为不想给弟弟的半块巧克力，

是被赶出门的导火索。和自己存下的一点点零钱。巧克力早已经融化了，黏糊糊的在手心 ，

就像他此刻模糊的视线和混乱的思绪。门内，父亲和后妈的争吵声渐渐变小，最终归于沉寂。

李清涟知道，他们一定已经回到温暖的家里，关上门窗，

将他彻底隔绝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之外。夜风从楼道的窗户缝隙里钻进来，

吹在李清涟湿漉漉的脸上，带着初秋的凉意。他打了个寒颤，却感觉不到冷，

因为心脏的位置已经麻木得没有了知觉。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

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就像他这个不被需要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上发出的微弱呼救。

这样在门外呆了一夜，第二天毫不意外的发起高烧。十岁的孩子有什么办法呢？

好像什么办法都没有啊.........3记忆早已模糊，只在夜深人静之时，

提醒着自己的孤独。就这么一点点的熬上初中，母亲终于想起自己有个儿子。

李清涟在初一时再次见到了自己的母亲。她好似记忆那般美丽，时间没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

只吹走了爱他的痕迹。...“儿子！”见到母亲特地来接自己。这声呼喊像一道微弱的光，

穿透了李清涟内心那片被绝望笼罩的泥潭。李清涟原本如坠深渊、模糊混沌的心，

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泛起了几圈微不可察的涟漪。李清涟缓缓转过头，

看到母亲站在不远处，对着自己的方向挥手。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

那颜色本应如天空般澄澈、给人带来宁静与舒适。可在李清涟眼中，

却像是一片被雨水浸湿后略显褪色的天空，透着一种不真实的虚幻。

母亲的头发比记忆中短了些。却依旧梳得整整齐齐，规规矩矩地贴在耳后，

仿佛是被无形的规则束缚着。她脸上堆满了笑意，那笑容如同画在脸上的精致面具，

每一个弧度都恰到好处。李清涟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只是那笑容的意思，

应该只有他自己知道。母亲的眼睛，像两只好奇的鸟儿，飞快地扫视着李清涟的脸，

那里还留着昨晚父亲巴掌留下的淡淡红痕，像是雪地里被人恶意踩出的泥印。

母亲刻意的忽略雪地上的脏污，自顾自的挑起话题，对李清涟的痛苦就那么轻飘飘的翻过。

"哎呀，就这么大了，比妈妈都高了。"母亲快步走过来，声音里带着惊喜。

那语调轻快得仿佛他们只是分别了几天，而不是经历了漫长的冷漠与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