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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一遇百世永恒

嗑瓜子停不下来 著

其它小说连载

杨耀辉邵元节是《千年一遇百世永恒》中的主要人在这个故事中“嗑瓜子停不下来”充分发挥想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而且故事精彩有创以下是内容概括:第一雨欲真人下山正德十三年的春汛比往年来得早龙虎山下的泸溪河水声滔天刚蒙蒙一道青影已立在望江亭望着脚下奔流的河水出“师弟起得”邵元节闻声转见掌教张彦頨沿着石阶缓步而身后跟着两名手捧茶具的道“水势比昨日又涨了三”邵元节让出半与掌教并肩而“上游怕是下了大”掌教张真人颔示意道童在石桌上布待茶香袅袅升他才缓缓开口:“昨夜收到飞鸽传书...

主角:杨耀辉,邵元节   更新:2025-11-07 01:5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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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风雨欲来,真人下山正德十三年的春汛比往年来得早些,

龙虎山下的泸溪河水声滔滔。天刚蒙蒙亮,一道青影已立在望江亭中,

望着脚下奔流的河水出神。“师弟起得早。”邵元节闻声转身,

见掌教张彦頨沿着石阶缓步而来,身后跟着两名手捧茶具的道童。“水势比昨日又涨了三指。

”邵元节让出半步,与掌教并肩而立,“上游怕是下了大雨。”掌教张真人颔首,

示意道童在石桌上布茶。待茶香袅袅升起,他才缓缓开口:“昨夜收到飞鸽传书,

宁王府的仪仗已到鹰潭,今日必至山门。”邵元节眉头微蹙:“这是本月第三回了。

”“宁王之心,路人皆知。”张真人轻抚茶盏,“他既然要借龙虎山的名号,

我们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掌教的意思是?”“这次你还是代我出面。

”张彦頨目光沉静,“该如何应对,你自有分寸。只记住一点——龙虎山立世千年,

靠的是超然物外,不是攀龙附凤。”邵元节会意:“贫道明白。”晨课钟声敲响时,

宁王府的仪仗果然到了山门前。为首的仍是那位姓赵的长史,这回却不同以往,

竟带着二十余名亲兵,刀甲鲜明地列队阶前。“邵真人!”赵长史远远便拱手作礼,

“多日不见,别来无恙?”邵元节立在阶上,青布道袍在山风中猎猎作响,

对来人拱手口诵道号:“福生无量天尊!长史此行,所为何事?”“真人何必明知故问?

”赵长史笑容可掬地取出一个锦盒,“王爷有令,今日务必请得天师府真人下山。

这盒中是为备下的礼单,聊表心意。”邵元节看也未看礼单,

只淡淡道:"龙虎山不会相助宁王,使者请回吧。

"赵长史笑容一僵:“真人这是执意要驳王爷的面子了?

”邵元节袖中符纸无风自动:"龙虎山立世千年,只行份内之事。

旱时求雨、疫时施药、超度亡魂、斩妖除魔,捍卫正道,从无攀附权贵之理。"听闻此言,

护送赵长史前来的亲卫百户面含怒色,"真人这是要敬酒不吃......"话未说完,

邵元节忽然向前踏出一步。将那将领吓得连退三步,想要拔刀恐吓,

腰间佩刀"咔嚓"一声出鞘半寸,却怎么也拔不出来,其他亲卫刚想上前,却全都没法移动。

使者见状赶忙呵斥“休得对真人无理!不想要命了,龙虎山真人连王爷都礼遇三分,

你们几个丘八算个什么混账东西!”亲卫百户立刻下跪道歉:“大人饶命,大人息怒,

小的也是一时情急,所以才口不择言,一时冲撞了真人,邵真人您大人有大量,

还请饶恕小的一回,

小的给您磕头了”砰砰砰...百户磕头不断邵真人见到此慕也轻叹一声,

“罢了罢了”百户闻言立即退后,其他兵士也觉浑身一轻,随百户低头后退。

"烦请使者转告王爷,"邵元节拂袖转身,"邵某即日便会带弟子下山云游各地,斩妖镇魔。

若王爷执意相寻,只管来江湖中找寻贫道。"长史闻言也是轻轻一叹,转身挥手,带人离开。

赵长使叫来康百户开口道“方才训斥老弟,你可别记了为兄的仇呀,为兄是要救你一命,

也是没有办法,谁知这帮牛鼻子这么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而且术法手段鬼神莫测!

”康百户回答道“弟弟知兄长苦心,我一武夫能得兄长如此回护,也是万分感激,

怎敢忤逆了兄长好意,今后还是要兄长多多提携,但那个牛鼻子道士是真有本事的,

我想拔刀硬是拔不出来,我的一帮兄弟谁也动不了,想想真是后怕,全赖兄长搭救,

兄长若不嫌弃,回去后到我家中一叙,前些天王爷赏了弟弟我几坛美酒,正要请兄长品尝!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说罢众人开怀大笑,谁也没把没有请动真人当回事儿,

确实如果请动了才是怪事了......邵元节转身步入山门,日头渐高时,

邵元节已回到天师府复命。“走了?”张掌教仍在品茶。“走了。”邵元节在对面坐下,

“我与来人说我即将带弟子们下山云游,

想那宁王也不会再遣人来我山门打扰了”掌教推过一盏新茶:“好,

你且挑选几名弟子下山游历。”“何不去茅山找杨真人叙叙旧,顺便看看江南水势。

”掌教语气平和,“宁王的手再长,也伸不进道友的清修之地。”“善!”邵真人答道。

未时刚过,邵元节便带着三名弟子下了龙虎山。大弟子玄清忍不住回头,

望着渐远的山门:“师父,我们这算是避祸吗?”邵元节脚步不停:“是避嫌。

”师徒四人行至山脚,忽见路旁松树下站着个樵夫打扮的汉子,肩上扛着柴捆,

腰间却别着个不相称的玉坠。那汉子见到邵元节,躬身一礼:“真人此行,可是往茅山去?

”邵元节目光扫过那枚玉坠,认出是茅山信物:“阁下是杨真人门下?

”“家师命我在此恭候。”汉子从怀中取出一卷绢帛,“常熟一带水脉有异,

特命弟子送来水势图,请真人过目。”邵元节展开绢帛,只见上面用朱笔标着三条水脉,

在常熟地界纠缠成一团乱麻。“三龙争水……”他眉头深锁。“家师也是此意。

”汉子低声道,“此事恐怕与近来各地龙脉异动有关。”邵元节收起绢帛,望向东南方向。

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层云低垂,正是山雨欲来之兆。“告诉杨真人,

”他整了整背上的桃木剑,“邵某即刻启程。”第二章 常熟水祸 真人镇之下了龙虎山,

邵元节师徒四人一路疾行,不过旬日,便已至江苏茅山脚下。

早有杨耀辉真人座下弟子在山门前等候,见了邵元节,立刻上前行礼:“邵师叔,

家师日前静坐,忽感心神不宁,起卦得‘客从西南来,共镇东南灾’之象,算定您近日将至。

特命弟子在此迎候。”邵元节心下微惊,杨耀辉的卜算之精,名不虚传。

他颔首道:“有劳引路。”踏入杨真人所居的“净尘院”,

便见一位同样青袍玄冠、精神矍铄的道长迎出,正是茅山真人杨耀辉。

他朗声笑道:“元节兄,你不待在龙虎山清修,却被那‘西南客’催着到我这儿来了?

”邵元节与他把臂相见,苦笑摇头:“耀辉兄神机妙算。确是奉掌教师兄之命下山,

名为云游,实为避那南昌府的烦扰。”他略一停顿,转入正题,“不过,下山途中,

你那徒儿与我说常熟俞野村水患有异,不似天灾,倒像是……地脉出了问题,

正想请兄长一同参详。”杨耀辉闻言,笑容敛去,引他入内坐下,

亲手斟上一杯茅山绿茶:“巧了。我日前亦接到常熟道友传书,说那里井水漫溢,地涌热泉,

牲畜不安,邀我前往一看。我正欲动身,你便到了。看来,这卦象应在此处。

”“看来此事非同小可。”邵元节沉吟道,“能同时让你我心生感应,绝非寻常水患。

”“既如此,你我同去如何?”杨耀辉提议,“龙虎山符箓,茅山阵法,或可相辅相成。

”“正合我意。”二人皆是雷厉风行之人,当即决定不再耽搁。邵元节只带了首徒玄清,

杨耀辉亦只带了一名精于堪舆的弟子,四人轻装简从,直奔常熟,期间找到了传信导游,

一同前往。及至俞野村外,景象已令人心惊。村中道路泥泞不堪,多处低洼地已成泽国,

几口老井的井水已漫过井沿,汩汩外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土腥气。

村民们正惶惶不安地聚在高处,里正更是急得团团转。见几位气度不凡的道长到来,

里正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快步迎上,也顾不得礼节,跑杨耀辉面前跪地道:“道长!

可是府衙请来的高人?快请救救我们村子吧!再这样下去,房子都要泡塌了!

”杨耀辉温和地拂开他的手,安抚道:“福主莫急,快快请起。我二人乃茅山、龙虎山修士,

途经此地,见地气有异,特来查看。你且细细说来,这异状是何时开始,有何征兆?

”里正定了定神,忙道:“约是七八天前,先是村后河神庙那口古井水位猛涨,

然后各家水井也跟着漫水。地面开始返潮,像是梅雨天,可这分明是旱季!更怪的是,

夜里常听见地底传来‘轰隆’闷响,村里老人都说,是得罪了龙王爷了!

”邵、杨二人对视一眼,心知有异。杨耀辉的弟子已取出罗盘,只见指针颤动不休,

定不住方位。邵元节则蹲下身,抓起一把湿泥,在指间捻开,又放在鼻下轻嗅。“土腥带煞,

水汽含怨。”邵元节沉声道,他将泥土展示给杨耀辉看,

只见泥中有细微的、不同寻常的淡金色杂质,“是水脉灵气被强行搅乱,地气不通所致。

看这痕迹,非自然形成。”杨耀辉点头,他不用罗盘,只闭目凝神片刻,

便伸手指向村后方向:“气机紊乱、交织冲撞的源头,汇聚在河神庙一带。邵真人,

我们去看看。”几人来到村后的河神庙。此庙年久失修,墙皮剥落,甚是破败,

但此刻庙周地面却异常湿润,甚至有些烫脚。庙旁那口据说是唐代的古井,

此刻更是如同沸腾一般,不断翻滚着浑浊的水泡,散发出更浓郁的泥腥味。“是这里了。

”杨耀辉面色凝重,“此地本是三水交汇的福穴,水汽充盈,滋养一方。

如今却被人以蛮力锁住水眼,逼得三条水龙在此争道。水脉不通,灵气郁结于此,

故而漫溢地表,地底轰鸣。若再不疏导,不出三日,水脉崩坏,地气反噬,

这村子……怕是保不住。”“需立即破局。”邵元节言简意赅,

“我以龙虎山金光神符定住水眼,稳住核心,防止其彻底爆发。耀辉兄,

你善茅山开塞启闭之法,请你梳理被堵塞的地脉通道,导引狂暴的水汽各归其位。”“好!

”杨耀辉毫不迟疑,当即吩咐弟子,“布九凤破秽坛阵!取五色土,定住五方!

”两位当世真人不再多言,各展神通。邵元节步踏罡斗,袖中三道金光熠熠的灵符无火自燃,

化作流光,成品字形射入古井周围地面。一道清圣柔和的光幕随之升起,

将那翻涌的井口笼罩,沸腾之势顿时一缓。杨耀辉则手持桃木剑,于庙周划地为牢,

口诵《太上净天地神咒》,其声清越,字字清晰。其弟子配合着,

将按特定方位调和好的青、赤、白、黑、黄五色泥土打入地下关键节点。

随着法咒与法印的深入,地底传来的轰鸣声逐渐由暴躁转为平缓,如同被抚慰的巨兽。

漫溢的井水开始肉眼可见地缓缓回落,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湿热感也渐渐消散,

恢复了几分江南春日应有的温润。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杨耀辉收剑而立,额角见汗,

长舒一口气:“地脉通道已初步疏通,水汽归位,暂时无碍了。

需让村民每七日于此庙前焚香祝祷,连续七七四十九日,以安地灵。”邵元节也撤去符箓,

走到古井边,只见井水已恢复清澈平静,只是水位仍比寻常高出不少。他俯身探查良久,

眉头却未展开。“此局虽暂解,但隐患未除。”邵元节沉声道,“布阵之人手法老辣,

对地脉走向了如指掌。这‘困龙锁脉’之局,阴毒无比,强行改变地脉运行的后果。

其心叵测。”杨耀辉用袖口擦着汗,点头表示同意,

脸色同样不好看:“此举如同扼住一地咽喉,非但不能得益,久而久之势必引来更大灾劫。

元节兄,我怀疑,这或许并非孤例。近来各地偶有传闻的小范围地动、泉枯等异事,

恐怕……”邵元节心中一震目光深邃。“看来,这江湖,我们有的走了。”他缓缓道,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第三章 泰山平祸,意外破局常熟之事毕,

邵元节与杨耀辉并未各自离去。二人皆知那"三龙争水"之局背后定有玄机,商议之下,

决意同往山东,拜访精于天象与地脉推演的全真教赵悦山真人,一来叙旧,

二来也可请教近来各地异状。一路北上,二人不再如寻常游历般缓行,而是施展轻身功夫,

专拣小路捷径。不过旬日,已入山东地界,直奔泰山。在全真教一处清幽下院中,

见到了久违的赵悦山真人。三位老友相见,稍作寒暄,杨耀辉便直奔主题,

将常熟"三龙争水"之事详细道来。赵悦山听罢,白眉紧锁,沉吟片刻后道:"不瞒二位,

近来山东境内亦不太平。月前,济南府郊外一处温泉骤然沸腾,

烫伤数名沐浴百姓;几乎同时,莱州府一座废弃银矿深处,夜半常闻金铁交鸣之声,

矿洞周边草木枯黄。可朝廷官府对这两处置之不理。"邵元节与杨耀辉对视一眼,均感诧异。

邵元节道:"水火相冲,相隔数百里同时生变,是否偶然。悦山兄可曾查探?

"赵悦山点头:"我亲自去看过。那温泉乃地火泄溢之口,被人以符法微微撬动,

引动更多地火上涌;我师弟去登莱探查,那银矿则是地脉中金气被强行激发,躁动不安。

手法...与二位在常熟所遇,颇有相似之处,皆是轻微扰动,意在试探地脉反应,

或...制造小范围混乱。""制造混乱?"杨耀辉疑惑,"如此小打小闹,所为何来?

"邵元节目光一闪,似有所悟:"若不止一处呢?若天下间,

如此这般的'小乱子'在不同地方同时发生,朝廷、官府乃至我玄门中人,

是否会被牵扯精力,疲于奔命?

"赵悦山面色凝重起来:"元节兄的意思是...有人意在搅乱视线,掩盖其真正的图谋?

而其图谋,必定需要各方无暇他顾之时,方能进行!""正是!"邵元节断然道,

"常熟、济南、莱州,三地之事,看似无关,实则同源!此乃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之计!

布此局者,所图必然骇人!""既如此,我等便先破了他在山东的局!"杨耀辉拍案而起,

"断其爪牙,再看其有何反应!"三人计议已定,当即动身。

首先前往济南府那处沸腾的温泉。至其地,只见泉眼翻滚,热气蒸腾,

周遭岩石都被灼得发烫。邵元节细察地脉,指出关键节点。赵悦山以全真导引之法,

杨耀辉以茅山安神符,邵元节则以龙虎山镇火诀,三人合力,不过半个时辰,

便将那被撬动的地火泄口重新抚平,温泉恢复常态。随后又马不停蹄赶往莱州废弃银矿。

在幽深的矿洞深处,果然感受到一股凌厉躁动的金气在地脉中左冲右突。此番由邵元节主导,

以五行相生相克之理,辅以杨耀辉的阵法隔绝,赵悦山的全力镇压,虽费了一番手脚,

终将那被激发的金气导引归位,矿洞异响彻底消失。连续破解两处布局,三人虽精力耗损,

但精神却是一振。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远在南昌的宁王府中,

一位黑袍道人——搬山道人曹康维,在济南温泉被平的瞬间,便心生感应,闷哼一声,

眼中闪过怨毒之色。"竖子敢尔...坏我大事!"他咬牙切齿。这两处布局,

乃是他为配合宁王即将起事而设的重要环节,意在牵制山东官军与玄门力量,

竟被邵元节等人无意中联手破去。事了,邵元节与杨耀辉在全真教盘桓数日,交流道法,

推演天下大势,皆觉山雨欲来。辞别赵悦山后,二人继续结伴游历,密切关注各地动向。

次年,正德十四年,宁王朱宸濠果然于南昌起兵造反。

然因其多处预先布置的扰乱局势的暗棋已被破去,朝廷应对更为从容,

叛乱不过四十三日即被王阳明平定,宁王伏诛。消息传至云游中的邵元节耳中,他默然良久,

对杨耀辉道:"宁王之事已了,然搅动地脉之黑手,恐非宁王所能驱使。天下恐将再起波澜。

"又游历年余,至正德十五年末,邵元节方携弟子返回龙虎山。此番下山,历时近三载,

他见识了人心诡谲,亦深感那潜藏在暗处、意图动摇龙脉的阴影,

远比一场藩王之乱更为可怕。第四章 暗流渐起,指向华县回到龙虎山的邵元节,

日子过得平静。每日除了修行、教授弟子,便是整理这些年在外的见闻。

他将常熟、山东等地发生的事都详细记录下来,心中总觉得这些事背后藏着什么。这日,

他正在翻阅一本古籍,玄清进来禀报:"师父,山下有消息说,宁王伏诛后,

他府上的几个幕僚都不知所踪了。"邵元节放下书卷:"可知都是些什么人?

""大多是些文人谋士,唯有一个叫曹康维的,据说懂些风水术数,号称搬山道人,

在王府很受重用。"邵元节记下了这个名字,却没太在意。藩王府中养几个懂术数的人,

并不稀奇。转眼到了嘉靖二年。这天,邵元节收到杨耀辉从陕西寄来的信。信上说,

他在华山一带游历时,发现几处地气不太寻常,像是被人动过手脚,但痕迹很轻,

不仔细查探根本发现不了。"华山..."邵元节想起之前在各地发现的异常,

似乎都隐隐指向西北方向。他提笔给杨耀辉回信,请他再多留意。过了几个月,

赵悦山也从泰山来信。信中提到他夜观天象,发现西北星宿间似有异动,但很微弱,

难以判断吉凶。邵元节将两封信放在一起,沉思良久。他走到藏书阁,

翻出所有关于华山龙脉的记载。华山乃五岳之西岳,龙脉深厚,历来是修道之人向往的灵山。

若有人在此图谋不轨..."师父在担心华山?"玄清见他连日翻阅这些典籍,忍不住问道。

邵元节轻叹:"我总觉得,有人在下一盘大棋。"与此同时,

远在华山深处的一个隐秘山洞中,曹康维正在布设一个复杂的阵法。宁王兵败后,

他带着多年积累的财富和几件法器逃到这里,继续他的计划。"父亲,这样真的能成吗?

"他的长子曹骏看着洞中复杂的符文,有些不安。

曹康维眼中闪着狂热的光:"华山龙脉乃天下至纯之气,若能引其入体,莫说得道成仙,

就是让我曹家世代显贵也不在话下。""可是...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万一失控...""放心。"曹康维自信满满,"我在常熟、山东都试验过,

对龙脉的掌控已经纯熟。这次定能成功。

"他其实隐瞒了一个关键:这个阵法远比试验时的复杂得多,威力也大了数倍。

为了确保成功,他不惜冒险加大力度,想着只要速战速决,就不会有问题。接下来的日子里,

曹康维带着子侄们在华山各处布设辅助阵法。他们行事极其隐蔽,每次都选在深夜行动,

且布设的都是些小阵法,单个看来并无大碍,连杨耀辉这样的高人都只是觉得"太寻常",

而没有立即警觉。嘉靖三年初,准备工作基本完成。

曹康维选在二月初二龙抬头这日启动大阵。他算准这个日子天地阳气最盛,

可以助他更好地控制龙脉。而此时的邵元节,正对着一幅刚完成的堪舆图出神。

图上标注着这些年各地发现的异常,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华山。"太巧了..."他喃喃自语,

"常熟的水脉,山东的地火,还有各地的异状...这分明是在为某个大动作做准备。

"他立即写信给杨耀辉和赵悦山,请他们到华县一会。虽然还不确定会发生什么,

但他预感必须去华山看看。就在邵元节准备动身之际,曹康维已经开始他的计划。

二月初一深夜,他带着家人登上华山一处隐秘的山谷,启动了准备多时的大阵。

起初一切顺利,龙脉之气缓缓流入阵中,曹康维只觉得浑身舒畅,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他得意地笑道:"看吧,为父说的没错,这..."话未说完,阵法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龙脉之气失去控制,如脱缰野马般在阵中横冲直撞。"不好!快稳住阵法!

"曹康维惊慌失措,连连施法想要控制,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原来,

他低估了华山龙脉的力量,也高估了自己对阵法的掌控。这个经过他"改良"的阵法,

就像一个脆弱的容器,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力量。"父亲,山...山在震动!

"曹骏惊恐地指着四周。此时,远在龙虎山的邵元节突然心有所感,快步走出室外。

只见西北方向的天际隐隐泛着不正常的红光。"来不及了..."他脸色一变,"玄清,

立即出发去华山!"而华山深处的山谷中,曹康维还在徒劳地试图控制局势。

阵法已经彻底失控,龙脉之气疯狂外泄,整个华山都在剧烈震动...第五章 华县炼狱,

白狐重伤当邵元节、杨耀辉、赵悦山三人日夜兼程赶到华县时,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这些见惯风浪的修行之人也为之窒息。还未抵达县城,

沿途的惨状就已触目惊心。官道断裂成数截,有的地段整条路塌陷成深沟,

露出底下狰狞的黄土。良田里纵横交错的裂缝如同大地的伤疤,有些裂缝宽达数尺,

深不见底,偶尔还能听见从地底传来的细微流水声——那是地下河被震断后四处奔流的声音。

越靠近华县县城,景象越是凄惨。路旁随处可见被震塌的农舍,土坯墙碎成一地泥块,

房梁歪斜地插在废墟里。一个老农呆呆地坐在自家倒塌的房屋前,

手里还攥着半截锄头;不远处,几个妇人围着一具刚从瓦砾中扒出的尸体哀嚎,

那是个不到十岁的孩童,小小的身子被断梁压得不成形状。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尘土味,

混杂着血腥与尸臭。时值初春,本该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可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枯死的树木,

连刚抽芽的野草都蔫黄一片。"百万生灵..."赵悦山声音发颤,这位全真高功面色惨白,

"竟是这般惨状!"杨耀辉俯身抓起一把泥土,指间搓动:"地气全乱了。这不是寻常地动,

这是龙脉反噬之象。"邵元节强忍心中翻涌的悲愤,目光如电般扫视四周。

他的灵觉全力展开,在这片死寂与混乱中,

敏锐地捕捉到了一股极其强大却正在飞速消散的妖气,

以及另一股阴毒邪戾、正在垂死挣扎的人气,两者在不远处的一个山谷中激烈碰撞。

"在那边!"邵元节指向县城西北方向一处尚未完全崩塌的山崖,"有人在打斗!

"三人不及细想,身形如电,掠过一片片废墟,直扑那能量源头。几个起落间,

已至山谷边缘。这处山谷因三面环山,受损相对较轻,但谷中的景象却更加触目惊心。

地面焦黑,仿佛被天火焚烧过,还冒着缕缕青烟。一个以朱砂绘制的复杂阵法已损毁大半,

阵眼处插着一柄断裂的桃木剑。阵法中央,一个黑袍老者——正是曹康维,披头散发,

道袍破碎,胸口一个透明的窟窿正汩汩流出黑血。他面目扭曲,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毒,

气息已是奄奄一息。在他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六具尸体,皆着玄色劲装,应是曹家子侄,

此刻都已没了声息。而在曹康维对面,一位白衣女子单膝跪地,以手撑地,才勉强没有倒下。

她身姿绝美,却面色惨白如纸,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周身那原本纯净磅礴的白色光晕此刻已黯淡至极,如同风中残烛。

"妖...妖孽..."曹康维看到疾驰而来的邵元节三人,

涣散的眼神猛地亮起最后一丝恶毒的光,"三位真人!快...快诛杀此獠!

就是她...就是这妖狐强行抽取华山龙脉,致使地龙翻身...造下这无边杀孽!

"白衣女子——白狐,闻言冷笑:"姓曹的,你为求飞升,强取龙脉,致使地气反噬,

酿成这滔天大祸,如今还要颠倒黑白?""妖孽休得狡辩!"曹康维嘶声道,

"三位真人明鉴,这妖物分明是要杀人灭口!"白狐环视四周惨状,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却仍平静道:"我若真要行凶,为何不将他也一并杀了,还要留他在此指证于我?

"赵悦山性情刚烈,一路行来所见惨状早已让他怒火中烧,此刻眼见"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又听得曹康维这"临终指证",当即勃然大怒:"好个凶戾妖物!纳命来!

"他背后长剑铿锵出鞘,化作一道凌厉剑光直取白衣女子。杨耀辉虽觉那女子气息纯净,

不似大奸大恶,但眼前惨状让他心神剧震,见赵悦山已然出手,略一迟疑,也拂尘一挥,

一道浑厚法力卷向白衣女子。"我在此清修两千年,见他要毁我修行之地,更要祸乱苍生,

这才出手阻止。"白狐一边抵挡一边言说,"可惜...终究晚了一步。"曹康维狞笑,

火上浇油道:"三位真人莫要听她胡言!

妖物最善蛊惑人心..."邵元节在曹康维开口的瞬间,

心中闪过一丝疑虑——那白衣女子看向他的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然而,

曹康维的指证字字泣血,赵、杨二位道友已然出手,

华县百万冤魂仿佛在耳边哭泣...电光火石之间,由不得他细细分辨。"先擒下她!

"邵元节压下心头异样,袖中一道金光符箓后发先至。

本就无心伤人的白狐面对三位玄门高人的联手夹击,再也支撑不住,索性再不管其他,

射出一道法力结果了曹康维。

肩头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杨耀辉的法力重击在她胸口;邵元节的符篆打散了她的力量。

"噗——" 她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踉跄后退,靠在一块山石上才勉强站稳。

赵真人性情刚烈,见白狐杀人,更是怒火中烧:“孽障还敢逞凶,拿命来!

”"你们..."白狐喘息着,目光扫过三人,最后定格在邵元节身上,

"你们龙虎山不是有大圆光术吗?"她惨然一笑,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我愿放弃抵抗,

任你施为。若证明是我之过,我愿以命相偿。"说罢,她当真闭上双眼,周身灵气尽数收敛,

全然不作防备。邵元节与杨耀辉拦住赵悦山,交换了一个眼神。

看着白狐重伤之下仍坦然受术的模样,三人都心生迟疑。"既如此,"邵元节沉吟片刻,

手掐法诀,"贫道便施展圆光术,一探究竟。

"第6章 圆光术启 真相大白山谷中弥漫着尘土与血腥混合的气息,

方才那场短暂而激烈的战斗余波,似乎仍在空气中嘶鸣。赵悦山与杨耀辉站在邵元节身后,

面色沉凝,目光复杂地落在倚靠在山石上、气息奄奄的白狐身上。

曹康维与其子侄的尸身就横陈在侧,无声地诉说着方才发生的惨烈真相的一角。

赵悦山与杨耀辉站在邵元节身后,面色铁青。一路行来所见华县炼狱般的惨状,

早已让这两位修行多年的真人心头压着巨石,

方才又亲眼目睹曹康维“临终指证”与白狐的反驳,激愤与疑虑交织,

令他们气息都有些不稳。邵元节立于白狐身前三尺之地,手掐法诀,面色无波,

唯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凝重。他并非不信白狐之言,

也并非全信曹康维临死前的污蔑,只是华县炼狱般的惨状犹在眼前,

数十万生灵涂炭的因果太大,他必须亲眼见证真相。目光扫过曹康维胸口那致命的窟窿,

又落回倚靠在山石上、气息奄奄的白衣女子身上。她单膝跪地,以手撑地才勉强维持不倒,

肩头深可见骨的剑伤仍在渗血,胸襟已被口中溢出的鲜血染红大片,

周身那原本纯净的白色光晕黯淡得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福生无量天尊。

”他低诵一声道号,指尖骤然亮起一点清辉。那光辉初时如豆,随即蔓延开来,

于他身前虚空中勾勒出一个浑圆的镜面。镜面边缘流光溢彩,内里却是一片混沌,

仿佛蕴藏着世间所有的迷雾。这便是龙虎山秘传的大圆光术。追溯过往,照见真实。。

“道长可否先停下,容我说句话!”她声音微弱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惊惶,

挣扎着想要抬手阻止,却因牵动伤势,又是一口鲜血涌出,身形摇摇欲坠。赵悦山见状,

浓眉一竖,沉声道:“妖……你方才自愿受缚,此刻又出言阻拦,莫非心中有鬼不成?

”他虽因眼前惨状而对曹康维之言信了七八分,但终究修道多年,见白狐如此反应,

倒也未再直接喊出“妖孽”二字。杨耀辉亦是眉头紧锁,拂尘轻摆,语气稍缓:“姑娘,

圆光术下,真假立判。若你清白,此术正是还你公道之机。若你阻拦,反倒落人口实。

”白狐闻言,唇边泛起一丝苦涩至极的笑,目光扫过三人,最终落在邵元节沉静的面上,

喘息着道:“非是阻拦……而是……我之过往,牵扯太深,

恐非诸位真人此刻愿见……亦非我所愿再忆……”她话语未尽,似有无限隐衷,

眼神复杂难明。邵元节手上法诀未停,圆光镜已然稳定成型,发出低沉的嗡鸣。

他深深看了白狐一眼,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贫道既开此术,自有承担之责。

因果循环,今日之果,必含往昔之因。姑娘,得罪了。”话音落下,白狐闭合着双眼,

长长的睫毛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她似乎感受到了术法的波动,

周身那本就黯淡的白色光晕如同响应般轻轻摇曳了一下,随即,一点更为纯粹、更为炽亮,

仿佛凝聚了她全部生命与修行精华的光点,自她眉心缓缓飞出,如飞蛾扑火般,

无声无息地没入了那混沌的圆光镜中。圆光镜中央的混沌骤然加速旋转,道道清辉洒落,

开始笼罩整个山谷,追溯此地不久之前发生的一切。镜面如水波荡漾,

景象渐渐清晰——景象中,正是这隐秘山谷。夜色深沉,星月无光。曹康维身着黑袍,

带着几名子侄鬼祟潜入。他们取出各种法器,以朱砂混合着某种暗红色的液体,

在地面上精心绘制那复杂的阵法。曹康维不时对照一张古旧皮卷,脸上洋溢着狂热与贪婪,

口中念念有词。其后数日,他们夜半而来,拂晓前离去,行动极其隐秘。画面快速流转,

最终定格在二月初二子时,曹康维立于阵眼,手持桃木剑,脚踏罡步,口中咒语越来越急。

随着他最后一声厉喝,阵法骤然亮起刺目的血光,地面开始剧烈震动,

一股庞大无匹的龙脉地气被强行抽取,灌入阵中!曹康维脸上露出狂喜之色,然而下一刻,

阵法光芒暴涨,彻底失控,龙脉之气如脱缰野马般反噬、奔涌,

整个山谷乃至整个华山都地动山摇!曹康维惊恐欲绝,连连施法却徒劳无功。

不多时白狐赶到此地,见到罪魁祸首,自然是要将其斩杀,

其子侄在白狐狂暴的攻击下接连毙命……景象至此,真相已大白于天下!

引发华县惨案的元凶,正是这妄图窃取华山龙脉的曹康维!“贼子敢尔!!

”赵悦山须发皆张,怒不可遏,一脚将身旁一块焦黑的石头踢得粉碎,

“竟真是他酿此无边杀孽!方才险些……险些误伤了……”他猛地转头看向白狐,

后面的话噎在喉中,脸上尽是懊悔与羞愧。杨耀辉亦是长叹一声,面露惭色,

对着白狐躬身一礼:“姑娘……不,道友,贫道等鲁莽,未及细察便贸然出手,

险些铸成大错,实在……惭愧!”他目光敏锐,此刻冷静下来,仔细感应白狐周身气息,

更是心惊,“道友身上非但无半分罪孽煞气,反而清圣之气萦绕,灵光纯粹,

这……这是数千载清修不辍,持身守正方能有的气象啊!我等真是……唉!

”邵元节虽未言语,但眼中亦闪过一丝歉然与了然。他早已察觉白狐气息纯净,

此刻圆光术印证,更是确凿无疑。他见白狐因伤势过重,气息愈发微弱,不再犹豫,

袖袍一拂,一个温润如玉的白瓷小瓶飞向杨耀辉。“杨道友,烦请以此‘九转还玉丹’,

先为这位道友稳住伤势。”邵元节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杨耀辉接过药瓶,

毫不迟疑,立刻倒出一枚龙眼大小、散发着沁人心脾药香与氤氲灵光的丹药,快步上前,

小心递到白狐唇边:“道友,此乃龙虎山疗伤圣药,快请服下。”第七章 秦时明月,

难掩其光白狐看着眼前散发着浓郁生机的丹药,又抬眼看了看神色诚恳的杨耀辉,

以及面露愧色、欲言又止的赵悦山,最后目光落在正在维持圆光术的邵元节身上,

眼中神色复杂难言,有委屈,有释然,也有一丝深藏的悲凉。她微微张口,

将那丹药吞服下去。丹药入腹,一股温和却磅礴的药力瞬间化开,流向四肢百骸,

她肩头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苍白的脸上也恢复了一丝血色,虽然依旧虚弱,

但显然已无性命之虞。然而,就在白狐服下丹药,三位真人稍感宽慰之际,

那悬于半空的圆光镜,异变再生!那没入镜中的、属于白狐的光点骤然爆开,

化作一片无比璀璨、无比庞大的光潮,瞬间席卷了整个镜面。圆光镜发出了低沉的轰鸣,

镜面不再是映照外物,而是向内塌陷,化作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一股苍凉、悠远、带着岁月沉淀气息的意念洪流,顺着圆光术的通道,汹涌而至!

“这是……”邵元节面色微变白狐也感应到了这变化,

她刚刚恢复一丝血色的脸瞬间又变得苍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痛苦,

喃喃道:“还是……拦不住么……”下一刻,圆光镜中混沌炸开,景象彻底变幻!

“嗡——”不再是嘉靖三年的华山。映入三人眼帘的,是一片肃杀苍凉的景象。残阳如血,

映照着枯黄的草原和远处起伏的山峦。风声呜咽,带着塞外特有的寒意。景象迅速拉近,

聚焦在一支正在行进的车队上。黑色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上面绣着古朴篆字的“秦”字。

兵士皆着玄色甲胄,沉默而行,唯有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单调地重复着,

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铁血律令气息。镜头穿透了队伍中央最华贵的那辆马车。车内,

一位身着玄色深衣、头戴高冠的中年男子正跪坐于铺着兽皮的席上,他面前是一方紫檀矮几,

几上摊开着数卷竹简。男子面容瘦削,颧骨微凸,下颌线条如刀削般冷硬。他眼神深邃,

锐利如鹰,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与人心。此刻,他正握着一柄小巧而锋利的刻刀,

专注地在一枚新简上刻写着律令条文,每一个动作都精准、稳定,

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力度。商君,卫鞅。邵元节心中莫名地浮现出这个名字。

他虽未曾亲见,但那股睥睨天下、变法图强的强大气场,以及史书描绘的容貌气质,

让他瞬间做出了判断。圆光镜如同一个沉默的见证者,将这段被时光掩埋的记忆,

缓缓铺陈开来。场景变换。并非战场,也非朝堂,而是一处刚刚行过刑的法场。

血迹尚未完全干涸,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几个刑吏正在做最后的清理。

在法场边缘的乱草堆中,有一点微弱的白色在蠕动。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幼狐,

后腿被捕兽夹伤,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染红了周遭的皮毛。它气息微弱,

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与恐惧,试图逃离这片死地,却只能无力地挣扎。

马蹄声与车轮声由远及近。那辆玄色的马车在法场边短暂停顿。

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起,商鞅的目光淡漠地扫过那片狼藉,

最终落在了草堆里那抹刺眼的白色上。刑吏见状,连忙上前,谄媚地说道:“君上,

不过是只碍眼的畜生,小的这就把它清理掉。”说着便要上前。

商鞅的目光在那幼狐因恐惧而蜷缩的身体上停留了一瞬,它那湿漉漉的眼睛正无助地望着他。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依旧是那般冷硬。就在刑吏的手即将触碰到幼狐时,他淡淡地开口了,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法所不禁,杀之何名?”刑吏的手僵在半空,

讷讷不敢言。商鞅收回目光,放下了车帘,只留下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话:“既入秦土,

便受秦法。能否活下,看你自身造化。”马车缓缓启动,继续前行,

仿佛这只是路途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然而,就在马车驶出不远后,

车帘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一枚小小的、散发着清淡药香的蜡丸,从车窗的缝隙中滚落,

恰恰好落在幼狐所在的草堆旁。圆光镜前的邵元节,清晰地看到了这一幕,

也看到了那幼狐挣扎着嗅到药香,努力用前爪扒开蜡丸,舔舐其中药粉的情景。

画面再次流转。幼狐拖着伤腿,循着车队留下的痕迹,一路艰难地跟随。

它躲藏在岩石后、草丛中,远远望着那辆玄色马车。它看到商鞅在灯下彻夜刻写律令,

看到他在帐中与将领商讨军务,看到他面对贵族质疑时的寸步不让。它灵智初开,

虽不能尽懂人言,却能感受到那股坚定不移、甚至有些冷酷的“法家”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幼狐的腿伤在药力与它自身的顽强下渐渐愈合。它依然跟着,却不再靠近,

只是远远地望着。直到那一夜。渭水之畔,营地篝火点点。商鞅独自一人立于河岸,

望着滔滔河水,月光洒在他身上,将那玄色身影衬得愈发孤寂。变法以来,阻力重重,

明枪暗箭,他岂会不知?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如磐石般不可转移。幼狐躲在远处的树后,

悄悄地望着他。它感受到了那人身上散发出的、与这月色河水一般清冷而强大的气息。忽然,

商鞅似乎心有所感,微微侧首,目光仿佛穿透了夜色,落在了幼狐藏身的方向。他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转回头,继续望向渭水。自那之后,

他偶尔会在帐外空地上留下一些干净的饭食或清水。没有交流,没有触碰。

一个是不言不语的追随者,一个是心在天下、律法为重的变法者。

一段跨越了物种的、静默的缘分,便在战国那苍茫的背景下,悄然系下。圆光镜,

此刻已成了一段跨越时空因果的桥梁,一面照见往昔尘缘的镜子。

一段被时光长河掩埋了太久太久的回忆,伴随着战国的风沙与律令的锋芒,

缓缓在三位当世真人面前,揭开了第一页。赵悦山与杨耀辉早已看得入神,面色复杂。

他们此刻方才明白,为何白狐身上会有那般纯粹清圣之气,其根脚之源,

竟可追溯至如此古老的时代,并与商鞅这等人物结下因果。

第八章 变法危局 暗夜杀机圆光镜中,时光流转,秦国的疆土在新法的推行下日益稳固,

然那玄色身影所承受的压力,亦如乌云压城,层层累积。镜中景象,

不再仅是肃穆的朝堂与行军,更添了几分暗处的诡谲与森然。这一夜,

场景设于商於之地的一处驿馆。月色被浓云遮蔽,只余几缕惨淡清辉,

勾勒出驿馆黑沉沉的轮廓。夜风穿过枯枝,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商鞅的车驾于傍晚时分抵达此处,玄色马车静静停驻在院落中央,护卫甲士看似如常布防,

眼神却比平日更为警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远处山峦的阴影里,

那道白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潜伏着。已然长大的白狐,

琥珀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敏锐的光泽,它不再像幼时那般只是远远追随,

而是如同一个沉默的哨兵,时刻感应着周遭气息的流动。它敏锐地察觉到,

今夜驿馆四周的不同,混杂着几缕与往日不同的、带着血腥与戾气的隐晦气息。子时刚过,

万籁俱寂。驿馆外围的黑暗中,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然浮现,他们身着夜行衣,动作矫捷,

利用地形与阴影掩护,无声无息地解决了外围的两名暗哨,

正如同毒蛇般向着驿馆核心区域——商鞅所在的主屋渗透。白狐的耳朵瞬间竖起,

浑身毛发微炸。它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而是猛地从藏身处窜出,并非冲向刺客,

而是以一种近乎直线、迅若闪电的速度,直扑商鞅主屋旁一名值守的护卫校尉!

那校尉只觉一道白影扑面而来,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就要拔剑呵斥。却见那白狐并非攻击,

而是在他身前尺余之地猛地顿住,前爪焦躁地刨地,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急促的“呜呜”声,

头颅不断转向刺客潜来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极具人性化的警示之意。校尉并非愚钝之人,

他虽惊疑这突然出现的白狐,但其异常举动与所指方向,立刻让他联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变!

他不再犹豫,猛地抽出腰间铜钲,运足力气,狠狠敲下!“铛——!!!

”清脆而急促的警讯声,瞬间撕裂了夜的宁静!“有刺客!护驾!”校尉的怒吼声随之响起。

几乎在警钲响起的同一瞬间,那些潜行的黑影知道行踪已泄,不再隐藏,发出尖锐的唿哨,

从数个方向暴起发难!弩箭如蝗,率先射向主屋门窗与巡逻的甲士,

随即数十名手持利刃的刺客悍不畏死地扑杀上来,与瞬间结阵迎战的护卫绞杀在一起!

一时间,兵刃交击声、怒吼声、惨叫声响成一片,驿馆院内瞬间化作血腥的战场。主屋之内,

并未出现想动和亮光。商鞅的身影出现在窗后,他并未惊慌失措,

而是冷静地透过窗隙观察着外面的战况。他的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唯有眼神锐利如刀,

快速扫过战场,判断着形势。他看到那只白狐在引发警报后,并未逃离,

而是凭借娇小灵活的身形,在混乱的战团边缘穿梭,时而利用撞击干扰刺客下盘,

时而以尖利的嘶鸣吸引敌人注意,为护卫创造击杀之机,自身却险象环生。

一名刺客头目看出了白狐的“碍事”,眼中凶光一闪,舍了面前的护卫,

拧身便是一支淬毒的袖箭射向白狐!白狐正躲过一刀,旧力已尽新力未生,

眼看便要毙于箭下!距离最近的两名护卫闻声而动,毫不犹豫地舍身扑上,

一人挥剑格开毒箭,另一人则被刺客头目顺势一刀划破臂甲,鲜血淋漓,

却成功将白狐护在了身后。院中的厮杀更为惨烈。护卫们因提前得了警示,有所准备,

虽人数略逊,却结阵而战,死死护住主屋。而那白狐,在得到片刻喘息后,

再次利用其敏锐的感知,不断指引着护卫们发现那些试图从阴影处突袭或者使用暗器的刺客,

它的存在,竟成了战场上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数。战斗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刺客死伤殆尽,最后几人见事不可为,纷纷咬碎口中毒囊自尽。驿馆院内,尸横遍地,

血腥气浓重得令人作呕。护卫统领快步走到主屋门前,隔着门禀报:“君上,

刺客已尽数伏诛,我等护卫不力,让君上受惊了!”门被打开,商鞅走了出来。

玄色深衣依旧整齐,只是眼神比平日更冷了几分。他先是扫过院中的惨状,

目光在那几名因保护白狐而受伤的护卫身上停留片刻,微微颔首。随后,他的视线越过众人,

落在了不远处、因力竭与多处擦伤而微微喘息的白狐身上。

它雪白的皮毛沾染了尘土与零星的血迹,肩胛处有一道被刀风划开的浅口,正渗着血珠。

它抬头望着商鞅,眼神清澈,带着一丝如释重负,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商鞅与它对视着,夜色中,他冷硬的眉眼似乎有那么一刹那的松动。他没有说话,

也没有上前,只是对身旁的亲卫吩咐了一句:“给它也处理一下伤口。”言罢,

他转身走回屋内,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血腥,

也仿佛隔绝了他内心深处可能泛起的一丝涟漪。圆光镜前的三位真人,

皆屏息凝神看完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夜。赵悦山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叹道:“好险!

这白狐……竟有如此灵性,若非它预警,后果不堪设想。”杨耀辉亦是颔首:“不仅预警,

战中亦能助阵,其智其勇,已非凡类。商君虽律法严苛,看来却也并非全然无情,

最后那句吩咐,便是记下了这份情。”邵元节沉默着,目光深邃。他看到的,

不仅是白狐的灵性与忠诚,更是商鞅身处危局时的那份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冷静,

以及那深藏于冰冷律令之下、细微却真实的人性闪光。这一世的因果,在血与火的淬炼中,

似乎变得更为复杂与深沉了。镜中景象再次流转,月色隐去,天色微明,

那最终无法逃避的、宏大的悲剧,正在前方等待。

第九章 彤阳碧血 国法长存公元前338年,秦孝公驾崩,新君即位,朝堂风向陡变。

镜中所现,已非行军变法之景,而是咸阳城内暗流涌动,昔日被商鞅刑罚的旧贵族府邸,

灯火常明,人影往来,密谋的低语。白狐依旧潜行于阴影之中,跟随在商鞅车驾左近。

它灵觉敏锐,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笼罩在玄色身影上的危机感日益浓重,

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它愈发焦躁不安,却无力改变什么,

只能更加警惕地注视着一切风吹草动。这一日,先是商鞅于朝堂之上遭受群臣攻讦,

昔日被他依法惩治的公子虔、公孙贾等人,面目狰狞,历数其"罪状"。商鞅孤立殿中,

面对滔天恶意,神色不变,据理力争,声音依旧沉稳,却难掩那份独木难支的绝境。

镜光再转,便是一纸"商君欲反"的诏令下达,追捕的兵马如狼似虎,扑向商君府。

商鞅携部分亲信仓促出逃。镜中景象跟随着逃亡的车驾,颠簸于道路之上,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行至关下,天色已晚,人马困乏,见一客舍,欲投宿其中。

客舍主人为一老实巴交的中年人,见商鞅等人虽衣着不凡却形色匆忙,依律上前索要凭证。

门客欲亮明身份威慑,被商鞅抬手阻止。他亲自上前,平静道:"我等行路之人,错过时辰,

还请行个方便。"客舍主人面露难色,拱手道:"这位客官,非是小人不近人情。

实是商君之法明令,舍人无验者,与之同罪。小人一家老小,不敢违逆法令啊。

" 他话语朴实,却带着对律法的敬畏与无奈。商鞅闻言,身躯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震。

他沉默了片刻,脸上竟缓缓露出一丝极其复杂难言的笑容,那笑容里含着无尽的嘲讽、悲凉,

却又有一丝奇异的欣慰。他仰天喟然长叹,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重重砸在圆光镜前三位真人的心上: "嗟乎!为法之敝,一至此哉!

"商鞅未再为难客舍主人,转身离去,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无比萧索。他最终未能逃出秦国,

被捕于黾池。镜中景象疾速流转,最终定格于那最终的刑场——彤阳之地。天空阴沉,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大地。商鞅被囚于木笼之中,由兵士押解,缓缓行至刑场中央。

他玄色的深衣已然不在,只见囚服白衣沾满尘土,发冠不知去向,长发披散,

脸上带着拷问后的伤痕与疲惫。然而,他的脊梁依旧挺得笔直,目光沉静,坦然面对一切。

一声凄厉到不似狐鸣的尖啸,从刑场外的土坡上炸开!白狐周身爆发出灼目的白色光华。

刑场中央,商鞅仿佛被这声悲鸣所感,他抬起头,望向土坡的方向,

嘴角极其微小地牵动了一下,流露出一丝无人能懂的释然弧度。随即,他闭上了双眼。

"行刑——!"监刑官冷酷高亢的声音响起。五匹马在刑吏的鞭打下,

向着五个方向奔腾而去......圆光镜中的景象并未在刑场终结。夜色降临,

刑场空无一人,唯有浓重的血腥气久久不散。一个负责清理刑场的老卒,正推着板车,

准备将分散的尸身运出去。他口中低声念叨着:"商君啊商君,

您这又是何苦..."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年老士卒揉了揉眼睛,

看到穿着玄色服饰的中年人,身边还有一只白狐。原来是商君死后无人敢为其收尸,

白狐不得已用她本就不高的道行迷惑了商君曾经的追随者尸佼。

"带他回家...带回卫地..."一个模糊的意念直接传入老卒的脑海。

老卒茫然地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将分散的尸身仔细收敛,放置在板车上,

然后用草席盖好。他推着板车,转向东行。白狐则始终跟在板车左右,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他们昼伏夜出,避开官道,专走小路。白狐不时施展它那微薄的道行,

迷惑沿途遇到的零星行人,让他们对这古怪的两人一狐一车视而不见。但它的灵力实在有限,

每次施法后都显得更加疲惫。就这样艰难行进了数日,已然到了秦驿山下。然而就在此时,

一队巡逻的秦军骑兵发现了他们。"站住!什么人?车上运的什么?

"为首的百夫长在远处厉声喝问。白狐急忙想要施展迷惑之术,但它连日来消耗过大,

眼中光芒刚亮起就迅速黯淡下去。尸佼年轻脑子快,惊醒后迅速逃离,那老卒浑身一颤,

如梦初醒般看着眼前的骑兵,又看了看板车,

吓得瘫软在地:"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掀开看看!"百夫长下令。

草席被掀开,尽管尸身已经不成形状,但那独特的玄色深衣盖在其尸身上,

还是让百夫长脸色大变:"这是...商君?你好大的胆子!"白狐见事败露,哀鸣一声,

不得不转身窜入路旁的密林中,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那队秦军将老卒押送回最近的县城。

当地县令得知此事后,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曾在商鞅变法时受益,

深知商君对秦国的功绩。最终,他与几位当地父老商议后,做出了决定。

"商君虽有罪于新君,然有大功于秦国。"县令对那百夫长道,"此事你等不必再管,

由本县处置。"他命人在县城外一处僻静的山坡上,挖了一个简单的墓穴,

将商鞅的尸身合葬其中。没有立碑,只堆了一个不起眼的土坟。但当地知道此事的百姓,

却常常暗中前来祭拜。直到数年后,风声过去,才有人偷偷立了一块无字石碑。而那只白狐,

其实并未远遁。它一直潜伏在墓地附近的山林中,默默守护着这座孤坟。每当月圆之夜,

它都会来到坟前,静静地趴上一整夜。直到数月后,确认此处再无危险,它才终于转身,

一步三回头地消失在深山之中。第十章 白狐归隐 因果又现圆光镜中的景象,

至此缓缓黯淡下去。山谷中,一片寂静。赵悦山长叹一声:"想不到商君身后,

还有这般波折。"杨耀辉点头:"这白狐虽道行浅薄,却已尽了全力。当地军民此举,

也算是还了商君一份公道。"邵元节默然不语,望着镜中那最终屹立在荒坡上的无字石碑,

又看向身旁昏睡的白狐,目光深邃。这一世的因果,在血与法的交织中,显得格外沉重。

圆光镜中的最后一幕——那方伫立在荒坡上的无字石碑,连同白狐黯然远去的孤影,

终于缓缓消散,镜面重归混沌。山谷中一片沉寂,唯有夜风穿过断壁的呜咽,更添几分苍凉。

良久,赵悦山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商君……唉!

其人以严刑峻法著称于世,史书多以‘刻薄寡恩’论之。然今日观其行迹,执法如山,

不避权贵,乃至自身亦陷于法网,此等‘作法自毙’,何其悲壮!若非其以铁腕推行新法,

扫除积弊,秦国何来日后之强盛?其功过,实难一言蔽之。” 他性情刚烈,

向来推崇这等雷厉风行、不畏牺牲之举,言语间虽带惋惜,却更多是敬佩。杨耀辉轻摆拂尘,

神色凝重地接口道: “赵道友所言甚是。商君变法,

其核心在于‘壹刑’、‘农战’、‘废井田开阡陌’,皆是以法为纲,重塑国本。无论尊卑,

一断于法,此乃打破世卿世禄旧制之利器;奖励耕战,使民求利于田、求功于战,

国力焉能不增?其法虽苛,却如猛药去疴,为秦国打下了横扫六合的根基。

只是……” 他略一停顿,看向地上昏迷的白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法行太过,

近乎于道,却失之人情。商君自身,亦成了这煌煌大法祭坛上的牺牲,可叹,可敬,亦可悲。

”邵元节始终默然,此刻方才缓缓睁开双目,眼底深处仿佛有星河流转,明灭不定。

他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穿透时空的洞察: “二位道友已言其大概。贫道所思,

在于这‘法’之一字。商君以法立国,非为立威,实为立信,立序,立强国之基。法者,

国之纲纪,无法则国乱,有法则民安,强法则国强。观其后世,秦虽二世而亡,

然其法度架构,律令体系,却为汉所承,绵延两千载,至今我大明之律法,亦可见秦法遗风。

此乃商君变法最深之遗泽。” 他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周遭华县惨状留下的痕迹,

语气转沉: “然,法为利器,执器者之心,尤为重要。徒法不足以自行。若心术不正,

以法谋私,或如曹康维之辈,妄图以术乱法、窃取龙脉,则法反成祸乱之源;若执法过苛,

全然摒弃仁义,则如商君,虽铸就强秦,亦难免身后凄凉。故,依法立国,

乃强国之正道;而以仁心驭法,以天道衡法,方是长治久安之根本。这其中分寸,

便是‘道’之所在了。”邵元节此言,已不仅是在评价商鞅,更是借古鉴今,直指大道根本。

赵悦山与杨耀辉闻言,皆是身躯微震,陷入沉思。他们回想起这一路所见,

常熟水祸、山东地火,乃至眼前这华县惨案,无不是因人心贪婪,妄动地脉,

扰乱天地法则所致,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层面的“乱法”?“法天,法地,

法自然……这天地万物,皆有其运行之‘法’。” 邵元节最后轻叹一声,

目光再次落回白狐身上,“商君求的是人世之法,而行差踏错,酿成自身悲剧;这白狐,

守的是一念之恩,跨越轮回,又何尝不是执着于其心中之‘法’?这千古因果,缘起缘灭,

皆在一个‘法’字之间流转,引人深思啊。”他的话语,为这段跨越千年的第一世因果,

落下了一个充满道韵与思辨的解答。圆光镜似有所感,镜面混沌再次剧烈翻涌起来,

一股截然不同的、带着战场金戈铁马气息的肃杀之意,扑面而来。

第十一章 千年感应 化形从军圆光镜中光影流转,将三位真人的心神自秦时悲壮的法场,

带入了一片灵气氤氲的深山幽谷。谷中有一天然洞府,洞口藤萝垂挂,内有石床石几,

陈设简朴却洁净。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正蜷卧在铺着干草的石床上,

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柔和而纯净的白色光晕。它呼吸绵长,

仿佛与山川地脉的吐纳融为一体,正是已修行近五百载的白狐。不知过了多久,

它修长的睫毛微颤,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较之秦时更为深邃澄澈,

仿佛蕴藏着千年的风霜与智慧。它结束了这段长达数十年的入定,灵台一片清明。就在此时,

一股极其微弱、却如同烙印在灵魂最深处的悸动,毫无征兆地自东南方向传来,

穿透了千山万水,精准地触动了它的心弦。“是他……” 白狐心中巨震,猛地站起身,

望向洞外。那气息,尽管经历了轮回的洗练,带着此世截然不同的生命印记,

但那核心深处属于“商君”的坚韧、果决与那份孤高的灵魂特质,它绝不会认错!

五百年等待,无数个日夜的思念与追寻,此刻终于有了明确的方向。没有丝毫犹豫,

下山寻他,是唯一的选择。然而,问题随之而来。它敏锐地感知到,

那股气息如今身处军营之中,杀伐之气与阳刚血气交织。东汉末年,天下纷乱,

军营绝非女子可以轻易涉足、长久存身之地。若以女身前往,莫说靠近守护,

恐怕连正常参军都难以做到,反而会引来无数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暴露自身,

干扰他的此世命途。守护,是它唯一的目的。为此,它可以付出一切,

相比之下暂时改变自身的形态,却是微不足道。白狐立于洞中空地上,闭上双眼,凝聚法力。

周身白色光晕大盛,将它完全包裹。光芒中,它的形体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

兽类的特征逐渐褪去,四肢拉长,躯干挺直……它回想着记忆中商君那冷硬而挺拔的身姿,

结合军营所需的英武之气,小心翼翼地塑造着新的形象。光芒渐散,原地出现的不再是白狐,

而是一位看上去约莫二十岁的青年。他身姿挺拔,面容清俊,

眉宇间自带一股山野的灵秀与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静,肤色白皙,虽略显单薄,但骨骼匀称,

隐含着力量。为了符合从军身份,他心念一动,身上幻化出一套寻常的粗布麻衣,

倒也显得干净利落。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微微蹙眉。这男儿身,

终究是有些陌生与不便。但想到即将能靠近他,守护他,这点不适便算不得什么了。“自此,

我便叫……陈青吧。”他低声自语,取了一个寻常不过的化名,

既是纪念那商於之地的青翠山野陈通秦地古音,青指山野,

也寓意着此生如青松般常伴陈亦有陈列、陪伴之意。化形已毕,陈青不再耽搁。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修行的洞府,毅然转身,循着那灵魂感应的指引,下山向东而去。

此时的江东,正笼罩在战云之下。小霸王孙策脱离袁术,正欲挥师渡江,开拓基业,

其首要目标,便是刘繇所据的曲阿等地。刘繇虽非雄主,但其麾下亦有能人,

听闻有一骁将太史慈,勇冠三军,如今正于曲阿一带布防,准备迎击孙策。陈青一路行来,

凭借超凡的灵觉避开了诸多流寇乱兵,顺利抵达曲阿地界。他清晰地感受到,

那股熟悉的气息,就在刘繇军大营之中,而且颇为强盛,应是一位重要人物。

恰逢刘繇军为抵御孙策,正在募兵。陈青混在应募的青壮中,来到了招兵处。“姓名?籍贯?

可曾习武?”负责登记的小吏头也不抬地问道。“陈青,琅琊人士,

自幼随山中猎户习得一些粗浅武艺,只为报效国家,混口饭吃。”陈青早已想好说辞,

声音清朗,刻意压低了声线,使其更符合少年男子的音色。小吏抬眼看了看他,

见其虽面容清秀,但眼神沉静,身姿稳健,不似寻常流民,便点了点头:“去那边试试力气,

耍两下看看。”陈青走到一旁的空地上,那里放着石锁等物。他并未动用真正的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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