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王佳瑶的质问，我除了苦笑，还能说啥呢！
“对了！
在医院时，当着那么多人，我没好意思问你。
你怎么忽然问起胡得志？
认识他？”
我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谁知接下来王佳瑶的一句话让我头皮顿时一阵发麻。
“邻居闻到尸臭味，报了警，这才知道胡院长死家里一周了！
哎！
无儿无女的，年轻时轻松，老了可怜！”
听王佳瑶这么说，我立刻确定了一件事：我见鬼了！
为了掩饰内心的慌张，我赶紧去洗了把脸。
虽然在极力掩饰，可王佳瑶似乎还是觉察到了不对劲。
“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去应聘精神病医院院长，连我这个女朋友都不知道，还大半夜跑到郊区，差点被车撞死——看样子，你以前认识胡得志院长啊？”
我顶多算是认识他的魂魄，并不算认识本人。
于是朝着王佳瑶摇了摇头。
在手机上搜了搜，八分场精神病医院早己“没落”，如今职工不过十几人，被送去的大都是“重症患者”。
我脑中再次浮现出这段时间的诡异经历，尤其是被送去精神病院的这三天。
也太真实了！
“佳瑶，今天几号？”
“4月15啊！
怎么了？”
那段记忆中，我是4月14晚上杀人分尸的，可实际上我昨晚12点被车撞了，也就是存留在我脑海中的这段记忆并非真的存在。
得出这个结论，我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深吸了一口气后，我决定先去八分场精神病医院瞅瞅。
这事太诡异，可能还危险，所以我不想带着王佳瑶。
“佳瑶，吃完饭想去哪儿？”
王佳瑶眯缝着双眼，朝我吐了吐舌头。
“当然是陪你喽！
嗨!这算什么事——如果不用陪我，就没想做的事？”
“本来想去趟病理科，下午冯教授给吴院长做尸检，通知我们去见习观摩……”她这么一说，我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行啊！
我也想去看看。”
东吕市中心医院和我们医学院算是一家子，正常情况下，每届优秀的毕业生都会选择留在这家医院工作。
所以，我们对这家医院很熟。
很快便到了医院病理科所在的大楼。
刚迈上一个台阶，就看到左脚鞋带儿开了。
我赶紧弯腰系鞋带儿。
“小伙子，这是哪呀？”
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从我身前传来。
我赶紧抬头。
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小眼老头站在台阶上，微微张着嘴看着我。
我被吓一跳——刚才台阶上还没人，这老家伙走路没声啊！
“大爷，这是医院，你……你是被家人送来看病的？”
我想当然的这么想。
老头摇着头叹了口气。
“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明明记得在家啃棒子，那棒槌粒子好硬……”棒子？
这老头貌似没有八十也得七十好几，牙都没几颗了，还啃棒子，可能是怪癖吧！
着急进楼，我便指了指南侧的病房楼。
“那栋楼大厅有值班保安，让他们帮你联系家人吧！”
说完，我赶紧往里走。
在楼梯拐弯处差点和折回的王佳瑶撞个满怀。
“咋不走了？”
“系了个鞋带儿，又碰见个迷路的老头。”
我赶紧解释。
“老头？
哪有老头啊！”
王佳瑶摇着头瞅了瞅我身后，满脸疑惑道。
“就在……”然而等我转过身，的确没看到瘦老头的影子。
“不应该啊！
刚才他就站在台阶上。”
王佳怡挠了挠头：“算啦！
算啦！
都迟到半小时了，赶紧进去吧！
冯教授脾气你也知道。”
“嗯！”
我俩赶紧小跑着上了二楼。
冯教授正在边解剖边讲课，围观见习的十来个同学手里拿着笔记本。
没人注意到悄悄溜进来的我和王佳瑶。
我慢慢往前挤了挤，然后就看清楚了解剖台上的尸体。
果然是老胡！
尽管刚才往前挪动身体时，我己经做好了看到这张脸的准备，可当真的亲眼看到是老胡的尸体时，还是禁不住浑身一颤，如同被电了一下。
这也证明我的确见了鬼。
我盯着看了几分钟，总有种怪怪的感觉，便尿遁走出了病理科。
刚走两步，就看到两个护工推着一具尸体走来。
在进电梯时，其中一个轱辘被卡住了。
我距离电梯门不过三米出头，便出于本能地走过去帮着推了一把。
这种推尸体的小床车很轻便，三人同时用力，被卡轱辘出来的同时，小车因为惯性差点侧翻。
幸亏站在左侧的护工反应快，一把扶住了。
尽管这样，蒙在尸体身上的白布还是滑了下来。
我下意识瞅向尸体的脸。
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
竟然是刚才在楼门口台阶上问我路的那瘦老头。
他怎么会死了，并且被医院护工推着从楼里往外走呢？
不对！
只有一种解释——刚才我看到的瘦老头其实是鬼。
我他娘的又活见鬼了。
等我缓过神，电梯己经开始缓缓关闭。
“等……等一下！”
一把挡住电梯门的同时，我一步迈了进去。
“两位大哥，我是东吕医学院的研究生，今天来这里见习临摹——这人怎么死的？”
一听是自己人，俩人也不见外。
“我俩是这栋楼的护工，具体不清楚——好像是饿死的！”
“饿死的？”
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瘦老头的模样。
怪不得他说记得自己在啃棒子。
这么大岁数的人，还没有牙，好好的也不会啃玉米粒吃。
“这么可怜！
他家人呢?听说两个儿子常年在国外，闺女嫁到了南方，还是物业的人发现的，要不然得臭家里。”
说话间，俩人推着尸体走出大楼。
我只觉得后脖子一阵发凉。
“我的眼……”忽然我双眼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我赶紧弯腰伸手捂住。
几秒钟后，疼痛感才消退。
我眼是老胡那老瘪犊子戳伤的——等等！
他当时明明说要送我一件礼物。
难道他所指的礼物是让我双眼能见到鬼？
我快速把老胡说的所有话过了一遍。
老胡说如果我不接替他当院长，会生不如死。
还说在八分厂精神病医院的院长办公室抽屉里给我留了一封信……或许是能让我保命的东西。
不行！
我现在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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