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你们熬夜三天做出的垃圾？”
林晚辞将一份提案摔在桌上，目光如手术刀般扫过下属，“我要的是能打动‘云深处’那种级别客户的创意，不是百度文库下载的PPT！”
整个团队噤若寒蝉。
助理敲门，小心翼翼：“总监，傅砚深先生到了，但他……在公共区泡枸杞茶。”
林晚辞额角青筋一跳。
她大步走向公共区，高跟鞋声如同战鼓。
只见那个穿着机车夹克的男人，正窝在懒人沙发里，修长手指翻着一本线装《庄子》，手边还放着冒热气的保温杯。
“傅先生。”
林晚辞在他面前站定，阴影笼罩了他，“我的时间按秒计费。”
傅砚深抬头，一张脸俊美得极具侵略性，眼神却疏离慵懒。
“林总监，你的会议室太‘方’，困住了我的‘圆’。”
他指了指天花板，“这里，气流比较通泰。”
林晚辞强忍怒火，递过简报：“傅先生，我需要你在周五前，提供三个能体现‘天人合一’的具体建筑语言方案。”
傅砚深看都没看，端起保温杯吹了吹气：“方案不是挤出来的。
林总监，你紧绷得像拉满的弓，怎么感知这个项目需要的‘静’与‘空’？
你得先‘忘’掉你的KPI。”
“忘掉KPI？”
林晚辞气笑了，“傅先生，我的专业是确保项目在预算和时间内完美落地，不是陪您在这里参禅悟道！
如果无法合作，我现在就可以联系贵司换人！”
“换人？”
傅砚深终于放下杯子，站起身，他很高，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云深处’这个项目，除了我，没人能做出它该有的灵魂。
我只是在拯救它，免得被你的‘效率’榨干成一具空洞的躯壳。”
“拯救？”
林晚辞逼近一步，眼神锐利如刀，“用你的故弄玄虚和散漫拖延来拯救？
傅砚深，商业设计不是艺术家的任性游戏！
你所谓的‘灵魂’，在客户和市场面前，一文不值！”
傅砚深眼神骤然冷下，那点慵懒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艺术家被冒犯的锋利。
“林晚辞，所以你设计的那些获奖广告，本质上和这条流水线上生产的塑料玩具没区别，因为它们都没有‘灵魂’。”
他拿起她刚才摔在会议室的提案，轻蔑地翻了翻，“就像这些，冰冷，标准，且……可悲。”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刺穿了林晚辞最引以为傲的专业尊严。
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滚出去。”
她的声音冷得能结冰。
傅砚深嗤笑一声，将《庄子》随手塞进夹克口袋，转身就走，留下一句：“林总监，当你什么时候学会‘浪费’时间，也许才能真正开始‘创造’。”
看着他那散漫不羁的背影，林晚辞猛地抓起桌上那杯他留下的、还在冒热气的枸杞茶，几乎要狠狠砸在地上。
但最终，她只是死死握住杯子，滚烫的温度透过瓷壁灼烧着她的掌心。
她从未遇到过如此不可理喻、如此彻底否定她工作价值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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