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季夏揉着眼睛走出房间时,一眼就看见江砚钦站在玄关处,似乎正要出门。
听到脚步声,他侧过头,目光在她睡眼惺忪、头发还有些蓬乱的脸上短暂停留了一瞬:“醒了?”
“江叔叔早。”季夏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自己起晚了。
“早。”他收回目光,语气如常地交代,“吃完早餐让司机送你去学校。”
“哦,好的,谢谢江叔叔。”
他几不可查地微微点头,这才真正转身,推开入户门走了出去。门轻声合上,隔绝了他挺拔的背影。
季夏趿拉着拖鞋去厨房倒水,刘姨正在里面忙碌,见她进来便笑道:“先生今天出门比平时晚了十分钟,看来是专程等你醒来说一声。”
季夏“啊”了一下,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耽误江叔叔时间了吧?他平时都很早就走吗。”
“是啊!”刘姨把温好的牛奶递给她,话匣子打开了。
“先生太拼了!我听李特助说,公司忙起来的时候,他一天恨不得有二十五个小时,加班到深夜那是家常便饭。”
“他一般都歇在公司。这房子这么大,一年到头也不回来几次。哎,年纪轻轻的,真是比谁都辛苦。”
季夏听着,脑海里立刻勾勒出一个工作狂魔的形象。
“嗯!江叔叔真是太拼了。”她由衷地说,完全没意识到他昨晚破例归来和今早“特地等”的行为有什么更深层的联系。
“哎,所以说啊,”刘姨叹了口气,“先生样样都好,就是太不顾着自个儿了!这么大个家,冷冷清清的,回来也就是睡个觉。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女主人照顾他,管管他,不能总这么由着性子熬啊!”
女主人?季夏的脑海里下意识地浮现出“不行”两个字,她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一种混合着同情、惋惜和“我知道了惊天大秘密”的复杂情绪涌了上来。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像是在安慰刘姨,也像是在说服自己:“可能……江叔叔只是还没遇到合适的吧。”
刘姨没察觉她的异样,依旧笑呵呵地说:“也是!不过啊,我们先生长得俊,能力又强,性子虽然冷了点儿,但对自己人肯定是没话说的。这以后啊,谁要是有福气成了这里的女主人,不知道得多享福呢!”
享福?季夏低下头,用力咬了一口面包,那个“福气”还要赠送守活寡大礼包。
这个念头一出,季夏立马在心中唾弃自己,这简直是在亵渎长辈,罪过罪过!江叔叔人这么好,她怎么能这么想!
她甩甩头,赶紧把这个有点“大逆不道”的念头赶出脑海。
赶紧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季夏站起身:“刘姨我吃好啦,先去上学了!”
她一溜烟消失不见,把那些关于“女主人”和“享不享福”的可怕讨论都抛在了身后。
车内,江砚钦看着监控里像小蝴蝶一样消失在玄关的季夏,唇角微不可察的勾起。
“女主人?没遇到合适的?”
慌成这样。
真是,可爱的要命!
去学校的车上,季夏手机震了几下,她拿起,打开微信,是高中同学郑雯发来的消息。
“夏宝!晚上有空没?周凯他们来市区了,组了个饭局,给你接风?对了,傅学长也来。”
季夏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傅弈琛也会去?
一种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她是很想见傅弈琛的,可机场他不来接她就算了,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又玩消失?几天都不联系她,现在又通过别人传话出现在聚会上?
什么意思嘛!她季夏也是有脾气的,又不是离了他就不能转,凭什么要她一直主动?
犹豫了一会儿,最终,那点不甘心和“不能显得我好像很在意他所以不敢去”的倔强占了上风。
她拿出手机,用力在屏幕上戳了几下:好呀!把时间地点发我~ [开心]
季夏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报备一下。她点开微信,找到江砚钦的对话框,斟酌着用词:
季夏:江叔叔,晚上高中同学聚会,我就不回家吃饭啦。您别担心,我十点之前肯定到家! 她发了一个小猫乖巧点头的表情包
几乎是在消息发送成功的下一秒!她的手机屏幕骤然亮起,伴随着嗡嗡的震动声,“江叔叔”三个字在屏幕上跳动起来。
季夏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直接打电话过来。她赶紧接起:“喂,江叔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江砚钦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一些:“同学聚会?”
“嗯,就是几个在深城上大学的高中同学,好久没见了,聚一聚。”季夏老实回答,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点汇报工作的乖巧。
“在哪聚?”
“在……在市中心那边的一个商场,叫国贸广场。”
“哪些人?”他问得极其自然,仿佛只是一个长辈出于安全的例行关心。
季夏的心跳莫名加快了一点点,她下意识地省略了最关键的名字:“就……郑雯,周凯,还有另外几个。”他又不认识。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片刻。那短暂的沉默仿佛有实质的重量,压得季夏有点喘不过气。
然后,他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似乎缓和了些,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好。结束前给我发消息,让司机去接你。十点,不要晚。”
“嗯嗯,知道的,谢谢江叔叔!”季夏如蒙大赦,赶紧答应。
“嗯。”他应了一声,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季夏握着发烫的手机,长长吁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居然有点潮。
明明江叔叔的语气和往常一样温和,为什么她刚才会紧张得像是被老师提问一样?她甩甩头,觉得自己肯定是昨晚没睡好,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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