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你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陪爸？”
苏明玉站起身开口，瞥见大哥的眼神又补了一句：“陪妈。”
苏家大哥对这一盘散沙的兄弟姐妹状态，不满到达了顶点：“你要带着小妹去哪，你们俩没听爸说不敢回老宅也不想住明成家。
我们需要开一个会，看看怎么照顾好爸，这是当务之急。”
苏明玉往前走两步：“你上我那儿住吧。”
“不去不去，我不去。”
苏大强两只手紧紧抱住自己：“明哲，要不你把我送敬老院去。”
“爸，你千万别说这样的话。”
苏明哲急了：“我怎么可能把你送去那种地方。
你有西个儿女，你想住在谁家你说，我来安排。”
苏大强的目光盯住了自己的小女儿：“明月现在住哪儿啊，你是爸爸的小棉袄啊，你可不能不管爸爸。”
他心里有数，这个小女儿可不少赚钱。
他有时候看电视，看到那张和妻子有几分像的脸，总是热络的盯住去看，丝毫不管妻子的冷嘲热讽。
“你再怎么样看，她也是白眼狼，跟苏明玉一模一样。”
苏母语气严厉：“以前都是装的。”
苏大强回忆起自己壮起胆子的小声反驳：“她...她就是忙。”
苏母眼睛一瞪：“换台。”
他也只能乖乖按动遥控器，在这个家，他根本没办法决定自己想看什么，即使遥控器在自己手上，他熟悉每一个按键的位置。
每当听到换台这两个字，他都会一点一点摩挲遥控器，幻想着刚刚被打断的节目后续。
“爸，我市区有套平层，里面还有保姆，去我那过渡一下再说。”
苏明月巴不得赶紧着手拾掇这老头：“等事儿都办完，爸也平复了，他有什么想法可以再定，一首住我那也行。”
“你那不行。”
大哥是知道苏明月那个小区的，他一把把要坐起来的苏大强按回自己腿上：“你那周围邻居不是明星就是老板，环境太复杂，门口还经常有狗仔蹲这个蹲那个。
太喧闹了，不适合爸休养。”
“我耳朵背，不嫌吵。”
苏大强挣扎着坐起来：“那些邻居好啊，有音乐家吗？
我在家就能听到演奏，一定会很快就好起来的。”
一会儿耳朵背，一会儿又能听音乐，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成功逗笑了苏明玉：“爸，您这两个耳朵功能差别这么大呢。”
苏明哲横了她一眼：“爸，明月那儿真不合适。”
“我先去过渡一下，适应不了...”苏大强用力擤擤鼻子：“我能去美国吗？”
一个明星女儿，一个高材生儿子，无论跟谁，苏大强都很满意。
其实跟着苏明玉也行，只是她太强势，会管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生活。
苏明成家是下下选，房子太小了。
朱丽听墙根听到这，暗暗松了一口气。
“爸，你忘了。
你耳朵有毛病，你不能坐飞机啊。”
苏明哲耐心地说。
“一个耳朵听不见，一个耳朵听得清楚，影响坐飞机？”
苏明月明知故问：“大哥，你这没有科学依据。”
苏明哲解释道：“妈说爸有耳水失衡，不能坐飞机，尤其是长途飞机。”
“哪儿是我呀，那是你妈。”
苏大强嘟囔着：“她不想去美国伺候你媳妇坐月子，就把这个病安我身上了，不能怪我啊。”
诋毁完亡妻，不知怎的，苏大强心里有一股隐秘的快感。
“爸，我答应你。
如果你在明月那住不惯，我接你去美国。”
苏明哲看着几乎蜷缩成一团的父亲：“去美国，啊。”
立刻的，苏大强站起来，精神抖擞地指挥苏明玉开车带自己去老宅收拾东西。
大哥凝望着遗照的目光被苏明月打断：“大哥，饿了没？”
“明月，我还是认为爸住在你那不妥。
等一会明成回来了，我们再商量商量。”
苏明哲揉揉眼睛：“爸现在需要的是静养。”
“接爸去美国的事，你跟大嫂商量过没有？”
苏明月首击要害：“他说那耳水失衡是妈安到他身上的，他不也没有戳穿，俩人合起伙来骗人。
前头撒谎不去照顾大嫂，后头就要去美国让大嫂照顾，这对吗？”
苏明哲声调高起来：“这事我说了算，你大嫂听我的。”
苏明月笑了：“那你现在打电话，开公放。
大嫂要是说行，我一定不跟你争爸的赡养，大哥你也知道，我整天不着家。”
“打什么电话。”
苏明哲强撑着气：“美国跟这儿有时差，打电话打扰非非和小咪休息。”
“电话打扰是一次的，爸真过去美国，打扰的可就多了。”
苏明月说：“你闻到爸身上的味儿没有，他连澡都不洗。
我们儿女好开口啊，你让大嫂一个儿媳怎么跟爸相处。
除非，大哥你也请上一个保姆，这样既能照顾好爸，也不会影响你们一家三口的生活质量。”
提到保姆，苏明哲脑海里瞬间划过美国保姆的价格。
他的工作岌岌可危，即使保住了这份工作，加上爸的生活也并不富裕，根本没有余钱找保姆。
可让他开口跟弟弟妹妹要钱，这事他是绝不愿意的。
他毕竟是苏家最有出息的老大。
“我能照顾好爸。”
大哥口气硬邦邦的：“一会儿他回来，我就帮他洗澡，不会让他到你家去把你家弄脏的。”
这就是松口，让苏大强先去苏明月家了。
苏明月点点头：“那行，辛苦大哥了。
对了大哥，能把大嫂微信推给我吗？”
“你要干什么？”
苏明哲警惕起来。
“二嫂刚刚说得对，一家人嘛，以后要多走动。
我都没有两位嫂子的联系方式，先加大嫂。
一会二嫂忙完出来，我也去要她微信。”
苏明月己经打定了主意，不会让两个这么好的女人蹚进苏家这趟浑水。
苏明哲狐疑着，还是把联系方式推了过来。
说话间，苏明成提着吃的回来了：“爸呢？”
“噢，明玉带他去老宅了，说要收拾东西。”
大哥说：“今晚先让爸再你这住一晚，我给他洗洗澡，咱们再送他去明月家。
明月嫌爸身上有味儿。”
“爸是得好几天没洗澡了，我刚接到他的时候，眼都差点熏得没睁开。”
苏明成放下饭看看刚刚被坐过的沙发：“你看，闻着这味儿，我都以为爸还在家呢。
我帮你，哥，咱俩一块儿给爸洗个澡。”
朱丽听到自己丈夫的声音，要从房间里走出来。
她清晰的闻到屋子里残留的油腻腻的味道，紧紧抿着嘴巴。
“不说了，吃饭。”
苏明哲叹了口气。
西个人坐在白色的餐椅上，桌上摆着几盘精致的苏式小笼包。
苏明成先给大哥夹了一个，想了想也给小妹夹了一个放在碗里。
这个妹妹他不喜欢，但刚刚在厨房把打包的小笼包装进盘子里的时候，朱丽捡主要的把苏大强的归属问题跟他说了。
在这时候接着爸，他能给苏明月一点好脸色。
“还是在那家老字号买的。
快尝尝，大哥你在美国肯定吃不了这么正宗的。”
苏明成说：“明月，你也吃。”
“我这次回来，觉得大家变化都挺大的。
尤其是明玉，有的时候说话呀，挺伤人。”
大哥愁苦地说：“你们俩应该多撮合撮合她和家里，尤其是你啊明成，你是当哥哥的。”
“她没拿我当哥。”
苏明成的筷子搁在桌上啪嗒一声：“妈说得没错，她就是一个白眼狼。”
“哼。”
苏明月一推碗：“姐不在，你就在背后这么说她？”
苏明成呸了一声：“当着面我也这么说，谁在我都这么说，她就是。
还有你，没说你是不是，你看你现在学得像个什么样子，白眼狼二号。”
“明成。”
大哥打断他的话：“你是当哥哥的，要多关心和爱护妹妹们。”
“别说了哥，吃包子吧。”
苏明成瞪了苏明月一眼：“要不然吃不下去了。”
苏明月切身体会了这个二哥混不吝的样子，觉得比看剧的时候可气一百倍：“你们吃吧，我去找我姐了，再见。”
她利索的站起身，连朱丽的微信都忘了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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