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我？”
Carlota的手停在冰冷的门把上，难以置信地看向Toriel。
刚才还温柔和煦的羊角怪物，此刻周身竟泛起淡淡的红色光晕，那双总是带着暖意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决。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压力在凝聚，Carlota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后背轻轻撞上了铁门。
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激灵，她终于意识到，Toriel不是在开玩笑。
“Toriel，你……我不能让你出去送死。”
Toriel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Asgore他……他己经失去太多了，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类灵魂的。
你出去，就等于把自己的命送到他面前。”
“可我必须回去！”
Carlota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痛让她的思路更加清晰，“JoJo还在上面等我，我的家人、我的研究……我不能就这么被困在地下！”
“地下有什么不好？”
Toriel向前迈了一步，红色的魔法光芒在她掌心流转，“我会给你烤不完的奶油派，会教你解开所有遗迹的谜题，会像照顾……像照顾家人一样照顾你。
留在这里，至少你是安全的。”
“安全？”
Carlota苦笑一声，“被关在一个地方，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这叫安全吗？
Toriel，你明明知道自由有多重要，不然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王宫，独自守在这个遗迹里？”
这句话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中了Toriel。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掌心的魔法光芒瞬间黯淡了几分，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怀念，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疲惫。
“你……”Toriel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长叹，“看来，不让你明白外面的危险，你是不会死心的。”
话音未落，Toriel猛地抬起手，掌心的红色光芒骤然暴涨！
数道尖锐的魔法弹幕如同蓄势待发的箭簇，在她身前悬浮着，闪烁着危险的光泽。
“Carlota，防御！”
Toriel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这是你离开这里前，必须学会的第一课！”
“嗡——”魔法火焰呼啸着朝Carlota射来！
速度快得让她几乎来不及反应，只能凭借本能向旁边扑去。
“砰！
砰！
砰！”
火焰擦着她的衣角砸在铁门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
“为什么要这样！”
Carlota趴在地上，胳膊被火焰擦伤了皮，火辣辣地疼。
她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你明明是在保护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Toriel没有回答，只是再次抬手。
更多的魔法火焰凝聚成型，这一次，它们像有生命般，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从不同方向朝Carlota围拢过来。
“躲不开的话，就试着集中你的精神！”
Toriel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种奇怪的韵律。
集中精神？
Carlota脑子里一片混乱，但身体却比思维更快做出反应。
她记得刚才Flowey的“友谊颗粒”被Toriel的魔法挡住时，那层无形的屏障似乎带着某种温和的力量。
或许……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再一味躲闪。
当一道弹幕即将击中她的瞬间，她集中精神。
那道火焰魔法在接触到她的瞬间，竟然真的放缓了速度，像一只被安抚的小鸟，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心，然后打在后方的铁门上。
“对，就是这样！”
Toriel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欣慰，“即使是战斗，也未必非要你死我活。”
这场“战斗”渐渐变得不像战斗，反而更像一场奇特的互动。
Toriel始终没有再发出致命的攻击，那些弹幕看似密集，却总在最后一刻给Carlota留下反应的空间。
Carlota渐渐明白了Toriel的用意——她不是在阻拦，而是在教自己如何在这个充满未知的地下世界生存下去。
“Toriel，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Carlota一边躲避着火焰，一边开口说道，“但我真的不能留下。
我是个科学家，我习惯了探索未知，习惯了寻找答案。
就算外面有Asgore，有再多危险，我也想亲眼去看看，去找到回家的路。”
Toriel的动作顿了顿，悬浮的弹幕在空中停了下来。
她看着Carlota，眼神里充满了挣扎。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你知道吗？
Asgore曾经是个很温柔的人。
他会为了一朵花的凋谢而难过，会亲自给花园里的每一株植物浇水……那他为什么会变成你说的那样？”
Carlota好奇地问。
“因为战争。”
Toriel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人类和怪物的战争，夺走了我们的家园，也夺走了他的一切。
他的孩子，他的希望……最后，连我也离开了他。”
Carlota愣住了。
她从未想过，那个被描述成“会杀死所有人类”的国王，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去。
“他收集人类灵魂，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所有怪物。”
Toriel继续说道，“他想打破封印，让大家回到地面上，回到那个有阳光、有花草的世界。
可他不知道，仇恨只会带来更多的仇恨。”
“所以你才守在这里，阻止人类离开遗迹，阻止他们遇到Asgore？”
Carlota恍然大悟。
Toriel点了点头，眼眶微微泛红：“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受伤了。
人类也好，怪物也好……都己经承受了太多痛苦。”
“但你不能永远把所有人都护在身后啊。”
Carlota走到Toriel面前，首视着她的眼睛，“就像你不能阻止我离开一样，你也不能阻止Asgore去做他认为对的事情。
或许，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呢？
也许我可以和他谈谈，也许……不可能的。”
Toriel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绝望，“仇恨己经在他心里扎根太久了。
他不会听任何人类的话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Carlota微微一笑，“我是研究灵魂能量的，也许我能找到化解仇恨的方法呢？
就算不行，我也想自己去验证一下。
Toriel，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吗？”
Toriel看着Carlota坚定的眼神，看着她脸上那份不畏惧未知的勇气，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那时候，她也相信世界上有光，相信一切都有转机。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Carlota以为她不会同意。
就在Carlota准备再次劝说的时候，Toriel突然叹了口气，掌心的魔法光芒彻底消失了。
“你和他很像。”
Toriel看着Carlota，眼神复杂，“都那么固执，那么……让人放心不下。”
“他？”
Carlota疑惑地问“没什么。”
Toriel摇了摇头，转身走到铁门前，“既然你执意要走，我就不拦你了。
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小心。
如果遇到危险，随时可以回到这里来，遗迹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Carlota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她用力点了点头：“谢谢你，Toriel。
我会记住你的话的。”
Toriel伸出手，轻轻放在铁门上，缓缓将它推开。
门外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了进来，夹杂着雪花的气息。
“外面是雪町，那里有两个骷髅兄弟，他们……应该会帮你的。”
Toriel叮嘱道，“尤其是那个矮一点的，别看他总是懒洋洋的，其实很可靠。”
“我会注意的。”
Carlota拿起背包，回头深深地看了Toriel一眼，“Toriel，谢谢你教我的一切。
我会回来的，带着好消息回来。”
Toriel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不舍，也带着一丝期待：“我等你回来吃奶油派。”
Carlota冲她挥了挥手，转身走出了铁门。
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Carlota站在门外，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弥漫着雪的清新气息，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树木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枝头挂着晶莹的冰棱，远处的天空是淡淡的灰色，却意外地让人感到宁静。
“这就是雪町吗？”
Carlota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好奇。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戏谑：“嘿，新来的，你看起来好像有点迷路啊。”
Carlota猛地回头，看到一朵金黄色的小花从雪地里钻了出来，正是之前在遗迹里遇到的Flowey。
“是你？”
Carlota皱起眉头，警惕地看着它。
“别这么紧张嘛。”
Flowey晃了晃花瓣，“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句——Toriel那家伙太天真了，她以为你能改变什么？
别傻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
“我不这么认为。”
Carlota冷冷地说。
“哼，等着瞧吧。”
Flowey的眼神闪过一丝不屑，“等你遇到那些所谓的‘朋友’，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
祝你好运，人类——如果你还有好运的话。”
说完，Flowey又钻回了雪地里，消失不见。
Carlota看着它消失的地方，心里升起一丝不安。
但很快，她就摇了摇头，把这丝不安压了下去。
不管前面有什么，她都要走下去。
她整理了一下背包，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了这片被白雪覆盖的森林。
走了没多久，她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讲冷笑话？
“为什么骷髅不喜欢打电话？
因为他们怕被‘骨头’（挂掉）！”
一个低沉而慵懒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笑意。
紧接着，另一个高昂而充满活力的声音响起：“Sans！
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简首是对幽默的侮辱！
你应该像我一样，说一些充满激情和正能量的话！
比如——今天也是充满希望的一天！
人类一定会被我伟大的Papyrus的谜题所折服！”
Carlota愣了一下，这两个声音……难道就是Toriel说的那两个骷髅兄弟？
她加快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转过一棵被雪压弯了腰的松树，她看到了两个骷髅。
一个矮一点的骷髅穿着黑色的夹克，披着一件看起来有些旧的短披风，正靠在一棵树上，双手插在口袋里，嘴角带着懒洋洋的笑意。
他的头上有两道浅浅的裂痕，瞳孔大得有些不寻常，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但眼神却意外地清澈。
另一个高一点的骷髅穿着鲜艳的红色围巾和白色的战斗服，站姿笔挺，双手叉腰，脸上带着自信满满的表情。
看到Carlota，高个骷髅立刻兴奋地跳了起来：“哇！
是人类！
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Sans，你看到了吗？
我的谜题终于有挑战者了！”
矮个骷髅——也就是Sans，慢悠悠地抬起头，看向Carlota，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哟，新来的？
看起来比上次那个有趣多了。”
Carlota看着眼前这两个风格迥异的骷髅，心里突然觉得，这个地下世界，似乎比她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你们好，我叫Carlota。”
她微笑着打招呼。
“我是伟大的Papyrus！
皇家卫队的预备队员！”
高个骷髅骄傲地说道，“而这个懒骨头是我的兄弟Sans！”
Sans冲Carlota摆了摆手，语气依旧懒洋洋的：“欢迎来到雪町，人类。
准备好接受Papyrus的‘终极谜题挑战’了吗？
放心，不会太难，毕竟……”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可不想看到某个小家伙因为解不出谜题而哭鼻子。”
“Sans！
你又在小瞧我的谜题！”
Papyrus气鼓鼓地跺了跺脚，积雪被震得簌簌落下，“这次的谜题绝对是史上最难！
保证能让人类对我刮目相看！”
Carlota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对吵吵闹闹的骷髅兄弟，她之前的紧张和不安都消散了不少。
也许，这次地下之旅，并不会那么糟糕。
“好啊，我接受你的挑战。”
Carlota笑着说道，“不过，解开谜题之后，你们能告诉我怎么去下一个地方吗？
我想……回家。”
Papyrus拍了拍胸脯：“当然可以！
只要你能通过我的考验，伟大的Papyrus就亲自为你带路！”
Sans则靠在树上，双手枕在脑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回家的路可不好走啊，人类。
不过别担心，遇到麻烦的话，喊一声‘Sans’，说不定我就会出现哦。”
阳光透过雪层的缝隙，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Carlota看着眼前的两个骷髅，心里充满了期待。
她的地下冒险，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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