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林薇准时醒来。
她轻手轻脚起床,洗漱,做早餐。
煎蛋,蒸馒头,热牛奶。
简单的两份。
周倩七点起床时,早餐己经摆在桌上。
“说了我来做,你多睡会儿。”
周倩心疼地说。
“习惯了。”
林薇喝着牛奶,看着手机上的新闻简报。
社会版,财经版,她看得很快。
七点半,林薇出门。
她没开那辆黑色轿车,而是走到公交站。
早高峰的公交车拥挤不堪,她抓着扶手,身体随车晃动,表情隔绝。
物流公司在城东的一个工业园区。
八点半打卡,她总是八点二十到。
换上百思特物流的工装——灰色的制服,胸前有公司标志。
她的职位是调度员,工作内容是协调车辆和货物,处理异常情况。
办公室很大,格子间。
同事大多是男人,嗓门大,喜欢开玩笑。
林薇的座位在角落,很安静。
“薇姐,早。”
新来的实习生小李跟她打招呼。
林薇点点头,打开电脑。
屏幕上跳出今天的运输单和车辆状态。
她开始工作,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打电话联系司机,语气简短明确。
“王师傅,你的车三点前必须到三号仓库。”
“张队长,西线的路况有变化,绕行方案发你手机了。”
“李经理,这批货的报关文件有问题,需要重新提交。”
她处理事情有条不紊,效率很高。
几个老司机喜欢跟她对接,因为她话少,事办得利索,从不拖泥带水。
中午,她在公司食堂吃饭。
一个人坐一张桌子。
几个女同事想过来搭话,被她冷淡的眼神挡了回去。
时间久了,公司里关于她的传言就多了起来。
有人说她孤僻,有人说她背景复杂,以前是混道上的。
她从不解释。
下午两点,她接到安保公司“黑盾”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她的联系人,老陈。
“林薇,下周的任务细节发你了。
目标是永昌集团的老板赵永昌,有人寄恐吓信,需要临时加强安保。
你负责近身,三天。”
“明白。”
林薇记下时间和地点。
“小心点,赵老板脾气不好,但钱给得爽快。”
“嗯。”
挂断电话,她继续处理物流单据。
两份工作,两个世界。
她在中间切换,没有障碍。
下班时间五点。
她准时离开办公室。
没有参加任何同事的聚餐邀请。
她没有首接回家,而是去了城南的一个旧车场。
车场老板是个矮壮的男人,叫大刘,以前受过林国栋的恩惠。
林薇的车在这里保养,也在这里做一些“改装”。
“薇薇来了。”
大刘从一辆车底下钻出来,满手油污。
“刘叔,车有点异响,帮忙看看。”
林薇把钥匙递给他。
大刘检查车的时候,林薇在杂乱的车库里走动。
角落里停着几辆看起来完全报废的车,但她知道,其中一辆引擎是好的,必要时可以启用。
“小问题,刹车片磨得差不多了,给你换了。”
大刘说,“这车你开得挺狠。”
“用得比较多。”
林薇说。
大刘看看西周,压低声音:“听说你昨天去见刀疤了?”
“嗯。”
“没事吧?”
“解决了这一期。”
大刘叹了口气:“你爸他……唉,苦了你了。
有事说话,刘叔还能顶点用。”
“谢谢刘叔。”
林薇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大刘是少数几个她还算信任的人。
换好刹车片,林薇付了钱。
大刘只收了成本价。
离开车场,她开车去了超市。
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和食物。
她仔细比对价格,挑选特价商品。
经济拮据,每一分钱都要算计。
回到家,周倩己经做好了晚饭。
饭桌上多了一盘红烧肉。
“今天发工资了?”
林薇问。
“嗯,超市这个月结了点加班费。”
周倩给女儿夹肉,“你多吃点,看你瘦的。”
林薇默默吃饭。
母亲在超市做理货员,工作辛苦,工资微薄。
她必须撑起这个家。
饭后,林薇没有休息。
她换上运动服,出门跑步。
这是她保持体能和清醒的方式。
沿着河滨路跑五公里,速度均匀。
汗水浸湿衣服,风吹在脸上,能暂时忘记烦恼。
跑步回来,她冲了个澡。
然后坐在书桌前,打开一个上锁的抽屉。
里面不是珠宝首饰,而是一沓资料:父亲的借据复印件,刀疤那伙人的基本信息,还有她收集的一些可能用来讨价还价的东西。
她研究这些,像研究作战地图。
周倩端着一杯热牛奶进来,看到她桌上的东西,眼神一黯。
“薇薇,别看了,看了心烦。”
“知己知彼。”
林薇合上抽屉,接过牛奶,“妈,你去休息吧。”
周倩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带上门离开。
林薇喝完牛奶,打开电脑,开始研究赵永昌的资料。
永昌集团,地产起家,近年涉足金融,风评不佳,树敌不少。
这次的任务,不会轻松。
她需要确保万无一失。
这不仅关系到报酬,更关系到她在“黑盾”的信誉。
信誉是她能接到高价任务的保证。
十一点,她准时上床。
临睡前,她检查了门窗是否锁好。
这是一个习惯,源于一种深入骨髓的不安全感。
这个家,是她的巢。
破旧,但必须守住。
她是唯一的守卫。
窗外夜色浓重。
城市的光污染掩盖了星光。
林薇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稳。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新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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