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她们又吵了，摔了好几个碗。
“我选了那个决定，我也受了那么多年的苦，还不够吗？我就想过点自己的生活怎么了！”
2
外婆忍无可忍，抽了她一巴掌。
我耳朵好涨，好害怕，挣扎着摔下床，躲到了床底下。
家里总是很吵。
我听不懂太多，但我知道我是累赘，妈妈总是重复说这句话。
垃圾桶捡的海螺是我的朋友，我对着海螺喊。
“我是累赘，你是谁啊。”
海螺那边传来一样的话，真有趣，我们都是累赘啊……
外婆无奈感叹了一声。
“你强加的母爱，压得孩子也喘不过气，当初听医生的多合适，哪里有那么多重来的机会。”
妈妈愣住了，随后爆发哭诉。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放任她去死对吗？像那个没用的男人一样，觉得治不好就不治了，你要我当那种没良心的人，行，那我现在就当。”
外婆见她说不通，只能摇摇头离开。
妈妈被骂过后，翻开床底找到我，她帮着我擦起身子，一言不发。
只是她刚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离开，临走翻开了整个医药箱。
我依旧光着身子，躺在地上的凉席。
夜越来越深。
天气越来越凉，我好冷，好冷，风到处钻。
我挣扎着去摸窗帘。
手指甲扣破了才碰到。
连布带钩子重重砸在我身上，但得到了短暂的温暖。
我头好晕，也好饿。
那天我发了高烧，头很烫。
我很懂，因为妈妈对发烧非常害怕，她总是呢喃。
“发烧就容易变傻，你好不容易稍微有点脑子，不能再失去。”
所以，每一次，她都第一时间帮我退烧，细心地帮我擦背，怕我吃药苦，还会拿几颗糖哄我。
可这次，我等了好久，妈妈没有出现。
我记着妈妈的叮嘱，怕越来越蠢，用力把自己撑起来，埋入洗澡水中。
以求温度的降低。
很快，我又被自己蠢到了，我压根抬不起来，我费劲撑着身体，脸依旧埋回了水里。
那个脸盆成了杀器。
洗澡水涌入了我的肺部，害我剧烈咳嗽。
整个喉咙像被人掐住，我拼命挣扎，扑腾了满屋子的水。
撞到墙角，打破脸盆才得到一瞬喘息。
我大口喘着粗气，疲惫地躺在地上，许阿言你怎么又闯祸。
妈妈是在晚上回来，她将包随手一扔，无助地看着地面。
“你就不能好好坐在床上吗？干嘛要这样乱动，我一天到晚累死累活还得帮你收拾残局。”
我委屈地落泪，爬着去拉她的脚。
“妈，我冷……”
妈妈顿住了，她这才想起昨晚走得太快，什么都忘了。
她脸色尴尬，急忙帮我穿衣，用棉被包得严严实实。
我的额头也多了个退烧贴。
妈妈一遍遍给我擦身，抱着我一起入睡。
她还是我最爱的妈妈。
但她最近喜欢拿着个小盒子讲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思思要好好听话啊，对，生病要注意别着凉，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阿姨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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