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玄学天师

我沈鸢三十岁生日那天“死”了一次。这事儿听着玄乎，但医院的病危通知书是真的，

上面我妈哭出来的手印子也是真的。一场倒霉的病毒性感冒，硬是把我烧到了42度，

整整一周，我就像个扔在灶台上的水壶，灵魂都快被烧干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我这辈子就这么交代了的时候，我他妈的又醒了。可醒来后，

世界就不是那个世界了。我能“看”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是鬼，胜似鬼。

那是一种……信息流，像弹幕一样，把每个人的底裤都扒得干干净净。

1医生们围着我的病床，像是参观什么稀有动物。

他们叽里呱啦地说着一堆我听不懂的医学名词，最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扶了扶眼镜，

给了个结论：“高烧引起的‘学者综合症’变体，大脑处理信息的方式发生了异化。

”说得真他妈好听。“异化”？这词儿用得太客气了。我的世界简直是炸了。

就说给我换药的那个小护士吧，她一走进病房，我眼前就“唰”地一下刷满了弹幕。

焦虑：房贷还差三千，这个月奖金再不够就完蛋了。昨晚22:47，

在“老地方烧烤”和男友吵架，原因：男友打游戏不回微信。

秘密：偷偷把科室主任的生发水换成了生理盐水，因为他上周骂我笨。

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些信息不是听到的，也不是看到的实体文字，

它们就像一种直觉，一种数据的洪流，直接灌进我的脑子里。

我能从她微微泛红的眼角“读”出她哭过，

从她袖口一粒几乎看不见的孜然粉末“定位”到那家烧烤店，

从她提起主任时嘴角一丝无法抑制的、仅持续0.1秒的抽动“分析”出她的恶作剧。

我吓得闭上眼，可没用。隔壁床大叔的鼾声里，都带着他藏私房钱位置的信息。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强行塞进互联网总端口的破电脑，随时都要因为信息过载而爆机。出院后，

我不敢上班，不敢见朋友，把自己关在家里一个星期。我怕我一出门，

就会忍不住对路人甲说：“大哥，你老婆给你戴绿帽了。”然后被人当成疯子打死。

可人不能饿死。为了不被当成怪物送进精神病院，也为了搞明白我这脑袋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我必须得找个由头，把这“能力”合理化。

我辞掉了那份干了八年、枯燥到能背出所有文件编码的文员工作，用我所有的积蓄，

在老城区租了个小门面。我找人做了块古色古香的牌匾，上书三个大字——“问心斋”。

对外，我宣称自己祖传易理，精通八卦，能为人指点迷津，趋吉避凶。说白了，就是装神棍。

我寻思着，用“算命”这个壳，把我看到的信息包装一下再卖出去，既能挣钱，

又能验证我这能力的边界。总比被人当成能上网的神经病强。开张那天，

我穿着一身棉麻长裙，点上一根檀香，故作高深地坐在太师椅上。心里，却慌得一批。

我不知道，我这问的第一个“心”，会是怎样一头猛虎。2“问心斋”开张了半个月，

门可罗雀。来的都是些街坊大妈，问的无非是“大师，

你看我那死鬼老公把钱藏哪了”或者“大师，我儿媳妇啥时候能生个孙子”。

我靠着我的“能力”小试牛刀，倒是都说准了，换了几篮子鸡蛋和几句“真神了”的夸奖。

我正琢磨着是不是该降价促销，门口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刺啦”一声停下，

差点把我门口那棵半死不活的发财树给震死。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女人。

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踩着能戳死人的高跟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脸上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孟瑶。本市最年轻的女企业家，

靠做智能家居起家，手腕强硬，是财经杂志的常客。她一进门，我脑子里的“弹幕”就炸了。

极度焦虑：核心项目“蜂巢”系统上线在即，数据已第三次泄露。

愤怒：对手“启明科技”总能提前一步发布类似产品，精准截胡。

怀疑：内部出了内鬼，但团队都是元老，查不出来。

压力：董事会已经下了最后通牒，项目再失败，她就得引咎辞职。好家伙，

这可不是家长里短的小事，这是商业战争。“你就是沈大师？

”孟瑶环顾了一下我这寒酸的小店，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她大概是病急乱投医，什么法子都想试试了。我稳住心神，学着电视里那些高人的样子，

微微颔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孟总，请坐。心中有事，不妨一问。”她坐下来，

气场强大到我感觉屋里的空气都凝固了。她没废话，

开门见山地把公司项目被内鬼搅黄的事说了一遍，和我在“弹幕”里看到的分毫不差。

“我找了最好的信息安全公司，查了所有人的电脑和手机，一无所获。”她捏了捏眉心，

露出一丝疲惫，“沈大师，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帮我把这个人揪出来，

价钱不是问题。”我看着她，心里门儿清。这事儿，靠技术是查不出来的。因为泄密的根源，

从来都不是冰冷的数据。第二天，我应她的邀约，去了她的公司。会议室里，

坐着她最核心的团队，一共五个人，个个西装革履，履历光鲜，看上去都是社会精英。

但在我眼里，他们每个人头顶上都飘着五颜六色的“弹幕”，活脱脱一群行走的秘密。

3孟瑶的团队成员，每一个都像一本被我强行翻开的书。项目负责人李总，四十出头，

正在慷慨激昂地汇报着防止信息泄露的新方案。但我眼角的余光，

却死死锁定在他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我脑中的信息流瞬间给出了估价：市场价38万。

而另一条信息流则显示：李维，年薪60万，月供1万，女儿在私立学校就读，

每年学费15万。账，对不上。坐在李总旁边的是技术总监，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

当孟瑶问到“数据加密的最高权限在谁手里”时，我清晰地“看”到，

他的瞳孔有一次幅度为0.2秒的非正常收缩。这是典型的恐惧反应。他在怕什么？

怕承担责任？还是怕别的？但我很快排除了他。因为我“看”到他昨晚通宵都在公司加班，

电脑里搜索记录全是“如何修复数据漏洞”，他比任何人都想保护这个项目。他的恐惧，

源于无能为力的自责。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孟公最信任的副总，周毅身上。

他从头到尾没说几句话，只是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他看上去最沉稳，最可靠。

可他的手，出卖了他。在长达一小时的会议里，他的右手食指，

一直在无意识地、极有规律地刮擦着红木会议桌的边缘。那是一个非常隐蔽的动作，

但在我眼里，却像黑夜里的探照灯一样刺眼。

我曾经在一本关于微表情和行为心理学的书上读到过，

这种重复性的、具有破坏性的细微动作，是人在极度紧张和内心冲突时，

下意识寻求自我安抚和压力释放的表现。他紧张什么？我将视线聚焦在他身上，

更多的信息碎片涌了进来。焦虑：抚养权官司下周开庭。

需求：需要立刻向法庭证明自己拥有“优于对方”的经济能力。关联人：前妻，

陈珊。资金缺口：巨大。一切都串起来了。会议结束，孟瑶送我出门，

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失望：“怎么样，沈大师？看出什么了吗？

”她大概觉得我像个傻子一样坐了一个小时，什么都没干。我停下脚步，看着她，

一字一句地说道：“问题不出在技术，而出在‘情’。”孟瑶愣住了。

“回去查查你副总周毅最近的资金流水，”我压低了声音，“特别是，

所有与他前妻陈珊有关的账户。”孟瑶的眼神从疑惑，到震惊，最后变成了凝重。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快步离去。三天后，

我的手机收到一条银行短信。看着入账那一栏后面跟着的一长串“0”，

我差点把手机扔出去。紧接着，孟瑶的电话打了过来，

声音里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沙哑和感激：“沈大师，多谢。

周毅为了争夺孩子的抚yǎng权，需要一大笔钱向前妻证明自己的财力，

所以把‘蜂巢’系统的核心架构卖给了启明科技。”我挂了电话，

看着窗外老城区的车水马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沈大师”的名号，一夜之间，

响彻了整个商圈。4“问心斋”火了。以前是门可罗雀，现在是门庭若市。

预约的电话从早上响到半夜，来的人非富即贵，出手阔绰。我从一个平平无奇的文员，

摇身一变成了别人口中能洞悉天机、算尽人事的“沈大师”。我换了车，

给我妈买了市中心的大平层，过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我妈拉着我的手，

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说我出息了，说我爸在天有灵，看到了一定会很高兴。

她一提到我爸，我心里就咯噔一下，像被针扎了似的。我爸，沈鸿。

一个温文尔雅的大学生物学教授。在我十岁那年，据说是抛弃了我和我妈，人间蒸发了。

这是我心里最大的一根刺，也是我妈心里一个绝口不提的禁区。小时候我问，我妈就哭。

长大了我再问，她就跟我发火，说那个人死了，不准再提。可他明明是我记忆里最温柔的人。

他会带我去植物园认识每一种花草，会在夏天的晚上给我讲宇宙和星星的故事，

他看我的眼神，永远充满了爱和骄傲。我不信他会抛弃我们。现在，

我有了这个“天算”的能力，我能看透所有人的秘密，那我能不能“算”出我爸在哪？

我试过。我拿出家里唯一一张我爸的单人照，那是一张他站在大学实验室门口的黑白照片，

穿着白大褂，笑得腼腆又自信。我集中我所有的精神，

试图从这张薄薄的相纸上“读”出信息。可结果让我无比失望。无论我怎么努力，

照片在我眼里就是一片模糊的白雾。没有弹幕，没有信息流，什么都没有。

就好像有一堵无形的墙，把所有关于他的线索都隔绝了。我又试着去“看”我妈。

当我问起关于我爸的事情时，她眼里的信息流也变得混乱不堪，像一团被揉乱的毛线，

只有痛苦、恐惧、绝望这些破碎的情绪碎片，却拼凑不出任何有效的事实。

我的能力，似乎在我的至亲身上，完全失灵了。我能算尽天下事，却算不出自己的家事。

我能看透陌生人隐藏最深的秘密，却看不透我父亲消失的真相。这感觉就像一个笑话。

我赚的钱越来越多，“沈大师”的名声越来越响，可我心里的那个窟窿，也越来越大。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会坐在空无一人的“问心斋”里，对着那块“问心”的牌匾发呆。

我问得了别人的心，却始终问不了，我自己的心。5就在我为我爸的事儿焦头烂额的时候，

一桩轰动全城的案子，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找上门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姓孙。

他的孙子二十年前在公园走失，当时只有五岁。二十年来，他们家倾家荡产，寻遍了全国，

杳无音信。老人找到我的时候，几乎是跪着求我的。他拿来的线索，

只有一张孩子小时候的、已经泛黄的照片，还有几件破旧的玩具：一辆掉漆的铁皮小火车，

一个缺了角的魔方。看着老人浑浊眼睛里的期盼，我没法拒绝。我拿起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小男孩笑得天真烂漫。我闭上眼，将自己完全沉浸在那些遗留的信息里。这一次，

没有白雾。无数破碎的画面和数据涌入我的脑海。

铁皮小火车车轮的磨损痕迹：非正常使用，长期在粗糙的砂石地面拖行。

推导：被拐后，生活环境由城市变为乡镇或农村。

照片中小男孩的肤色与骨骼：健康，营养良好。

玩具魔方上的指甲划痕：非儿童所留，痕迹深，力度不均。

推导：接触过一个有焦虑症、且习惯用指甲抠东西的成年人。

泛黄照片的纸张纤维分析：长期存放在潮湿、且有樟木气味的环境中。

推导：被带往了气候湿润的南方，且收养家庭有使用樟木箱的习惯。

我将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碎片信息在脑中飞速组合、筛选、建模。一个小时后，我睁开眼，

要来纸笔，一边回忆脑中的模型，一边画下了一张素描。那是一个二十五六岁年轻人的脸。

眉眼间依稀有小时候的轮廓，但脸型更瘦削，眼神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我还根据他童年骨骼发育的特征，推导出了他成年后身高大致在175cm左右，

以及因为长期营养不均衡可能导致的轻微脊柱侧弯。“往西南方向找，

”我把画像和我的推论一并交给老人，“他可能被拐卖到了一个以种植茶叶为生的小镇，

收养他的人家，经济条件并不好。”老人拿着画像，泪流满面地走了。

我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一周后，

市公安局的官方微博发布了一条通告：在千里之外的一个偏远山区小镇，

成功解救了一名被拐二十年的男子。配图里，那个男人的长相，和我画的素描，分毫不差。

整个城市都炸了。我的“问心斋”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沈大师”从一个商圈传说，

变成了全市皆知的“活神仙”。也正是因为这份过高的名气，一个我做梦都想不到的人，

找上了我。6那天下午，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问心斋”里难得清静。

我正准备提前关门，门口的风铃却响了。

一个穿着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大概五十多岁，保养得极好，

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温文尔雅，但镜片后面那双眼睛，却锐利得像鹰。他一进来，

我脑子里的“弹幕”就开始疯狂报警。身份：翟峰，蓝海生物科技集团CEO。

目的：警告，试探，封口。关联人物：沈鸿。沈鸿！我爸的名字！

我浑身的血都快凝固了，握着茶杯的手忍不住地抖。二十年了，

这是我第一次从一个外人身上，“看”到我父亲的名字。“沈小姐，久仰大名。

”翟峰在我对面坐下，明明在笑，却让我感觉比孟瑶的气场还要压抑一百倍。他彬彬有礼，

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不容置喙的压迫感。“翟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挤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不知翟总想问什么？事业，还是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