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推书 > > 穿成冲喜新娘,我克死了病秧子墨青裴砚免费小说全本阅读_小说免费完结穿成冲喜新娘,我克死了病秧子墨青裴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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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叫做《穿成冲喜新娘,我克死了病秧子》是薄荷也未眠的小说。内容精选:由知名作家“薄荷也未眠”创作,《穿成冲喜新娘,我克死了病秧子》的主要角色为裴砚,墨青,属于现言甜宠小说,情节紧张刺激,本站无广告干扰,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6050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9-27 03:57:49。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穿成冲喜新娘,我克死了病秧子
主角:墨青,裴砚 更新:2025-09-27 06:0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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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砸在瓦片上,闷得人喘不过气。空气里那股子浓得化不开的药味,
混着陈年木头和香烛燃烧后留下的气息,直往鼻子里钻。这就是裴府,
一座巨大、华丽、却透着死气的牢笼。而我,舒烛影,昨天还在实验室盯着离心机,
今天就被人按着头,穿上了这身刺眼的大红嫁衣。一个冲喜新娘。
用来给裴家那个据说只剩一口气吊着的病秧子少爷,裴砚,冲晦气的吉祥物。
门外传来脚步声,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少夫人?”声音细细弱弱的,
像怕惊扰了什么。是云渺,那个被分派来伺候我的小丫鬟,才十三四岁的样子,
瘦得跟豆芽菜似的。“进来吧。”我开口,嗓子有点干哑,大概是这地方太压抑。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云渺端着个托盘闪身进来,又迅速把门掩上。
托盘里是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苦味。“老夫人吩咐的,
说…说让您亲自给少爷送去。少爷…少爷今天精神头似乎好些了,能坐起来一会儿了。
”她声音越说越低,头也埋下去,不敢看我。好些了?我扯了扯嘴角。穿过来一天,
从丫鬟婆子们零碎的议论里,我已经拼凑出大概:裴砚,裴家嫡子,真正的继承人,
从小就是个药罐子,缠绵病榻十几年。他亲娘早逝,现在掌家的是继室夫人,姓林。
裴砚一倒,最大的受益人是谁?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碗药,让我这个“克星”亲手送去?
真是好算计。万一他喝了立马蹬腿,我就是现成的替罪羊。不喝?
那更坐实我“克”他的名声,林氏更有理由发落我。“放着吧。”我没去碰那碗药。
云渺飞快地把碗放在桌上,像放下一个烫手山芋。她偷偷抬眼觑我,
小脸上满是忧虑:“少夫人…您…您别怕,少爷他…人其实不坏的。”我没应声。怕?
我现在只觉得一股邪火在胸腔里拱。穿成个冲喜新娘已经够倒霉了,还要被当成棋子,
卷入这种深宅大院的肮脏把戏里。原主是个懦弱胆小的孤女,被族人推出来送死的。
但我不是。夜幕彻底沉下来,像一块巨大的黑布罩住了裴府。府里静得可怕,
只有巡夜更夫单调的梆子声,敲得人心头发慌。“少夫人,时辰到了。
”门外响起管家裴福的声音,刻板得不带一丝人气,“该去给少爷送药了。”该来的躲不掉。
我站起身,深吸一口那令人窒息的药味空气,端起那碗已经温凉的药。云渺赶紧替我掌灯,
昏黄的光线只能照亮脚下方寸之地,更显得回廊幽深漫长,仿佛通往地狱。
裴砚的院子叫“听竹苑”,名字雅致,可那股子沉沉死气比别处更重。
门口守着两个面无表情、身材粗壮的婆子,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我。屋里比外面更暗,
只点了一盏如豆的油灯,映着拔步床上垂落的厚重帷幔。
一股浓烈的药味混合着某种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少爷,少夫人…送药来了。
”云渺的声音抖得厉害。帷幔里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咳得撕心裂肺,听得人揪心。
过了好一会儿,
一个极虚弱、仿佛随时会断气的声音响起:“…有劳…少夫人…”我端着药碗,
一步步靠近那张巨大的床榻。油灯的光勉强勾勒出帷幔后一个斜倚着的瘦削轮廓,
几乎感觉不到什么活人的生气。“药。”我把碗递向帷幔缝隙。
一只苍白得近乎透明、骨节分明的手颤巍巍地伸出来,想要接过碗。
那手瘦得只剩一层皮包骨,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碗沿的刹那——那只手猛地剧烈痉挛了一下!碗没拿稳,
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浓黑的药汁瞬间泼洒开来,在地板上洇开一片深色污迹。
帷幔里,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骤然拔高,变成一种可怕的、拉风箱似的倒气声!
嗬…嗬嗬…“少爷!”云渺吓得尖叫出声。紧接着,“噗通”一声闷响,
像是重物砸在床板上。然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死寂。绝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帷幔后面,再没有一丝声息传出。那只伸出来的手,软软地垂落在床沿,一动不动。
我站在原地,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像要撞碎肋骨。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头顶。
空气里弥漫着药味、死亡的气息,还有浓得化不开的阴谋味道。“啊——!!!
”云渺的尖叫划破了死寂,“少爷…少爷没气了!”尖叫声像投入滚油的水滴,
瞬间炸开了锅。“怎么回事?!”房门被砰地撞开,管家裴福带着那两个粗壮婆子冲了进来。
“少爷…少爷他…”云渺瘫软在地,指着床榻,吓得语无伦次。裴福几步冲到床前,
猛地掀开那碍事的帷幔。油灯光下,裴砚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清晰地暴露出来。双眼紧闭,
嘴唇泛着青紫,胸口没有任何起伏。裴福伸出颤抖的手指,探向裴砚的鼻息。片刻后,
他猛地缩回手,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带着哭腔嚎道:“少爷…少爷薨了!”那两个婆子也变了脸色,齐刷刷跪下。
裴福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我,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钩子,
恨不得从我身上剜下肉来:“是你!是你这个扫把星!克死了少爷!老夫人说得没错,
你就是个天煞孤星!才进门第一天,就克死了我的少爷啊!”他捶胸顿足,涕泪横流,
演技精湛。两个婆子也立刻反应过来,跟着哭嚎:“扫把星啊!克死亲夫!天理不容啊!
”“把她捆起来!押去柴房!等老夫人发落!”裴福指着我,厉声下令。
那两个粗壮的婆子立刻像饿狼扑食一样冲向我,眼神凶狠,动作粗鲁,
一人一边死死拧住了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指甲深深掐进我的肉里。
“放开我!”我挣扎,但力量悬殊太大,根本挣脱不开。原主这身体太弱了。“贱蹄子!
克死了少爷还敢嚣张!”一个婆子恶狠狠地骂着,抬起手就想扇我耳光。“住手!
”一个带着威严的女声在门口响起。所有人都是一顿,齐齐看向门口。林氏来了。
一身素色锦缎衣裙,披着件深色斗篷,在丫鬟的簇拥下款款走进来。她保养得宜,
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眉眼温婉,只是此刻脸上挂满了恰到好处的悲戚。“夫人!
”裴福立刻膝行几步,哭得更加情真意切,“夫人!
少爷…少爷他…被这新进门的扫把星给克没了啊!您可要为少爷做主啊!
”林氏的目光扫过地上打翻的药碗碎片和污渍,最后落在被婆子死死扭住的我身上,
眼神锐利如刀,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砚儿…我的儿啊…”她眼圈一红,
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声音哽咽,“早上还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她缓步走到床前,
看了一眼裴砚的“尸身”,身体晃了晃,似乎悲痛得难以自持,被旁边的丫鬟及时扶住。
“母亲节哀!”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响起,带着点刻意压制的悲伤。我循声看去,
是个穿着锦袍、约莫二十出头的男子,眉眼间和林氏有几分相似,只是眼神有些飘忽。
这应该就是林氏的亲儿子,裴砚同父异母的弟弟,裴珏。“母亲,
大哥…大哥这是遭了横祸啊!”裴珏也走到床边,看着裴砚的脸,表情沉痛,“都怪她!
”他猛地指向我,“就是这个女人!八字凶煞,命里带克!她一进门,大哥就…母亲!
您可不能轻饶了她!”林氏深吸一口气,仿佛强压下无尽悲痛,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
那里面已经没了悲戚,只剩下冰冷的决断和一丝残酷的快意。“舒氏,你入门冲喜,
本意是为你夫君祈福延寿。可你命格如此凶煞,克死亲夫,实乃大不幸,
也是我裴家之大不幸!”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此等祸害,断不能留!”她顿了顿,
环视一周,最后目光定格在裴福身上:“裴福。”“老奴在!”裴福赶紧应声。
“按…老规矩办吧。”林氏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吩咐一件寻常家务事,“找口薄棺,
让少夫人…进去陪砚儿最后一程。也算全了他们夫妻一场的情分,免得砚儿路上孤单。
”陪葬!这两个字像冰锥一样狠狠刺进我的耳膜!身体里的血液似乎瞬间冻结了!
古代殉葬制度不是早就废除了吗?这老妖婆竟然要活埋我!“是!夫人!
”裴福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兴奋,响亮地应道。那两个婆子脸上也露出残忍的笑容,
扭着我胳膊的手收得更紧,几乎是把我往外拖拽。“不!你们不能这样!少爷的死跟我无关!
是那碗药!那碗药有问题!”我拼命挣扎嘶喊,指甲在婆子粗糙的手背上抓出血痕。“放肆!
”裴珏厉声呵斥,“还敢攀诬药有问题?药是你亲手端来的!毒妇!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堵上她的嘴!”林氏冷冷下令,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别让她污了砚儿的清净。
”一块散发着馊臭味的破布被狠狠塞进我嘴里,恶心得我一阵干呕。胳膊被反剪到身后,
粗麻绳迅速缠绕上来,勒进皮肉里。我被她们像拖死狗一样拖出了裴砚的房间,
拖过阴森的回廊,拖向后院最偏僻阴冷的角落。柴房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一股浓重的霉味和灰尘味扑面而来。我被那两个婆子毫不留情地推搡进去,踉跄几步,
重重摔在冰冷坚硬、满是柴草碎屑的地上。“小贱人,老实待着!等会儿棺材来了,
就送你上路!”一个婆子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跟她废什么话!晦气东西!
”另一个婆子骂骂咧咧。砰!柴房的门被用力关上,外面传来落锁的沉重声音。
脚步声渐渐远去,四周陷入一片死寂和黑暗。嘴里塞着的破布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馊臭味,
手臂被反剪绑着,绳子勒得生疼。但我此刻顾不上这些。
巨大的愤怒和求生的本能像岩浆一样在血管里奔涌。陪葬!活埋!
这老妖婆比我想象的更狠毒!这哪里是深宅大院,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冷静!舒烛影!
冷静下来!我强迫自己深呼吸,用尽全身力气蠕动身体,靠着墙壁坐起来。
眼睛努力适应着这极致的黑暗。柴房很小,没有窗户,
只有门缝底下透进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光线。陪葬…棺材…他们要杀我灭口!时间不多!
我扭动身体,让后背在粗糙的墙壁上反复摩擦。绳结绑得很死,手腕被勒得火辣辣地疼。
不行,这样解不开。我的目光在黑暗中搜寻。墙角似乎有一堆断裂的木柴。我挪过去,
背对着木柴堆,用手指在断口处摸索。找到了!一根相对尖锐的木刺!我忍着痛,
用那根木刺的尖端去磨手腕上的绳子。动作极其别扭,木刺几次扎到自己的手,火辣辣的疼。
汗水浸湿了后背的嫁衣,黏腻冰冷。绳子很粗,麻绳的纤维坚韧。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外面静悄悄的,这种寂静反而更让人心慌。他们随时可能抬着棺材过来。终于,
手腕上猛地一松!绳子被磨断了!我立刻抽出被绑得麻木的手,一把扯掉嘴里的破布,
大口喘息着,嘴里全是恶心的馊味。来不及多想,我迅速解开脚上的绳子。自由了!
虽然只是暂时的。接下来怎么办?硬闯?外面肯定有人把守。柴房的门从外面锁着,
木板很厚实。呼救?这地方偏僻,喊破喉咙也没人理,只会更快引来裴福他们。
我焦躁地环顾这间狭小的柴房。墙角堆着劈好的柴火,另一边是些废弃的杂物,
锄头、破箩筐、几块碎裂的瓦片…等等!瓦片?我扑过去,
捡起一块相对厚实、边缘锋利的碎瓦片,紧紧攥在手里。这是我唯一的武器。就在这时,
外面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和人声,由远及近!来了!棺材来了!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紧紧贴在门边,屏住呼吸,手里的瓦片握得更紧。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哗啦,锁链被取下。
吱呀——柴房的门被推开一条缝。灯笼的光线透了进来。“动作快点!把人弄出来!别磨蹭!
”是裴福不耐烦的声音。两个粗壮的婆子一前一后挤了进来。她们大概以为我被捆得结实,
毫无反抗之力,脸上带着轻蔑和残忍。“小贱人,该上路了!”走在前面的婆子狞笑着,
伸手就来抓我的胳膊。就是现在!我用尽全身力气,
猛地将手里的瓦片尖锐的棱角狠狠扎向她伸过来的手腕!“啊——!”那婆子猝不及防,
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腕上瞬间鲜血直流!“贱人找死!”另一个婆子见状,
怒吼着扑上来。我矮身躲过她抓来的手,顺势将沾血的瓦片狠狠刺向她的小腿!“嗷!
”她也惨叫着捂住腿倒地。趁着这电光火石间的混乱,
我像泥鳅一样从她们中间的缝隙里猛地窜了出去!“拦住她!别让她跑了!
”裴福在门外惊怒交加地大喊。门外果然还守着两个家丁!他们愣了一下,
立刻张牙舞爪地扑上来堵截!我手里只有一块带血的破瓦片,
而对方是四个壮汉包括地上那两个受伤的婆子!根本跑不掉!反抗只是徒劳!
绝望瞬间攫住了我。难道刚穿越就要被活埋?我不甘心!
就在那两个家丁的手即将抓住我的瞬间——“住手!
”一个清冷、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寂静的院落里!
这个声音…所有人都僵住了!像被施了定身咒!裴福脸上的怒容瞬间凝固,
变成难以置信的惊恐。那两个扑向我的家丁,像见了鬼一样,猛地刹住脚步,
惊恐地回头望去。连地上那两个疼得打滚的婆子,都忘了惨叫,挣扎着抬头看向声音来源。
我猛地扭头。柴房门口挂着的那盏昏黄的灯笼,光线摇摇晃晃,
照亮了回廊深处走来的一个人影。瘦削,高挑,披着一件玄色的斗篷,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下巴。他走得很慢,一步,一步,仿佛每一步都耗尽了力气。
但他就那样一步步走了过来,无视院中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径直走到了光亮之下。
他抬起手,缓缓拉下了斗篷的帽子。一张俊美得近乎妖异,
却苍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脸露了出来。眉目深邃,鼻梁高挺,嘴唇薄而淡,此刻紧紧抿着。
是裴砚!那个一个时辰前,在所有人面前“断气”了的裴家少爷!此刻,他正站在这里,
虽然虚弱得像随时会倒下,虽然脸色难看得如同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但他的眼睛是睁开的!
那双眼睛幽深如寒潭,冰冷刺骨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最后落在了呆若木鸡的裴福脸上。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吹过屋檐的呜咽声,
还有灯笼里烛火燃烧的哔剥声。所有人都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张大嘴巴,瞪圆眼睛,
看着这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人。“少…少…少爷?”裴福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跪在地,
“鬼…鬼啊!”那两个家丁和地上的婆子也反应过来,吓得魂飞魄散,噗通噗通全跪下了,
磕头如捣蒜:“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啊!不关我们的事啊!是夫人…是夫人的吩咐啊!
”裴砚没理会他们的哭嚎。他咳嗽了两声,声音沙哑虚弱,
却清晰地穿透了夜风:“怎么…我‘死’了不到两个时辰,
裴管家…就要替我…发落我的…妻子了?”他的目光终于转向我。那眼神复杂,带着审视,
也带着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兴味?仿佛在欣赏一场与他无关的闹剧。
我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块带血的瓦片,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门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几乎要撞出来。他没死?怎么可能?我亲眼看到他断了气!那青紫的嘴唇,
毫无起伏的胸口…难道是假死?!我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那碗药!
那碗我没碰、但被他打翻的药!如果他早知道药有问题,故意打翻…然后装死?
他一直在演戏?!连林氏都被他骗过了!“砚儿!我的儿啊!”一声凄厉的哭喊打破了死寂。
林氏在裴珏和一众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她冲到裴砚面前,
伸手就想抱他,脸上泪痕交错,悲喜交加,演得情真意切:“砚儿!你没死!你没死!
真是老天开眼!菩萨保佑啊!你吓死母亲了!”裴砚却在她扑上来的瞬间,
身体微不可查地侧了一下,避开了她的触碰。他用手掩住口,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得身体都在颤抖,仿佛随时会散架。“母亲…恕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他喘息着,
声音断断续续,虚弱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断气。林氏扑了个空,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脸上的悲喜表情也僵住了,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错愕和阴霾。但她反应极快,
立刻又换上一副心疼到无以复加的模样:“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快扶少爷回房!
请大夫!不,请太医!快!”她转头厉声吩咐下人,急切得像个真正的慈母。裴砚抬起手,
止住了涌上来的下人。他缓了缓气,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
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她…是给我…冲喜的?”林氏的表情又僵了一下,
随即强笑道:“是啊,砚儿。这是舒家送来的女儿,舒烛影。本想给你冲喜,
没想到…”她话锋一转,带着恰到好处的怨怼,“没想到她命格如此凶煞,
差点…差点就…”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哦?
”裴砚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意味不明的笑,像是嘲讽,又像是别的什么。他看向我,
幽深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那刚才…我似乎看到…我的‘冲喜新娘’,差点被活埋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上。林氏脸色骤变,
急声道:“砚儿你误会了!母亲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是…是裴福!是这个老刁奴!
他误会了你的情况,以为你…以为你…伤心过度,昏了头!擅自做主!差点酿成大祸!
”她转向瘫跪在地、抖如筛糠的裴福,厉声呵斥:“裴福!你这狗奴才!竟敢假传我的意思!
想害死少夫人!来人!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好一招弃车保帅!推得干干净净!“夫人!
夫人饶命啊!不是您吩咐我按老规矩…”裴福吓得魂飞魄散,口不择言地喊冤。“闭嘴!
你这疯狗!拖下去!快拖下去!”林氏厉声打断他,眼神狠厉得像是要杀人灭口。
几个家丁立刻扑上去,堵住裴福的嘴,不顾他的挣扎,将他死狗一样拖走了。
林氏这才转向裴砚,脸上又堆起心疼和歉意:“砚儿,都怪母亲御下不严,让你受惊了,
也让舒小姐受委屈了。”她看向我,眼神温和,
仿佛刚才下令活埋我的人根本不是她:“舒小姐,让你受惊了。都是这该死的奴才自作主张,
险些害了你。你放心,母亲定会为你做主。”我冷冷地看着她表演,
手里那块瓦片硌得掌心生疼。裴砚又咳嗽了几声,咳得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他虚弱地摆了摆手:“既是误会…解开就好。夜深了…都散了吧。”他似乎累极了,
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旁边的侍从赶紧上前扶住他。
“母亲…孩儿累了…想…想让她扶我回去…”他指了指我,声音低弱,
眼神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平静。林氏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极其勉强。她看了看裴砚,
又看了看我,眼底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忌惮和愤怒。她精心策划的一场死局,眼看就要成功,
却被这个“死而复生”的继子轻易化解,还当众打了她的脸!更让她无法理解的是,
裴砚竟然点名要我扶他回去?他想干什么?“这…砚儿,她刚受了惊吓,
还是让丫鬟扶你…”林氏试图劝阻。“就她。”裴砚打断她,
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病弱的固执,不容置疑。他不再看林氏,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幽深,
像不见底的寒潭。“扶我…回听竹苑。”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林氏那淬了毒般的视线,
都集中在我身上。我站在原地没动。手里还握着那块瓦片。刚才的生死搏杀仿佛还在眼前,
现在这个“诈尸”的夫君却要我扶他?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他和林氏斗法,拿我当棋子?
“怎么…不愿意?”裴砚看着我,苍白的唇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像是在笑,
却没有任何温度。“还是…你也觉得,我真成了鬼…不敢碰我?”夜色沉沉,
院子里灯笼的光被风吹得明明灭灭,映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
确实像个刚从坟里爬出来的鬼魅。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还残留着血腥味和柴房的霉味。
反抗?刚才差点被活埋的经历告诉我,在这个地方,没有力量的反抗就是找死。
眼前这个“病秧子”,能在林氏眼皮底下装死骗过所有人,心机和手段绝对深不可测。
跟他走,至少暂时能摆脱林氏的控制。虽然也可能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我松开手,
那块沾血的瓦片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我一步一步走向裴砚。
走近了,才闻到他身上那股浓重得呛人的药味,混合着一种…淡淡的、奇异的熏香?
我伸出手,扶住了他的胳膊。入手冰凉一片,隔着薄薄的衣料,几乎感觉不到什么体温。
而且,瘦得惊人,骨头硌得慌。他身体的重量几乎瞬间压了过来,压得我一个趔趄。好沉!
这家伙看着瘦,分量一点不轻。“走吧。”他低声说,声音几乎贴着我的耳朵,
带着一丝病弱的喘息。我咬着牙,支撑着他大半的重量,一步一步,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下,
艰难地、沉默地,朝听竹苑的方向挪去。身后,林氏和裴珏的目光,冰冷得像毒蛇的信子,
牢牢黏在我的背上。听竹苑。厚重的院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窥探。
院子里依旧死寂,只有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听着反而更添几分诡异。
扶着裴砚走进他那间充斥着药味和死亡气息的卧房,我刚把他安置在床边坐下,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噗——”他身体猛地往前一倾,
一大口暗红色的血毫无预兆地喷溅出来,星星点点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像绽开的妖异之花。
“少爷!”一直沉默跟在后面的贴身侍从墨青惊呼一声,
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裴砚整个人瘫软下去,
脸色瞬间从苍白变成了骇人的青灰色,呼吸急促而紊乱,胸膛剧烈起伏,
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他紧紧抓着墨青的手臂,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药…快…”他艰难地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眼神涣散,显然已经支撑到了极限。
墨青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极其小巧的玉瓶,拔开塞子,
倒出一粒只有米粒大小、通体碧绿的药丸。他动作麻利地捏开裴砚的嘴,将药丸塞了进去。
裴砚喉头滚动,艰难地吞咽下去。时间仿佛凝固了。我站在几步之外,屏息看着。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药味。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
裴砚急促的喘息才慢慢平复下来,脸上的青灰色稍稍退去,恢复了一点死人般的苍白。
他靠在墨青身上,闭着眼,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连抬起眼皮都困难。
刚才那个在院子里气定神闲、震慑全场的“病秧子”,此刻才显露出他真正的虚弱。
原来刚才的“诈尸”和“威严”,都是用药物和意志强撑出来的假象。“少爷,
您感觉怎么样?”墨青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忧虑。裴砚微微摇了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闭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极其缓慢地睁开眼。那双幽深的眸子不再有刚才的锐利冰冷,
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虚弱。他的目光,越过墨青,落在了我身上。那眼神很复杂。有审视,
有探究,有冷漠,似乎还藏着一丝极淡的…自嘲?“吓着你了?”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像破风箱。我看着他嘴角残留的血迹,又看了看地上那滩刺目的暗红,摇了摇头:“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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