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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护工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走了进来,把碗重重地放在床头柜上。
“醒醒喝药了,补血下奶的。”
我闭着眼,一动不动。
她伸手推我,“别装死,司先生吩咐的,必须喝完。”
我睁开眼,声音嘶哑,“我不喝,拿走。”
护工冷笑一声,“这可由不得你。”
她朝门口使了个眼色,另一个护士立刻进来,熟练地将我的手脚再次固定。
她捏住我的下巴,强行撬开我的嘴,滚烫的汤汁直接灌进我的喉咙,呛得我剧烈咳嗽。
“咳……咳咳……”
护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狼狈的样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你昨天开奶的时候,叫得整层楼都听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叫床呢。喝个汤也这么矫情。”
药效很快发作,我的胸口像塞了两块烧红的烙铁,又烫又硬,胀痛得快要炸开。
接连好几天,我都被当成了一头奶牛,每日被强行灌下各种汤药,然后在一阵阵刺痛中,为那个孩子提供带血的食粮。
明明我和方芝芝在同一家医院坐月子,她在病房里活的自在,而我像是在囚笼里坐牢一般。
我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窗外的阳光都让我觉得刺眼。
这天下午,司宴来了。
他站在床边,看着我,眉头微皱。
“楚珂,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看着他,没说话。
他大概也觉得尴尬,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这个给你,辛苦了。”
我没有接。
他只好把盒子放在床头,又干巴巴地说了句,“好好养身体。”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司先生,不好了!方小姐她……她突然情绪很激动,说不想活了,医生说可能是产后抑郁了!”
司宴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立刻站了起来,没有丝毫犹豫,就跟着护士冲了出去。
我听着他远去的急切脚步声,心底一片死寂。
他再次回来时,已经是深夜。
他愧疚地看了我一眼,把我搂入了怀里。
“楚珂,孩子检查出有问题。”
“是先天性血液病,需要终身输血治疗。”
“可你是他的母亲。”
“只有你的血型最匹配,只有你能救他。”
我看着他,想笑,嘴角却僵硬得无法动弹。
他终于亲口说出了这句话。
要我成为那个孩子的,移动血袋。
司宴见我不说话,语气加重了几分,“楚珂,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孩子是无辜的。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多可笑的道德绑架。
我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平静地说:“我知道了。”
司宴似乎松了口气,以为我妥协了。
他站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目的已经达到,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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