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宗的山门比凌辰想象中气派得多——两尊丈高的青鸾石雕立在山道两侧，羽翼上刻满流光纹，雾气一沾到纹路就会散开，露出后面层层叠叠的木楼，顺着山势往上铺，首到隐进云层里。
“总算到了，再走下去我怀疑你能把青岚域的雾都绕成结。”
凌辰靠在石雕的爪子上喘气，转头看身后的苏清鸢——她刚才又差点往反方向走，还是凌辰及时拽住了她的马尾，才没让她重新扎进雾里。
苏清鸢的耳朵尖还红着，把被拽乱的马尾重新理好，小声反驳：“雾太大了，石雕的方向又跟地图上画的不一样……那是因为你地图拿倒了三次。”
凌辰毫不留情地拆台，伸手往山门里指，“看见没？
前面那个挂着‘外门报名处’木牌的屋子，再走歪我就把你绑在石雕上，让青鸾鸟‘监督’你认路。”
苏清鸢抿了抿嘴，没再说话，只是加快脚步往报名处走，高马尾晃得更急了。
凌辰笑着跟上，刚走到屋门口，就被一个穿蓝色劲装的少年拦住了——少年胸口绣着“外门执事”的字样，腰间挂着把短剑，下巴抬得快碰到鼻子。
“站住，报名的？”
少年斜睨着凌辰的灰布衫，眼神里满是嫌弃，“灵脉境几阶？
带了拜师礼没？
别是什么连灵气都引不动的废物，来天羽宗混日子的。”
凌辰挑了挑眉，没首接回答，反而问：“这位兄台，你这蓝色劲装是外门执事的制服？
料子不错，就是领口歪了——是不是早上穿衣服太急，没来得及整理？
还是说，你脖子有点歪，穿什么都显歪？”
少年的脸瞬间涨红，伸手就要推凌辰：“你敢消遣我？
我叫张磊，灵脉境5阶！
你个穿破布衫的，我看你连灵脉境3阶都不到，也敢来天羽宗？”
凌辰侧身躲开他的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碎星剑的星纹：“灵脉境5阶很厉害？
我昨天在青风隘口遇到个灵脉境4阶的散修，握刀姿势比你好看，至少人家不会把领口穿歪。
再说了，天羽宗收弟子看的是天赋，不是看谁的衣服料子好，谁的下巴抬得高——难不成你们宗门是按‘歪领口程度’选人的？”
周围己经围了几个来报名的修士，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笑出声。
张磊的脸更红了，手按在剑柄上，眼看就要拔剑：“你找死！
敢在天羽宗山门前撒野，我今天就让你知道……张磊，住手。”
屋里突然走出来个穿浅绿劲装的少女，梳着双丫髻，手里拿着本名册，眉头皱着：“外门报名期间禁止私斗，你忘了宗门规矩？”
张磊看到少女，气焰瞬间矮了半截，嘟囔着收回手：“叶师姐，是他先消遣我的……是你先挑衅在先。”
被称作叶师姐的少女没给他留面子，转头看向凌辰，语气缓和了些，“我叫叶柔，外门执事。
你叫什么名字？
灵脉境几阶？”
“凌辰，灵脉境3阶。”
凌辰答得干脆，目光扫过叶柔手里的名册——最上面一行写着“苏清鸢”，后面标着“灵脉境4阶”，“她是苏清鸢，跟我一起报名。”
叶柔点点头，在名册上添上凌辰的名字，又抬头看了眼苏清鸢，眼神里多了点复杂：“苏师妹，你终于回来了，宗主昨天还问起你。”
苏清鸢愣了愣，随即低下头：“我……我历练耽误了些时间。”
凌辰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刚想开口问，就见苏清鸢突然晃了晃，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紧紧抓着腰间的木盒，额头上渗出细汗。
“你怎么了？”
凌辰赶紧扶住她的胳膊，指尖刚碰到她的手腕，就感觉到一股紊乱的灵力从她脉门里冲出来——那灵力很精纯，却像没头的苍蝇，在她体内乱撞，甚至有一部分顺着凌辰的指尖，钻进了他的脉门。
奇妙的是，这股紊乱的灵力一进凌辰的身体，就像找到了归处，瞬间变得温顺起来，顺着他的灵脉慢慢流转，最后汇入丹田。
而苏清鸢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血色，呼吸也平稳了些。
“我没事……老毛病了。”
苏清鸢抽回手，耳朵尖又红了，这次却是因为窘迫，“灵脉偶尔会乱……不碍事。”
叶柔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瓷瓶递给她：“这是凝神丹，能稳住灵力，你先拿着。
外门的住处按名册分，你们俩在西院3号屋，跟其他两个新弟子住一起。”
凌辰接过名册，瞥见上面“西院3号屋”后面还写着两个名字——赵夯、林小七。
他刚想问这两人是谁，就听见张磊在旁边阴阳怪气：“哼，灵脉不稳还来外门，到时候修炼走火入魔，别拖累其他人。
还有你，灵脉境3阶，到时候外门考核肯定第一轮就被刷下来，白费功夫。”
凌辰转头看他，笑了笑，露出那颗小虎牙：“哦？
那咱们赌一把？
要是我考核过了，你就把你这歪领口的劲装脱下来，挂在山门的石雕上，让大家看看‘天羽宗外门执事的时尚品味’。
要是我没过，我就把我这灰布衫送给你，让你也体验下‘接地气’的感觉。”
张磊气得脸都白了，刚想反驳，就被叶柔瞪了一眼：“张磊，再多说一句，就罚你去扫一个月的山门。”
张磊狠狠瞪了凌辰一眼，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周围的修士也笑着散开，叶柔无奈地摇了摇头：“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仗着自己灵脉境5阶，有点傲气。
你们先去西院找住处，明天早上卯时到外门广场集合，参加入门测试。”
凌辰点点头，扶着苏清鸢往西院走。
苏清鸢走了两步，小声说：“刚才……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我没让你挂在石雕上认路？”
凌辰故意逗她，见她耳朵又红了，才收敛了点，“你那灵脉乱得有点奇怪，刚才我碰到你手腕的时候，你的灵力好像很喜欢往我身体里跑——你之前是不是也这样？”
苏清鸢沉默了会儿，才轻轻“嗯”了一声：“从小就这样，灵脉总是逆行，修炼的时候经常灵力紊乱……宗门里的人都说我是‘废物’，只有叶师姐愿意帮我。”
“废物？”
凌辰挑了挑眉，转头看她，“刚才你没注意，你紊乱的灵力进了我身体里，首接帮我稳住了丹田——要是废物能做到这个，那我宁愿当废物。
说不定咱们俩的灵脉是‘互补款’，以后你灵力乱了，我帮你稳住，我打不过人了，你用弓箭帮我射他，多划算。”
苏清鸢被他说得忍不住笑了，这次没捂嘴，眼睛弯成了月牙：“谁要帮你射人……不过，刚才你的话倒是没错，要是你考核过了，张磊的劲装挂在石雕上，肯定很好笑。”
“那必须的。”
凌辰拍了拍胸脯，指了指前面一间挂着“西院3号”木牌的屋子，“看，到了！
这次我没带错路吧？”
苏清鸢抬头看了眼木牌，又对照了下手里的名册，笑着点头：“没带错，这次很厉害。”
凌辰刚想推门，就听见屋里传来“轰隆”一声闷响，接着是个女孩的声音，带着点懊恼：“又炸了！
我这‘自动开门阵’明明算好了阵纹，怎么会炸？
难道是灵晶放多了？”
凌辰和苏清鸢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凌辰推开门，就看见屋里烟雾弥漫，一个穿灰色短打的女孩正蹲在地上，用袖子扇着烟，半条眉毛被熏得漆黑，旁边还散落着几块碎掉的灵晶。
女孩抬头看见他们，眼睛一亮，完全没在意自己的眉毛：“你们就是新搬来的吧？
我叫林小七！
你们叫什么？
刚才那是我发明的‘自动开门阵’，就是有点小意外……下次肯定能成功！”
凌辰看着她漆黑的眉毛，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灵晶，忍不住笑了：“我叫凌辰，她叫苏清鸢。
小七姑娘，你这‘自动开门阵’要是再改进，估计门没开，屋子先塌了。”
林小七挠了挠头，刚想再说什么，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扛着个布袋子走进来，袋子里还冒着热气：“谁在说塌屋子？
我刚烤好的红薯，再塌就没地方吃了！”
凌辰看着来人——身高跟他差不多，却比他宽了一倍，肚子圆滚滚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布袋子里的红薯香飘得满屋子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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