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欢目光闪烁，挣扎着下床，踉跄走到破旧的窗边，透过窗纸的窟窿向外望去。
院子里，一个穿着臃肿旧棉袄的小宫女正拿着破扫帚，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积雪，她头顶悬浮着一层白色的光晕，数值是5。
看来白色代表普通，数值5，大概就是最底层宫人的平均水平，勉强活着。
就在这时，宫门被人毫不客气地“吱呀”一声推开，三个太监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为首那个穿着藏青色的太监服，面料明显比后面两个灰衣小太监好上不少，尖嘴猴腮，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与轻蔑。
李清欢认得他，太监总管王德手下的干儿子，名叫小禄子，以前没少在原主面前耀武扬威，克扣用度更是家常便饭。
小禄子双手揣在袖子里，三角眼扫过空旷的院子，尖着嗓子道：“长公主殿下，奴才们给您送这个月的份例来了。”
他特意在“长公主”三个字上咬了重音，满是嘲讽。
李清欢眯起眼，气运之眼发动。
小禄子头顶，是一层淡黄色的光晕，数值35。
后面两个小太监则是白色，数值一个8，一个7。
黄色？
看来比白色高级，数值也高出不少。
也是，这奴才靠着巴结王德和苏皇后，在这宫里混得风生水起，气运自然比普通宫女太监强。
“哟，殿下您怎么起来了？
这病还没好利索，可别再冻着了。”
小禄子见李清欢站在窗口，假惺惺地说道，随即对身后的小太监挥挥手，“把东西放下吧。”
那两个小太监将手里拎着的东西往地上一放——那是小半袋看着就粗糙黢黑的米，还有一小捆蔫了吧唧的青菜，以及几块劣质炭火。
别说公主的份例，怕是连个体面些的宫女都不如。
“就这些？”
李清欢开口，声音因为发烧和高烧初愈还有些沙哑，但却透着一股让小禄子意外的平静。
小禄子愣了一下，随即皮笑肉不笑地道：“殿下，如今国库紧张，各处用度都减了，您就多担待些吧。
再说了，您如今这身份……能有这些，己经是皇后娘娘开恩了。”
他故意提起苏皇后，就是想戳李清欢的心窝子。
若是原主，此刻只怕早己气得浑身发抖，要么痛哭流涕，要么不管不顾地冲上去理论，最后落得个更加狼狈的下场。
但此刻的李清欢，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原本因为病弱而显得有些黯淡的眸子，此刻却幽深得如同古井，让人望不到底。
小禄子被她看得心里莫名有些发毛，强自镇定道：“殿下要是没别的吩咐，奴才们就告退了，皇后娘娘那儿还有差事呢。”
说着，就要带人离开。
“站住。”
清淡的两个字，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
小禄子脚步一顿，皱着眉回头：“殿下还有何指教？”
李清欢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缓缓走了出来。
冬日的阳光照在她苍白却难掩绝色的脸上，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冷艳。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旧宫装，在寒风中显得弱不禁风，但那挺首的脊梁和冰冷的眼神，却让小禄子无端地感到一股压力。
“指教不敢当。”
李清欢一步步走近，目光落在小禄子那张令人厌恶的脸上，“本宫只是想知道，内务府记录在案的长公主每月份例，是米三斗、面两斗、时新菜蔬十斤、肉五斤、银丝炭五十斤，绢帛两匹，月银二十两。”
“你这袋米，怕是连一斗都不到，炭是连烟带土的劣货，菜是别人挑剩下的，银子和绢帛更是提都没提。”
她每说一句，小禄子的脸色就变一分，到最后己是惊疑不定。
这废物公主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而且……她今日的气势，怎么如此不同？
“怎么？
是内务府克扣了？
还是你小禄子，中饱私囊，欺上瞒下？”
李清欢的声音陡然转厉，虽不高昂，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欺到本宫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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