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珍稀灵草相换,请守拙帮我炼药。
他手握灵草,喜色连连,恨不得跪下喊我句衣食父母。
炼化还剩半个时辰时,云定施施然出现在守拙布设的结界里。
我握紧树枝,挡在了守拙面前。
「云宗主有何贵干?」
云定面容还带着苍白,有些诧异:「你认得我?」
「幽篁宗宗主鼎鼎大名,九州何人不识?」
云定眉宇间的一丝希冀悄然淡去,他看向了守拙正在炼化的草药。
「实不相瞒,小友,我有一故友神魂受创,卧病多年。」
「只是大妖魂狐凶悍,以我等从前之力,不敢贸然取药。」
「今小友奇才异能,先行取得此药,云某愿以奇珍异宝相换,恳请小友割爱。」
我颦眉:「我有用,不换。」
云定不着痕迹释放出一丝威压,守拙猛地吐出口血。
我急忙将他扶住,看向云定时已然沉下脸:「云宗主善名在外,这是打算明抢?」
「堂堂名门正派,竟是道貌岸然之徒!」
多年来,没人敢在云定表露身份后,还如此直白痛斥,他又恍惚了一下。
「不,只是我故友伤势复杂,非定魂草难医,一时急切才不慎唐突。
「不知小友这药是为何人所求,可容云某一看,或许未到非定魂草不可的地步。」
我冷笑一声:「怎么,你的故友便非之不可,而我等蝼蚁草芥,便不配用这种奇药吗?」
云定语塞。
我不敢逼急了他,刻意缓了语气:「不知云宗主要救的是何人?
「若是德高望重的贤才大能,我倒可以考虑相让。」
云定语气愈发低:「她是我……未婚妻。」
未婚妻……陶婉。
我忽而想起某句凌厉的言语。
「我等为大义聚首,男欢女爱皆需看淡,你一错再错,如何为天下容之!」
收回神思,我讽笑:「原来云宗主也是耽于情爱,损人利己之人。」
云定面色骤白。
他从衡云山下来后,心绪就纷乱无比,此刻竟吐出口血来。
只这片刻,守拙已然将定魂草炼化成丹。
我飞速抓起,往阿福嘴里一塞。
「等等!」
云定出声已经来不及。
我顺了顺阿福的毛,紧绷的心落下半分。
言语周旋本来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我从没想过要把药给旁人。
「你竟!」云定沉下脸:「你竟把如此珍贵的草药喂给了一只灵宠!」
守拙炼完药,大咧咧往地上一趟,当即昏死过去。
我不动声色远离云定:「这药本就我为他求的,喂给他也是应当。」
「区区畜生。」云定语气凉凉,倏而出招:「剖腹取药,为时不晚。」
我惊退,猛地转身用脊背抵挡,护住怀里的阿福。
云定的招式在离我寸厘之间收回,反噬让他又吐了口血。
「你是……凡人?」
我缓缓直起背,漠然向他一瞥。
修仙者,最忌伤害凡人。
稍有不慎便是道心有损,仙途尽毁,更甚者或受天罚,身死魂消。
仙途正道,即便是妖,也轻易不招惹凡人。
他不敢动我。
「不可能,若是凡人,你怎会出现在衡云山巅?魂狐又怎会将定魂草给你?」
我懒得理他:「与你无关,云宗主,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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