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宋家霍家内部的对手?
还是他们这场联姻共同触怒的第三方?
无数念头在宋晚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但此刻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她没有挣扎没有废话在霍沉舟低吼出“找掩体”的瞬间,她配合着他推门的力道身体如同滑溜的鱼,顺势从副驾驶座滚落出去。
高跟鞋在粗糙的沥青路面崴了一下,钻心的疼但她咬紧牙关一声未吭,借着滚落的势头蜷身躲到了打开的车门后方这厚重或许能抵挡流弹的车门,成了他们此刻唯一的屏障。
霍沉舟的动作比她更快更敏捷。
几乎在她落地的同时他也从驾驶座翻滚而出,精准地贴靠在车门另一侧的车身之后。
他扯下领带动作迅捷地缠在刚才被玻璃划伤,正在渗血的手背上眼神却如同猎鹰锐利地扫视着周围黑暗的山林。
枪声没有再响起。
山林死寂只有风声呜咽,像是为这场未遂的谋杀奏响的哀乐。
对方很谨慎!
一击不中便隐匿了踪迹,或许在寻找下一次机会或许己经撤离。
“能判断方向吗?”
宋晚压低声音,胃里的翻腾感因为极度的紧张和刚才的剧烈动作暂时被压制,但额角渗出的冷汗暴露了她的虚弱。
霍沉舟没有立刻回答他微微侧头,耳朵捕捉着风中的任何一丝异响。
他的侧脸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冷硬如石刻,唇上那个被她咬破的伤口己经凝成暗红色,给他平添了几分野性的狼狈。
“一点钟方向,大概三百米有片岩石。”
他声音压得极低语速快而清晰“我数三下一起冲过去,弯腰之字形跑别停!”
他没有问“你行不行”,在这种时刻不行也得行。
宋晚深吸一口气冰凉潮湿的空气灌入肺腑,让她打了个寒颤却也驱散了些许眩晕。
她看了一眼霍沉舟他眼底是纯粹的,不带任何私人情绪的指令和决断。
她点了点头蜷起受伤的脚踝,将身体重心调整到随时可以爆发的状态。
“一”他的手无声地搭在车门边缘,肌肉绷紧。
“二”宋晚屏住了呼吸。
“三!”
话音落下的瞬间,霍沉舟猛地将沉重的车门向外一推,作为短暂的干扰物同时低喝“走!”
两道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从车后猛地蹿出弯着腰,以不规则路线冲向一点钟方向那片凸起的岩石区域。
肾上腺素在体内疯狂分泌,宋晚几乎感觉不到脚踝的疼痛,也忘记了孕吐带来的不适。
她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心脏擂鼓般的声音,能感受到的只有刮过脸颊的凌厉山风和身后那辆婚车如同巨大墓碑般的寂静。
没有枪声。
他们成功地冲到了岩石后方。
粗糙的岩石表面带着夜露的湿滑和寒意,紧贴着后背带来一丝短暂的安全感。
霍沉舟背靠着岩石微微喘着气,目光依旧警惕地扫视着来路和可能的狙击点。
宋晚则脱力般地滑坐在地上捂住小腹脸色苍白如纸,刚才的剧烈奔跑几乎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
短暂的沉默。
危险并未解除!
但暂时的喘息......生死危机强行压下的矛盾再次浮上水面。
霍沉舟转过头目光落在她捂着腹部的手上,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情绪复杂难辨。
狂怒似乎被强行压制,但怀疑和某种更深沉的东西在翻涌。
“那天晚上”他开口声音比山风更冷“我喝醉了。”
宋晚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仓皇,但听到这句话她眼底瞬间凝结起冰霜嘴角扯出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所以呢?
霍总的意思是醉酒后说的话,做的事都可以不作数?
包括……像狗一样跪下来,求一个你口中的‘摆设’给你生个孩子?”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钩的鞭子,狠狠抽在霍沉舟最不愿提及的痛处。
他那晚何止是喝醉简首是失控!!!在订婚仪式前夜因为某个触及底线的消息,他砸了半个书房最后闯进她的房间褪去了所有高高在上的伪装,暴露出的脆弱和近乎偏执的渴望连他自己事后回想都觉得陌生和……耻辱。
而此刻这份耻辱被眼前这个女人,用最轻蔑最尖锐的方式血淋淋地摊开在这杀机西伏的悬崖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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