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马甲掉了直播

第 1 章辛白月感觉自己的脑子，跟着那份策划案一起，被撕成了两半。一半还在工位上，

另一半已经飞出了三十层的高楼。“这就是你想出来的东西？

”闻千屿的手指捏着碎纸的一角，像是捏着什么脏东西。他的声音不大，

但整间办公室的空气都跟着降了温。辛白月站着，低头看着自己的白球鞋。鞋带系得很好看，

是个蝴蝶结。这是她早上出门前特意弄的，为了第一天实习有个好彩头。现在，

这个蝴蝶结看起来有点傻。“拿走。”闻千屿把碎纸扔进垃圾桶，动作没什么起伏。

他又拿起另一份文件，视线没有再分给她一秒。仿佛她和那份被撕碎的策划案一样，

都是需要被清理的垃圾。辛白月深深吸了一口气。乙醚。消毒水。不，

是昂贵的木质香调混合着冷漠的味道。这是她对这间办公室的第一印象，

也是对闻千屿这个人的第一印象。她僵硬地转身，走出主编办公室。

每一步都像踩在结冰的湖面上，小心翼翼，却还是听到了自尊碎裂的声音。回到工位，

旁边的前辈林薇递过来一块巧克力，没说话，眼神里全是同情。辛白月接过来，剥开糖纸，

塞进嘴里。很甜。甜得发苦。她用力地咀嚼，仿佛在嚼碎什么别的东西。实习第一天，

入职国内顶尖时尚杂志《潮声》。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地方。可她没想到，

迎接她的不是梦想的光芒，而是一盆来自主编的冰水。从头顶浇下，冷到了脚心。

心里那股火，怎么也压不住。她掏出手机，解锁屏幕，

熟练地切换到那个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匿名账号。光标在输入框里疯狂闪动，

像她此刻的心跳。白月光光：新来的公司，主编姓闻，性别男，爱好撕文件。今天，

我的梦想，连同我的策划案一起，在他的垃圾桶里安了家。发送。几乎是同一时间，

手机屏幕上方弹出一个金属质感的对话框。叮！

检测到目标人物‘闻千屿’情绪值剧烈波动，系统‘情绪收割机’绑定成功！

辛白月愣住了。什么东西？她用力眨了眨眼，那行字还在。

宿主：辛白月目标：闻千屿功能：通过匿名账号‘白月光光’发布内容，

引发闻千屿剧烈情绪波动愤怒、震惊、无语等，即可获得‘情绪点’。

当前情绪点：10来自目标的“愤怒”辛白月感觉自己像被雷劈了。

她看着手机屏幕，又抬头看了看不远处那扇紧闭的办公室门。所以，她刚刚在网上骂他，

他真的生气了？而且，他的怒气还变成了……她的积分？这世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玄幻了？

她试探性地戳了戳那个标着商城的图标。一排琳琅满目的商品跳了出来。

真心话喷雾：100情绪点。让目标在接下来的一分钟内只能说真话。

存在感消除贴：200情绪点。贴上后十分钟内，在指定对象眼中，

自己会变得像空气一样不被注意。灵感胶囊：500情绪点。

服用后能立刻获得一个绝佳的选题策划。辛白月的心脏砰砰狂跳。她盯着灵感胶囊，

眼睛都快冒出光来。如果这是真的……那她岂不是找到了对抗那个“活阎王”的终极武器？

她深吸一口气。不行！这个时候不能激动，我要平静下来。

这一定是哪个垃圾软件的弹窗广告。她准备关掉。可就在这时，又一条提示弹出。叮！

检测到目标人物‘闻千屿’情绪值持续波动，“无语”情绪+5。当前情绪点：15。

辛白月的手指停在半空中。她几乎能想象出办公室里，闻千屿看到她那条吐槽后，

先是愤怒，然后又觉得无语至极的表情。扭曲着。一定很扭曲。他那张英俊却刻薄的脸，

扭曲着。他那颗正在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黑色心脏，也扭曲着。

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报复与兴奋的快感涌上心头。她握紧了手机。看来，实习生活，

不会那么无聊了。第 2 章第二天一早，《潮声》杂志社的空气就异常凝重。

所有人正襟危坐，等待着每周一的例行晨会。这是审判日。辛白月坐在会议室最末尾的角落，

手里紧紧攥着笔记本，掌心全是汗。她昨晚研究了一夜那个情绪收割机系统，

越看越心惊，也越看越兴奋。她甚至又发了一条动态。白月光光：我们主编的嘴，

是租来的吗？不然怎么舍得这么使，就不怕磨损过度提前报废？

这条动态为她贡献了30点“愤怒”和10点“极度无语”。她的情绪点余额，

暴涨到了55。她从未想过，一个人的负面情绪，竟然可以如此值钱。尤其是闻千屿的。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闻千屿走了进来。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

领口微开，露出一小截冷白的皮肤。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刀。

他一出现，整个会议室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度。他径直走到主位坐下，

将手里的平板电脑往桌上一放，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上周的销售数据，谁来汇报？”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市场部总监立刻起身，

开始用颤抖的声音汇报。辛白月低着头，假装认真做笔记，

实际上眼角的余光一直偷偷瞟向闻千屿。她很好奇，这位被她在网上骂了两天的大魔王，

会是什么反应。然而，他面无表情。他只是静静地听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汇报一项项进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辛白月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终于，所有部门都汇报完毕。到了主编总结的环节。“说完了？

”闻千屿抬起眼，扫视全场。所有人都把头埋得更低了。“一堆废话。”他毫不客气地评价，

“这就是你们一周的成果？《潮声》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辛白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来了，熟悉的毒舌环节。她甚至悄悄打开了手机，准备记录下新的吐槽素材。

但闻千屿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包括辛白月，都如遭雷击。

他将平板电脑的屏幕转向众人，上面赫然显示着一个社交账号的主页。ID是——白月光光。

辛白月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冲上了头顶。完了。这是她的第一反应。被发现了。

要被当众处刑了。她已经开始思考是主动辞职比较体面，还是等他开口让她滚蛋。

“都去看看这个‘白月光光’。”闻千屿的声音在死寂的会议室里响起，

带着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嘲讽。“学学人家。”辛白月猛地抬起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学……学她？“学学人家是怎么把骂人话说得这么有市场价值的。”闻千屿推了推眼镜，

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你们的策划案，有它一半的吸引力就算成功。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表情都像见了鬼。闻千屿继续说：“看看这条，

‘主编的嘴是租来的吗’，简单粗暴，但直击痛点。还有这条，‘梦想在垃圾桶里安了家’，

精准地抓住了当代职场新人的普遍焦虑。”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一条条地分析着。

辛白月坐在角落，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的人。这哪里是表扬，

这分明是公开处刑的最高境界！他每念一句，她的脸就红一分。叮！

检测到目标人物‘闻千Yup’情绪值剧烈波动，“愉悦”情绪+20，

“戏谑”情绪+30。当前情绪点：105。辛白月：“……”他居然在愉悦？！

他看着这些骂他的话，居然在愉悦？！这个男人是魔鬼吗？“所以，”闻千屿放下平板，

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个人，“我要求，从今天起，编辑部的每一个人，

都必须关注这个账号。”“把它当成你们的用户洞察报告来研究。

我需要你们在下周的会议上，交出一份关于‘白月光光’的账号分析报告。

分析它的用户画像，爆款逻辑，以及我们可以借鉴的地方。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辛白月的方向。很轻，很淡，却像一把手术刀，

精准地剖开了她的伪装。“尤其是实习生。”他说，“多学，多看，多思考。

不要总做一些被扔进垃圾桶的东西。”辛白月僵坐在椅子上，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出窍了。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循环播放。愉悦+20，

戏谑+30…原来，让他破防的最高境界，不是让他愤怒。是让他觉得好玩。

第 3 章晨会结束，整个编辑部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狂欢。“天呐，主编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居然让我们学习一个吐槽账号？”“快搜搜，‘白月光光’，我关注了！姐妹们，

这简直是我们的互联网嘴替啊！”“‘主编的嘴是租来的吗？’哈哈哈哈，

这句话我要裱起来挂在工位上！”辛白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着周围同事们兴奋的讨论，

感觉自己像个混入羊群的狼，不，是混入猎人群的羊。她的手机震动个不停，

那是“白月光光”账号后台粉丝暴涨的提示。一上午的时间，粉丝数从几十个涨到了几百个，

而且还在持续增长。其中大部分，都是她的同事。林薇凑过来，压低声音，

兴奋地对她说：“白月，你快看这个号，太好笑了！简直说出了我的心声！

你说这个博主到底是谁啊，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这么骂活阎王。

”辛白月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啊，呵呵，胆子真大。

”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哪里是反抗，这分明是自投罗网。闻千屿这一招，

比直接撕了她的策划案狠一百倍。他把她架在火上烤，

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手创建的“反抗基地”变成了公司的“学习材料”。

他甚至还给她布置了作业——分析她自己。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吗？一整天，

辛白月都如坐针毡。她不敢再打开那个账号，生怕自己手滑发出点什么新的吐槽。

她埋头整理资料，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可脑子里全是闻千屿在会议上那副戏谑的表情。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闻千屿’情绪值平稳波动，“期待”情绪+5。系统又响了。

辛白月扶额。期待？他在期待什么？期待她今天更新吗？这个变态！下班时间到了，

同事们陆陆续续地离开。辛白月却不敢走。那份关于“白月光光”的分析报告，

像一座大山压在她心头。她打开一个新文档，

敲下标题：《关于“白月光光”账号的运营分析报告》。然后，她就卡住了。怎么写？

难道写：该博主，也就是我本人，因为第一天上班被主编骂到怀疑人生，所以创建此号，

旨在发泄个人情绪，没想过什么爆款逻辑，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她要是真这么写了，

明天就可以直接收拾东西滚蛋了。夜色渐深，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空调的冷风吹得她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打开了“白月光光”的主页。看着那两条“罪证”，她灵光一闪。闻千屿不是说要分析吗？

那她就好好分析给他看。她切换回文档，手指开始在键盘上飞舞。

“一、精准的定位：该账号精准地切入了‘职场新人吐槽’这一细分赛道，

以顶尖时尚杂志社为背景，

感和窥私欲……”“二、人格化的IP塑造：博主以‘受气包实习生’的第一视角进行叙事，

语言风格口语化、情绪化，

感共鸣……”“三、金句频出的内容策略：‘嘴是租来的’、‘梦想在垃圾桶安家’等表述，

具有高传播度的‘梗’属性，易于在社交媒体上形成二次传播……”她越写越顺，

甚至有种错觉，自己真的在分析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网红账号。写完最后一个字，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辛白月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回头。

闻千屿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正垂眸看着她的电脑屏幕。

办公室的灯光在他镜片上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他的表情。

“主编……”辛白月的声音都在发抖，她下意识地想去合上电脑。“写完了？”闻千屿开口，

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没、还没……”“我看看。

”他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绕到她旁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一股熟悉的木质香气瞬间将她包围。太近了。辛白月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

她能清晰地看到他微垂的睫毛，以及衬衫袖口那枚精致的黑曜石袖扣。

闻千屿滚动着鼠标滚轮，一目十行地看着她刚写完的报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辛白月的心跳得像打鼓。终于，他看完了。他没有说话，

只是转过头，静静地看着她。那目光很复杂，不再是单纯的戏谑或嘲讽，

反而带了点……探究？“分析得不错。”他忽然说，“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比你那份策划案强多了。”辛白月愣住了。这是……在夸她？“看来，

”闻千屿的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你很了解这个‘白月光光’。

”辛白月的心猛地一沉。他是在试探她。“我……我就是按照主编您早上的要求，

认真研究了一下……”她结结巴巴地解释，手心又开始冒汗。闻千屿不置可否。他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明天把它打印出来，交给我。”“还有，”他走到门口，停下脚步，

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个账号今天还没更新。它的粉丝，在等着呢。”说完，他拉开门，

走了出去。办公室的门关上，隔绝了他的气息。辛白月瘫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闻千屿’情绪值剧烈波动，“好奇”情绪+50。

当前情绪点：155。好奇？辛白月看着那条提示，忽然明白了。

闻千屿不是在试探她。他是在逗猫。而她，就是那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可怜的猫。

第 4 章被大魔王亲自“催更”，辛白月一晚上都没睡好。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发，还是不发？发，等于在闻千屿的眼皮子底下继续作死。

不发，又显得自己心虚，好像默认了什么。而且，她那155点情绪点，让她实在心痒难耐。

只要再来几百点，她就能兑换灵感胶囊了。

那可是能让她摆脱“策划案粉碎机”噩梦的神器！最终，对神器的渴望战胜了对魔王的恐惧。

她坐起身，打开了手机。写什么呢？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单纯发泄情绪了。

闻千屿现在肯定正拿着放大镜看她。她必须写出点“技术含量”，

让他觉得这个账号真的有“研究价值”。辛白月回想着今天在公司听到的一些八卦和抱怨。

有了。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打字。白月光光：时尚杂志的选题会，又名‘神仙打架会’。

一群年薪百万的总监，为了一个封面标题能吵三个小时。比如，

‘秋日的慵懒’和‘秋日的缱绻’，到底哪个更高级？我一个实习生在旁边听得瑟瑟发抖，

只想说，对不起，我只分得清‘秋裤的温暖’。她仔细检查了一遍，既吐槽了公司的现象，

又带了点自嘲，尺度把握得刚刚好。点击，发送。几乎是立刻，系统提示音响了起来。叮！

检测到目标人物‘闻千屿’情绪值剧烈波动，“欣赏”情绪+10，“好笑”情绪+20。

当前情绪点：185。欣赏？辛白月有些意外。他竟然会欣赏她的吐槽？

看来这条路走对了。第二天，辛白月顶着两个黑眼圈到了公司。她把那份分析报告打印出来，

用一个精致的文件夹装好，怀着上坟般的心情，敲响了主编办公室的门。“进。

”辛白月推门进去，闻千屿正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在看什么。看到她进来，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机屏幕扣在了桌面上。但辛白月眼尖，

还是瞥到了那个熟悉的白色月亮头像。他在看她的新动态。“主编，这是您要的分析报告。

”她把文件夹放到桌上，站得笔直。闻千屿“嗯”了一声，没有立刻去看那份报告，

反而抬起眼看她。“昨晚没睡好？”“啊？没、没有……”辛白月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黑眼圈快掉到下巴了。”他毫不留情地指出，“看来，运营一个备受瞩目的账号，

压力不小。”辛白月感觉自己的膝盖中了一箭。她干笑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闻千屿终于拿起了那份报告，随意翻了翻。“秋日的缱绻。”他忽然开口，语气平淡。

辛白月一愣。“昨天的选题会，是我让他们吵的。”他看着她，眼神深邃，“一个好的编辑，

必须对文字有近乎偏执的敏感度。慵懒和缱绻，一字之差，意境千里。

连这点差别都感受不到，只想着秋裤，怎么做时尚？”辛白月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

他这是在……点拨她？用一种依然很毒舌，但却带着一丝教导意味的方式。

“我……”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这份报告，写得不错。”他话锋一转，

将文件夹合上，“比你的脑子清楚。”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下次，把这份写报告的精力，

用在做策划案上。”“是，主编。”辛白月低声回答，心里五味杂陈。

她好像有点……看不懂闻千屿了。他不像一个纯粹的恶魔。他更像一个手持戒尺的严师，

用最严厉的方式，逼着你向前走。“出去吧。”他挥了挥手，重新拿起了桌上的文件。

辛白月如蒙大赦，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她又听见闻千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对了。

”她停下脚步，紧张地回头。“下一期封面人物的专访，定了吗？

”“还没……听说那位艺人很难约，我们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辛白月老实回答。

这事儿整个编辑部都知道，为了约到当红影帝顾言泽，策划部总监的头发都快愁白了。

闻千屿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给你个任务。”他说。辛白月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去，把顾言泽的专访敲定下来。”“我？”辛白月震惊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她只是个实习生！连公司的正式编辑都搞不定的事情，让她去做？这不是任务，这是刁难。

“有问题？”闻千屿挑眉。“没、没有……”在活阎王的威压下，

辛白月只能把抗议咽回肚子里。“很好。”闻千屿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需要什么资源，

可以和林薇说。”“但是，”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那抹熟悉的、魔鬼般的微笑，

“如果搞不定，你的实习报告上，会多一行字。”“什么字？”辛白...月颤抖着问。

“办事不力，不堪大用。”辛白月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她被将了一军。这根本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第 5 章顾言泽。这个名字在娱乐圈，

就等同于传说。年纪轻轻拿下三座影帝奖杯，为人却低调到尘埃里。不跑综艺，不接商演，

除了拍戏，几乎从不公开露面。他的专访，比登天还难。无数顶级媒体都曾试图撬开他的嘴，

最后都无功而返。现在，这个烫手的山芋，落到了辛白月这个实习生手里。

“主编也太欺负人了！”林薇听完辛白月的哭诉，气得直拍桌子，“这明摆着是故意为难你！

别说你了，就算我们策划总监亲自出马，也约不到顾言泽啊！”辛白月趴在桌上，

一脸生无可恋。“他说了，搞不定，实习报告就写‘不堪大用’。

”“这……”林薇也泄了气，“那可不行，实习评价太重要了。”她想了想，

从抽屉里翻出一沓厚厚的资料，递给辛白月。“这是我们之前为了约顾言泽做的所有准备，

包括他经纪公司的联系方式，他经纪人的喜好，

还有我们尝试过的所有方案……虽然都没成功，但你先看看吧，死马当活马医了。

”辛白月接过那沓资料，感觉有千斤重。一整个下午，她都在研究这些东西。

顾言泽的经纪人，圈内有名的铁娘子，油盐不进。送礼，被退回。套近乎，被挂电话。

递过去的采访提纲，石沉大海。《潮声》几乎用尽了所有常规手段，全部以失败告终。

辛白月越看越绝望。常规的路走不通，那就只能……剑走偏锋。她的目光，

落在了手机屏幕上。情绪收割机商城里，那个灵感胶囊正在闪闪发光。

售价500情绪点。她现在有185点，还差315点。辛白月咬了咬牙。为了策划案，

为了不被评价为“不堪大用”，她必须尽快攒够这笔“巨款”。而唯一的提款机，

就是闻千屿。今晚，必须让他来一次史诗级的“情绪波动”。夜深人静，辛白月坐在电脑前，

苦思冥想。骂他嘴毒？已经用过了，效果开始递减。吐槽公司现象？能带来欣赏，

但情绪值不高。必须来点更猛的。要精准，要狠，要让他破防！她忽然想起了今天在办公室，

闻千屿那身考究的西装，和一丝不苟的发型。他这样的人，一定有强迫症，

而且极度自律和爱面子。如果……有什么东西，能打破他这种完美的表象呢？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脑海中形成。她打开“白月光光”的编辑页面，

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白月光光：深夜爆料。我们主编，

那个表面上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活阎王，其实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她故意停在这里，

制造悬念。然后，她又新建了一条。白月光光：他睡觉会打呼噜。而且是打雷那种。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问就是，我在梦里听见的。狗头.jpg发出去的瞬间，

辛白月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这纯属她瞎编的。但她赌的就是，闻千屿这种极度注重形象的人，

绝对无法忍受这种“污蔑”。果然！叮！检测到目标人物‘闻千屿’情绪值剧烈波动，

“愤怒”情绪+50！叮！检测到目标人物‘闻千屿’情绪值剧烈波动，

“羞恼”情绪+80！叮！检测到目标人物‘闻千屿’情绪值剧烈波动，

“难以置信”情绪+100！当前情绪点：415。一瞬间，230点入账！

辛白月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有效！太有效了！

她几乎能想象出闻千屿看到这条动态时，那张冰山脸瞬间龟裂的表情。羞恼！他居然会羞恼！

这个词用在他身上，简直太好笑了！还差85点。辛白月决定乘胜追击，再加一把火。

白月光光：补充一下，不仅打呼噜，可能还磨牙。梦里给我吓醒了，以为办公室在装修。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闻千...屿’情绪值爆发式波动，“暴怒”情绪+150！

当前情绪点：565。够了！辛白月看着那个数字，激动得热泪盈眶。

她立刻冲进商城，毫不犹豫地点击了灵感胶囊的兑换按钮。情绪点瞬间被清空，

一颗泛着蓝色微光的虚拟胶囊出现在她的物品栏里。

灵感胶囊：服用后能立刻获得一个绝佳的选题策划。是否立即使用？“是！

”辛白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确认。下一秒，一股清凉的数据流涌入她的脑海。

无数关于顾言泽的资料、图片、采访片段在她眼前飞速闪过，然后像拼图一样，重新组合。

一个大胆、离奇、甚至有些疯狂的方案，在她脑中清晰地浮现出来。

辛白月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眼睛越睁越大。这个方案……真的可行吗？这简直就是一场豪赌。

赢了，一战封神。输了，万劫不复。而此时，在城市另一端的高级公寓里。

闻千屿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句“以为办公室在装修”，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这辈子，

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百口莫辩。他明明睡觉很安静！这个“白月光光”，到底是谁？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给我查。”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动用一切技术手段，

我要知道这个‘白月光光’，究竟是谁。”第 6 章辛白月花了整整一夜，

将脑海中那个疯狂的方案变成了详细的策划书。她没有从顾言泽本人或他的经纪人入手，

因为那条路已经被证明是死路。她的切入点，是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匿名画家，

“深海屿”。“深海屿”是近两年在网上声名鹊起的神秘画家。他的画风治愈温暖，

笔下的大海、鲸鱼、星空，抚慰了无数都市夜归人的心灵。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是男是女，

是老是少。但他有一个公开的铁杆粉丝。那就是影帝顾言泽。

顾言泽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表示，自己是“深海屿”的粉丝，

他的画给了他很多表演上的灵感。他甚至买下了“深海屿”公开发售的所有版画，

挂在自己的工作室里。辛白月的方案核心就是：与其去撬顾言泽的嘴，

不如先找到“深海屿”。只要能说服“深海屿”与《潮声》合作，办一场独家画展，

或者进行一次深度专访，《潮声》就可以利用这个独家资源，去和顾言泽的团队谈判。

用他最崇拜的偶像的独家合作，来交换他的一次专访。这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筹码。

但这个方案最大的难点在于，没人知道“深海屿”是谁。他只通过一个邮箱和外界联系，

从不露面。林薇看着辛白月的策划案，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白月……你这想法也太天马行空了吧？”她结结巴巴地说，“我们连顾言泽都找不到，

怎么可能找得到比他还神秘的‘深海屿’？”“不试试怎么知道？”辛白月眼中闪烁着光芒。

昨晚那颗灵感胶囊，不仅给了她方案，还给了她一条关键线索。“深海屿”的所有版画，

都出自同一家位于城西老街的画廊。那家画廊非常小众，只做熟人生意。

这或许是唯一的突破口。“可是……就算找到了，你怎么说服他？”林薇还是觉得不靠谱，

“这种艺术家，脾气通常都很古怪，而且最讨厌和商业扯上关系。”“我有办法。

”辛白月握紧了拳头，眼神坚定。她没说的是，她也是“深海屿”的粉丝。

在无数个被毕业论文和求职压力压得喘不过气的夜晚，是“深海屿”的画，

给了她片刻的宁静和力量。她相信，能画出那样温暖作品的人，内心一定也是柔软的。

她要用真诚去打动他。当辛白月将这份策划案交给闻千屿时，

她已经做好了再被撕一次的准备。毕竟，这个方案听起来确实像天方夜谭。

闻千屿坐在办公桌后，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

辛白月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今天的闻千屿，似乎比平时更加冰冷。他看她的眼神里，

除了惯常的审视，还多了一丝探究和怀疑。她不知道，

他已经让助理去查“白月光光”的底细了。终于，闻千屿看完了。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开骂，也没有撕掉它。他只是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目光落在策划案的封面上，久久不语。辛白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想法不错。”许久，

他终于开口。辛白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说“不错”？“曲线救国，

思路很大胆。”闻千屿抬起眼，看向她，“但是，执行难度极高。

你怎么保证能找到‘深海屿’？又怎么保证能说服他？”“我去查过，

他所有的版画都出自城西的‘蓝鲸画廊’。”辛白月立刻回答，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我想从那里开始找线索。至于说服他……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用我们杂志的诚意和影响力去打动他。”闻千屿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是一种混合了惊讶、赞许，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怪异。“可以。”他最后说，

“我给你一周时间。如果一周之内，你连‘深海屿’的影子都摸不到，这个方案就作废。

”“谢谢主编！”辛白月激动得差点鞠躬。她拿着策划案，像是拿着一份圣旨，

兴高采烈地走出了办公室。她没有看到，在她身后，闻千屿缓缓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他解锁屏幕，打开了一个加密相册。相册里，全是一幅幅画。深蓝的海，跃起的鲸，

璀璨的星河。每一幅画的右下角，都有一个签名。一个由“屿”字变形而成的，

小小的波浪标记。他就是“深海屿”。他看着桌上那份策划案，

又看了看手机里“白月光光”那个造谣他打呼噜的账号，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精彩。

这个叫辛白月的实习生。先是在网上把他编排得天花乱坠，现在又要来“攻略”他的马甲？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第 7 章蓝鲸画廊藏在城西一条僻静的老街里，门脸很小，

一块褪色的木头招牌上刻着一条鲸鱼的轮廓。辛白月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一阵陈旧木头混合着油彩的味道扑面而来。画廊里很暗，只有几盏射灯照在墙上的画作上。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坐在柜台后，戴着老花镜，专心致志地擦拭着一个画框。“您好，

请问是周爷爷吗？”辛白月小心翼翼地开口。来之前她做足了功课，画廊的主人叫周淮安，

是业内很有名望的老画师。老人抬起头，透过镜片打量了她一下：“你认识我？

”“我……我是‘深海屿’先生的粉丝。”辛白月紧张地搓着手，

“我看到他所有版画的制作信息都写着这里，所以冒昧过来看看。”听到“深海屿”三个字，

周爷爷的表情柔和了一些。“哦，是屿的粉丝啊。”他放下画框，摘下眼镜，“想买画吗？

不巧，他最近没有新作。”“不是的。”辛白月赶紧摆手，“我不是来买画的。

我是《潮声》杂志社的实习编辑，我叫辛白月。”她说着，

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实习证和那份策划案。“我们杂志社非常非常欣赏‘深海屿’先生的才华，

希望能为他策划一场独家的线上画展，并做一个深度专访，让更多人看到他的作品。

”周爷爷接过策划案，眉头微微皱起。“专访？画展？”他摇了摇头，“孩子，

你找错地方了。屿他……从不接受这些。”“为什么？”辛白月急切地问，“他的画那么好，

应该被更多人看到啊！”“有些人画画，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的。”周爷爷叹了口气，

把策划案还给她，“他只是想画给他自己看。商业上的事情，他没兴趣，你回去吧。

”这显然是逐客令。辛白月的心沉了下去。她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周爷爷，”她鼓起勇气，

直视着老人的眼睛，“我知道这很冒昧。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他的画。在我最难熬的时候，

是他的画给了我力量。”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我只是觉得，既然他的画能给我力量，

也一定能给更多像我一样，在城市里挣扎、感到孤独的人带来慰藉。我们不是想利用他赚钱，

我们是真心想把这份温暖传递出去。”周爷爷看着她，眼神有些动容，但还是摇了摇头。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辛白月知道，不能再逼下去了。她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

打扰您了。”她失魂落魄地走出画廊，心里充满了挫败感。刚走出没几步，

身后传来了周爷爷的声音。“等一下。”辛白月惊喜地回头。周爷爷从画廊里走出来，

手里拿着一张便签。“我不能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这是规矩。”他说，“但是，

我可以帮你把你的策划案转交给他。他看不看，回不回，就看你的造化了。

”他指了指策划案的最后一页：“在这里，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吧。”辛白月激动得语无伦次，

连声道谢。她用最快的速度写下自己的名字和电话，然后将那份承载了她所有希望的策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