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摇摇头，“陈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好，可以试着停药了。”
谢寻明显松了口气。
他牵着我的手，走到餐桌边。
“太好了，问星，我就知道你会好起来的。”
他给我夹了一筷子鱼，剔掉了所有的刺。
“多吃点，你太瘦了。”
我看着碗里的鱼肉，忽然开口。
“谢寻，你记不记得，你毁容之前，最讨厌吃鱼。”
他愣住了。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说鱼腥味让你恶心，家里的阿姨从来不敢做鱼。”
“可是你出事之后，却开始顿顿陪我吃鱼，还亲手为我挑刺。”
“我那时候以为，是你为了我，改变了你的喜好。”
“现在我才知道，”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原来是因为，小鹿喜欢吃鱼，对不对？”
3
空气瞬间凝固。
谢寻脸上的温柔表情出现了裂痕。
他放下筷子，眉头紧锁。
“问星，你在胡说什么？小鹿是谁？”
他还在装。
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我站起身，从包里拿出那张香水配方单，拍在他面前。
“月下白鹿，十九岁生日贺礼。”
“谢寻，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他的脸色，终于变了。
那是一种被揭穿了所有伪装后的阴沉和冷厉。
他死死地盯着那张配方单，然后抬起头看我。
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宠溺和温柔，只剩下审视。
“你调查我？”
他的声音很低，却带着愠怒。
我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我们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说话。
餐厅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过了很久，他忽然笑了。
他慢慢地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玩味的眼神打量着我。
“沈问星，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一点。”
他承认了。
我感觉不到心痛，只觉得一阵荒唐。
“为什么？”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对我？”他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沈问星，你是不是忘了，三年前，是谁害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面具。
“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还是那个万众瞩目的影帝，我需要戴着这张恶心的面具过一辈子吗？”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对我的报复？”
“报复？”他嗤笑一声，“不，这不是报复。”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他走到我面前，微微俯身，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这是你欠我的，沈问星。”
“你毁了我一张脸，我让你用一辈子来偿还，很公平，不是吗？”
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带着那股月下白鹿的香气。
我只觉得一阵反胃。
我猛地推开他，向后退了好几步。
“谢寻，你是个疯子。”
“是啊，我早就疯了。”他直起身，摊了摊手，脸上是无所谓的笑。
“从我躺在医院，看着镜子里那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时，我就疯了。”
“你以为我爱你？你以为我为你做的那些事是出于爱？”
“别天真了，沈问星。”
“我每天看着你因为愧疚而痛苦，看着你因为抑郁而憔悴，我心里就痛快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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