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道院,无愧于九华州十大宗门之名。
远远望去,无数山峰如利剑般刺破云海,亭台楼阁若隐若现,仙鹤翔集,霞光万道。
巨大的山门高达百丈,由某种白玉砌成,散发着威严磅礴的气息。
山门前广场上,人来人往,有御剑飞行的内门弟子,有乘坐灵兽的长老,更多的是像虞乐这样徒步前来的求道者或谋生者。
虞乐拿着爷爷留下的那枚信物——一枚刻着“穹顶”二字的青铜令牌,找到了负责接待杂役的执事堂。
接待他的一名中年执事,名叫孙德海。
孙德海面色淡漠,接过令牌查验无误后,上下打量了一番虞乐,尤其是感知到他体内那“铁板一块”的经脉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虞复的孙子?
嗯,令牌是真的。
既然是故人之后,道院也不会食言。”
孙德海公事公办地说道,“你无修为在身,只能从最低等的杂役做起。
就去‘灵兽谷’报道吧,负责照料‘卷毛灵彘’的兽栏。
每日清扫粪便,定时投放饲料,工作虽贱,却也能保你衣食无忧,不受外界欺凌。”
虞乐默默点头:“谢孙执事。”
孙德海挥挥手,叫来一个同样穿着杂役服饰、面容精明的少年:“李二狗,带他去灵兽谷,交给王管事安置。”
“好嘞,孙执事!”
李二狗应了一声,好奇地看了看虞乐,“新来的?
跟我走吧。”
前往灵兽谷的路上,李二狗颇为健谈:“兄弟,我叫李二狗,来了三年了。
你叫虞乐?
以后咱们就是同伴了。
灵兽谷活儿是脏了点累了点,但王管事人还不错,只要不偷懒,日子还算安稳。”
灵兽谷位于道院外围的一座山谷中,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兽气息和淡淡的草料味。
谷中划分了多个区域,饲养着各种用于劳作、食用的低阶灵兽。
卷毛灵彘的兽栏位于山谷一侧,几十头体型肥硕、皮毛卷曲的灵彘正在栏中哼哼唧唧。
管事王老实是个皮肤黝黑、身材壮实的中年汉子,看起来确实如李二狗所说,面相敦厚。
他查看了虞乐的派遣文书,叹了口气:“唉,也是个苦命孩子。
老虞头我听说过,是个硬汉子……罢了,以后你就在这干活。
早上卯时开工,清扫兽栏,辰时喂食,午时歇息一个时辰,未时再清理一次,酉时喂晚食后便可休息。
工钱每月三块下品灵石,包吃住。”
王老实指着兽栏旁一排低矮的石屋:“那边空着一间,你自己收拾一下住下。
工具在那边棚子里。
李二狗,你先带他熟悉一下流程。”
虞乐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每日与灵彘粪便、粗糙饲料为伍,汗水浸透衣衫,腰酸背痛是家常便饭。
一同做工的杂役,除了李二狗,还有沉默寡言的赵大山和喜欢偷奸耍滑的周滑头。
周滑头时常嘲笑虞乐:“喂,新来的,你说你长得人模人样,怎么就是个石头疙瘩呢?
白瞎了这副好皮囊,只能跟咱们一样在这里铲猪粪,哈哈!”
虞乐从不回应,只是默默地、一丝不苟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夜晚,他躺在硬邦邦的石床上,望着窗外道院深处那些灯火通明的山峰,那里是真正修士居住的地方。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经脉在沉寂中,似乎随着某种独特的韵律微微震动,与这片天地的呼吸隐隐相合,但那层坚固的“壁垒”,依然纹丝不动。
“爷爷,我到了,也安顿下来了。”
虞乐在心中默念,“您放心,我会记住您的话。
但孙儿的路,绝不会止步于此。”
他握紧了拳头,眼神在黑暗中,坚定如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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