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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琉璃焰

浮惜筠 著

穿越重生连载

沈如莲穆连洲是《天龙八部琉璃焰》中的主要人在这个故事中“浮惜筠”充分发挥想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而且故事精彩有创以下是内容概括:沈琉安平侯府的嫡曾经是大夏朝最尊贵的明没想到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被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热的沈如莲和被那个温润如玉的太子萧景玩弄于股掌之连同至亲的性葬送在前世的滔天大火最终拖累全家万劫不烈火焚身没家族尽灭没重活一却在及笄礼的镜前湿了眼仇人依旧笑靥如渣男依旧温润如这一我不再是那颗任人摆布的棋而是那个执棋的只当我布下天罗地网时...

主角:沈如莲,穆连洲   更新:2025-11-10 02:5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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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沈琉璃,安平侯府的嫡女,曾经是大夏朝最尊贵的明珠,没想到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被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热的沈如莲和被那个温润如玉的太子萧景宸,玩弄于股掌之间,

连同至亲的性命,葬送在前世的滔天大火里,最终拖累全家万劫不复。烈火焚身没哭,

家族尽灭没哭。重活一世,却在及笄礼的镜前湿了眼眶,仇人依旧笑靥如花,

渣男依旧温润如玉。这一次,我不再是那颗任人摆布的棋子,而是那个执棋的人。只是,

当我布下天罗地网时,为何那位冷面将军看我的眼神,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新婚夜他低声问:“夫人,现在可以谈谈我们的‘合作’了吗?1姐姐,

今日是你及笄的大日子,妹妹以茶代酒,祝姐姐福寿安康,容颜永驻。

沈如莲袅袅娜娜地走上前,手里捧着一杯清澈的茶水,眼底的关切真诚得让人作呕。

就是这杯茶。里面下了能让人迷失神智的药。喝下它,我会在接下来的仪式上失态癫狂,

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也成为太子拿捏侯府的第一个把柄。我的指尖微微发凉,

但脸上绽开的笑容比沈如莲的还要灿烂三分。我伸手去接,

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感动:多谢莲妹妹,还是你最疼我。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碰到茶杯的刹那,我“哎呀”一声轻呼,指尖像是无力般微微一颤。

滚烫的茶水溅出几滴,正好落在沈如莲捧着茶杯的袖口上。对不住,对不住!妹妹,

我太高兴了,手都有些抖了。我连声道歉,迅速从袖中抽出一方绣着安神香草的帕子,

手忙脚乱地替她擦拭袖口的水渍。这帕子,可是我提前用微量曼陀罗汁浸过。

这玩意单用只是安神,但和我所知那茶里的药性一碰,就是催发幻觉的引子。

沈如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下意识地想缩手,但我按着她的袖子,擦得认真。

帕子上淡淡的异香,混着茶水的热气,直往她鼻子里钻。眼角余光瞥见远处男宾席上,

太子萧景宸正看似随意地把玩着酒杯,但我知道,他眼中的余角,一刻都没离开过我们这里。

任何一点异常,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擦了几下,我停下动作,脸上露出些许疲惫,

声音也软了几分:端了这么久,妹妹的手也酸了吧?这茶……姐姐心领了,

不如妹妹也喝一口,沾沾喜气?说着,我顺势将茶杯轻轻推向沈如莲的唇边。就在这时,

帕子上曼陀罗的效力,混合着她自己吸入的茶中药气,开始发作了。

沈如莲的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看着递到唇边的茶杯,有些茫然。好机会!我凑近她,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急促又带着一丝蛊惑的声音低语:莲妹妹,

快喝呀……太子殿下正看着呢,你全喝了,他才会更欢喜……“太子”两个字,

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撬开了沈如莲被药物扰乱了心神。她对太子的执念太深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就着我的手,仰头将那杯本该我喝下的“祝福茶”,一口饮尽。成了!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依旧是满满的姐妹情深。茶盏刚落,不过几息之间,药力彻底上头。

沈如莲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眼神开始涣散,

嘴里发出模糊的呓语:……殿下……欢喜……我……我能……,她开始手舞足蹈,

身形摇晃。莲妹妹!你怎么了?我惊呼出声,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立刻上前一步扶住她。母亲见状,脸色一变,关切地就要上前:莲儿?!不行!

不能让母亲靠近发现帕子的异味!而且,太子那边,那个一直候着的宫女已经收到眼色,

正要过来“控制”局面了。我必须抢先!2妹妹!你是不是旧疾复发了!

我声音带着哭腔,比谁都着急,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众人的视线,

同时将刚才擦过她袖口、又沾了残余茶渍的帕子,猛地捂住了沈如莲的口鼻!

看似是怕她咬到舌头,是在安抚,实则,那混合了双重药力的帕子,像是一记猛药,

瞬间加深了沈如莲的迷幻状态。她挣扎得更厉害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快!

快来人啊!妹妹不好了!我一边“努力”控制着沈如莲,一边“慌乱”地挥舞着手臂。

那方惹祸的帕子,“不小心”脱手飞出,不偏不倚,

正好落在了那个刚要挤过来的太子心腹宫女的脚边,那宫女下意识弯腰去捡。

帕子上浓烈的曼陀罗和变质茶药混合的刺鼻气味,让她动作猛地一滞,下意识地掩住了口鼻。

就是这片刻的耽搁和骚动,终于引起了男宾席那边的注意。几声低呼传来。我趁机抬眼,

目光仿佛无意间扫过男宾席。然后,我的目光,撞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是他。

那个本该对后宅宴饮毫无兴趣的镇国大将军穆连洲,此刻正静静地望着这边。他的位置偏僻,

整个人隐在光影交界处,像一头蛰伏的猎豹。我脸上还挂着恰到好处的惊慌与担忧,

泪珠在眼眶里欲落未落。但我知道,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当我用帕子捂住沈如莲,

当我算计着抛出帕子阻碍宫女时,我眼底深处,

一定是来不及完全收敛的、属于复仇者的冰冷和决绝。

那种极致的反差——楚楚可怜的表象下,一闪而过的狠戾算计,一定被他看到了。

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只是那么看着,仿佛要将我看穿。我的心猛地一缩,

像被冰锥刺了一下。但立刻,我垂下眼睫,恢复成那个受惊过度、手足无措的侯府嫡女,

紧紧抱着还在胡言乱语的沈如莲,仿佛她是我的全部依靠。戏,才刚刚开始,还得演全套。

而第一个意外的观众,已经入场。我被云雀搀着,一步三晃地往自己院里走。

身后莲心阁的骚动渐渐远了,可我知道,无数双眼睛还钉在我背上。太子的,父亲的,

或许……还有那个穆连洲的。脑子里的弦绷得死紧,像拉满的弓。刚才扑过去拦人,

情绪激动是真的,这会儿松懈下来,才觉得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重生回来,

这具十五岁的身体,到底还是娇嫩了些,经不起我这么折腾。小姐,您慢点儿。

云雀带着哭腔,手撑得稳稳的,生怕我摔了。这丫头,前世为我挡刀而死,血溅了我一脸。

现在看她好端端地在身边,我鼻子就发酸。不能哭,现在不是时候。

我故意把大半个身子都靠在她身上,脚步虚浮,任谁看了,

都是个受了大惊吓、魂儿还没归位的主儿。走到抄手游廊拐角,

迎面就撞上了父亲身边的长随福安,后头还跟着两个面生的、眼神精干的婆子。福安见到我,

连忙躬身行礼,眼神却在我脸上扫了一圈,带着探究。大小姐,您这是……

3我虚弱地摆摆手,气儿都喘不匀:福安叔……父亲那边……宾客都安抚好了吗?

我……我没事,就是心里慌得很……。说着,眼眶又红了,

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对搅乱及笄礼的愧疚和不安。福安忙道:侯爷正在前头处理,

大小姐放心回房歇着,万事有侯爷。他话是对我说的,眼神却示意了一下身后那两个婆子,

那两个婆子立刻会意,微微颔首,脚步不停地就朝莲心阁方向去了。我心里冷笑,果然来了,

太子的人明着带不走沈如莲,暗地里搜查肯定少不了。父亲这边,疑虑未消,

派人去现场查看,既是给太子一个交代,也是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那俩婆子,

怕是侯府里专门处理阴私事的好手。也好,让他们查,查得越细,

某些“意外”才越显得逼真。我装作没看见她们的去向,由着云雀扶我继续走。

快到我院门时,恰好看见那个拾了我帕子的太子宫宫女,正低着头,匆匆从另一条小路走过,

看样子是急着回去复命。好机会!我脚下猛地一个“踉跄”,“哎呀”一声,

整个人朝那宫女的方向软倒过去。小姐!云雀惊呼,赶紧用力扶我。

我手臂“慌乱”地一扬,像是要抓住什么稳住身子,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了那宫女的袖口。

电光石石间,一枚小巧冰凉、带着东宫独特缠枝纹样的赤金耳坠,从我指尖滑落,

悄无声息地掉进了她因行走而微微晃动的宽大袖袋里。那耳坠,

是前世沈如莲在我面前炫耀过无数次的“殿下赏赐”,内壁还刻着小小的徽记。这东西,

此刻出现在这个负责“处理”首尾的宫女身上,等太子发现搜查无果,

反而自己人身上多了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物件时……那场面,想想就有趣。对不住,

没撞着你吧?我站稳身子,脸上带着歉意的苍白,看向那宫女。宫女显然吓了一跳,

下意识地捂紧了袖子,眼神闪过一丝慌乱,连忙低头:奴婢不敢,大小姐您小心。

她不敢多留,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走开了。看着她仓皇的背影,我心底冷哼。猜忌的种子,

埋下了。回到我的琉璃院,房门一关,我立刻瘫软在临窗的软榻上,像是真被抽干了力气。

云雀红着眼圈给我端来安神汤,我摆摆手,让她先出去,说想静静。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窗外夕阳西下,橘红色的光透过窗棂,落在光滑的地板上,像泼了一摊血。安静下来,

前世那些画面又往脑子里涌。4父亲被诬陷通敌,斩首示众;大哥战死沙场,

尸骨无存;二哥被废了双腿,丢在乱葬岗;母亲一根白绫,

随父亲去了……还有我那刚满周岁的侄儿……心口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疼得我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不能想。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沈如莲那边,

蜡丸的药效能撑一天。这一天,是我的黄金时间。

太子那边暂时被我用“病弱”和“姐妹情深”绊住了脚,父亲这边疑虑未消,

但至少心疼占了上风。下一步,得把水搅得更浑。我挣扎着爬起来,走到梳妆台前,

打开一个不起眼的首饰匣子底层。里面不是珠宝,而是一些晒干的草药和几个小巧的瓷瓶。

重生回来这几个月,我没闲着,这些保命的小玩意儿,准备了不少。我捻起一点安神的香粉,

撒进熏炉。烟雾袅袅升起,带着淡淡的苦涩气息。然后,我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信笺。

手指因为虚弱和残余的情绪,微微颤抖。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提笔蘸墨。

字迹不能太工整,要带着惊魂未定的潦草和无力。父亲大人膝下敬禀:女儿不孝,

及笄之日,累及家门蒙羞,莲妹妹突发恶疾,情形可怖,女儿思之,

心胆俱裂……连日噩梦缠绕,见外祖戎装染血,边关烽烟似起,军械朽坏,

将士苦战……女儿深知此乃无稽之谈,然心悸难安,

惶恐不可终日……恳请父亲念在女儿受惊过度,胡言乱语,私下遣一可靠之人,

往边关悄悄探问军械之事,但求心安……写到这里,我停下笔。这封信,是给父亲看的,

更是要通过父亲的手,送到某个该看到的人眼前。边军械损耗异常,

是三个月后才会爆发的一次小规模失利的根源,此刻除了皇帝和穆连洲等核心将领,

无人知晓。我把这绝密军情,包装成受惊嫡女的噩梦呓语。父亲或许会觉得我小题大做,

但爱女心切,他大概率会为了安抚我,派人去查证。只要消息稍微走漏一点,

传到穆连洲耳朵里……那个男人,绝不会无视。放下笔,我看着窗外彻底暗下来的天色,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第一步,算是摇摇晃晃地迈出去了。脚下是刀尖,身后是深渊,

我没有退路。莲妹妹,你好好睡。姐姐我,可要开始织网了。这侯府,这京城,

所有想害我家的人,咱们……慢慢玩。天彻底黑透了。院子里挂起了灯笼,

昏黄的光晕在地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像张牙舞爪的鬼魅。我靠在软榻上,

听着云雀打听回来的消息。……太子殿下身边的张嬷嬷带着人,

把宴席的杯盏碗碟都收拢了,说是要仔细清洗入库,特别是女宾席那边,查得可细了……

云雀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后怕,幸好小姐您提前回来了,那阵仗,吓人得很。

我心里冷笑。清洗入库?怕是恨不得拿放大镜一个个照过去,尤其是沈如莲端过的那只茶杯,

还有我“碰过”的。那杯子上残留的药渍,是他们布局的铁证,也是他们想抓我把柄的关键,

绝不能让他们找到。我深吸一口气,撑着坐起来:云雀,替我更衣,简单些。

我去给母亲请安,她今日也受惊了。云雀不解:小姐,您身子还没好利索……

就是身子不爽利,才更要去母亲那儿寻个心安。我打断她,

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柔弱和依赖。我必须再回现场附近一趟。只有混乱,才能制造机会。

5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裙,头发随意挽起,脸上脂粉未施,越发显得苍白脆弱。

我扶着云雀的手,慢慢朝主院走去。宴席早已散去,但花园里还有下人在收拾残局。

太子府的张嬷嬷果然还在,带着几个婆子,正指挥着小丫鬟们将收拢的器具分类摆放,

眼神锐利得像鹰。重点区域,正是我之前坐的那张案几附近。我垂下眼,装作没看见她们,

径直往主院方向走。心里却在快速盘算。那个负责收拾我们这张桌子器皿的小宫女,

我有点印象。年纪很小,手脚不算利索,之前上菜时就差点打翻汤盅,

被管事的嬷嬷低声训斥过,紧张得手一直抖。就是她了。我放缓脚步,看似因为体虚,

走得不稳。在经过那张案几附近时,我脚下一滑,

裙摆“无意“’”间扫过了那个正小心翼翼捧着几个茶杯的小宫女的手臂。啊!

小宫女惊呼一声,手一抖,最上面那个普通的青瓷茶杯直直坠落。“啪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略显安静的夜色里格外刺耳。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张嬷嬷脸色一沉,呵斥道:毛手毛脚的废物!小宫女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蹲下去捡碎片,

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就是现在!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声脆响和张嬷嬷的呵斥吸引的瞬间,

我的身体借着云雀的搀扶微微一侧,宽大的袖袍从案几表面拂过。袖子里,

一个冰凉光滑的物件滑入掌心——那是我早就准备好、藏在袖袋里的,

一只与沈如莲端来的毒杯一模一样的白瓷茶杯。而案几上,

那只真正的、内壁可能还残留着致命药渍的杯子,则被我袖中暗藏的机括巧妙勾住,

无声无息地滑入了我特制的、内衬吸音棉的袖袋深处。一进,一出。快得只在一息之间。

我袖袋微微一沉,心也跟着落定。证物,到手了。怎么回事?我蹙着眉,声音虚弱地问,

仿佛才被惊动。张嬷嬷赶紧换上一副恭敬面孔:惊扰大小姐了,是个小丫头不当心,

打碎了杯子,老奴这就让人收拾干净。我看着地上惊慌失措捡碎片的小宫女,

叹了口气:罢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物件,她年纪小,嬷嬷别太苛责了。说完,

我轻轻咳嗽两声,显得越发楚楚可怜。张嬷嬷连声应着,

眼神却依旧警惕地扫过案几上剩余的杯盏,尤其是……那只已经被我调换过的“干净”杯子,

她看不出任何异常。我心中冷笑,查吧,尽管查,你们找到的,

只会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杯子。给母亲请了安,听她心疼地唠叨了半晌,

又陪着她用了半碗燕窝粥,我才被“赶”回房休息。这一趟,既安抚了母亲,

巩固了我受惊的形象,又成功处理了最致命的证物。回到琉璃院,

我立刻将那枚真正的毒杯处理掉,碾碎成粉,混入花肥,再无痕迹。接下来,

该给太子殿下送上一份“大礼”了。他怀疑有第三人插手?那就给他一个“第三人”。

我唤来另一个心腹小丫鬟,叫春桃,机灵,嘴碎,但对我忠心。我让她附耳过来,

低声吩咐了几句。春桃眼睛一亮,点点头,一溜烟跑了。6没过多久,

府里下人间就开始悄悄流传起一个消息。说是及笄礼开始前,

有人看见太子侧妃柳氏身边那个叫翠珠的贴身侍女,

鬼鬼祟祟地在摆放茶具的长案附近转悠过,神色慌张,好像还碰了碰大小姐的杯子。

这流言像长了翅膀,传得有鼻子有眼。更重要的是,这并非空穴来风。前世我就知道,

柳侧妃的翠珠和沈如莲身边一个大丫鬟因为争抢过一支珠花结过怨。

柳侧妃本人也对沈如莲这个突然冒出来、颇得太子青睐的义妹十分忌惮。

以柳侧妃那个一点就着的炮仗脾气,听到这种流言,绝不会善罢甘休。

她肯定会认为是沈如莲故意让丫鬟散播谣言陷害她,或者,更刺激一点,

她会怀疑这是沈如莲自导自演、想借机攀附她的把戏!果然,第二天中午,

春桃就憋着笑来回禀:小姐,听说东宫那边热闹了!柳侧妃一大早跑去太子书房哭诉,

说有人污蔑她,还指桑骂槐地说某些人‘心思不正’,和沈二小姐院里的人吵起来了,

太子殿下被闹得头疼,发了好大的火!我慢条斯理地修剪着窗台上的兰草叶子。狗咬狗,

一嘴毛。太子萧景宸,你不是喜欢掌控一切吗?现在你后院起火了,看你还有多少精力,

死死盯着我这个“受惊过度”的侯府嫡女?水已经搅浑了。接下来,该看看,

能不能钓到那条真正的大鱼了。我抬眼,望向院墙之外,那个属于镇国大将军府的方向。

穆连洲,我送出的消息,你……收到了吗?夜深得像是泼了浓墨。琉璃院里静悄悄的,

只有熏炉里安神香偶尔爆开一点细微的声响。我躺在榻上,眼睛却睁着,

盯着帐顶模糊的绣纹,白天的一切在脑子里过电影,每一个细节都掰开揉碎了分析,

穆连洲那个眼神,像烙铁一样烫在我心里。他看到了多少?

他会不会已经把我当成一个心机深沉的怪物?正胡思乱想着,窗外极轻地“嗒”一声,

像是夜鸟落脚,又像是枯枝被风吹断。但我浑身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不是鸟,也不是风,

是人的声音,轻得几乎不存在,却带着一种刻意收敛的、危险的韵律。我屏住呼吸,

手悄悄摸向枕下,那里藏着一根磨尖了的银簪。

帐幔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无声地挑开一道缝隙。没有月光,屋里只有熏炉那一点微弱的红光,

勾勒出一个高大挺拔的轮廓,像山一样堵在榻前。阴影笼罩下来,

带着一股子战场上带回来的、洗不掉的铁锈和风沙的味道。是穆连洲。他来了。

比我想象的还要快,还要直接。他甚至没蒙面,就那么堂而皇之地站在我床前,

仿佛这只是他的将军府,一双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吓人,像潜伏的狼。我心脏狂跳,

几乎要撞出胸腔,但脸上却强迫自己维持着沉睡的均匀呼吸。不能醒,至少不能“主动”醒,

我现在是受惊过度、喝了安神汤昏睡的侯府嫡女。他不动,我也不动,空气凝固了,

只剩下我伪装出来的、细微的呼吸声。时间一点点爬过去,每一息都漫长如年,他在观察,

用那种能剥皮拆骨的眼神。7终于,他动了。不是靠近,而是极缓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冰冷的剑锋,在昏暗的光线下,带着一丝幽蓝的寒意,悄无声息地,抵上了我的咽喉。

皮肤接触到金属的瞬间,我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醒了,就别装了。他的声音低沉,

没有任何情绪,却比剑锋更冷,说,谁派你来的?北疆的消息,你怎么知道的?

我猛地睁开眼,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子。恐惧是真的,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冷静。

我知道,这是第一道鬼门关,过不去,一切皆休。我没有挣扎,也没有尖叫,只是看着他,

声音因为刚刚惊醒而带着一丝沙哑和颤抖:将军……您这是何意?夜闯女子闺阁……

回答我的问题。剑尖往前送了半分,刺痛感传来,我甚至能感觉到一丝温热的血珠沁出。

我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镇定:将军,我若真是细作,此刻高呼一声,您纵有万夫不当之勇,

又能如何?侯府的侍卫,可不是摆设。他眼神微动,但剑势未收。我继续道,

语速加快:北疆,狼烟将起于黑石谷,是因为运往前线的三车弩机箭簇,

内部早已被朽木填充,遇力即碎,押运副将周猛,已被收买。此事,除了陛下和您,

还有几位核心将领,天下无人知晓,我说得可对?穆连洲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件事,

是绝密中的绝密,连他麾下许多将领都不知情!他盯着我,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我的脸。

你如何得知?他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的厉色。我说我做梦梦见的,

将军信吗?我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带着点自嘲。连续好几晚,都梦见外祖浑身是血,

指着那些断裂的箭簇……醒来心口就疼得厉害。这是鬼话,

但却是目前唯一能解释得通的鬼话。把预知推给虚无缥缈的梦境和血脉感应,

总比承认自己是重生者来得安全。穆连洲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钻进我的脑子里看个究竟。

剑尖依旧抵着,但他周身那股子杀意,似乎淡了一点点。将军,我趁热打铁,

声音放得更软,带着一丝哀求:我知道这很荒唐。但我只是一个弱女子,

所求不过是家人平安。这梦魇缠身,我害怕……我怕梦里的惨状成真……我不敢告诉父亲,

他定会觉得我疯了……我只能……只能斗胆告诉您……眼泪适时地滑落,

滚烫地落在他的剑锋上,洇开一小片湿痕。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下一刻就会一剑割断我的喉咙。终于,他手腕一翻,长剑归鞘。动作干净利落,

没有一丝声响。他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复杂得我一时看不懂。有怀疑,有审视,有震惊,

还有一丝……极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你好自为之。他留下这四个字,身形一晃,

就像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我猛地坐起身,捂住脖子,

大口喘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第一关,算是勉强过了。

他在我身上打上了一个“极度可疑但暂时无害”的标签。这就够了。第二天一早,

我强打精神去给父母请安,父亲下朝回来,脸色比锅底还黑。果然,还没坐下,

他就屏退左右,沉声问我:琉璃,昨日及笄礼上,究竟是怎么回事?8我知道,

御史的发难来了。我垂下头,绞着手中的帕子,不辩解,也不承认,

只是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爹爹……女儿不知道……女儿好端端的及笄礼,

怎么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莲妹妹她……父亲看我哭得伤心,语气缓了缓,

但疑虑未消:朝会上,张御史曾为父治家不严,纵女行凶!说你举止失当,

才致使莲儿突发恶疾!你告诉爹,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突然跪下:爹爹,女儿有错!女儿……女儿昨日回来后,越想越怕,

就让云雀悄悄去查了查……女儿发现,府里新来的那个账房先生钱贵,这几日行踪鬼祟,

和……和太子殿下门下一位姓王的清客,有过往来……父亲脸色猛地一变:你说什么?

我抽泣着继续说:女儿还听说,昨日事发前,有人看见钱贵在花园角落和人低声嘀咕,

说什么‘一定要让大小姐当众出丑’……女儿不敢妄加揣测,

可是爹爹……女儿怕……这会不会是有人……有人故意要害我们侯府啊?

我把太子的“釜底抽薪”直接扭转为对侯府的“构陷”。父亲是武将出身,性子耿直,

最恨这种背后捅刀子的阴私手段。果然,父亲的脸色从愤怒变成了震怒,

猛地一拍桌子:岂有此理!竟敢把主意打到我家头上!

他看着跪在地上、哭得肩膀耸动的我,眼神里充满了心疼和护犊之情:起来,琉璃,

不怪你!是有人心术不正!你放心,爹爹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绝不让我女儿受这等委屈!

他把我扶起来,又安抚了几句,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久违的父爱,心里却冰冷一片。

对不起,爹爹,利用了你。但这是唯一能保护你们,保护这个家的办法。

流言和父亲的暗中调查,果然很快起了作用。没过两天,

那个账房先生钱贵就“不慎”失足落井“淹死”了。太子那边暂时安静了下来,

想必是忙着处理柳侧妃和沈如莲丫鬟闹出的内宅风波,以及消除钱贵这条线可能带来的隐患。

水,越来越浑了。而我,在一天傍晚,收到了父亲递过来的一封没有署名的简短回函,

字迹是父亲的,但语气和内容,却带着一股属于军人的冷硬和审视。边军械已查,

确如所言,隐患已除,黑石谷无恙,小姐‘梦兆’精准,不知可否再详示?

信纸在我指尖微微颤抖。成了,那条线,终于搭上了穆连洲。我走到窗边,

看着天边最后一抹残霞,像血一样红。穆连洲,你这条大鱼,终于……咬钩了。那么,

接下来,就该谈谈“合作”的条件了。9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尤其是在跟太子这种级别的对手掐架的时候。太子那边估计是觉得光靠御史喷口水不够劲儿,

开始动真格的了。没几天,我家绸缎庄的大掌柜就哭丧着脸跑来侯府,

说江南那边供货的几家大丝行,突然齐齐断了货,

说是今年的新丝都被宫里和几位王爷定完了,一根多余的都没有。骗鬼呢,

分明是太子打了招呼,要断我安平侯府的财路。这几家绸缎庄是侯府重要的进项,一旦垮了,

府里上下几百口人的嚼用,还有父亲在朝中打点关系的开销,都得捉襟见肘。

父亲气得在书房里摔了一个砚台,骂太子欺人太甚。母亲也愁眉不展。

我端着一碗刚炖好的冰糖燕窝进去“安慰”父亲。爹爹,气大伤身,丝线没了,

咱们不做绸缎生意便是了。我轻轻把燕窝放在他面前。父亲瞪我:说得轻巧!不做这个,

府里开销怎么办?我笑了笑,凑近些,压低声音:爹爹,

您忘了咱们封地南边那座荒山了?就是那种满黑石头,鸟不拉屎的地方。

父亲一愣:那破地方有什么用?石头又不能当饭吃。女儿前些日子看杂书,

看到前朝笔记里记载,有一种黑色石头,遇火能燃,且火力极猛,名曰‘火石’。

我故作神秘,咱们封地那山上的黑石头,女儿让庄头悄悄捡了些回来试过,

烧起来比炭还旺!若是能开采出来,岂不是比卖绸缎更赚钱?父亲将信将疑:真有此事?

女儿岂敢骗爹爹?您想,若是寻常石头,为何寸草不生?定有奇异之处。

我循循善诱:咱们可以先小规模开采试试,若是成了,便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就算不成,

也不过是费些人工,总比现在坐困愁城强,而且这是在咱们自己封地,太子手再长,

也伸不过来。父亲沉思片刻,眼下也确实没别的办法,便点头同意了,立刻派人去安排。

我知道,这事成了,那哪里是什么普通火石,那是制造火器的重要原料!

前世是太子的人偶然发现并垄断,赚得盆满钵满,还卡住了军方的脖子,这一世,

这东西归我了,这不仅是财路,更是未来重要的战略筹码。搞定了家里的经济危机,

下一个目标,是太子未来的“钱袋子”——那个叫王百万的商人。

这王百万现在还是个不起眼的小商人,但脑子活络,敢闯敢干。前世就是靠巴结上太子,

拿到漕运的份额,短短几年富可敌国,成了太子党重要的财力支撑。得截胡,

我找来大哥沈煜。大哥性子直爽,好交友,在京城公子哥里人缘不错。我让他以个人名义,

约王百万喝酒。哥,你见了那王百万,别提咱们侯府,就说是你自个儿听说他胆大心细,

想拉他一起做笔大买卖。我叮嘱大哥:就说你偶然得了张海图,上面标了个香料岛,

遍地是黄金!但风险极大,九死一生,问他敢不敢干。大哥挠头:妹妹,这能行吗?

空口白牙的……我拿出一卷精心伪造的“古海图”,上面精确标注了季风航线、岛屿位置,

甚至还有几种稀有香料的图样。把这个给他看,告诉他,若是愿意,你出船出人,

他出钱出力,利润对半分。大哥半信半疑地去了。回来时,一脸兴奋:妹妹!神了!

那王百万看了海图,眼睛都直了!他说漕运那点小钱跟这个比,就是毛毛雨!

当场就拍板要干!连太子那边派人接触他都给推了!我微微一笑。

对于王百万这种野心勃勃的人来说,一个看得见摸得着、利润远超漕运的暴富机会,

比太子空泛的承诺有吸引力得多。利益捆绑,才是最牢固的联盟。

10经济上的反击悄无声息地展开,而宫廷里的较量,也如期而至。皇后娘娘举办赏花宴,

遍请京中贵女。我知道,这是沈如莲“病愈”后第一次公开亮相,

也是她挽回形象、重新讨好太子的关键机会。她一定会拿出点“新鲜玩意儿”。果然,

宴会上,沈如莲穿着一身素雅衣裙,显得弱不禁风,我见犹怜。在众女争奇斗艳,

炫耀珠宝华服时,她怯生生地拿出一个小巧的琉璃瓶,献给皇后。娘娘,

这是臣女闲暇时琢磨出来的‘玫瑰花露’,取其精华,香气能持久不散,希望能为娘娘添香。

她声音柔柔的,打开瓶塞,一股浓烈甜腻的玫瑰香气瞬间弥漫开来,贵女们纷纷惊叹。

呀,真香!莲妹妹真是巧思!这可比香囊厉害多了!皇后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接过琉璃瓶闻了闻,点头称赞:确实别致,莲儿有心了。沈如莲脸上泛起羞涩的红晕,

眼角余光却得意地瞥了我一眼。我知道那东西,前世的时候很是赚钱,

为此沈如莲没少拿到我跟前显摆。我坐在自己的席位上,

慢条斯理地摆弄着面前一套白玉小香具。云雀在一旁,用小火炉慢慢烧着银丝炭。

我取出几颗自制的“雪中春信”香丸,放入温热的香炉中。没有浓烟,没有声响。

只有一丝极淡极清冷的香气,如同雪后初霁时,寒梅绽放那一瞬间的冷香,幽幽地散发出来。

起初,没人注意,大家都在议论沈如莲的“玫瑰花露”。但渐渐地,那清冽的冷香,

如同无形的网,开始涤荡空气中甜腻的玫瑰味。它不争不抢,却无比持久,沁人心脾,

让人浮躁的心绪不知不觉平静下来。皇后最先察觉,她微微蹙眉,嗅了嗅空气:咦?

这是什么香气?如此清雅?众人的目光,终于从沈如莲的琉璃瓶,转移到了我这边。

我起身,盈盈一拜,声音平和:回娘娘,是臣女闲来无事,按古方合的‘雪中春信’,

取意梅花傲雪,香气清寒,有安神醒脑之效。见娘娘今日主持宴会,辛劳疲惫,故点上一炉,

愿能为娘娘稍解乏倦。没有炫耀,没有比较,只有恰到好处的体贴和关怀。

皇后的眼神亮了,她深深吸了一口那冷香,脸上露出舒适的神情:琉璃有心了。

此香……甚好,闻之令人心神宁静,不似凡品。沈如莲站在那里,

手里的琉璃瓶瞬间变得尴尬。她那浓烈的“玫瑰花露”,在对比之下,显得艳俗而廉价,

如同街边货色遇到了传世珍品,境界高下,立判。她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我垂眸,掩去眼底的冷意。莲妹妹,

你以为从现代搬点香水过来就能碾压全场?错了。在这里,比的不是新奇,是底蕴,是格调,

是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你的‘奇技淫巧’,在我的‘雅道养生’面前,不堪一击。

这场赏花宴,沈如莲输得一败涂地。而我沈琉璃,“受惊”之后初次亮相,

便以一份恰到好处的孝心和超凡脱俗的品味,再次赢得了皇后的青睐。太子,你的钱袋子,

你的“神女”,好像……都不太灵光了?接下来,该轮到你尝尝,被釜底抽薪的滋味了。

11太子最近很得意。沈如莲那套“情报统计学”的法子,让他手底下那帮人效率高了不少。

几个不听话的官员,被揪住小辫子整得灰头土脸,连带着父亲在朝堂上都有些束手束脚。

太子看我的眼神,也重新带上了那种掌控一切的、令人作呕的优越感。他大概觉得,

我这个侯府嫡女,翻不出什么浪花了。可惜,他忘了,这朝堂上,想把他拉下马的人,

不止我一个。肃王萧景琰,太子的三皇叔,手握宗人府,性子刚直不阿,

最看不惯太子结党营私、排除异己的那套。前世,他就是太子登基后第一个被清算的。

敌人的敌人,有时候,也能当枪使。我没费劲去碰太子那个情报网,

那玩意儿是沈如莲的‘心血’,碰了容易打草惊蛇。我换了个路子,

我让大哥找了个绝对可靠的、在漕运码头上混饭吃的江湖朋友,

花重金弄来了近三年漕运的公开账目副本,然后,我把自己关在房里三天。前世,

我被囚冷宫时,为了打发时间,也为了找出太子的破绽,没少研究这些玩意儿。沈如莲那套,

我其实也懂,只是不屑用,现在,正好拿来对付她。

我把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漕粮损耗、船只维修、纤夫工钱等数据,

用特定的方式重新归类、对比、演算。很快,几个账目上做得天衣无缝的漏洞,

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晃晃地摆在了眼前。这几个漏洞牵扯的银子不算巨款,

但指向性极强——都是替太子那几个管着钱袋子的心腹官员擦屁股的。

我把这套数据分析之法和得出的结论,用工整却毫无个人特色的字迹,

誊写在一张普通宣纸上。没有落款,没有标记。然后,我让云雀打扮成小厮模样,

趁着肃王每月十五雷打不动去京西大相国寺上香的机会,将这份“大礼”,

“不小心”掉在了肃王必经的回廊拐角。肃王捡到了,听说,肃王回府后,

书房里的灯亮了一宿。第二天,他就动用了宗人府和御史台的关系,按图索骥,不到五天,

就把户部两个郎中、一个主事揪了出来,人赃并获,证据链清晰得让人拍案叫绝。

皇帝龙颜大怒,当庭斥责太子御下不严,太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损失了几个重要钱袋子不说,最关键的是,皇帝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以前没有的审视。

我坐在自家后花园的秋千上,慢悠悠地晃着,听云雀眉飞色舞地讲着外头的消息。小姐,

您真神了!肃王殿下这回可真是扬眉吐气!太子那边听说乱成一团了!我笑了笑,没说话。

神吗?不过是把前世他们用来害人的刀,提前抽出来,捅了回去而已。更妙的是,

太子果然开始疑神疑鬼了。他能爬到今天的位置,绝不是蠢货。这么精密的查账手法,

不像肃王那个直性子能想出来的。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献上‘奇术’的沈如莲。

是不是这女人留了一手?或者,她背后还有别人?东宫里的“神女”,日子怕是不太好过了。

这招隔山打牛,效果不错。但我知道,真正的考验,还没来。那条我亲手钓的大鱼,

该收线了。12果然,在一个乌云遮月,连风声都透着一股死寂的深夜,他又来了。这次,

连那点掩饰的脚步声都省了。我几乎是在他推开门的同时,就睁开了眼。心里没有多少害怕,

反而有种“终于来了”的尘埃落定感。穆连洲依旧站在我床前,像一尊沉默的杀神,但这次,

他没有拔剑。黑暗中,他的声音比夜色更沉:北疆之事,你如何得知?黑石谷的埋伏,

你为何能预知?他果然去验证了,并且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这说明,他至少信了我五分。

我拥被坐起,没有点灯,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看着他:将军,如何,我没骗你吧。

我若真是细作,又何必编这一出呢?他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权衡。然后,他往前走了一步,

压迫感骤增:别说废话。我要知道真相。我知道,空口白牙的“做梦”说,

糊弄不过去了,必须拿出更实在的东西。我深吸一口气,直视着他,

一字一顿地说:将军麾下,副将周猛,

三日后将奉命押送一批标注为‘普通军械’的物资前往黑风隘。将军可知,那批箱子里,

底层藏的是什么?穆连洲的呼吸几不可闻地一滞。

我继续道:是淬了北疆狼毒、见血封喉的弩箭。押运路线会‘偶然’泄露给边境的马匪。

将军,您猜,周猛是会在马匪袭击时‘英勇’战死,还是会‘侥幸’生还,带着这批毒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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