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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始帝刘盆子》这本书大家都在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小说的主人公是刘盆子刘讲述了作者;晓锦源第一林烟火起新莽地皇二年的秋是从子夜开始砸下来绿林山的竹篁本就长得这雨一竹梢便顺着风势往一处像千万支蘸了水的扎进黑黢黢的山雨水裹着竹沥往下打在刘玄的青布衫凉得他打了个寒颤——他蹲在离乡聚外的老槐树指甲掐进掌盯着不远处豪强张员外家的粮粮仓的门是用枣木做钉着铜此刻却被撞得吱呀作人群里的喊叫声像涨潮的海水:“王凤兄弟动手了!”...
主角:刘盆子,刘玄 更新:2025-11-06 10:4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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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晓锦源第一章 平林烟火起新莽地皇二年的秋汛,是从子夜开始砸下来的。
绿林山的竹篁本就长得野,这雨一下,竹梢便顺着风势往一处弯,像千万支蘸了水的箭,
扎进黑黢黢的山涧。雨水裹着竹沥往下淌,打在刘玄的青布衫上,
凉得他打了个寒颤——他蹲在离乡聚外的老槐树下,指甲掐进掌心,
盯着不远处豪强张员外家的粮仓。粮仓的门是用枣木做的,钉着铜钉,
此刻却被撞得吱呀作响。人群里的喊叫声像涨潮的海水:“王凤兄弟动手了!”“均田免赋!
杀贪官!”刘玄认出那喊话的是王匡,新市县的亭长,从前替百姓拦过税吏的马,
被县宰抽了二十鞭子,屁股上的伤还没好全,此刻正攥着半截断矛,
胳膊上的肌肉绷得像弓弦。“王凤,撞!”王匡吼道。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应了一声,
抄起旁边的门板就往粮仓门上砸。门板是松木的,撞了几下就裂了缝,里面的粟米漏出来,
金黄的颗粒滚在泥地里,像撒了一把碎太阳。人群爆发出欢呼,几个年轻后生冲上去,
用锄头刨开粮仓的侧墙,更多的粟米涌了出来,瞬间埋了半条土路。刘玄站起身,
腰间的短刀蹭过裤腿。这刀是他父亲的,去年父亲被县宰以“通匪”罪名抓去,
他跪在牢门外三天三夜,最后趁狱卒换班,咬着草席钻进了茅坑,顺着排水沟爬出来时,
浑身都是屎尿味。父亲后来被砍了头,挂在县城门口的歪脖子树上,他偷偷去收尸,
只捡回这把生了锈的刀。此刻,他望着火光里的粮堆,喉咙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絮。
人群里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卖豆腐的陈婆,
她的儿子被张员外的家丁打断了腿;编竹筐的李叔,他的女儿被县宰的儿子抢去做妾。
这些都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乡亲,如今却攥着破碗,像饿狼一样扑向粟米。“刘玄!
”有人喊他。是马武。这黑汉子总把破草帽扣在头上,
露出额角一道三寸长的刀疤——那是他在江夏做盗时,被地主的家丁砍的。此刻他抡着柴斧,
每劈开一袋粟米,便大吼一声:“老子当年在江夏抢地主的粮,也没见过这么多!
”柴斧落下时,粟米溅得他满脸都是,他抹了把脸,笑着把一把粟米塞进旁边的孩童手里。
孩童约莫三岁,扎着两个羊角辫,攥着粟米往嘴里塞,嘴角沾着泥。
旁边蹲着个穿粗布短打的男人,是王常。他原是南阳郡的小吏,因帮百姓写状纸告贪官,
被上司打了三十杖,还说他是“勾结刁民的乱党”。王常辞了职,跟着人群来了离乡聚,
此刻正把抢来的粟米装进食盒,挨个哄怀里饿哭的孩子:“莫哭,莫哭,
阿爹这就给你们熬粥。”他的声音很轻,像哄自己家的娃。“这世道,官逼民反!
”不知谁吼了一嗓子。人群跟着哄笑,笑声里带着哭腔。刘玄望着火光里的粮堆,
忽然想起父亲临刑前的话:“玄儿,刘氏子孙,当复高祖之业。”可此刻的他,
连族人都护不住——昨天他偷偷回舂陵,看见母亲的鬓角全白了,弟弟刘仲躲在柴房里哭,
说县衙的人天天来家里搜人,说要斩草除根。“刘兄弟!”王匡的声音传来。刘玄回头,
看见王匡站在人群外,手里举着个陶碗,碗里是稀粥。他走过去,
王匡拍了拍他的肩:“你这身功夫,该来当个头领。跟着哥,保准能吃饱饭。
”刘玄低头拨弄着篝火,火星子溅在他手背上,疼得他皱了皱眉。他想起舂陵的稻田,
想起母亲的纺车,想起族弟刘伯升常说的“我们要把王莽的江山抢回来”。
可他不敢——他怕自己一脚踏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我……我家还有老母幼弟。
”刘玄说。王匡愣了愣,随即笑了:“怕什么?等咱们占了宛城,接你母亲过来就是。
”刘玄没说话。他望着篝火旁的众人,马武在啃烤红薯,王常在给孩子擦脸,
陈婆在给大家盛粥。这些人都是被逼上梁山的,像没头的苍蝇,只知道喊“均田免赋”,
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雨停时,已经是后半夜。绿林山的营寨里燃起了篝火,
七千人的队伍挤在山坳里,像一群受了惊的野兽。王匡站在高台上,举着酒碗喊:“兄弟们!
咱们明天就去打随县!杀了随县的贪官,给咱们的娃报仇!”人群跟着欢呼,
声音震得山上的竹子都在抖。刘玄坐在篝火旁,手里攥着母亲的信——信是陈婆捎来的,
说母亲病了,想见他最后一面。他把信贴在胸口,望着天上的月亮,忽然哭了。此时的舂陵,
刘氏祠堂的灯还亮着。青铜灯台上的蜡烛烧了一半,蜡泪堆在灯座上,像凝固的眼泪。
刘伯升摔了酒碗,青铜酒爵砸在青石板上,碎成几片。他的脸涨得通红,
指着供桌上的高祖牌位骂:“王莽这个逆贼!篡了汉家江山,连高祖的牌位都敢动!
”牌位前的香烧到了底,烟缕扭着身子往上飘,像在替高祖鸣不平。刘秀站在旁边,
低头擦拭佩剑。他的剑是父亲留下的,剑鞘上刻着龙纹,剑刃上还沾着去年猎野猪的血。
“伯升,咱们得先联络族人。”刘秀说,“不能贸然动兵。”刘伯升拍着桌子,
震得案上的竹简都跳了起来:“等不及了!昨天我去村里,看见张老汉的娃饿死了,
尸体放在门槛上,连口棺材都没有!王莽的官,比豺狼还狠!”刘秀沉默了。
他知道哥哥说得对——上个月,舂陵的县宰派人来收税,把村里的粮食全抢走了,
老人和孩子只能吃观音土,肚子胀得像皮球。他摸了摸剑鞘上的龙纹,
轻声说:“那……咱们就起兵。可是,咱们有多少人?”刘伯升笑了,
从怀里掏出一张名单:“我已经联络了族里的兄弟,还有附近的农户,一共三百人。
再加上王匡的绿林军,够打随县了!”刘秀望着哥哥的眼睛,里面燃着火。他知道,
哥哥已经下了决心,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推翻王莽。他点了点头:“好,我帮你联络族人。
”祠堂外的风很大,吹得祠堂的门吱呀作响。刘伯升望着南方,仿佛看见绿林山的火光,
看见王匡的队伍,看见那些饿疯了的百姓。他攥紧拳头:“等着吧,咱们刘氏的江山,
就要回来了!”山风掠过绿林,卷着离乡聚的火光,吹向更南方的舂陵。刘玄坐在篝火旁,
望着天上的星星。他想起父亲的刀,想起母亲的信,想起族弟刘伯升的眼睛。他知道,
自己早晚要去舂陵,晚去不如早去——就算死,也要死在刘家的旗下。他把短刀插进腰间,
站起身。篝火的光映在他脸上,他的眼睛亮得像星星。“王匡兄弟。”他喊。
王匡从高台上跳下来,笑着说:“想通了?”刘玄点头:“我想回舂陵,联络族人。
”王匡拍了拍他的肩:“好!我派几个人送你回去。等你联络好了,就来找我!
”刘玄望着王匡的脸,忽然觉得很温暖。他知道,自己找到了组织——不是绿林军,
是刘氏的江山。他转身走向黑暗,背影消失在山林里。远处,舂陵的方向,传来一声鸡叫。
天,要亮了。第二章 更始称帝地皇四年的春天,是踩着冰碴子来的。
绿林山的积雪化了又冻,山涧的冰棱挂了半尺长,像一把把锋利的刀。
离乡聚的营寨却越扎越密,茅草棚子连成了片,炊烟裹着粥香飘出二里地。
刘玄蹲在中军帐外,手里捧着碗温酒,
望着帐内王匡和王凤在地图上比画——他们在商量下一站打哪里。“安集掾,该清点粮草了。
”亲兵过来拽他袖子。刘玄回过神,拍了拍青衫上的草屑。这是平林人陈牧的军职,
说是“安集掾”,其实就是管后勤的杂官。他跟着王匡走遍营寨,看着士兵把粟米装进麻袋,
把兵器擦得锃亮,听着百姓隔着寨墙喊“更始将军”——那是刘伯升的名号。
每次听见这称呼,他胸口就像揣了团浸了酒的棉花,暖得发疼,又沉得慌。
“伯升又打胜仗了!”斥候的快马撞开营门时,刘玄正在帐内整理粮册。少年的脸上全是泥,
手里举着染血的捷报,声音喊得破了音:“破宛城!斩王莽前队大夫甄阜!杀敌两万!
”营地里炸开了锅。王匡仰头灌了口劣酒,酒液顺着下巴流进胸口的补丁里,他不管不顾,
拍着桌子笑出眼泪:“好个伯升!当年在舂陵他就说‘要砍王莽的脑袋当尿壶’,
如今真成了!”王凤也攥着腰间的刀,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像头兴奋的豹子。
刘玄攥着捷报,指节发白。纸上的墨字被汗浸得模糊,
他却能背出每一句话:“伯升率三千敢死队,夜袭昆阳……王莽四十万大军,
溃不成军……”他想起三个月前,刘伯升在舂陵祠堂拍着桌子说“要给咱刘氏挣口气”,
想起母亲偷偷塞给他的平安符,想起弟弟刘仲拽着他的衣角问“哥,伯升哥能赢吗”。现在,
伯升赢了。可刘玄的胸口,却像压了块石头。“刘兄弟,来喝一杯!”王匡拎着酒坛过来,
拍着他的肩。刘玄接过酒碗,仰头灌下去。酒辣得他眼眶发红,他望着帐外的篝火,
轻声说:“伯升的威望……太高了。”王匡的笑容僵了僵。三月,
昆阳的捷报变成了一封加急军报。不是胜利的喜讯,是噩耗——刘伯升死了。或者说,
是被自己人杀了。绿林诸将在中军大帐聚饮,酒气混着血腥味,熏得人睁不开眼。
王匡的脸上没了笑,手指绞着酒碗的绳子,碗里的酒晃出来,洒在青石板上。
“伯升……被李轶和朱鲔暗算了。”斥候的声音像被掐住的鸡,“他们说伯升要‘称帝’,
怕他抢了功劳……”帐子里静得能听见心跳。朱鲔坐在角落,手里攥着腰间的剑,指节泛白。
李轶则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他们都是绿林军的老人,跟着王匡起兵的。“狗娘养的!
”马武突然拍桌子,柴斧“咚”地砸在地上,“伯升哥对我们那么好,他们敢下毒手?
”王匡没说话。他望着案上的地图,手指重重戳在“长安”两个字上:“伯升一死,
咱们没了主心骨。可王莽还没灭,要是再乱起来……”“要不……另立个皇帝?
”有人小声说。“立谁?”“刘玄!”王匡突然抬头,眼睛亮得吓人,“他是伯升的族兄,
有刘氏血脉!当年在离乡聚,他跟着咱们扛过枪,不是外人!
更重要的是……他没有伯升的威望,好控制!”帐子里炸开了议论声。朱鲔皱着眉:“刘玄?
他能行吗?”“有什么不行的?”王匡拍了桌子,“咱们要的是‘刘氏皇帝’,
不是真的能打天下的主。刘玄软,听话,刚好当个招牌!”刘玄坐在角落,手里攥着酒碗,
指缝里渗出酒液。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擂鼓一样。他想起半月前,
刘伯升派人送来的信:“玄弟,等我破了宛城,就接你去长安,咱们兄弟俩,好好喝一杯。
”现在,信还在他怀里,墨字已经干了,可写信的人,已经死了。
册封大典是在淯水畔举行的。清晨的风里带着水汽,刘玄穿着不合身的衮服,站在高坛下。
衣服是临时赶制的,袖子太长,扫过他的脚踝,冕旒的玉珠垂在眼前,遮住了他的眼睛。
“请更始将军登坛!”司仪喊。两个士兵上来扶他。刘玄的腿在抖,他攥着自己的衣角,
一步步走上高坛。坛下跪着黑压压的将领,
王匡、王凤、朱鲔、马武……这些昨天还和他一起啃烤红薯的人,现在都跪在他脚下,
喊“万岁”。声浪震得他耳膜生疼。他望着坛下的韩夫人——那是赵萌的女儿,
昨天刚被父亲塞给他当“皇后”。此刻她穿着华丽的宫装,捏着帕子偷笑,
眼尾扫过他的龙袍,像在看一件新鲜的玩具。“朕……朕即皇帝位!”刘玄的声音发颤。
他接过司仪递来的玉玺,那玉玺沉得吓人,硌得他手心疼。
他想起刘伯升曾经说过:“玉玺是权力的象征,可握着它的手,得干净。”现在,
他的手在抖,玉玺上的龙纹,刺得他眼睛疼。册封礼毕,百官散去。
刘玄坐在长乐宫的龙椅上,望着下面的空殿,突然觉得冷。
他摸出怀里的平安符——那是母亲绣的,边角已经磨破了。他想起舂陵的老母亲,
不知道她有没有收到他的信,不知道她会不会对着他的牌位哭。“陛下,该用膳了。
”韩夫人端着燕窝进来,倚在他怀里。刘玄推开她,燕窝洒在龙袍上,像朵白色的花。
“威风吗?”韩夫人撇了撇嘴,“伯升若还在,哪轮得到你坐这位置?
他要是知道你抢了他的皇帝,得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刘玄望着烛火,没说话。
窗外传来更鼓,三更了。他想起绿林山的篝火,想起刘伯升的笑,想起昆阳的战火。他知道,
从今天起,他不再是那个躲在人群后的刘玄,而是“更始皇帝”。可这个皇帝,没有兵权,
没有民心,只有韩夫人的偷笑,和王匡藏在背后的刀。他端起案上的酒,一饮而尽。
酒是冷的,像他的心。深夜,刘玄独自走在营寨里。营寨里的士兵已经睡了,篝火还燃着,
映得他的影子很长。他走到刘伯升的营帐前,帐门开着,里面的东西都搬空了,
只剩下一张破桌子,上面放着半盏酒。他坐下,拿起那半盏酒,喝了一口。酒是酸的,
像他的眼泪。“伯升哥。”他轻声说,“我当皇帝了。”风卷着落叶吹进来,
吹得桌子上的酒盏晃了晃。“我知道你不怪我。”他对着空气说,
“我知道你是为了刘氏的江山。”远处传来狼嚎,像在替他哭泣。他望着天上的月亮,
想起舂陵的稻田,想起母亲的纺车,想起弟弟刘仲的脸。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他从怀里掏出刘伯升送的玉佩——那是块和田玉,刻着“刘氏子孙”四个字。
他把玉佩贴在胸口,轻声说:“伯升哥,我会替你守住江山的。”风里传来营寨的更鼓,
四更了。刘玄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他望着远处的黑暗,知道,
明天还有更多的事等着他——要安抚百姓,要对付王莽,要防着身边的将领。可他不怕。
因为他是更始皇帝。因为他是刘玄。因为,他要替刘伯升,完成那个未完成的梦。
营寨的篝火,还在燃着。像希望,像绝望,像乱世里,所有不肯熄灭的火。
第三章 长安月冷更始元年的十月长安,风里还裹着渭水的寒气。刘玄坐在鎏金御辇里,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龙袍上的云纹——这布料是赵萌特意让人从洛阳织坊挑的,
金线绣的龙爪张牙舞爪,扎得他皮肤发疼。车轱辘碾过青石板,发出细碎的声响,透过纱帘,
他能看见街道两旁的酒旗在风里招摇,酒肆前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
白发老妇捧着野菊花跪在道旁,花瓣上还凝着晨露。“陛下,快到了。
”近侍的声音从外面飘进来。刘玄收回目光,喉结动了动。
半年前他还在绿林山的草棚里啃烤红薯,
如今竟坐着御辇进了长安——这感觉像做了场醒不过来的梦。车帘掀开时,
百姓的欢呼像潮水般涌来:“万岁!更始皇帝万岁!”他望着那个白发老妇,皱纹里嵌着泥,
却笑得眼睛发亮,手里的野菊花颤巍巍举着,像株熬过高霜的菊。刘玄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想摸一摸她的脸。“陛下!”赵萌的声音突然炸响。刘玄缩回手,看见赵萌穿着玄色朝服,
站在车旁,眉峰挑得很高,像柄出鞘的剑。“朝会要开始了,别误了时辰。”他说,
语气里没有半点恭敬,倒像在提醒迟到的下属。刘玄的指尖攥进掌心。
长安的皇宫比绿林山的营寨大了十倍,却比营寨冷。刘玄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朝臣,
忽然想起绿林山大帐里,王匡拍着他肩膀说“咱们兄弟坐天下”的样子。
此刻王匡就站在左边第一排,穿着簇新的比阳王王服,腰间挂着把镶玉的刀,看见刘玄看他,
咧嘴笑了笑,露出缺了颗的门牙。“诸卿有事启奏。”赵萌坐在刘玄右侧,手里捧着奏章,
声音像块冻硬的馒头。第一个出列的是李淑,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儒服,手里捧着卷谏书,
腿抖得像风中的草:“陛、陛下,臣以为,三公乃国之栋梁,当任用饱学之士,
而非……而非草莽武夫。”殿里瞬间静了。赵萌嗤笑一声,
把奏章往刘玄面前一递:“李大人,你是不是酸?
当初要不是我们这些‘草莽’替陛下打天下,你现在说不定还在老家种地呢!
”刘玄的脸发烫。他想起李淑跪在他面前时,袖口还沾着墨渍——那是他连夜写的谏书,
字里行间都是对刘氏江山的担忧。可此刻,赵萌的话像盆冷水,浇得他透心凉。“李淑,
你放肆!”刘玄拍了一下龙椅,声音却发颤。李淑抬起头,眼里含着泪:“陛下,
您忘了高祖的祖训吗?非刘氏不王,何况这些……这些只会砍人的武夫!”“滚!
”赵萌猛地站起来,奏章砸在李淑脚边,“再敢胡言,朕砍了你的脑袋!”李淑踉跄着退下,
儒服的下摆扫过台阶,留下道皱巴巴的痕。刘玄望着他的背影,
忽然想起舂陵祠堂里的刘伯升,想起他说“要做个像高祖那样的皇帝”。可现在,
他连句反驳赵萌的话都不敢说。退朝后,刘玄想去御书房批奏章。刚走到门口,
就被两个宫女拦住:“陛下,皇后娘娘在里面描眉,您稍等。”御书房里飘着浓郁的胭脂味,
韩夫人坐在刘玄的龙椅上,对着铜镜画梅花,眉梢挑着:“陛下,急什么?臣妾画完这朵梅,
再去给你煮燕窝。”她的指尖沾着朱砂,在刘玄的御案上点了个红点,笑着说:“你看,
这梅花像不像你?”刘玄的太阳穴突突跳。他想起绿林山的夜晚,韩夫人还是个烧饭的村姑,
蹲在篝火边给他烤土豆,说“等我嫁给你,天天给你烤”。可现在,她成了皇后,
连御书房都当成了梳妆台。“朕自己批。”刘玄推开她,坐回龙椅。韩夫人撇了撇嘴,
抓起案上的奏章翻了翻:“这些破事有什么好批的?陛下,咱们明天去上林苑狩猎吧,
臣妾想看看鹿。”刘玄没说话。他拿起奏章,看见上面写着“关中大旱,百姓易子而食”,
墨字被泪水晕开,像团模糊的血。他想起昨日路过御花园,看见宫女偷偷把剩饭倒在花坛里,
想起长安街头有孩子饿晕在路边,被野狗啃食。“陛下?”韩夫人的声音传来。刘玄抬头,
看见她正对着镜子涂唇脂,唇上的红色像凝固的血。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不是他的皇后,
是赵萌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是架在他脖子上的另一把刀。封王大典是在十一月举行的。
刘玄坐在高坛上,看着下面的王侯,
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卖糖人的老头——只不过他卖的不是糖,是“王”的名号。
王匡被封为比阳王,他上台时拍了拍刘玄的肩膀:“陛下,咱兄弟俩一起坐天下!
”刘玄勉强笑了笑,手心里全是汗。接下来是朱鲔,胶东王,他穿着黑色的王服,
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悄悄对刘玄挤了挤眼。最可笑的是胡殷,厨子出身的随王,
他穿着绣金的王服,走路还像颠锅似的晃,上台时差点摔下来,惹得大臣们偷偷笑。“陛下,
该赐印了。”赵萌递过来一方玉印。刘玄接过,指尖碰到玉印的瞬间,
想起刘伯升送他的那把短刀——刀身已经锈了,却还刻着“刘氏子孙”四个字。
他望着下面的胡殷,忽然说:“胡爱卿,你以后负责御膳房吧。”胡殷愣了愣,
赶紧磕头:“谢陛下!”退朝后,刘玄坐在长乐宫里,听着外面的笑声,忽然觉得累。
他摸出怀里的平安符,是母亲绣的,边角已经磨破了。他想起舂陵的老母亲,
不知道她有没有收到他的信,不知道她会不会对着他的牌位哭。“陛下,喝杯酒。
”韩夫人端着酒进来,倚在他怀里。刘玄推开她,酒洒在龙袍上,像朵白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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