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流水显示,这家公司账上唯一的业务往来,就是我们仁心医院打过去的那笔88888元的月饼采购款。
而这笔钱到账的第二天,就一分不差地全额转入了姜鹏的个人账户。
用途那一栏,备注着两个字:
3
提车
资料最后一页,是一张照片。
姜鹏春风得意地靠在一辆崭新的保时捷718旁,照片的背景,正是保时捷中心的交车区。
我看着照片里他那张扬的笑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是我的钱。
是我一台台手术,一根根缝合线,一个个不眠之夜换来的血汗钱。
现在,变成了他炫耀的资本。
而我的母亲,却在为两块邻居送的月饼而感到满足。
就在这时,我妈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的声音比上次更小心了。
“阿衍,你……你是不是手头紧?”
我喉咙发干:“没有,妈,怎么了?”
“没事,就是跟你说一声,月饼不用买了。”
“邻居张阿姨今天送了我两块,也是木糖醇的,妈尝过了,味道挺好的……”
我捏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
我能想象到她在那边努力挤出笑容,故作轻松的样子。
她怕给我添麻烦。
我的母亲,在用她的方式,维护着我这个儿子在她心中的形象。
挂了电话,我眼眶发酸。
回到家,姜莱正坐在沙发上,今天她心情似乎不错。
她递给我一份装帧精美的文件,封面上是烫金的几个大字。
《家庭资产全权委托授权书》。
“老公,你平时手术那么忙,家里这些资产配置、股权投票的琐事,就别操心了。”
她笑得温婉贤淑,像个完美的妻子。
“签了这个,以后我就是你的全权代理人,我保证,帮你实现家庭资产的收益最大化。”
我翻开文件。
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小字上。
“本授权为不可撤销之永久授权。”
不可撤销。
我一旦签了字,就等于把自己的经济命脉,连同最后一丝反抗的可能,都亲手交到了她手上。
她这是要彻底把我变成一个提线木偶。
我抬起头,看着她那双看似温柔的眼睛。
她的眼神深处,我看到了急切和期待。
我合上文件,笑了笑。
“这么重要的文件,我得让我律师朋友看看才行,总要合规合法,对吧?”
她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
“当然,是该谨慎点。”
她的眼神里,那丝失望一闪而过。
她以为我没看见。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了一下。
是老赵发来的第二份加密文件。
我借口去书房,点开了文件。
姜莱,在瑞士联合银行有一个私人保险柜。
保险柜里,存放着三幅当代艺术家的画作。
总价值,超过三百万欧元。
购买凭证的付款方,不是她的个人账户,也不是我们的家庭信托。
而是仁心医院的“供应商预付款”公共账户。
她用医院的公款,给自己买了“艺术品”。
用我赚的钱,给她弟买了跑车。
却连一百块,都不肯给我妈买一盒月饼。
一股冰冷的杀意,从我心底最深处,不可遏制地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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