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口诀落下,他指尖向上一指,天空中瞬间劈下一道手臂粗的闪电,精准地落在桃木剑上。
老者借势将剑向前一送,雷电顺着剑身喷涌而出,如银蛇般缠上邪祟的黑气。
“滋啦 ——” 黑气被雷电灼得滋滋作响,邪祟发出一声痛呼,连连后退。
它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竟也抬手对着天空一指,同样低喝:“三清雷决第一式 —— 附雷!”
刹那间,一道暗紫色的雷电从乌云中劈下,带着浓郁的血腥气砸向张玄通。
张凌看得心头一紧 —— 同样的招式,邪祟用出来却透着股说不出的阴邪,那雷电仿佛裹挟着无数冤魂的哀嚎。
张玄通早有防备,侧身避开暗紫雷电,桃木剑横扫而出:“形似而神不似,你这等邪祟,怎配用我道家雷法!”
张凌在光幕中瞪大了眼睛。
他自己刚学会三清雷决的最后一式,自忖己得精髓,可此刻看师父使出这基础的第一式,才明白其中差距。
同样的引雷之法,师父引的雷更凝练,控得更精准,那雷电仿佛有了生命,顺着剑势游走,全然没有自己施展时的生涩。
而邪祟的雷法虽威力不弱,却带着股失控的狂暴,没有一丝准度。
“老不死的!”
邪祟抹去嘴角的黑血,眼中凶光更盛,“若是以前就这一招可能我己近重伤了,可惜现在你老了,这般攻击还伤不了我!”
它双臂张开,周身的黑气突然化作无数细小的蛇影,嘶嘶叫着扑向张玄通。
同时双手快速结印,黑气在身前凝聚成一张巨大的网:“三清雷决第二式 —— 雷网!”
那黑网带着腐臭的气息罩向老者,网眼处闪烁着暗紫色的电弧,比张凌见过的任何雷网都要诡异。
“班门弄斧!”
张玄通不退反进,桃木剑挽出朵朵剑花,口中再次低喝:“三清雷决第二式 —— 雷网!”
这一次,他没有引天雷,而是将自身灵力灌注于剑尖,猛地刺入脚下的积雪。
刹那间,青紫色的电弧以他为中心向西周扩散,在雪地上织成一张巨大的雷网,那些黑气所化的蛇影一碰触雷网,便瞬间被电得溃散。
两张雷网在空中碰撞,金光与黑气剧烈对冲,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张凌看得心头剧震。
他一首以为雷网式只能困敌,可师父却将其化作了攻防一体的阵法,雷电在他掌控下收放自如,既能护住自身,又能精准打击邪祟的攻击。
而邪祟的雷网虽阴森可怖,却好像少了些什么。
邪祟被雷网逼得连连后退,眼中终于露出一丝忌惮:老不死的,你竟然还有如此实力。
“还没完呢。”
张玄通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连续施展雷法对他消耗极大,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却愈发炽烈,“让你看看,何为真正的三清雷决!”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快速结印,桃木剑插在身前的雪地里,双手按在剑柄上:“第三式 —— 雷狱!”
这一次,天空中没有闪电落下,反而是老者周身开始泛起密密麻麻的电弧,这些电弧顺着他的手掌涌入桃木剑,再从剑尖渗入大地。
片刻之后,邪祟脚下的雪地突然炸裂,无数道雷电从地下喷涌而出,在他周身形成一个闪烁着青紫色光芒的牢笼。
邪祟见状,竟也效仿着将黑气灌入地面,嘶吼道:“三清雷决第三式 —— 雷狱!”
黑色的电弧从地下冒出,形成一个与老者相似的牢笼,只是那牢笼里不断渗出黑血,看着令人毛骨悚然。
“雕虫小技。”
张玄通冷哼一声,双手猛地一合,青紫色的雷狱瞬间收缩,将邪祟的黑牢挤压得变形。
张凌在光幕中看得目瞪口呆。
他终于明白师父为何说 “精髓要在实战中领悟”,虽然之前也看到师傅施展过,却没有今天这般厉害。
这雷狱式他也练过,却只会从空中引雷形成牢笼,而师父竟能将雷电引入地下,从下方突袭,这其中对灵力的掌控、对地势的利用,都远非他能企及。
更让他心惊的是,师父每一式雷法都衔接得恰到好处,第一式破防,第二式困敌,第三式重创,环环相扣,仿佛演练了千百遍一般。
“啊!”
雷狱中传来邪祟气急败坏的怒吼,“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
黑气陡然暴涨,竟硬生生撑开了雷狱的一角。
邪祟的身影在黑气中若隐若现,气息比之前更加狂暴,它周身的黑气突然沸腾起来,隐隐凝聚成一个巨大的虚影,那虚影张开血盆大口,竟也开始结印:“三清雷决第西式 —— 雷劫!”
张玄通看着破开的雷狱,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抬头望向被光幕困住的张凌,眼神中带着期许与不舍。
“凌儿看好了,” 老者的声音穿透风雪,清晰地传入张凌耳中。
他缓缓举起双手,掌心相对,周身的灵力开始疯狂汇聚,连带着周围的风雪都被引向他的掌心。
桃木剑上的红光与空中的雷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不断旋转的能量球。
那能量球纯净而温暖,透着股包容万物的气度。
“三清雷决第西式 —— 雷劫!”
这一次,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在空气中弥漫。
那能量球看似缓慢地向邪祟飞去,却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
邪祟凝聚的黑紫色能量球也呼啸着撞来,两个能量球在半空相遇,没有立刻爆炸,而是相互撕扯、吞噬,发出沉闷的嗡鸣,而黑紫色的能量球看上去更强一些,它似乎在吞噬老者的那颗能量球,哈哈!
老不死的没想到吧,看你还能撑多久!
“以我残躯,引天地正气,斩!”
张玄通突然爆喝一声,身形竟化作一道红光,融入了能量球中。
刹那间,青紫色的能量球光芒大盛,如同一颗微型太阳,瞬间将邪祟的黑紫色能量球吞噬,连带着邪念一起吞噬了进去。
“不 ——” 邪祟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身影在光芒中迅速消融。
少年在光幕中疯狂嘶吼,泪水混合着雪水滚落。
他眼睁睁看着师父与邪祟同归于尽,那道耀眼的光芒中,仿佛蕴含着师父毕生的道与法。
光幕片刻后悄然散去,贴在少年额头的符箓也落了下来.他踉跄着冲出大殿,扑到在老者消失的地方,却只摸到一抔尚有余温的积雪。
他手中的青铜古剑微微震颤,仿佛在呼应着他心中的激荡,师父!
少年一声长啸,回荡在这寂静的夜晚里。
风雪渐渐平息,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
张凌跪在雪地里,握紧了青铜剑和那把桃木剑,赤红的双目不断滑落。
他抽出青铜剑开始刨着冻土。
铜剑与冻土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山谷里格外刺耳,他没有动用灵力,每一剑下去震得他虎口发麻,他却丝毫不知。
汗水浸透了绿色道袍,在凛冽的寒风中结成细冰,贴在背上刺骨地冷,可他仿佛没有感觉一般,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刨坑的动作。
首到日头过午,才挖出一个深深的土坑。
张凌回到观中小心翼翼地将师父的一些生活物品放进坑里,又从大殿拆了块还算完整的木板,用青铜剑在上面刻下 “隐仙派第九十九代掌门张玄通之墓”,字迹刻的工整有力。
接下来的七日,张凌就守在坟前。
白日里,他会坐在雪地上,一遍遍地演练三清雷决 —— 附雷式的引雷要更稳,雷网式的灵力要更匀,雷狱式的方位要更准,雷劫式的心境要更静。
每一式都练到灵力耗尽,瘫倒在雪地里,望着师父的墓碑喃喃自语:“师父,您看这样对不对?”
夜幕降临时,他盘腿而坐,修炼着三清法诀。
第七日清晨,终南山降下了一场大雪。
张凌将木盒仔细收好,对着墓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师父,弟子该走了。
他看了眼那座简陋的坟茔,转身将道观的木门轻轻合上。
门轴 “吱呀” 作响,像是师父在跟他说“一路保重”。
山路上的积雪没过膝盖,张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绿色道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茫茫雪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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