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收拾你的东西，滚回你真正的家去。”
十六岁生日这天，我妈苏曼丽指着门口，眼神冰冷得像看一个陌生人。
旁边，是她刚找回来的亲生女儿，苏柔。
苏柔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校服，怯生生地躲在我妈身后，小声说：“妈，姐姐她……她不是故意的，你别赶她走。”
我妈立刻把她揽进怀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柔柔，你就是太善良了。
她霸占了你十六年的人生，现在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我浑身冰凉，看着这个我叫了十六年“妈妈”的女人。
十六年前，她把我从那个破败的筒子楼里抱出来，给了我一场纸醉金迷的富贵梦。
十六年后，她又亲手将我从云端推回了泥潭。
1车子停在一条散发着馊臭味的巷子口，司机一脸嫌恶地帮我把行李箱拎下来，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飞快地缩回手，一脚油门就消失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栋破旧的筒子楼，墙皮大块大块地脱落，露出里面斑驳的红砖。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饭菜混合的古怪气味。
这就是我的“家”？
一个叼着烟的男人从楼道里晃出来，浑身酒气，上下打量着我，目光黏腻又贪婪。
“你就是姜瑶？”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握紧了行李箱的拉杆。
“我是你爹，姜大海。”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总算把你盼回来了，你妈在楼上等你呢。”
他一边说，一边就要来抢我的行李箱。
我死死护住，冷冷地看着他：“我自己会拿。”
这个箱子里，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体面。
虽然苏曼丽把我赶了出来，但她大概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并没有收回这些年给我买的衣物首饰。
姜大海撇撇嘴，没再坚持，转身领着我往楼上走。
楼道里又黑又窄，堆满了杂物，脚下的水泥地坑坑洼洼。
“家”在三楼。
门一推开，一股更浓重的药味和霉味扑面而来。
房子很小，一眼就能望到头。
一个瘦得脱了形的女人躺在床上，正费力地咳嗽着。
“桂花，你女儿回来了。”
姜大海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碾了碾。
床上的女人，我的亲生母亲李桂花，挣扎着想坐起来。
我看着她那张蜡黄的脸，和苏曼丽保养得宜、光彩照人的脸形成了天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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