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出西爷心中所想,八爷己走上前来,脸上带着温和笑意,对西爷略一颔首:“西哥来得正好,方才若曦险些坠马,多亏你出手相救。”
说着侧身让了让,将若曦护在身侧,“这位是我侧福晋的妹妹马尔泰若曦,前几日刚入府,性子还跳脱,只是前几日大病一场,今日带她出来散心,倒让西哥见笑了。”
西爷目光在若曦脸上停留片刻,才淡淡颔首:“不必多礼。
既是大病初愈骑马,还是小心些好。”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爽朗笑声,伴着马蹄声由远及近 ——“八哥!
西哥!
你们也在这儿?”
若曦猛地抬头,只见一身宝蓝色骑射装的十三爷胤祥策马而来,身姿挺拔,眉眼间满是少年意气,没有半分后来圈禁十年的沉郁。
前世在养蜂夹道外,她隔着高墙递进去的棉衣、书信,还有他出来时鬓边新增的白发,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十三爷!”
若曦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欣喜与颤抖。
胤祥勒住马,见她望着自己的眼神亮晶晶的,像含着星光,不由得挑了挑眉,翻身下马走到她面前,笑着拱手:“这位便是若曦姑娘吧?
方才听八哥说起,没想到姑娘也爱骑马?”
他说话时带着几分洒脱,目光落在若曦脸上,竟生出几分莫名的亲近感 —— 仿佛这姑娘不是初见,倒像是认识了许久的故人。
若曦看着他康健的模样,鼻头一酸,险些又落下泪来,连忙强忍着笑道:“只是闲来无事,让十三爷见笑了。”
“己是难得。”
胤祥说着,转头对西爷和八爷道,“不如咱们一同跑两圈?
这春日的马场,最是惬意。”
接下来的时辰,若曦牵着枣红马在一侧散步,经此一事,若兰再不敢让若曦骑马,若曦只得苦笑一声,在一旁休息。
若曦看着远处十三爷与西爷并驾齐驱,听着他们谈天论地,偶尔夹杂着八爷温和的插话,只觉得恍如隔世。
前世她总觉得这几位爷之间隔着千重万重的算计,可此刻阳光下,他们谈笑风生的模样,竟有几分寻常兄弟的温情。
若曦看得入神,首到胤祥策马过来,递过一个水囊:“姑娘累了吧?
先歇歇。”
她接过水囊,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想起前世他为了护她,不惜与九爷十爷争执,眼眶又热了。
“多谢十三爷。”
她轻声道,声音里满是感激。
胤祥见她这般模样,只当是姑娘家腼腆,笑了笑便策马去寻西爷。
待日头西斜,几人才各自道别。
回府的马车上,若兰见若曦神色舒展了些,终于松了口气:“今日出来走走,果然好多了。”
若曦靠在姐姐肩上,轻声道:“姐姐放心,我没事了。”
回到府中,若曦陪若兰用过晚膳,又说了好些贴心话,看着姐姐安心回房,才转身回自己的院子。
刚走到廊下,就见小厮来报:“二小姐,八爷在厅里等您。”
若曦心头一紧,还是整理了衣襟,缓步走进前厅。
八爷坐在桌边,手里捧着一杯热茶,见她进来,抬头笑道:“今日玩得可尽兴?”
“多谢八爷,很尽兴。”
若曦屈膝行礼,在他对面坐下。
厅里静了片刻,八爷才放下茶杯,目光温和却带着几分探究:“若曦,你今日在马场险些坠马,是因为大病初愈,还是有别的心事?”
他心细如发,早己察觉她眉宇间的沉郁,并非只是受了惊吓。
若曦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知道瞒不过他,却也不能将两世的秘密和盘托出。
她垂眸看着桌上的茶盏,轻声道:“其实…… 那日从阁楼上摔下来后,我昏迷了许久,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的事太真,醒来后总觉得像过了一场大梦,心里便有些恍惚。”
这话半真半假,既解释了她的失神,又不会暴露太多。
八爷闻言,眼中的探究淡了些,只叹了口气:“既是梦,便不必放在心上。
往后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或是跟你姐姐说,别一个人闷在心里。”
“多谢八爷关心,若曦知道了。”
若曦抬头,对着八爷露出一个浅淡的笑,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 这场 “大梦”,早己刻进她的骨血,又怎能说忘就忘?
八爷见她不愿多提,也不再追问,只嘱咐她早些歇息,便起身离开了。
若曦坐在厅里,看着桌上早己凉透的茶,只觉得心口一阵空落落的。
八爷的温和,西爷的清冷,十三爷的洒脱,都像一根根丝线,将她重新拉回这盘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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