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我封地的卫戍队长王德,带着一队士兵疾步走来。
那张熟悉的脸庞让我心中升起最后一丝希望。
他是我的副将,曾与我同饮一壶酒,共挡一支箭的兄弟。
他一定是来帮我的。
可下一秒,王德在安知鸢面前单膝下跪。
“属下参见安小姐。”
我死死盯着这个曾经的兄弟,声音嘶哑:“王德!连你也背叛我?”
王德面无表情地起身,从怀中掏出一纸钧令:
“奉太傅钧令,安平王妖言惑众,煽动灾民,意图冲击官府,即刻起禁足于王府,不得外出!”
妖言惑众?煽动灾民?
我为救万民奔走,竟成了罪名?
安知鸢得意地笑了:“你看,连你最信任的部下都明白,跟着太傅大人才有前程。”
她转向柳寻,声音温柔:“柳郎,我们走吧,别脏了你的眼。”
柳寻搂住她的腰,捏了一把她饱满的胸脯:
“知鸢说得对,今晚陪我去看新买的那批胭脂马如何?”
“自然是好的。”安知鸢娇声应道。
他们旁若无人地调情,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
“带走!”王德挥手。
士兵们上前,要押我回王府。
我猛然抬头,眼中燃起怒火:“我是安平王!你们敢?”
安知鸢回头,笑道,“一个空壳王爷罢了,算什么东西?”
她说完,转身要走。
我大吼:“安知鸢!那些灾民怎么办?”
她脚步一顿,缓缓回头,眼神冰冷:
“死了就死了,化作春泥,还能为来年的花草添些养分,总比活着浪费粮食强。”
“你还是人吗?”
我拼命挣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却头也不回,挽着柳寻的手,消失在街道尽头。
我被强行押回王府,昔日的家,如今成了囚笼。
安知鸢揽着柳寻的胳膊,眼中满是得意。
“看到了吗?你那套爱民如子的蠢话,除了感动自己,还有什么用?”
她伸手,轻而易举地从我怀中夺走那枚还在滴水的玉印。
我想反抗,却发现双腿发软,刚才在江中早已耗尽了我所有力气。
“我听说,先帝除了这枚明面上的玉印,还秘赐了你一枚能调动边境十万黑虎军的虎符?”
安知鸢把玩着玉印,眼神贪婪。
“把它交出来,我或许可以让你死得体面一些。”
黑虎军!
那是我用十年心血,一手带出的精锐之师,是我安平王最后的底牌!我怎能交给她!
“我没有虎符。”我咬牙道。
“没有?”安知鸢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她一脚踹在我膝盖上,我重心不稳,重重跪倒在地。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狠戾,“王爷还想嘴硬?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爹早就查清了,黑虎军只认虎符不认人!”
她转向柳寻,声音甜美:“柳郎,看来王爷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得用点手段了。”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我的亲卫们面面相觑,露出一丝不忍,他们跟我征战多年,还没彻底泯灭良心。
柳寻却兴奋起来,他狞笑着从卫兵腰间抽出一柄刀鞘,掂量着重量。
“这种粗活,本公子最喜欢了。安平王,我数到三,不交出虎符,我就先敲碎你这只拿剑的手!让你以后,连提笔写降书的力气都没有!”
“你敢!”我怒吼。
“一!”柳寻开始计数。
“我真的没有!”我嘶吼道。
这是实话!先帝为防万一,调兵之法乃是绝密,从没有什么虎符信物,只有一套我和他们约定的血印暗号!
“二!”
“安知鸢!你会遭报应的!”
“三!”
柳寻猛地举起刀鞘,木鞘呼啸而下。
我想躲,却被身后的亲卫死死按住。
只听“咔嚓”一声,我右手腕骨应声而断。
剧痛瞬间吞没了我,眼前一黑,冷汗湿透后背。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痛呼,鲜血从唇角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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