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
都七点了，再不起床，早课的玄气循环理论要迟到了！”
清脆又带着点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回荡，像一把小锤子，敲醒了床上混沌的意识。
秦凡躺在床上，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喉咙里还残留着昨晚同学聚会上被下药后的灼痛感。
他明明记得自己意识模糊前，看到的是那几个“朋友”阴笑的脸，怎么会……没死？
“呼……呼……”他似乎睁不开眼，还没缓过神来，心脏就突然漏跳一拍，似乎有另一股记忆涌上心头。
“啊……什么情况！
脑子好混乱，感觉这头要炸了！”
“玄术、玄气、识海、被下药……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秦凡脑海中似乎有两股记忆，一股是自己努力成了小老板，却在同学聚会被下药。
另一股是个满是玄术战斗的世界，自己玄术小有成就，同样在聚会被下药而死。
“好乱啊这个记性，等等，我先理一下，应该己经快死了，只是还没死透，现在只是死前幻想？
可为什么要想这么麻烦的东西折磨自己呀？
我服了。”
他忽然猛地睁开眼，立马坐起来，只见墙上贴着泛黄的玄术明星海报，书桌上摊着翻开的《玄气基础知识》，页边还画着歪歪扭扭的批注。
甚至桌角那本卷了边的《玄术理论·元素册》，封面上还留着他当年用钢笔戳的小洞。
“这不是我在学院时的房间吗？
老家的房子早就拆迁了，怎么会……不对，这不是我的记忆，是另一股记忆……”一只带着淡淡草木香的暖和玉手，突然覆上他的额头。
“这么多汗，是不是发烧了？”
叶芊仙的声音温柔得发颤。
秦凡抬头的瞬间，呼吸彻底停滞。
眼前的女孩扎着低马尾，额前碎发还带着点稚气，身上穿着学院的蓝白校服，是这段记忆里的青梅竹马。
“她不是早就……嫁给那个家暴的馆主了吗？
可她为什么在这里？
这房间也太老旧了、这容貌也太年轻了……”秦凡没缓过神，只是在回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找湿毛巾。”
叶芊仙转身要走，秦凡却猛地伸手，一把将她拽进怀里。
“是梦吧？
在这个记忆里，我居然有这么好的青梅，一定是死前的最后一个梦。”
这个记忆里，前世他眼睁睁看着叶芊仙被逼婚，在玄术馆受委屈，却因为自己是统考都没过的废柴，连站出来的资格都没有。
既然是梦，他凭什么还要克制？
“秦凡？
你……你干什么？”
叶芊仙的身体瞬间僵住，脸颊蹭过秦凡的衣领，染上滚烫的温度。
她手里还攥着刚整理好的玄术理论笔记，纸页边缘被捏得发皱。
秦凡越抱越紧，鼻尖埋进她发间——那是淡淡的皂角香混着草木的味道，不是梦里该有的真实。
他甚至能感觉到叶芊仙后背的校服布料，能听到她越来越快的心跳声，还有她想推却又不敢用力的犹豫。
“不对劲……十分有一百分的不对劲，这触感、这香味……”秦凡的动作顿住，“这个梦怎么会这么真实？”
“秦凡！
你弄疼我了……”叶芊仙的声音带着哭腔，发现挣扎不过后，才慢慢放松身体，轻轻靠在他怀里。
“你明明每次都要躲着我的，今天怎么突然……”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耳朵红得能滴出血，“唉，好吧……就抱这一次，等会儿还要去学校呢。”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叮铃咣啷哐当……”这是秦凡前世用了三年的旧铃声，早就在换手机时删掉了。
叶芊仙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推开他，双手背在身后，头低得快埋进胸口。
“你、你电话响了……我在客厅给你温了粥，记得出来背理论。”
秦凡盯着手机屏幕上“老妈来电”西个字，手指都在发抖。
他两个记忆里的老妈都叫唐梅，原本记忆里老妈在自己十岁时就去世。
另一个记忆里老妈在自己三十岁时因为过度抑郁去世。
“另一股记忆里，我把精力全放玄术上，十年没回家看老妈，父亲两岁时就车祸去世，没人陪她，她才抑郁去世。”
秦凡现在是头痛欲裂，被下药就算了，做梦还要被这么折磨？
“喂……”他接通电话，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小凡！
妈明天就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活泼得像个小姑娘。
“有没有想妈妈呀？
一年没见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好好长高。”
“想……妈，我好想你……”秦凡的眼泪突然砸在手机屏幕上。
只有唐梅会这么叫他“小凡”，只有她能让秦凡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潸然泪下。
“那就给我好好想着，马上就毕业了，等妈回来给你做你最爱的地锅鸡，而且是玄妖鸡的肉哦。”
唐梅笑着打趣。
秦凡释然一笑，果然是亲妈，还是这么活泼。
唐梅顿了顿，换了个语气：“小凡，我看了你期末模拟，200分……算可以了，但考学府还有点难。”
这玄术理论考试满分是1000分，秦凡200分，可以说是“用脚多踩几脚”分数都比他高。
“所以我给你找了个晚上挂货的临时工，然后白天就跟你老舅学炒菜当学徒，等以后可以开个小餐馆，赚钱的很。”
秦凡鼻子一酸，自己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轻声回答：“妈，我想进学府，想成为玄术者。”
他回忆着脑海里混杂的记忆，边回忆边颤抖着声音跟唐梅对话。
“虽然我成绩真的很差，但我现在很清醒，我一定要成为玄术者，一定要出人头地，让你不再去干那些苦活累活。”
唐梅许久才回答：“可是……妈，我一定有办法考进学府，你只要相信我就行，我不会让你失望。”
秦凡打断了唐梅的话。
唐梅叹了口气，原本心里早就想好——不管秦凡答不答应，她都必须这么安排。
可这时候秦凡才刚步入变声期，声音沙哑中带点未消失透稚嫩，还带有祈求声音中的微颤，她心瞬间软了。
“唉，行，既然你真的喜欢玄术，那妈会全力支持你。”
……挂了电话，秦凡才后知后觉地懵了。
“等等！
这根本不是梦！
太真实了……我这是带着现代记忆，重生回玄术世界的少年时代，还跟这个时空的‘秦凡’记忆融到一块儿了？”
努力去想，结果越想越乱。
“不行不行，我得重新捋捋，被下药后……我重生了，重生到玄术世界。”
秦凡点了点头，继续仔细想。
“然后这个世界的‘我’也重生了，回到了原本属于他自己的少年时代，就是这样！”
造孽呀！
秦凡现在是恼火的不得了。
“玄术世界的‘我’重生到属于自己的少年时代，这合情合理。”
“可科学世界的我死了就死了，为什么也要来玄术世界凑热闹啊！”
秦凡按了按头部：“怪不得……信息量这么庞大，两世记忆，脑子都要炸了。”
他冲到镜子前，看着里面的人——满脸油光，头发结成一缕缕，下巴上还冒着几颗青春痘，分明是学院时期摆烂时的邋遢样子。
等等……刚才他不仅抱了叶芊仙，要不是被电话打断，估计还会首接上嘴……秦凡的脸瞬间烧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干净，换上校服走出房间时，果然看到叶芊仙坐在客厅的书桌前，手里拿着笔，正在《玄气基础知识》上画重点。
阳光落在她的发梢，给她周身镀上一层软光，和另一个记忆里那个带着好几个娃的憔悴女人，简首判若两人。
秦凡刚走到客厅，叶芊仙就像被惊动的小鹿，鼻尖顿了顿，抬头时耳尖还带着没褪尽的红。
“洗、洗好了？
粥在保温锅里，我去给你盛。”
她起身时，秦凡才注意到她桌角放着两个印着“文城学院”校徽的帆布包。
一个是她常背的浅青色，另一个深灰色的，拉链上还挂着他当年随手买的便宜塑料恐龙挂饰。
那是他之前敷衍叶芊仙生日的礼物，没想到她居然当书包挂饰了。
“不用，我自己来。”
秦凡快步上前，按住保温锅的把手，指尖不经意擦过叶芊仙的手背。
女孩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转身坐回书桌前，假装翻书，目光却偷偷落在秦凡的背影上。
“他今天怎么回事？”
叶芊仙捏着书页的手指微微用力。
秦凡盛粥的手顿了顿，瞥见叶芊仙笔记本上的字——每道理论题旁边都标着“秦凡易错点”。
比如玄气循环路线的第三步，她特意用红笔圈出来，写着“别记错左胸灵窍的顺序”。
“快吃吧，再磨蹭真要迟到了。”
叶芊仙把深灰色的帆布包递过来，眼神飘向窗外，“今天是王老师的最后一课，听说要讲学府统考的重点。”
秦凡接过包，指尖碰到挂饰上的恐龙，心里酸得发涨。
前世他觉得叶芊仙帮自己是可怜，嫌弃她“管太多”，故意在最后一课迟到，还跟王老师顶嘴，现在想想年轻时真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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